《[士兵突击]乐见其“城”》欣小丑

2、新的开始

　　“下面就让高副营长来为我们讲几句。”师属侦察营营长何英鹏站在旗杆前，对着目前三百多号兵说道。
　　一旁的高城正步走到何英鹏身边站定，每一步都尽显军人的风姿，他转过身，跨立面对着他新的士兵们，铿锵有力地道：“我叫高城，来自702团钢七连，我想你们也知道，钢七连在全团乃至全师，都是数一数二的。以后你们也是我的兵了，我不会让你们失望，但我希望，你们也不要让我失望！”
　　站在队尾的营教导员施乐微微皱了皱眉头，高城的话不好评价，只能说……很有他自己的风格，不过他比高城了解这群兵——看样子，又有的忙了。
　　“教导员也来说两句？”何英鹏转头看向施乐。
　　施乐出列走到队伍的一旁，却没有上前，脸上是标准的教导员式微笑，这样的笑容高城经常在红三连指导员何洪涛脸上看到，他的视线有意无意地从三个连长脸上扫过，“我没什么好说的，希望大家，都能尽快适应。”
　　“那现在，解散！”看着三个连长带着这群兵有条不紊地散去，何英鹏这才放下一直端着的营长架子，朝教导员招招手，示意他到两人身边来，转头看了眼高城，笑了，“你怎么还端着呢？”
　　施乐小跑到两人身边，立正，看着一脸严肃的高城，也笑：“他还没把咱们当自己人呢。”
　　何英鹏没有接他的话，只是一心对着高城道：“哦，高副营长啊，和连比起来啊，这营里人多，事也杂，我想了想，你就先去二连管着，适应适应我们营，然后再进一步管事，底下我也交代过了，你看这样成不？”
　　“听从营长安排！”
　　“就我们三，说话就没必要带上炸子音了吧，”何英鹏转头看向施乐，笑道，“你看他，还真一副全然公事公办的样子，得，钢七连的连长就是不一样。我不会说话，过去我们营和钢七连接触也不多，只能说是同一个师的兄弟，这段时间还麻烦教导员多陪陪我们高副营长，好让他尽快适应我们这里的生活。”
　　“应该的，那我先带高副营长四处转转，熟悉一下环境。”
　　“对对，先熟悉一下环境，你们去吧。”
　　操场、器材库、综合楼、士兵宿舍、干部宿舍，军营里的规划大同小异，对于从小在军区大院长大的高城来说，真没多少需要熟悉。他上下打量起这个把他当新兵对待的教导员来，年纪、身高看上去都和自己差不多，常服下看不出身材，举手投足间透着军人该有的力量，军队里常见的发型和肤色，五官精致且英气，却透着一股温和，简而言之，长得不赖，可他总觉得这人看上去比何洪涛还假。
　　“你看着不大像教导员啊，这么年轻。”高城略显无理地打断了正试图告诉他营小卖部怎么去的施乐。
　　“没您年轻。”施乐的脸上依旧是标准的教导员式笑容，这让高城一时间判断不出他是不是话里有话。若是放在过去，这种疑似表明他是靠着老爸爬上来的“暗示”已经足以让高城质问回去，可如今他看开了，全团都知道的事，没道理他一个营指导员会不知道。他暗暗告诉自己，他会用行动证明给他们看的，不过这个需要去证明的时机，比高城想的来得还要早。

　　“对军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军事技能，我对大家不熟悉，所以今天，想先测试一下大家，也好互相认识认识。”
　　一大早，整个二连就被军用卡车拉到了靶场，与以往不同的是，靶场旁搭建了一条临时障碍跑道，各个障碍的难度是标准规格的一点五倍，高城看着整齐划一的队伍训着话。
　　“以班为单位，完成四百米障碍跑后，立刻开始实弹射击，以障碍跑及打完整个弹夹的总用时和射击成绩来计算所得分数，二连长负责计时，麻烦教导员记一下用时和射击成绩？”
　　“应该的。”施乐接过了记分册。
　　“一班准备，开始！”
　　十来个士兵在障碍道上飞奔了起来，突然增高的障碍物让个别士兵试了几次才跃过去，就算是跑在最前列的士兵在这样的难度下也显得有些狼狈，几分钟后，靶场里终于有枪声响起，杂乱无章的枪声和飞扬的尘土让高城不由得直皱眉。
　　“报成绩！”
　　“一号靶位十六发上靶，二号十四发，三号七发，四号十一发，五号八发，六号七发，七号九发，八号九发，九号四发，十号十一发，十一号七发。”
　　高城抢过二连长手中的秒表看了一眼，完成时间在九分钟到十四分钟之间，“也就那个九分十四秒完成十六发上靶的，能勉强达到钢七连的平均水平，这就是所谓的师属侦察营？我看也就比刚出新兵连的老百姓稍微强点！”
　　“报告！”开口的是那个被高城点到名的一号，他嘴里喊着报告，却并未起立，还保持着蹲射的姿势，看向高城，眼里满是不服。
　　“讲！”
　　“障碍跑道不是标准规格，靶场有不明光线和杂物干扰。”
　　“这就是你们打出这样成绩的借口？那是不是上战场前我把敌人都给你们捆好不让动，然后再把坐标告诉你们啊？矫情。”
　　“报告，我们不是钢七连的士兵，他们是他们，我们会的他们不会，所以改编的是他们，这里是师侦营。”
　　“放屁，一个连体能和射击都练不好的兵还谈个鬼，早点退役回家得了。”被触到逆鳞的高城瞬间炸毛，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教导员突然开口了。
　　“一班班长吕刚！”
　　“到！”一声怒吼中，那人瞬间放下枪起立，标准的军姿站立。
　　施乐的眼里似有火在烧，看起来似乎比高城还要生气：“你可以承认你怂，承认你们整个班怂，但你不能代表整个连，更不能代表师属侦察营！你是觉得技术兵能有你这个成绩就了不起了？好啊，那我就找个技术兵给你示范下什么才叫合格成绩。”
　　“去三连叫人？教导员，这不合适吧……”一直看着地面充当背景布的二连长胡大志终于还是有些沉不住气了。
　　“还要去别的连叫人，你们不嫌丢人我都替你们丢人，”高城一把将帽子从头上抓了下来，把秒表塞进施乐的手里，“你来帮我计时。”说完，高城大步向起点走去。
　　一阵富有节奏感点射之后。
　　“八分三十六秒，报靶。”施乐按下秒表。
　　“报告，十八发上靶。”
　　高城单手拿着枪站起身，这样的射击成绩并不能完全让他满意，不过也算够看了，至少够压住这群家伙，不过，施乐再次抢在他训人前开口了。
　　“把靶纸拿过来，就让刚才报靶的拿。”高城转头看向施乐，突然有点不明白他到底是站那边的。
　　片刻之后，一个兵低垂着脑袋，举着靶纸小步跑到跟前。
　　“你再数一遍，多少发上靶？”
　　“报，报告，二十二发……”
　　施乐扫了眼那人的军衔，“二级列兵还在那做坑主呢？连个靶都数不对，想提前退伍可以和教导员直说嘛，不用不好意思。”
　　“连，连长……”那人用求救般的眼神看向胡大志。
　　施乐不再看他，转头对着全连道：“还有没有不服的？”
　　一片安静。
　　“继续！”

　　一天的训练结束，连队散去。

　　“您是教导员，比我高半级，按理，我不该质疑你的工作，但是今天这个情况，我还是想要个解释。”高城的态度算不上客气，甚至可以说是在强忍着和施乐说话，在和平年代，越是一线的作战部队越不屑政委，这是部队里不成文的约定。
　　施乐脸上的笑容看不出端倪：“读过书的兵一般都比较傲气，难带，您别同他们一般见识。”
　　“放屁，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是当我没进过军校还是没带过学员兵呢？那是读没读过书的问题吗？没人撑腰，借他们个胆子也不敢这样对待上级！”
　　施乐不笑了：“二连长和老一连长是同年的连长，如今老一连长已经是我们营的营长了，他指望今年能提上一提，然后你突然空降，那是人，都得有情绪，是我这个教导员的问题，我没做好他的工作。”
　　“这次我不追究了，希望以后别再发生同样的事。”
　　施乐点点头，面无表情地目送高城离开。

　　当天晚上，营教导员办公室。

　　“解释一下吧。”施乐的脸色看不出任何情绪。
　　胡大志跨立站在他的面前，人绷得像一根钢筋，和白天那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他简直判若两人：“没什么好解释的，我不服！”
　　“谁来当这个副营长是你服不服来决定的吗？”
　　“那我也不服，你也是太子兵，但是你副营我服，你营长我都服，但是他，我不服，就是不服！在个尖子连队，年年选的都是最尖子的新兵，物资、机会哪个不是第一个供着钢七连，谁去当那个连长当不好啊，谁知道他的优秀连长是怎么来的，他还真把自己当尖子在我们面前摆起谱了？我呸！”
　　“嚯，当自己在给他下马威呢，骗谁呢？你到底是做给谁看的你心里清楚，再这样下去你指望你能毁掉谁？你能毁掉的只有你自己！师侦营多得是的排长等着提，该说的我都说过了，真觉得待不下去，转业、调任你自己想，别到最后大家都难看。”
　　二连长立正，对着这个连看都不愿再看他的人敬了个军礼，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