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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终究是瞒不住了 ...

  •   张良的问题,甘墨无法回答,场面顿时变得有些僵。不想,这冷场到最后,竟然还是胡亥替她解了围。

      对于胡亥的突然到来,他俩皆是一惊,待看到窗外的天色才发觉,原来是,就要入夜了呀!

      本来,张良早早就可以在得知那些事后,便去查个明白,而不是来问她,可偏偏这两者之间,他选了后者。

      现如今,她的连番沉默告诉他,若他们当真相识,那么过去在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不会是什么愉快的事情,甚至不愉快到最好一忘了之。

      翌日,他再次出宫,去了韩成那里。他来咸阳之时,韩成跟墨玉麒麟都随他来了,前者是死缠烂打非跟着来,问他原因又欲言又止,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后者则是流沙的好意。

      他之前出宫,只是为了与兵家跟墨家的人接头,本就没打算去看韩成,但在昨日与甘墨的一番对话后,他迫切地想要求证,他与她,究竟是否相识?

      是以今日,他美其名曰安抚,来探望藏身在城外近郊的韩成。

      其后,他的这位少主说的话还真是贴合了他的真正来意,一上来先是询问宫中近况,没多久,这言语间就藏不住了,明里暗里地套起他的话,开始打探起甘墨的一举一动。

      他都还没放鱼饵呢,这鱼就赶着上钩了。
      “怎么,少主句句不离她,可是认识她?”

      韩成脸色顿时一凝,续而辗转笑开,“子房你都不认识的人,我怎么会认识?不过是觉着,让你在一个女人身边跟前跟后的,怪委屈你的。”

      “是么?我倒是挺喜欢她的,倒也不怎么觉得委屈。”他风轻云淡地端起竹杯,纳头喝了口茶,嘴角的笑容里甚至夹带着淡淡的宠溺。

      自从他重伤期间,第一次见韩成开始,他便觉得,对于这个被他唤作少主的人,他需要重新定位一下,而今,看到对方脸上那掩盖不了的愕然以及不知何起的惊惧,他想,也没必要定位了,这世上,本就没什么东西,是不能利用的,也没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
      他状似无意地睇了一眼韩成,随即目露关切,“少主,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韩成跪坐着,神色有些慌乱,一手按在膝盖骨的上方,不自觉地来回用力磨蹭。待到他惊觉了自己的失常行为,赶忙缓了缓颊,咽声扯起了笑,“我只是有些吃惊罢了,没想到一个罗敷有夫的女人,竟还能叫你动上心。”

      闻言,张良挑了挑眉,淡笑一声,“莫说少主,便是我自己,到现在也都不怎么敢相信呢!”语毕,他慢觑了眼垂下了眸色的韩成,心头讽笑更甚。他是不是吓着他了,这手好像在抖呢!

      “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少主早些休息吧!”言语间,他扶案起身,背过身时,那带着温润笑意的面色,瞬间冷下。原来,她与他,当真相识!瞧韩成那浑身上下不自然的劲头,这是得多怕他喜欢上甘墨呀!啊,不对,该是再一次喜欢上才对,毕竟,他把她给忘了嘛!

      既是如此,那他的失忆,就定然与她有关了。

      他失忆的事情,只有自己人才知道,帝国这边是不可能知道的。即便是最早知晓的墨家,也是在他重伤初醒后,才得以确认他是真的失忆了,而那个时候的她,俨然已经在宫里了,不可能收到这个消息,因为彼时,根本没人知道她在宫里,就连后来唯一一次跟墨家联系,还是她发现自己力有不及,需要援手,才主动往外传的讯息。

      也就是说,在他与她相见之前,她不可能知道他失忆了,更不可能在他们首见当日,装作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进而还问他怎么称呼。这只能说明,他记忆缺失的事,她俨然是知情的,且,她比任何人都要更早知道这事,甚至要早于他重伤醒来之前,而这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此番的失忆,她定是当事者之一,乃至于,兴许造就他失忆的,就是她。

      如此一来,那问题就来了,明明相识却偏要装作不识的他们,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关系呢?

      总不会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吧!他暗暗好笑的同时,开始动起了脑子。

      这推论,有两个。其一,他们曾是知根知底的敌人,她有不少男人,而他,则是被她攻陷的男人之一;其二,他们是互生嫌隙后,分道扬镳的爱人。

      前头的这两个论断,叫他难以取舍,而偏偏,这俩还都不矛盾,即便她与他是情人,但这并不代表她不可以水性杨花呀!

      转头想想,这一趟也不是毫无所获的。好就好在,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有一点是确证无疑的,那就是,他们之间定然发生过一些当断难断的情感纠葛。

      想到这儿,张良心里慢起一声叹,看来,他的那个计划怕是真的要就此废了。只因,在完全不记得她的情况下,他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为其动心,这只能说明,他失忆前的那番用心用情,可见一斑。

      如今,他这计划夭折在了中途,可谓是白费功夫,徒劳了一场,这可真真是人生头一遭。

      眼看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说实在的,也没什么不好的,只不过,这七年前的事,他还得再查查。那个他记不起来的细作,是否真的是她?而她除了跟流沙相熟之外,会跟韩国还有其他什么渊源么?当年韩非的死,与她的失踪,会否真的有牵连,亦或者,二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查这些都还是后话,在此之前,张良先去了一趟咸阳城里只接纳名商富贾之流的茶楼,顺手探了探早年咸阳城里有关甘墨的那些个流言的源头。其后,他先是拎出了那个拿钱办事的说书先生,再而顺藤摸瓜地带出了李琴卿。

      ……

      ……

      自从张良今次回宫后,甘墨的生活就开始各种凌乱了。比如,这半夜黑灯瞎火的,她迷迷糊糊醒转,赫然发现张良就坐在榻边,凑她凑得还挺近,那叫一个惊吓呀!
      她惊坐起身,问他干嘛,他会不慌不忙地淡定回上一句,“你睡相不大好,踢了被子,我怕你受凉,刚给你盖上了。”

      再比如,紧接着的第二个晚上,她睡着睡着觉得有点发凉,张眸醒来又惊见他坐在了床沿。

      “……你今天又是干嘛?”

      他瞳色炯亮,一脸纯良地对着她笑,“我在给你赶蚊子呀!”

      她环顾一眼周遭,冷着脸道:“那蚊子呢?”

      “都被我赶走了呀!”

      “……”看他那一脸的理所当然,这回,她终于是忍不住破功了,“有病吧你!”天天晚上不让她好睡。

      ……

      ……

      短短两日,张良两度出宫,本来这事要是被人查出来,那在这个战局紧张的当头,他怕是得被人宁可错杀,绝不放过了。然而,这两次出宫,他用的都不是自己的腰牌,也不是自己的那张假脸,自然不会出事,却未料,纵是如此,他还是栽了。

      这日正午,胡亥兴致高昂地到来,他这边正巧出殿门,走路一个不小心冲撞上了,好在对方今日心情大好,竟破天荒地没有施加惩戒,只是兴冲冲地进门找甘墨去了。

      想来是这几日没睡好,甘墨心情欠佳,很是躁郁,自是没什么好心情去应付胡亥。于是,某人在她这儿碰了壁,那之后,自然有人要被迁怒,替她受过。

      顺理成章地,前一刻走路没长眼的张良就被胡亥注意上了,之后还装模作样地问着甘墨该怎么罚。

      她睇了眼案前秒跪的那人,漫不经心地托起香腮,满不在意地随口回了一句,“陛下以往惩戒奴才,什么时候问过我的意见了?这次却是怎么了?”

      这话听着顺耳,胡亥邪笑着点了点头,“那今日便换个花样,就不杖责了。毕竟当年,王相就是这么去的,叫你看到了,今晚怕是得做噩梦,那可怎么伺候朕呀!”说着,他眉首微褶,似乎在为如何施罚而作难,“这样吧,瞧你这屋外的侍卫也挺多,这每人来上一脚,踹上个半个时辰什么的,这事儿便就此作罢了,如何?”

      她一脸的无语,起身伸了个懒腰,准备向内殿走去,“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她冷冷转身,期间没有望过一眼伏跪在地,状似在瑟瑟发抖的他,“不过,要动手就拖到外边去,别扰了我清静。”

      其后,这人自是被拖到外头去了,殿内所有的内侍及女婢看着这一幕,皆是噤若寒蝉,一时间,周遭竟只剩下多人围殴的踹打声,以及阵阵闷声痛喊。有好事者在殿门处纳出头去看,只一眼就忙慌着抽回视线,眼观鼻鼻观口,不敢再望,胸口如被重锤锤下般,闷重声一阵高过一阵。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足不足半个时辰了,只知道,外头的拳打脚踢声在一瞬间停了下来,后而有人来报,那人已连番呕血,晕死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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