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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令容沉醉 ...

  •   慕非澜的招牌笑容已经快绷不住了,他拼命地开发自己的忍耐力和修养去克制自己,否则,依他的习惯,刚才之后他一定会给她一个好看。可现在他却不能,否则便是把自己的恼羞成怒公之于众,他还推测出,陆青凡在他面前是有意展现实力。
      也许她说的每一句话,做出的每个动作,都是计划好的,目的就是在人情世故占近上风的同时狠狠地折辱他。慕非澜不免如此恶意推测,实际上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实际上慕也知道,即使是在今天这样占尽主场优势的情况下,他们之间的对撞还是陆青凡取得了上风,这人看似木讷,其实应变非常强,用他自己的话而言,就是有“灵性”。
      但这样的人,假如存心不良,便比一般庸碌的女人更危险。更别提,她一直挺会装的!
      慕非澜的外表极为优秀,淡淡的碎金长发垂在耳后,狭长的凤眸,明亮晶莹的琥珀色瞳孔,让人深知他是个多情但更薄情的人。他有四分之一的奥匈血统,为人处事却像个浪漫而又多情的法国人,极富修养,而又风度翩翩。不论真实性格如何,至少他精心营造的表象是如此,所以,她的急智在应对他时是够了的,如果换做二少加梵,陆青凡肯定一个字也不会多说。
      内心戏多的人,一般进行的也比较快。两个人脑海里千头万绪闪过时,外界不过过去了几秒钟,至少这不影响慕非澜表达自己的“宽恕”。
      陆青凡也不计较这些微的词不达意,总之目的达到了就行。目的?她忽然没办法概述自己的目的了。但她也觉得自己今天已经用脑过度,决定暂时放弃探究这个问题。

      她一厢情愿地以为故事已经结束了,没想到还有一点余震。
      这件事和慕非澜有点关系。因为慕大少爷如此之完美,更是别墅里年轻的女佣们竞相追捧的、人气最高的对象,没有之一。他对于时尚的敏锐嗅觉,在澜海拥有超高的知名度;其出身高贵,令全市惟一一家上市娱乐文化公司的执行总裁。他是澜海的第一造型师,自欧洲学成归来,执掌澜天娱乐,从此也被人称为“第一造星师”。
      自他手底下成名的女星,没有几十也有十几,他是所有女孩子心底的神,却被陆青凡轻易地挫败了。被这么一个又土又矬的女佣挫败了,所有的女孩子伤心失意的同时,竟将怒火也迁移到了陆身上。
      陆青凡最近发现,只要离开一会儿,刚拖干净的地就会被倒满污水和剩饭菜。剩菜里的油污是很难处理的麻烦。更奇怪的是,总会有莫名地事找上她,让她不得不离开。被戏弄了两三回之后,她学聪明了,假装离开,然后倒回来查看。
      结果那几个陌生的女佣真给她当场捉住了。她正要质问她们为什么要和自己作对,结果几个姑娘先围了上来,推搡的推搡,拧胳臂的拧胳臂,还有的伸手去抓陆的头发。陆青凡猛地侧过脸,避开一抓,又闪电般地后退几步,拉开距离,那些女人还冲过来,她用脚尖钩住一个人的脚,用力往前一拉。帮助对方完成了一个十岁以前才能做到的劈叉。
      顺便再提气,抬手,伸腿踹人,整个过程都是一气呵成。
      这个时候,一个女人忽然从后面抱住了她,陆青凡脱身时要用到一个手部动作,但右手前几天使用过度,有些施展不开,竟然没能挣脱。差了这一会儿,被团团围住的陆青凡轻易不能脱身了,她不可能对这些女人下重手,对方却没有这个顾虑,手脚其上,抓得她满脸血痕,还不知道有多少脚是朝着要害踢过去的。她原本还能护着要害,头部一阵突然的抽痛,四肢的肌肉同时一阵绷紧,然后是抽搐一样的生疼。与此相比,外界的打击反而可以分散注意力。她痛苦而缓慢地蹲下去,艰难且笨拙地护住要害。
      等到那班女人散去,阵痛也全部过去,她扛住了这些,但接下来仍然要用这具疲惫破烂的身体去完成工作,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拉扯到伤口,产生犹如凌迟的快感。
      情形仿佛回到最初,唐研一直没出现,大概她也是自顾不暇。她没去吃晚饭,只想早点把事情做完,然后回到宿舍去彻彻底底地休息一场。也许她在潜意识里认为自己的身体是具机器,睡觉相当于重新启动,而关机和重启之间的过程里,机器可以自动修复部分损伤。
      在这个过程之前,突发状况降临,一个女人粉墨登场。
      她很美,陆青凡只能用这两个字来形容。她穿着一双坡跟的白色小牛皮鞋,随着她一路走来,过道里的灯一一亮起,仿佛只是为给她的舞步伴奏。她身侧站着一个穿着制服的高发髻中年女人,依稀五官俏丽,和这年轻女人相比就乏味了许多。天蓝色蕾丝长裙,皮肤光滑白皙,笔直长发垂落,身材应如是形容:纤之一分则嫌干瘦,增之一分则略平庸。
      陆青凡匆匆一望就望进了她的眼底,与之外表不同,这是一双饱含世故的眼睛。
      像少女,但不像处女的女人。这是陆青凡心地的真实写照,同时她也认出了这个人是谁。唯一有可能的人选,容少诚已有实际性进展但未婚的妻子,沉容醉,这个名字真有意思,也许是令容少诚沉醉的意思吧!
      高个女佣说,“这是少爷的未婚妻,是未来的夫人。你要注意你的态度!”
      “你不用把我当成某某的女人,或者谁的未婚妻。你可以称呼我“容醉”,或者“沉容醉”,尤其是在我承认他,他也承认我之前”。她的气质并不如同浊世白莲,却像是初融之雪,或者是一枝盛放时荼蘼的花。不知她为何而来,也许是为自己而来,也许是因为最近和慕非澜的发生的那点小摩擦。陆青凡不觉有些兴味索然,为什么她偏偏会在自己最颓废的时候出现呢?想想又觉得,她落魄的时侯实在太多,给人遇到也不稀奇。
      “容醉小姐!”陆青凡给她鞠了个躬。
      “你跟我去吧,少诚哥哥走之前说要让我们互相照顾!”陆青凡讷讷地不懂要说什么,但心底的确有点泛酸。“你跟我走了之后就不用干活了!”这回陆青凡很主动地表示要跟她走。容醉得到回复之后,嫣然一笑,让陆青凡伸出手,她也伸出手覆在陆的掌心,转身轻飘飘地对那女佣说,“你可以消失了!”

      白凤穿着一件白色外套,蓝色牛仔裤,这身在二十年前很潮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显得非常合拍。他双手插在很有质感的牛皮腰带里,面前是川流不息的街道和喧扰的人群,大蛇街的各处都是这样的混乱不堪,每个市的区里都会有这样的地方,是所有的混混、流氓等低级□□分子最常出没的地点,每个市的混乱都在此处展露无遗。
      浓妆艳抹,穿着烂俗的衣服的女人站在路灯下,酒吧门口,显眼的地方招徕顾客;在阴暗的地方,偶尔传来不堪的声音,一个女人和一个小混混站在巷子口说价,说完就走进去了,过了一会儿出来时,女子骂骂咧咧,男子张狂地瞪她一眼,女人噤声,男人得意地走了。比之更高级地是,整条街装修得最精美的“花间馆”里,一大群男人勾肩搭背地走进去,又心满意足地走出来。
      白凤看到了自己想看的东西,正欲转身离开,突然一个巨大的活的物体当头撞了过来。他避无可避,低头一看竟是一个醉酒的美女,抹胸吊带,双手紧紧勾住他的脖子,几乎整个人都黏了上去。“帅哥要不要嘛,免费的!”他面无表情的伸手把人推开。那人再靠上来,他用三根指头戳住她的肩膀再将人推开。
      他的小弟们都在不远的大排档里,正围成一桌,畅快地闲谈喝酒,顺便把谁谁的风流韵事拿出来点评一番。白凤首当其冲,一个小弟憋屈地咬开啤酒:
      “大哥生来一副小白脸的脸,看那招蜂引蝶的!这样的艳福我真是求也求不求来!”
      另一个小弟看见他双手插袋,悠闲地走回来,那姿态看上去颇为肆意潇洒,不禁大声感叹:“大哥又在装逼了,你们劝劝他吧,装逼被雷劈呀!”第三个小弟晃了晃第一个的肩膀,“老大不是给人包养了吧!那种货色送上门都不要。要不就是......有问题?”
      其他几个人一齐坏笑,“说不定还真是,那么久也不用,坏掉了吧!”
      糖文子猛灌了一口,凑过去低声说,“你们不怕挨揍啊,我告诉你们,老大是有喜欢的人了。追了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敢上,说不定还是处男呢,真是道德高尚,我辈男人的典范。”
      “我呸。你再黑我大哥,信不信我揍你!怕老婆也太丢人了!”
      糖文子故作神秘地笑了笑,但众人都不买账,他只好自己装出很有趣的样子,“你们猜,大哥看上的女人是谁,大家都见过的!”
      “是南昭吧,除了她还有谁?”另一个小弟说,“是那个开鸡店的老板娘,大美女嘛,嘻嘻嘻!”第三个小弟说,“就那个变态老娘们?脸上的粉比城墙还厚,就只有你觉得她是美女吧,你去跟她说说,以后都不用修车也能吃香喝辣的了!”“NND。你今天老跟我找碴,想挨揍是不是。”糖文子倾诉的欲望很强烈,见这话题又要偏了,忙不迭地站起发言:“不是,都不是,老大喜欢的是玄鸟,就是上次那个陆青凡。”
      一直在旁边没发声的白狐,刚喝的啤酒全呛了出来,其他几个小弟都是一副打死我也不信的表情。糖蚊子可是有理有据的,“可不就是她!虽然不像个女人,可是架不住时间长啊,青梅竹马一直处上来的。也许看得久了,口味就会发生变化吧!”
      白狐有些懊恼,他很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总不能说,他第一次装醉去吻了一个人,还是强吻的,而那个人就是陆青凡吧。他一直觉得她是很特别的女人,而且也不丑,绝不至于到了这个年纪还是单身,哪里能想到她是老大后院里的花呢?可是,男未婚,女未嫁,他们两个为什么从没提过这件事。
      “你说,陆......她知道这件事吗?”糖蚊子几乎就要跳起来,“不懂,你说她会不懂,只要是个女的,她就不会不懂。”这是没办法沟通了,白狐转过身继续想这个问题,旁边的人开始劝糖蚊子。
      白凤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小弟们给他让了个位置,他不坐,再倒了一杯酒,他不动声色地喝了,然后揪着一个小弟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礼貌地丢开。“你们倒是挺拽啊,这么做小弟的,竟然让老大去踩点?”他这时候还是笑眯眯的,让人分不清是开玩笑呢,还是故意要拿捏他们。一溜小弟赶紧围上去,夹菜,倒酒,好声气的讨好,“老大,辛苦了,这帮蠢货我以后会好好骂他们的。”
      白凤只是笑着不说话,糖蚊子凑过去问:“发现了吗?”白凤飞快的皱了一下眉毛,旁边的小弟起身呼喝了几句,外围一点的小弟立刻警惕起来。白凤压低声音说:“蚊子,段玉.....带人埋伏,白狐,看好他们援兵来的方向......人一上来就打,不要迟疑......注意伤亡。
      “老大......”蚊子迟疑了一下,白狐接口道,“小鬼好打,阎王难挡,太子党老大的干爹是北区的老大陈东,我们有必要做得那么绝吗?还是,你已经决定好了,西区和北区如何站位的问题。”澜海四区之间素有矛盾,主要还是接壤的各条街道的势力划分问题。而白凤他们修车铺子所在的那一条大蛇街,毗邻太子党的地盘,恰好又是西区和北区的分界线。飞车党,太子党和两区势力而言自然不值一提,但太子党其实是偏向北区的,而白凤两不相帮,久而久之就成了一块肥肉。
      白凤:“我对西北两区的争斗没有半分兴趣,但陈东的意思似乎是要借太子党对我们下手,我们只能先下手为强!总要先向他们证明我们的实力,谈判也好多一份筹码不是吗?”白凤是个足够狠辣、果敢的男人,太子党在他眼里似乎是不值一提的,飞车党的人能感觉到自己似乎是比人家强点,但也更难以理解自家老大的底气是从哪儿来的。
      白凤又喝了一杯,站了起来,这意味着他将要离开。糖蚊子、白狐一一随着他站了起来,白狐说:“我们知道你一定是另有安排,即使你不说也懂。你怎么说,我们怎么做就是!”糖蚊子没说话,但也不会对老大和老二的决议提出反对,事实上,他总是最积极的行动派。
      白凤仰起头望了一下天,轻松地笑了出来。“我走了,有事就直接给电话。”他找到路边的“流云”,朝他们挥了挥手,才绝尘而去。糖蚊子松了一口气,自己坐了下去,见白狐站着碍眼,才把他也拽了下去。看见白狐此时还是注意着白凤离去的方向,且喃喃自语,“大哥的背影看上去好落寞啊!”
      糖蚊子拉过段玉,暗暗指着白狐道:“别跟着这小子学,瞧他看老大的眼神未免也太殷切了,有点那个倾向,真要远着他点。白凤这小子也真是,一天到晚不想着干点□□的该干的事,到处瞎晃悠,你说,这算不算是不务正业?”段玉鄙夷地看他一眼,“澜海才多大,我觉得老大的世界决不止于此。跟着他混一定没错,你不要想那么多了!”糖蚊子“啪”地在他头上敲了一记,“小子,哥还用得着你教,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像那小子一样跑偏了。”
      “你不要再往狐哥头上倒脏水了,除非想搞基的是你!”糖蚊子抬脚,杀气十足地踹在段玉的屁股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令容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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