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王现形记》峰枫公子

15、慕大少爷

　　慕非澜镇定自若:“你去把她带来，我当面问问，一切就能清楚！”李大姐弯了弯腰，很快退了下去。朱心蓝见这场戏没什么看头，也要跟着离开，幸好她机敏，见到了慕非澜使的一个眼色。
　　“大少爷，还有什么吩咐吗？”朱垂下头，谦卑的问，她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识时务。
　　慕非澜扯起嘴角，“今天这蛋我是吃不下了，你去厨房再替我吩咐一声！”朱心蓝的脑筋转得飞快，开玩笑，吩咐厨房再上一份早餐，这件事情慕非澜有的是贴身的女佣可以吩咐。她可是连这位少爷的饮食喜好都不明白。果然，慕非澜的话还没说完，“顺便问问当时厨房有哪些人，或者说，有谁注意到有什么人出入了厨房？动作要快！”
　　朱心蓝含着头疾步退了出去，这件事，她第一想到的就是陆青凡；第二想到的是无论是不是她，自己都要往她身上倒脏水。
　　所谓县官不如现管，朱心蓝避开了李大姐，专门去厨房调查这件事，花的时间更多，她回到慕非澜处的时候，唐研已经被带到了。
　　果然她声称那个蛋的确是她自己煎的，只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发挥失常。李大姐则板起脸询问她为什么带病进厨房？唐研学了陆青凡的坏，狡辩道她得的是妇科病，每个月都有几天不舒服，但的确不会传染。
　　慕非澜澜早就心里有数，摆摆手让两人下去，稍后朱心蓝从另一个入口走到他面前，对他耳语了几句话。
　　“你去把那个人带来！”这时候他的脸上略略带了点笑容。
　　陆青凡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慕非澜的。她从八点多，站到九点，然后见到了用过早饭的慕大少爷。面前还摆着那只蛋。
　　坐在她面前的皮椅上的青年，异常地高大漂亮，姿态优美。陆青凡用美丽来形容白凤，但用漂亮来形容慕非澜，与容少诚相比，他的气质更加夺目耀眼。如同一只色彩斑斓的孔雀，或者一条昂首吐信的赤练蛇。
　　然而，我并没有贬低他，相反的，只有足够强大和自信的人，才会毫不犹豫地展露自己；事实上我充分肯定他的华丽与危险。
　　他们两个之间隔着，那一盘冷掉的鸡蛋。
　　“鸡蛋是你煎的吗？”
　　“是我。”陆青凡直接了当地承认了。在这之前她们没对过口供，这很容易就会被拆穿的，主动承认揽下责任的话，才能多得到一点主动权。
　　慕非澜换了个姿势坐，当你仔细看他的神情，你会发现那不是一点内心戏都没有的。“但，你这个蛋煎得不是很好。”这是将要兴师问罪的语气了，陆青凡自然地露出微微讶异的表情，但很快又回复自然，“每个人对好的定义都不同。”
　　慕非澜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也许他是看穿了陆青凡：“那你觉得你是该奖还是该罚？”高大的男人坐在皮椅上，气场全开，给人以强烈的威慑。他用这句话堵死了陆青凡所有的话。陆青凡沉默了下。因为她有点胆怯，换个词说就是有点怕。
　　在他的气场之下，陆青凡的气势就显得有点弱了。也不是她软弱，而是在没有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陆青凡没有半点凭借能用来撑起她的硬气。
　　过了一会儿，她又觉得自己很好笑。曾经面对过的情况不知比这危急了多少，也不一定有多么胆怯，怎么偏偏今天怕了？起初她不也是蝼蚁吗，但那个时候真不会怕，以前的她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一个人，但是不羁，自信，又洒脱，让人多么怀念。
　　那一跤是真跌得有些惨了，才让现在的她有点畏首畏尾。
　　“那我们打一架，谁赢了就听谁的吧！”陆青凡终于摆脱了包袱，她的心情轻松了不少，也不再将慕非澜放在更高的位置上。其实，慕非澜对她的举动也不过就是试探，与其和他打嘴巴仗，不如直接把真正的实力摆出来。
　　“打架？”慕非澜像是在诧异，她一个如此年纪的女人怎么会脱口而出这么幼稚的话。“那，也许用比或者较量会更合适？”陆青凡慢慢地走到慕非澜面前时，伸出三个指头，抓住瓷盘里冷掉的鸡蛋塞进嘴里。大口咀嚼两下，然后咽下去。那表情就像在说，你这样浪费粮食其实不太好。同时又顺便从他的桌子上抽一张纸出来揩一下手。
　　这是一种蔑视，更像是一种挑衅。慕非澜的凤眸里闪过一丝冷光，脸上显露怒容，他半是试探，半是真情流露问道:“你好像真的不怕我？”
　　陆青凡能感受到空气里些微的杀机，估量着自己也许再说句什么话，慕非澜就真要动手了。她能感觉到自己刚才的动作似乎有点不合适，不过，她真的很饿了，待会儿可要直接拉出去练了。另一个想法也许是再摸摸慕非澜的脾性吧!慕非澜看起来已动真火，如果她再随性地妄动，越过他的底线，那就大大地不妙了。如果她装傻卖萌的话，倒有可能逃过此劫，只不过她一向不这么做。
　　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说了一番话。“容少和我说过，强者制定规则，弱者遵守规则。虽然强者是规则的制定者，但他们也必须遵守规则，否则弱者就会一拥而上将其推翻。所以说，做强者比做弱者更难，如果他们不能控制好自己，就会被欲望给推入悬崖。”这番话的表面意义是说，强者必须要控制好自己。但实际的意义却在于表明，无论是弱者或强者，都永远被“势”所控制，在某种程度上而言，这样的强者和弱者实在没有什么不同。但这实际上打动慕非澜的理由是“为势所控”、是“容少曾经对我说过”。这看起来的确像是该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说的，而不是他们说的话。慕非澜之所以觉得容少诚不会对他说是因为，其实他的两个哥哥，至少是他自己这一个，是和他一样陷进局里不得摆脱的。其实他并不多喜欢现在这样的自己，只不过生来如此，无从解脱。即使有一天他解脱了，也只能是因为别人承担了更多的责任，而容少诚，他自己却也永远也无法摆脱，只能在这个Nnderworld里消耗一生。
　　想到这里，他忽然对陆青凡没那么抗拒了，或者说是陆青凡再难以提起他的全部兴趣。既然容少诚的确偏爱她，他也可以对这个女人稍加忍耐。
　　然而，这句话并不是容少诚对她说的，承担着□□的责任的人于陆青凡而言，往往是白凤。但容少诚不开口，难道她就不能明白，这的的确确是他的枷锁吗？
　　世界上最懂容少诚的人，除了他自己外，至少还有一个慕非澜。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知之甚深，他从小受到以容少诚为马首是瞻的教育，对容是有一种莫名的敬重的；而他身为长兄，对年幼丧父的小弟又别有一种爱护之情。
　　他的表情僵持一会儿，才终于又变成了满面笑容的慕非澜。美丽如孔雀，狡猾如毒蛇。“那你想比什么？输了之后又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呢？”
　　“我输，听凭处置；我赢，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你决定比什么，我决定比赛的形式。”她如此坦率，倒叫人不好用阴谋诡计，阳谋又显得太过无耻。慕非澜摸不清她的底细，不知该如何出招。又隔了一会儿，慕非澜重调出他的招牌笑容，问道，“你会用枪吗？”
　　当然不可能不会直说这个会，她反问道，“澜海有枪？”在澜海管制枪械，非法持有可要坐大牢的。
　　“不，只是仿制品而已，大概和玩具差不多。”其实真枪和仿造枪之间的界限本来就难以区分，用的好，改造的玩具枪一样可以杀人。
　　虽然被慕非澜轻描淡写地说是玩具，但他也不可能真的拿出玩具，否则一定会被人笑掉大牙。慕非澜最后还是带陆青凡去看了他的“军火库”，也许是因为他觉得陆青凡不能给他威胁？
　　军火库陈列着很多国内外著名的枪支的仿制品，比如以色列的□□，德国的USP,，法国的法玛斯，奥地利的AUG,还有国产的□□，95式。国内的手枪，步枪等，大多以生产和应用的年份为名，虽说通俗了一点，却是十足地简单易懂。
　　慕非澜既然说让她来决定比试的方式，陆青凡也毫不扭捏。吩咐了几个佣人去布置，慕非澜还绅士地在她安排的时候回避。当然，他在别墅里的耳目何其多，即使不在场也能完全地“身临其境”。
　　陆青凡是个没有很多弯弯绕的人，对她而言，能用实力打败的人，不需要动用太多的脑子。
　　她让人找来二十个脸盆大小的塑料块作为目标物放在空旷的草地上，排成一排，第十个和十一个中间用东西格挡开。然后让人去找慕非澜，就说她已经布置好了。
　　慕非澜很快就到了，陆青凡递给他一把□□，一堆弹匣摆在地上。陈述说，每人十个弹匣，对准目标打，谁先打完了谁赢。随后她率先站到起点上去，慕非澜目测这距离在一百五十到两百米之间，在□□的有限射程内。
　　最长时限六十秒，她慢慢地转过头补充。
　　慕非澜原本有许多问题想问，但他看着陆青凡的口型，莫名地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立刻机敏地俯下身去捡弹匣，装好，双手举枪，瞄准。这个时候他用余光扫了一眼陆青凡，发现她与他同步，而后两人同时开枪，慕非澜开始时持枪的动作并不标准，被□□的后坐力影响了一下。等他调整了一下之后，陆青凡已经打完了一只弹匣。
　　她换弹匣时并不弯腰，而是用脚尖点一下使其落在脚背上，再通过抬高大腿使弹匣上升，最后用手接住。慕非澜这个时候已经跟上了节奏，单就某个动作而言，他的表现并不比陆差。理论上由于体重，他更不容易受到□□的强后坐力影响。其实，我是有优势的！他这样想。
　　所以他一直坚持了下去，事实上，在打了五十发后，他的手臂已经出现了酸痛。但陆青凡仍然没停下，他也只能继续坚持下去，并且努力使自己的打击更加精确。一百发子弹和十个目标，显然最后的成绩也与精确度挂钩，陆青凡没明说，但这两人都是心知肚明。
　　打到六十几枪时，慕非澜还是停了下来。他还可以继续的，只不过若是因此而对手臂造成不可修复的损伤，那只能算是因小失大。陆青凡在六十秒内也没能打完一百枪，不过她已经打到了最后一个弹匣，到最后的时候，她的速度还是慢了下来。因为疏于练习，再加上年纪增大，身体素质不可避免地下降了。陆青凡咀嚼着心底涌出来的危机感，默默地提醒自己，不用了，你不用再那么拼命了，可还是难以抗拒几成本能的习惯，不觉地陷入了沉思。
　　这么诡异的情况下，他们两个竟是都没说话。直到下面的人把“靶子”都拿了上来，摆在两人面前。塑料物体上仍然可以看到两人打出的弹痕，慕非澜共打出六十七枪，塑料物体有三个是十个弹孔，三个九弹孔，一个六弹孔，计六十六分。陆青凡打出九十六枪，六枪脱靶，总共九十分。显然，陆青凡完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