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新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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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本丸里正挂着郁郁葱葱的夏景，轻柔的晨雾还没有散尽，在草叶上凝成晶莹的水露，再顺着细长油绿的叶子滑下，挂在叶梢儿不愿离去。在葱郁的植被簇拥下、枝叶繁茂的高大樱花树旁，种着一棵柿子树，看得出来得到了主人的精心打理，树上已经挂上了青涩的柿子果，估计今年中秋前就能长成甜美喜人的柿子。池塘扩大了不少，从中修筑了个曲折环绕的长廊，还种上了田田的荷叶，朵朵怒放的荷花点缀其间，浅淡的粉色花瓣间已经长出了娇小的、柔嫩的莲蓬，只待再过上个几日，就能吃上新鲜爽口的莲子。
本丸里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好而溢满了勃勃生机，完美的几乎要让人忘记当初这个本丸里是怎样的充斥着浓郁到实化的负面气息，以及，审神者屠戮小半个本丸的那天是怎样的让人……触目惊心。
伴随着稀疏的虫鸣，一期一振作为今天的近侍，最后一次看了下自己的仪容仪表，将半肩披风整理好，把自己的本体刀放在卧室里的刀架上，轻手轻脚的离开卧室。身后的一床铺盖上睡着蜷成一团的五虎退和一堆扎堆窝在一起的小老虎们。
五虎退睡得迷迷糊糊的，感到哥哥要走，强撑着打了个招呼，软软诺诺的小嗓音唤了声“一期哥”，奈何太早了实在醒不过来，眼睛都睁不开。
一期一振正准备开门，听到动静又折了回去，跪坐在五虎退身旁，柔声哄着他再睡一会儿。现在还太早了，他是要早起准备去叫审神者下楼用早餐，弟弟们都起的晚一些。
安抚好五虎退，一期一振在路过兄弟们的房间时挨个悄悄拉开门看了一遍。确定他们都好好的睡着，都好好的在房间里，这才往二楼走去。
走上楼梯，在还不到审神者房间门口的位置时，站在走廊上的一期一振眼尖地看到在自己的正前方，横格着一根细如蚕丝的透明丝线，绷得笔直。如果他再往前走，那根线正好位于在下巴下面一点的脖子上。
那一瞬间，一期一振顺着丝线看到了审神者布在门外的无死角的杀阵。整个看似无物的空荡走廊间，距离房门两步远的距离内，布满了那些看起一碰就断的细线，将空间横格成正常人无法靠近的小块。即使十分仔细的看也不一定能发现那些细线，他能看到是刚好借了那一瞬间光线的角度先发现了那一根，才能顺着它找到其他的。
审神者手上的东西不能乱动，哪怕是看起来再不起眼的东西也有着不小的杀伤力。更何况是她拿来布在房门外的。那些丝线分布的位置也是巧妙，这一根横格在脖子，那一根横格在腰间，还有的横格在胳膊的关节位置和腿部的脆弱位置，等各处要害或脆弱部位。
可是要去叫审神者起来……一期一振皱眉看着眼前的细丝线，试着将戴有白手套的手轻轻按上去，然而还没有感觉到用力，指尖就已经见了血，染红了手套的指尖位置。连痛意都没有感觉到，就被这纤毫之间的丝线割破了手。
这要是没看见走了过去，只怕会无知无觉的被切割开来，变成一摊碎肉块吧……
几乎是同步的，一期一振这边刚见血，审神者房间的门就打开了。
审神者穿着日常的衣服，打扮的整齐利落，神色清明，虽然看起来有些恹恹的，并不像是刚起床的样子。正斜斜的倚在门上，看着他皱眉无可奈何的被隔在两步外。
“早上好，我还以为你已经被分割成了肉块。”她笑着，好像就是纯粹的打个招呼。
哦看来审神者还没有睡好。一期一振看到这种反应，就知道审神者还没有怎么睡够，起床气发作，看谁都不爽。
“早安大人，该下去用早饭了。”一期一振显然已经很习惯这种情况了，规矩的站在原地，从军服口袋里有掏出一双白手套，从容的换上。然后看着审神者温柔的笑着，招呼审神者像是招呼栗田口的那一大家子小孩。
果然审神者一见他这种语气，这种态度，就立刻收了笑，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
一期一振则在她的目光下不为所动。“或许您需要一杯温蜂蜜水？您看起来有些不太好，烛台切准备早餐还需要一会。”
“不需要。”审神者的眼神不太美妙，一期一振估计他再逗下去审神者又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饭了。
“那请吧。”一期一振笑着往边上侧了一步，示意审神者先走。然后看着她蹲下从门内收出一个纽扣大小的东西，稍一摆弄，那些细线就带着破空之声收了回去。
审神者蹲下时看起来十分的娇小，也十分的惹人怜爱，摆弄杀人武器时的样子就像在给路边的流浪猫喂食——会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过去轻揉审神者柔软滑顺的头发，然后看着她一脸错愕的抬头看着自己。毕竟审神者和他们的关系算不上好。
又或者，一把掐断她纤细雪白的脖子。
不行不行，可不能这样想。一期一振迅速收回望向审神者目光，看着自己的脚尖。审神者会发现的，会发现他那些不能见人的小心思。
牧久渊其实一直保持着余光看得见一期一振的姿势，自然也发现了他注视着自己的目光不对劲儿，表情一下子阴暗了起来。
又是这样……是想对她动手了么。
然后收拾好自己的表情，瘫着一张脸站了起来。一期一振识趣的先一步转身，完全将背部展露给审神者，安然的走下楼。下楼时的速度控制的刚好，不会太慢让她走不好，也不至于太快和她拉开距离。
往餐厅走的路上，正巧遇到了拉门出来的宗三，在这个身形高大的貌美付丧神面前，审神者被衬得更加小巧，纤细的仿佛用宗三的袖子就能把她完全藏起来。
樱花色的长发掩在颈边身畔，蓝绿异色的眼眸异常专注的看着审神者，他微微低头，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阴郁笑容：“大人，早安。我能有这个荣幸与您一同前往餐厅么？”，说着侧身完全走了出来，顺便反手掩住了门。一期一振趁着关门的间隙，仗着身高位置优势看到了里面正熟睡的小夜。
宗三穿着那套华美的袈|裟系出阵服饰，一手松松挽着佛珠，另一边却是空空如也——他也没有佩戴本体刀。
牧久渊点了点头算是默许，面无表情的走在前面，身后左斜后半步跟着一期一振，右斜后半步跟着宗三，她可以感觉到他们从后面传来的让她觉得不舒服的视线。
就是那种很奇怪、不带杀意，却又让她感到不对劲儿的眼神。
是的，不带杀意，一丝一毫都没有。而且在她察觉到的一瞬间就会移开，连发作都没有借口。
又来……他们到底在策划什么。牧久渊垂眼看着地上，顺便掩住了眼内翻滚汹涌的情绪。
说实话，这种会让她感到不对，却又察觉不到什么实质性危险的情况很久没有出现过了。而更恐怖的是，她没有注意到这样的状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等反应过来时，好像每一把刀剑都会给她这样的感觉。
包括看起来无害的短刀们。
自从上次一言不合屠了小半个本丸，她和这些刀剑一直关系不冷不热的，算是彻底撕破了脸，明面上的宣战。一方面是她需要立威，她可不是那种用爱啊什么的来感化他们的审神者，她所要塑造的是一种严明的上下级关系——即使上下级不和睦——要借机给这些刀剑一个“她不好惹”的印象，来彻底划开界限。
另一方面是她根本不在乎这里，反正只是待一阵子的地方，最后会不会毁掉都还两说。也不是她一手建立的本丸，既然不在她自己人的范围内，只能说是暂时归她所有，那等她走了还不是怎样都好。
可是付丧神们并没有如她所愿。
刚开始时，确实她理想的状态。每一把刀剑都听话得很，做什么事都从不越矩，完成任务也按时按量，像一群人形机器，简直不能更满意。
然后她开始为了夜战的地图唤醒一些掉落后一直堆在本丸仓库里的短刀。
在短刀们来到本丸时，她也严厉的告诫过，要老实本分的做好份内工作。她个人觉得她完美的演绎出了一个恶人的形象，而且兄长组在失去过一次弟弟们的情况下，也会对着小短刀们耳提面命不要来招惹她。
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牧久渊前后理了一遍，没发觉有什么不对。然而现在这种情况——
“审神者大人早安。”三日月坐在餐厅里，看到她的到来还站起来以示尊敬。从她走入视线内开始，就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在她回看时，从温柔的微笑扬成灿烂的笑容，笑得室内都明亮了几分，好像让人在一瞬间看到了月光照耀下缓缓绽放的白夜昙——
这怎么看都不正常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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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刀剑对着碎了嗷多刀剑的凶残审神者笑的这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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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抖m！假笑也灿烂过头了吧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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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哪个环节出错了才让他们扭曲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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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上瘾了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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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回归正文——
牧久渊一看到三日月开始笑就立刻扭回了视线，目不斜视的走向自己的座位。路过他时，还能感受到那种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像是要把她融化一样。
坐到位子上，疏离而略带傲慢的点头，示意大家都可以坐下了。牧久渊不动声色而且快速的打量了在座的所有人。
江雪和宗三做在一起。前者坐的端正笔直，仿佛是在佛堂里做早课一般，一直默默地捻着佛珠垂着眼，安静的坐在那当一个美男子，都不带注意她这里的。而后者虽然也是端正地坐着，但却给人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更像是一种……无言的勾引？反正是没有江雪那种超脱的感觉。
一期一振坐在她旁边的桌子上，低垂着眼，规规矩矩的看不出什么不对。
按理说作为审神者的近侍，一期一振是要和她坐一张桌子的，先要服侍她用完了早餐才能自己下去吃。但她一向不喜欢这么近的距离接触，即使这是个很好的提醒他们身份的方法。所以知道这个规矩的当时就让近侍挪走了。
再旁边是的三日月和莺丸，两个老人家都有喝早茶的习惯，先来杯热乎乎的热茶捧在手上慢慢喝着。三日月还时不时就着喝茶的姿势抬眼看她，而莺丸就很正常了，默不作声的喝茶，好像喝茶最大。
“大人，早安。”烛台切端着早餐上来了，看起来很简单的菜粥和爽口小菜，还有一碟切的大小刚好的水果，才巴掌大小的盘子，摆盘也甚是精美，丝毫没有懈怠。
烛台切只负责她一个人的早餐，剩下的都是药研在做，烛台切只是帮下忙。所以烛台切给她上完早餐后，还要帮药研把其他人的早餐端上来。
一期一振看了眼审神者，正准备起身去帮药研的动作又迅速停了下来，规矩的坐好。
毕竟她说过，分到份内的事都要自己做完。不是不可以找人帮忙，只是一旦被她发现，后果就不那么美妙了。至今为止，还没有人敢尝试，好在分配的任务都不算过分，还是可以按时按量完成的。
牧久渊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举起勺筷动作随意的用起了早餐。
烛台切单独为她准备的早餐自然是好吃得没话说，平心而论她也挑不出什么不好的地方。烛台切又完美的符合她对刀剑们的要求——寡言少语，服从命令，做事勤快，不招什么幺蛾子，几乎像是一台精准的机器。
所以本丸里，她对几乎从不交流的烛台切好感度是最高的。
忽然，从侧里传来一道不怎么友好的视线，牧久渊尝了口小菜，斜斜的看了过去，态度上端足了高高在上的架子：“怎么，做个早餐还累着了？”
不出所料是正在给一期一振端早餐的药研。
一期一振迅速的抬眼在她和药研之间扫了一圈就重新垂下眼，并没有多余的动作。但牧久渊知道，这个栗田口派大家长只是表面看起来镇定，按在腿上的手肯定已经紧紧握住，用尽全力在克制自己站起来的动作。
好在药研没有做什么过激的举动再让一期一振揪心，他很快的收回视线，拿好餐盘，低着头以示恭敬。
然后在一期一振暗自松了口气的时候作了个大死：“并没有，大人。请恕我失礼，是您今日看起来格外的动人……”
“哼……”牧久渊冷笑着打断他，十足十的反派脸，顺手又来了块小菜，转而看向了一期一振，一脸嘲讽：“你教的好弟弟……”听这理由找得，一点都不专业。既然是看她不爽，能不能走点心，认真点想一个可以恶心到她的理由……不过这个理由也还算不错，确实恶心到她了。
＃药研藤四郎向审神者扔了一个拙劣的口是心非，审神者并不想理他并向一期一振扔了一个眼神威胁，效果拔群＃
“药研！”一期一振立刻阻止了药研的作死行为。又快速看了眼不打算再理这边的审神者，对着药研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退下。”
药研顿了顿，最终还是弯腰行了礼，退了出去。
“今天我要出去一趟，一期你整理好文件回来时交给我。”牧久渊用餐巾意思意思地按了按嘴角，慢悠悠地站起来，边吩咐着边往外走。一期一振赶忙放下手里的早餐一起跟了上去。
“是，大人。”
后面的烛台切收拾审神者的碗筷，发现本来就是只够果腹份量的粥审神者又只吃了一半，倒是这次的小菜和水果叨叨着吃完了，暗自琢磨下次变着花样再来几道这样的小菜。
一期一振把审神者送到本丸门口，微微躬身：“一路顺风。”
牧久渊摆了摆手，一只脚踏进转换门，忽然回头：“药研怎么处理你仔细想想，我回来给我答案……”
转换门关闭，只留一期一振一个人在原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脸色发白着神色复杂。
*****
“五十岚大人，有客人求见。”
正在插花的五十岚没有回答，而是优雅的、不动声色的继续修剪手里的花枝，力图让它看起来最贴合桌子上那一盆的意境。
“……是一位年轻的小姐，她没有拜贴也没有邀请函，但她拿了一块樱花玉。”
“哦？那还不放进来。”五十岚听到“樱花玉”，停了一下手里的剪子，微微侧头隔着竹帘吩咐着。然后将手里的花枝插在合适的位置，微微调整着，整个插花顿时看起来不一样了，好像一瞬间有了生命般鲜活起来。
竹帘外的仆妇默不作声的退下，即使五十岚看不到，也做足了礼数，起身去迎接这位有些特殊的客人。
她坐端正，仔细的看着，打量着，端详着，手边还放着各式犹带露珠的娇嫩花朵，看能不能再添一点上去。她不喜欢太过寡淡的搭配，那次说要热烈一点，活泼一点……
“五十岚大人，”竹帘外，又坐了一个求见的人，是个长相清秀的大男孩，眉眼间依稀可见一点点五十岚的影子。
“我一会有客，”五十岚抬手示意他停下，语气轻柔却不是那么愉悦：“有事一会儿再报，先退下吧。”
“可这是……”关于兄长的。
少年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贸然闯进来的女孩打断了。
“琥珀！”女孩没等通报，就扑扑通通的跑了进来，一把撩起竹帘奔到了五十岚大人面前，像是亲闺女一样搂着她就开始撒娇。
真是粗鲁……少年心里默默嫌弃着，却一点也不敢表现出来。
五十岚是琥珀的姓氏，女孩自然就是牧久渊，而少年却不是琥珀的儿子，而是琥珀的侄子——琥珀妹妹的儿子，笙离。至于琥珀的妹妹哪去了，并没有人关注。
谁会关注一个儿子即将成为家主而自己本身不是家主的可怜女人呢？连儿子的姓氏都被改回了娘家姓氏，那个连名字都没被人记住的女人自然是落不到好下场的。
“你来的正好，上次答应下来的插花我正做着呢，你来看看有什么不好的。”五十岚亲昵地拍着牧久渊环在她肩上的胳膊，浅浅的笑着，眼神都柔和许多。
“好~怎么看都好，你做的都好。”牧久渊看都没看，腻歪着。
噫~这个人……笙离跪坐在门口，默默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浑身不自在，看着牧久渊眼神奇怪且暗含嫌弃，但是却没有什么恶意，甚至在眼底深处是敬畏的。
屋内的一老一小腻歪了一会儿，牧久渊终于把话题提到了正题上：“我这次是来看看‘他’怎么样了。”
“好，我就不陪你了。走的时候记得来拿花啊。”五十岚说着，侧头看到还跪在门外的笙离：“你怎么还在？正好，带小姐去看看‘他’，好生招待，别怠慢了。”
“是。”哪敢怠慢她啊，谁有那个胆量，怕是不想在五十岚家待了。笙离默默吐槽，站起来对牧久渊行了一礼，在前面带路。
而且她来了，那个兄长就好办了，把这位往他面前一放，比什么都管用。
七拐八绕的走着，甚至越走越偏，一直到一个看起来就人迹罕至的小院——那种一眼看去尽收眼底连个拐弯儿都没有的小院。这在五十岚家，算的上是寒酸的配置，下人都不这么住。
笙离亲自拿出钥匙给牧久渊开了门，站在门口请她先进。
牧久渊走进院子里，在院外的石桌上看到近乎恹恹趴着的一个男孩。他约摸二十来岁，长得不差，眉梢眼角还带着分别样的媚意——他是琥珀的亲儿子，名唤琉璃。
听到门口的动静，他攸得抬起头，正好看见牧久渊施施然的坐在他面前。
顶着琉璃陡然惊恐起来的眼神，牧久渊伸手摸了一把微有积灰的桌子：“看来是我高估了你，你过得也不怎么样啊。”
“……你来做什么。”
“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牧久渊拍拍手，若无其事的说：“看到你过得不好我就开心了。”
然后笑容灿烂的、十分恶劣的说：“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啊。”
“你！”
“我什么？”牧久渊一把撅断了他伸手指着自己的食指，笑容不变的灿烂。
琉璃疼的满脸冷汗，脸色发白，捧着手腕不敢去动手指：“你这个入侵者！你这个强盗！你这个骗子！”
“就这？你不再骂痛快点儿？”牧久渊撑着脸，百无聊赖的玩起了身旁笙离佩戴的玉佩。
“你可是没有机会再顶着这样的身份跟我说话了啊，琉璃大少爷~”
“你说什么？”琉璃忽然抬起头，看着她。脸上除了恐惧，还有不敢相信。
牧久渊好像忽然发现笙离戴的玉佩十分好玩，值得她鉴赏一番样的，半天都没理会琉璃。
在把琉璃急得都快压过对她的恐惧再问一边的时候，牧久渊才回过头，状似非常惊讶：“你没听说吗？”
“啊呀，你终于不用再过这样的日子了呀。”牧久渊高兴着，在琉璃犹豫不定的样子里，好像是由衷为他高兴。昔日的家主继承人终于不用再过这样下人都不如的日子了。
“你要被除名了呀。”
除，除名？
眼前的人笑起来像一个恶魔。
“对呀，从家谱上除名。以后你就是个普通人啦，再也不用过这样看人脸色的生活了。”
“你可以去死了。”
不，不可能……
“怎么样，是不是特别高兴？我终于帮你脱离了这个让人窒息的大家族。”
怎么可能，家主可是那个女人啊……
那个女人，不是最宝贝她儿子了么？
怎么可能说除名就除名……
“嗳~你别露出这样的表情啊，搞得像我欺负你了一样。
“明明是你自己提出来的要求，
“现在摆出一副要哭出来的委屈样子是给谁看啊。
“我可是言而有信的人。”
牧久渊毫不在意对面那个还年轻的少年被她三言两语说得快要崩溃的样子，用言语一刀一刀剜着他的肉，放着他的血。
笙离都有些不忍心的转过头，不忍心看他那位要哭不哭一脸绝望崩溃的哥哥。
嗯虽然自己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
但是哥啊，他搞不过这个抢了你男人还和你抢妈的女人。
不然他就可以早一步干脆的送你上路了。
至少你不会这么痛苦。
哥哥啊……
笙离看着在崩溃得一塌糊涂琉璃和对面安然坐着的牧久渊，眼神几经变幻，最终停在了庆幸上面。
幸好你弟弟我抓住了你错失的东西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新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