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虹》青花瓷碗

9、第二章

　　第二章

　　幽暗的画舫中，端坐着一个绝色的女子，眉目如画，额间一颗鲜红的朱砂痣，平添风情。
　　绝色女子等几个人都走近后，施施然行礼：“小女子夏晚晴，承蒙各为不弃。”

　　白衣公子行礼后坐下。云实也连忙行礼：“在下冰心堂弟子，云实。初次见面，我这里有一颗冰心堂精心研制的青春永驻丹……”
　　“啪”一声，白虹狠狠出手打断他的话，对夏晚晴客气地说：“见笑了。”
　　夏晚晴用一方绸巾掩口轻笑：“哪里，云公子是个风趣热情的人啊。”
　　白衣公子不好意思地说：“刚才真是对不住二位了，啊，还没请教姑娘芳名？”
　　白虹尚未回答，夏晚晴娇声惊问：“怎么，王公子还不知道他们的姓名？我以为……你们是认识的呢！”

　　白虹冷淡地说：“素昧平生。”
　　夏晚晴起身热情地来拉白虹的手：“这位女侠，那白衣公子呢，是云轩城首屈一指的才子，姓王，名翼，字见羽。”
　　王翼作揖。
　　白虹看看夏晚晴，淡淡地报出自己的名字：“白虹。”
　　夏晚晴笑着说：“好了，现在大家都是朋友了哦。”

　　王翼问：“白虹姑娘是哪里人氏？”
　　白虹看也不看他：“弈剑听雨阁。”
　　王翼不死心地追问：“白虹姑娘师从弈剑，祖籍又是何方呢？”
　　云实忍不住说：“王公子为何追问这些？”
　　王翼说：“作为朋友，关心而已。对了，云兄和白姑娘是什么关系？”

　　白虹冷冷地说：“互相知道名字而已。”

　　王翼慢慢微笑了：“不知白姑娘芳龄几何？”

　　夏晚晴上前插话：“这些问题以后慢慢熟悉了再问也不迟嘛！”
　　云实不理她，问王翼：“你这家伙品位还真是奇怪，为什么要追着一个刚刚见面的女孩子问东问西？而且还是个那么冷淡，连笑都不会笑的，阴气森森的家伙？”
　　夏晚晴上前扯住云实：“云公子，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白虹冷哼一声，起身就要离开。
　　夏晚晴远远地说：“白姑娘，船早就已经离开岸很久了……”
　　云实见白虹要走，心里一慌，连忙放下王翼，追出甲板。

　　然后，夜空中，白虹已经御剑而行，飞过平静的河面，慢慢消失在远远的街灯中。

　　云实追到甲板边缘，正要跳，王翼拦住他：“云兄，你会游泳吗？”

　　于是云实乖乖回到船舱里，等待画舫靠岸。

　　夏晚晴笑盈盈的开导：“白虹姑娘想必性子偏冷淡，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吧？”
　　云实勉强笑笑：“嗯，她不太喜欢说话。”
　　夏晚晴笑着说：“我还以为是我们招呼不周呢。我们这就慢慢回岸，云公子回去以后可千万要对她好好解释啊。”

　　想到回去以后的恐怖情形，云实打了个冷颤。
　　于是接下来的对话，云实一个字都没听进耳朵里面去。好容易盼到画舫靠岸，三人在岸边客套一番，王翼被家丁护送着回府。

　　云实也正要道别回客栈。夏晚晴突然开口：“云公子可否帮小女子一个忙？”

　　云实不解：“你喜欢的不是那个姓王的吗？叫住我做什么？”
　　夏晚晴嫣然一笑：“这个忙，云公子一定能帮。”

　　天亮了，白虹皱眉。
　　那家伙一夜未归。

　　房门口传来胆怯的敲门声。
　　“进来。”白虹冷冷地说。

　　身披棉衣的店小二哆哆嗦嗦地从门缝探出头：“白，白虹姑娘，有，有封给你的信……，小的，小的，就放在这里了……”
　　店小二细看白虹的脸色貌似没有变得更坏，小心地把一个浅蓝色的信封放在门口地上，一溜烟跑掉了。

　　白虹听小二的脚步声远了，慢慢走到门口，关严门，从地上捡起那浅蓝色的信。外面什么都没写，蓝色的信封上面一抹鲜艳的红。
　　白虹想到昨晚那个热情地拉住自己手的夏晚晴。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颜色清淡的绢纸：
　　“白虹姑娘，今晚可否来醉红轩见面？小女子有一事相求。

　　对了，云公子现在在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呢，你想知道吗？

　　夏晚晴”

　　白虹小心地将信封放好，抬头看看窗外：阴天。

　　下楼慢慢地吃了早饭后，白虹从浑身颤抖的店小二处问到了王翼的住处。
　　来到王家门口，白虹敲门通报了家丁，然后就在王翼的书房一边喝茶一边等候。
　　王翼进来后先打了一个喷嚏，然后向白虹作揖：“白虹姑娘，不知来找王某有什么事？”
　　白虹面无表情地说：“我来问一下，你当时和那个桃花妖相识的具体经过。还有，你后来又是怎么放弃的？”

　　王翼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他勉强笑笑，说：“我们，是在一年前的桃花灯会上认识的。后来，我在云轩城到处找她却怎么找也找不到，我就跑出城，终于在桃溪那边找到了紫颜。但是，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一个狰狞的桃树妖挟持而走……
　　“后来，我一直在那里等啊等，终于有一天，有个人来问我是否需要帮助，我当时万念俱灰，随口就把事情告诉了那人。那人帮我去找紫颜，再回来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紫颜就是那桃树妖……
　　但是我不死心，紫颜却说人妖殊途……”

　　白虹打断他的回忆：“那个帮你的人是什么样子的？”
　　王翼又打了一个喷嚏，揉揉鼻子说：“大概，是个伙计模样的人吧？啊，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夏家的某个家丁。”
　　“夏家的家丁？为什么不是你自己家的？”
　　王翼说：“白虹姑娘有所不知，夏家收藏的一幅图不见了，至今还没有找到，大概是夏家的家丁四处寻找的时候无意中碰倒了我吧？”
　　白虹追问：“画？什么样的画？”
　　王翼回答：“那是前朝才子苏清的唯一一幅被保留下来的画作，也是最后的绝笔。”

　　苏清，字烟蓝，前朝才子，犹善丹青。所绘江南风景图件件都是绝品，可以全都毁于战火，临死前最后一幅画是一个美女的人物画，据传只要在她额检点上一颗朱砂痣，美人就会从画中翩然而出，足见其神韵。

　　白虹问：“那幅画，是怎样丢失的？”
　　王翼连续打了两个喷嚏，吸吸鼻子：“这个，好像是我们去夏家一起赏月谈天的时候，那幅画就当着我们的面消失了。”
　　一边说，一边继续打喷嚏。
　　白虹起身告辞：“王公子保重身体，白虹告辞了。”

　　白虹踏出房门后，王家的家丁，婆子，丫鬟一拥而上，棉被、姜汤、暖炉、炭盆全都摆上，这才勉强驱散了一点寒意。一个家丁说：“少爷，我就说，您该多穿几件衣服再见客……”
　　王翼自己也感到奇怪，一边抱住暖炉一边说：“奇怪，昨天晚上明明没这么夸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