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虹》青花瓷碗

10、第三章

　　第三章

　　白虹吃完午饭后，打听了夏家的位置，便动身前去。

　　夏老爷事先让家人把所有的御寒衣服都翻出来，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后，这才同白虹见面。
　　见过礼后，白虹开门见山地说：“夏老爷，我来是想问一下，贵府是否有一个家丁去年在桃溪附近见过王家当时离家出走的少爷？”
　　夏老爷似乎吃了一惊：“咦？还有这事？我完全不知道啊。”
　　白虹问：“似乎正巧是贵府家传的一幅画石踪的期间。”
　　夏老爷埋头苦思：“去年，对对，去年那时候刚好王家那小子也离家出走，如果说寒舍有什么人在外出寻找藏娇图的时候，碰巧遇见他，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白虹要求：“那么，我就在这里等，希望夏老爷能尽快问清楚，如此，我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
　　夏老爷一听白虹要坐在这里等回答，立刻扯着嗓子吩咐下去：“……一刻钟以内把所有家丁都问一遍！务必找出那个见过王家公子的家伙！”

　　然后，一刻钟后，管家却说：“回禀老爷，所有人都问过了，没有见过王家那位少爷的。”

　　夏老爷追问：“没有？所有人都问过了？”
　　白虹说：“我大概能猜到一点了，对了，请问夏老爷，那幅藏娇图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在王家公子失踪之前还是之后？”
　　夏老爷想了想：“好像在那小子失踪之前，应该不会是那小子偷走的。”
　　白虹点头：“我知道了。那么，我最后问一下，王家公子和醉红轩的夏晚晴交情很好吗？”
　　夏老爷鄙夷地说：“那可不！那个叫做夏晚晴的女人，谁都不见，就只招呼那个姓王的小子一个人，整个云轩城，也就那家伙一个人能见到夏晚晴。其他人，也知道能让那姓王的捎带着才能偶尔见上一面，我活这么大年纪还没见过那么大谱的呢！”

　　大约申时三刻，白虹慢慢走向醉红楼。
　　一个面无表情的小丫鬟见到白虹后什么话也不说，就领着她向里走。来来往往的寻欢客纷纷躲避白虹身上的寒气，老鸨被白虹淡淡的眼神扫过后，吓得一句阻止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穿过重重帘幕，小丫鬟在一扇翠绿的门前停下：“请。”

　　白虹伸手推开门。房间里面传来浓郁的檀香的气息。
　　房间四面墙上都铺陈着秀丽的山水画，有些日出，有些日落，有些山花烂漫，有些细雨蒙蒙。

　　一身墨绿的夏晚晴正坐在书桌边，右手执羊毫笔，聚精会神地描绘着一幅工笔山水。她额间的朱砂痣在烛火的映照中鲜艳非常，宛如有灵魂一般。

　　察觉到白虹的出现后，夏晚晴停下笔，笑着走上前，拉住白虹的手：“白虹姐姐可算来了，今天晚上，妹妹可是要劳驾姐姐帮我一个忙呢。”

　　夏晚晴的笑容，就如同三月盛开的桃花。

　　白虹冷冷地看着夏晚晴。

　　“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白虹的语气很冷，不过夏晚晴不以为意，仍然还是笑着说：“姐姐是个爽快人，我也就开门见山了。”

　　顿了一下，夏晚晴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刻：“我要你去杀一个桃妖。”

　　“哪个？”

　　“桃溪西边的紫颜。”

　　白虹冷漠地点头，转身就走。

　　夏晚晴反而拉住白虹，笑着问：“姐姐不问原因吗？”
　　白虹斜斜看她一眼：“你的事情，我不关心。”
　　夏晚晴娇弱地叹息：“姐姐，你也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只能等着别人来挑拣。如果被个好人挑中，那自然是万幸。若是被无耻下流之辈挑中，也只能枉自嗟叹了……”
　　白虹不回答，夏晚晴继续感慨：“我真替姐姐不值，那个云公子虽说是个老实人，但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抗……”
　　“他在哪？”
　　夏晚晴笑着眨眨眼：“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呵呵，等姐姐回来，就知道了……”
　　白虹甩开夏晚晴的手，头也不回地踏出了房门。

　　丑时三刻，夏晚晴停下笔，轻轻推开窗户。阴云逐渐散去，一轮弯月斜挂在天边。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夏晚晴回头。
　　白虹出现，慢慢走近窗边，丢出一截树根。
　　夏晚晴立刻俯身捡起，用心感受了一会儿，长舒一口气，满意地笑着：“不愧是白虹姐姐，哈哈，这个桃妖终于死了……终于死了……”

　　白虹打断她：“他在哪？”

　　夏晚晴神秘地笑笑：“姐姐别急，一会儿就知道了。”
　　说着，取出一幅江南山水图。
　　“姐姐看这幅图如何呢？”夏晚晴悠然问。
　　四周山水非常精致细腻，中间部分却未免有些空洞单调。画的左下角写着：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落款：“烟蓝”
　　难道，这是苏清的绝笔《藏娇图》？

　　山水间，一个绿色的人影，坐在一棵杨树下。
　　那个人突然伸手揉了一下额头。
　　白虹眨了一下眼睛。
　　那个人，果真动了。
　　眉目虽然细小，但——的确是云实。

　　“看吧，云公子还好好得活着呢，我可没骗姐姐哦。说起来，姐姐跟着这样一个百无一用的家伙，可真是太委屈了……”
　　白虹冷冷地说：“与你无关。把他放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夏晚晴笑出了声：“哈哈，姐姐别逗了。虽说姐姐武功高强，但是，在那画里，一切都是我说了算哦。我偏不放他，你又能奈我何？”
　　白虹闪电般取出长剑，抵在夏晚晴的咽喉前一存。

　　夏晚晴仍然笑着：“姐姐又何必呢？那小子不出来，你岂不是更自由？自己亲自来重新选择不是更好？选一个盖世英雄，不是更能发挥你的实力？整天跟着那个窝囊医生，真替姐姐叫屈啊……”
　　“不老你操心。把它放出来。”白虹仍是面无表情，冷冷地说。
　　夏晚晴丝毫不怕：“我虽然打不过姐姐，但是姐姐若要杀我，却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哦……”
　　夏晚晴的笑容愈加迷人，身影慢慢淡化，如烟雾般消散在了房间里萦绕的檀香中。

　　那幅藏娇图中，赫然多了一个额间有一抹鲜红的美女，正是夏晚晴。她笑语盈盈地说：“姐姐消消气，天快亮了，我要先休息一会儿了。对了，姐姐不要把画烧掉哦，云公子可是也在里面呢。”
　　说完，夏晚晴慢慢闭上眼睛，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