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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青眼有加始识月 ...

  •   李德全现在还是梁九功的徒弟,但是众人知道,有朝一日梁九功若是告老还乡,这大内总管的位置,必定是由李德全来接任,因而,都对他示着几分好。然而,毕竟在宫中浸染多年,到底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实意,还是分得清的。况且,自己进宫也有些时日,虽说擅自揣度圣意伦理当斩,可是,伴君如伴虎,万岁爷的心思,李德全在梁九功的熏陶下多少还是有所了解的。于是,见到灵毓这般,觉得这小姑娘虽说年纪不大,却有种超出年纪的成熟与缜密,亲切的很,况且,能得了万岁爷的另眼相看,以后十有89是个主子呢。所以,照拂也好,奉承也罢,李德全便对她添了几分好感。
      因而,在路上,灵毓虽不说话,李德全却也好心低声提点道:“这承乾宫里只住了皇贵妃娘娘一位主子。佟主子是前几年虽说贵主子抱病好久了,但贵主子对我们下人极好,是个顶和善的人,因而宫人们都祈祷,贵主子的病能早点好起来呢。姑娘这样活泼,又懂事,冰雪聪明,可要多多开导贵主子啊。”
      灵毓也不知说什么好,便点点头,道:“多谢公公提点。灵儿记下了。”
      又走了大约一炷香功夫,便是正殿了。侍女从殿中出来,道:“李公公和格格请吧,我家贵主子正在偏殿等着呢。”
      “好,那就烦劳岚歆姑娘头前带路吧。”李德全回道。
      “公公客气了,随奴婢这边来。”
      三人进入偏殿。灵毓见到上座之人衣着虽不华丽,但绣工极其精致,便知道这便是皇贵妃了。李德全上前一步,打了个千,道:“奴才给贵主子请安。这便是乌喇那拉家的大格格了。”说完身子闪向一侧。灵毓知道这是该自己问安的时候了,于是行了个大礼:“奴婢恭请皇贵妃娘娘圣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佟佳氏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走到灵毓面前,道:“起来吧。”并作势要扶她起来。
      灵毓听着花盆底叩击地面的声音,便觉得心里的小鼓擂个不停,但温柔的声音让她的心灵仿佛吹入一阵清风,瞬间就平静了下来。惊讶地,灵毓抬头望着佟佳氏。自己本以为宫里的主子们都是不好伺候的,便提着万分的小心,今日这般,却是她未曾想到过的。有那么一瞬间,灵毓竟然觉得,这便是自己的额娘一般。
      灵毓就着佟佳氏的手起来。这一幕,李德全看在眼里,岚歆也看在眼里。李德全见佟佳氏对这孩子很是亲厚,便知道自己的任务算是完了,于是待灵毓起身,与佟佳氏站在一处,李德全便道:“贵主子对格格这样好,格格定是不会忘了娘娘的恩德的。如此,奴才便回去复命了。”
      “嗯,岚歆,代本宫送李公公。”
      “奴才不敢,有劳姑姑了。”李德全知道岚歆是佟佳氏的陪嫁丫头,一起来的还有岚素,因而唤岚歆一声“姑姑”。岚歆也知道这其中的关节,便敛身还了一礼,随李德全出去了。
      “你的名字可是叫做‘灵毓’?”偏殿里,佟佳氏问灵毓。
      “娘娘所唤正是奴婢。能得皇上娘娘青眼,是奴婢与家人的毕生之幸。奴婢定会尽心侍奉娘娘的。”
      灵毓,钟灵毓秀,竟这样褒赞么?这礼数,这样貌,倒也没有辜负了好名字。佟佳氏心中也掠过一丝赞赏。这感觉,她自己都未曾留意,自进宫以来便有了,与表哥,当今天子,心意相通。
      “好了,你起来便是,不必拘礼。以后本宫就叫你‘灵儿’,可好?”佟佳氏笑着看看身边的小孩子。“灵儿,你进来时也见到了,这阖宫上下,也就我这么一个主子,故而人也不多。你便同月儿住在一处吧,两个小孩子,倒也做个伴。”
      “一切但凭贵主子吩咐便是。”
      佟佳氏见灵毓依旧有些拘束,却也不好说什么。二人一站一坐,略显尴尬。
      一会,外面有脚步声传来,随即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到灵毓耳朵里。
      “月儿给娘娘请安。”
      月儿?以后要住在一处的月儿?灵毓抬起头,看看这个身量比自己高出半头的的女孩。
      “好啦,起来吧。这是新来的灵儿,比你小上几岁。整日吵着要做姐姐,今日可是给你寻了个妹妹来。以后她便同你住在一处,可好?”
      月儿面带喜色,道:“月儿谢过娘娘恩典!”随即站到灵毓身边,悄声道:“灵儿妹妹,还不谢恩?”灵毓这才反应过来,匆忙谢恩。随后,灵毓朝月儿暖暖一笑,月儿回给她一个鬼脸。灵毓先是一愣,却又有些想笑,又碍着规矩不敢笑,很是难受。
      “想笑就笑吧,本宫这里,只要不过分,随性些就好。”佟佳氏看灵毓忍得辛苦,开口道。
      正殿上,两个小孩子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上空,也回荡在殿中众人的心上。
      这一切,佟佳氏都看在眼里,瞧着这姐妹俩的亲近样子,倒像是已经相识许久。果然孩子就是孩子,这样纯真的心,哪里是规矩礼法就能束缚得住的呢,只要不出大乱子,便随她们去吧,佟佳氏在心里对自己说道。想到这些,佟佳氏笑着指向月儿:“你啊,在妹妹面前也不收敛收敛,真真是皮猴一个,本宫可是束缚不住你们俩了。快快寻个地方讲体己话去吧。”灵毓与月儿一同谢过恩,便被月儿扯着出去了。
      佟佳氏笑着看着两个小小的背影,叹了口气,那笑声仿佛还在耳边。这样的姐妹情,但愿不要破碎的好啊。可是,那两个孩子,她们并不知道,这样的姐妹情深,便如碧玉镯子,时间久了,纹理会越发清晰,也越发好看,然而,无论多好看,多名贵,摔在地上,都是同样的结果——而碎了的镯子,曾经的一切都不再值得一提,不可修复。这将是日后,她们心中不可磨灭的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 青眼有加始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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