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愿为安》一清如水

34、这怎么吃？炒着吃吗？

　　来青岛的这一个星期，去甲方多番交流了建筑物的具体使用要求、建筑料供应及结构施工等技术条件；又现场踏勘了基地的地形、方位、面积以及周围原有建筑、道路、绿化。
　　起早贪黑，奔波忙碌，竟连去海边喝杯啤酒的时间都没有。没时间患得患失，时间过得快多了。
　　回程之前，秦向和同行的前辈林工特请了假在青岛玩一天，毕竟接下来的1个月时间，要开始做方案设计了，在此之前还是需要放松一下。
　　脱下笨重的西装外套，套上加绒的连帽卫衣，二人去了栈桥喂了海鸥，去了海水浴场晒了日光浴。到了中午饭点，来到了青岛啤酒博物馆，步行在登州路上，发酵后的“麦香”和着“酒香”沁人心脾。这是一座在旧青岛啤酒厂的旧厂房和旧设备的基础上建造的展馆，完整保存了百年前的工业遗址风貌，建筑采用红坡屋顶形式，外部以清水砖墙为主，局部外突，山墙呈曲线状，是典型的德国青年派风格。
　　啤酒的酿造工艺秦向是看不明白的，他印象最深的是“醉酒小屋”，屋内的地面是45度倾斜的设计，需要扶住周围的物体才能站稳，秦向又找到了上一次在“小西城”喝懵了的感觉，那是他第一次醉酒。
　　在馆内免费品尝了一杯原浆啤酒和一杯纯生啤酒，并获赠一包啤酒豆，后又觉得不过瘾，二人又来到了博物馆二楼的啤酒餐厅，点了多瓶的啤酒配上几道爽口的小菜。
　　许愿该多喜欢这个地方？秦向会心一笑，那时候她总是在酒吧醉生梦死，临睡前还要喝上两瓶。后来她好像就不怎么喝了，应该心愿得尝再也没有买醉得理由了吧。
　　许久未见，许久没有联系，脑海里偶然闪现她的名字，就像一个关系一般的老同学。
　　“干了。”秦向举起酒杯，与林工碰杯后一饮而尽；原来酒水下肚的感觉倒也畅快，他开始理解当时嗜酒的许愿，一杯接一杯，真的没空多愁善感。
　　因为下午喝多了，回到宾馆虽然才不到7点，醉醺醺的二人便早早地酣睡，一觉便睡到了第二天中午10点。因为是下午1点的高铁，二人匆忙收拾了行李，楼下便利店买了几个饭团便赶往了车站。
　　出站的时候，秦向刚好收到了李奇发的信息，他们上周从绍兴回来，带了点特产，让他有空去拿。李奇还是会做人，出门还想到带点东西分分，秦向望着自己的行李箱，除了电脑和一些纸质材料，便是一堆快发臭的脏衣服了。
　　李奇住的地方离车站不远，所幸秦向就先去找他了。可恰巧赶上下班高峰期，平常20分钟的车程，实实在在开了50分钟。
　　到楼下的时候，已是万家灯火，秦向艰难地拎着行李箱上楼，他家住6楼，且没有电梯。
　　开门的却是苏乐，看他气喘吁吁地拎着行李箱，目瞪口呆，“怎么？带这么大一个行李箱来装啊？”
　　“能不能先让我进屋喝口水？”秦向筋疲力尽地乞求。
　　李奇从厨房取来一瓶纯净水，“你来得挺快啊。”
　　“我刚下火车，上个礼拜在青岛出差的。”狼吞虎咽地吞了半瓶水。
　　“原来如此。”苏乐恍然大悟，盯着行李箱，“所以你给咱们带什么东西了？”
　　秦向,呵呵地干笑着,努力掩饰脸上的尴尬，“过段时间还去的，下回一定带！这次太匆忙了。”
　　苏乐撇撇嘴，“那你还好意思来拿？”
　　李奇从房间拎出一个纸袋递过去，“喏，你的。”
　　苏乐刚想阻拦就被秦向一把抢了过去，“让我看看我李哥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
　　一瓶黄酒，一盒臭豆腐，一包茶叶，一份醉鱼。
　　“可以可以，这臭豆腐就着茶喝，绝配！”秦向戏谑。
　　坐了一会，门铃想了，他俩点的外卖到了，秦向便识趣地拎着包要走。
　　“一起吃了再走吧。”李奇打开包装袋。
　　“不妨碍你们二人世界。”秦向拎起纸袋，笑着说了声，“谢啦。”
　　又是负重下楼，还多了一袋装着酒的袋子，真是雪上加霜。
　　好不容易走到小区门口，打上了车，看了下手腕上的表，已经8点半了，中午随便对付的两个饭团早就消化干净，此刻饥肠辘辘。
　　刚刚遇到苏乐，他很是意外。苏乐不是跟许愿一起住吗？难道她搬过来了？如果搬过来了，那许愿现在是一个人住？还是跟沈江？
　　列夫托尔斯泰说：有好奇心的人，一定会成功。此刻秦向脑子里越发不可收拾的好奇心，让他认输了。
　　“司机，掉头。”
　　上一次来她的住处，还是半年前？已经久得不记得了。电梯里，他全身紧绷得像块石头，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的手悬在门前，几次举起几次又落下。直到许愿听到门外有动静，警惕地从猫眼看过去，竟然是秦向。他来做什么？许愿也不知所措起来，不知道要不要给他开门，毕竟她以为上次的不欢而散，从此他们是真的连老同学都算不上了。
　　“咚咚。”她还在忐忑不安的时候，秦向终于还是敲门了，许愿只能硬着头皮开了门。
　　“怎么是你？”许愿心虚地装作不知道是他，只匆匆地瞥了他一眼，便左顾右盼起来，不敢对视他的眼睛。
　　“哦。”秦向也没料到她这么快开门，甚至他的手还悬在半空。
　　“什么事？”许愿小声地问道，看向他手边的行李，忽然又更加紧张起来，他这是要干嘛？一副拎包入住的架势。
　　秦向迟钝地反应过来，将行李箱往背后藏了起来，明明也没什么，做贼一样。她穿着一身菠萝花纹的家居服，头发很凌乱却挡不住她犀利的眼神。
　　“我刚从青岛回来，给你们带点纪念品。”秦向笨拙地从卫衣口袋里掏出那带朴实的啤酒豆，塞到她的手上，送礼这个借口的灵感，他可谓是现学现用。
　　虽说是给“你们的”纪念品，可啤酒豆明明只有一袋。
　　许愿打开皱巴巴的袋子，只见里边有一些绿色的指甲盖那么大的小豆子，许愿抓出一小把，“这怎么吃？炒着吃吗？”
　　“不，不，这是啤酒豆。”秦向摆摆手，又挠挠头，“不能吧？这是啤酒豆，要么你百度查查？”
　　许愿哭笑不得，望着他蠢萌无措的样子，只能收下，“那谢谢了。”
　　说完，二人又尴尬的杵在了门口，直到秦向拎起行李，“那我走了。”
　　许愿如释重负地关上门，举起手中的豆子出神，这样荒唐无用的礼物恐怕只有秦向才能送得出吧。
　　秦向扑腾摔倒在床上，这几天尤其是今天太累了，本不想起来直接睡了，却闻到衣服上浓烈的臭豆腐味！回来太饿了便炸了吃了，没想到香味如此持久。
　　不情愿地爬起来，走到浴室，打开顶喷。流水自上而下冲刷着，浴室里弥漫着温暖的水雾，他的眼睛已经无法睁开。一闭上眼睛便是她的样子，有点邋遢，有点惊慌。能见她一面，不管是用怎样无解的借口，他也打心眼里的开心，他现在太容易满足了。氤氲的雾气里，秦向傻笑出满脸的褶子。
　　深夜苏乐回来的时候，看到茶几上的小袋子，好奇地打开，一看豌豆一样，便嘴馋地捞出一把嚼了起来，却立马痛苦地捂住嘴，什么东西又苦又涩？还差点把一口牙给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