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愿为安》一清如水

35、你家水管爆了！

　　“苏乐，圣诞节咱们去把证扯了？”
　　午休还没醒透，苏乐立刻被他的这条语音吓得大惊失色。
　　这就是求婚？上班时间，办公室的躺椅上，一条3秒的微信语音，天时地利人和一个不沾，更谈不上仪式和礼物，他就这么厚皮老脸地说要去领证？
　　苏乐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苏乐当即打他的电话，竟然被掐了？苏乐气得两颊不停地颤动着，呼吸急促，眼睛瞪的圆圆的。
　　拎起包冲到总经理室：“二姑，我请个假。”
　　“你要干嘛？”苏总抬起头推了推银边镜框，这个孩子越来越没规矩了，之前警告过她，不要在公司叫她姑姑，更不能跨级请示、汇报，影响不好。
　　“我要去杀人！”苏乐咬牙切齿地回答，说完便摔门而出。
　　“什么？”苏总也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大地火气，被她的态度也气得不轻。
　　同事们看到她一副火冒三丈的表情，又偷瞄到苏总气恼地双手叉腰，只当是她被领导责骂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肯定是被骂了。”
　　“她中午老是睡过头，苏总肯定发飙了。”
　　“最近公司好像在裁员，咱们还是夹着尾巴做人的好。”
　　叽叽喳喳地谈论，大家并不直到苏乐和苏总的关系，胡乱猜测后人人自危，快速埋头苦干起来。
　　苏乐杀气腾腾地从工业园区闯到了位于陆家嘴的办公大楼。她对这个地方太熟了，周末经常来陪李奇加班，每次来都给同事甚至楼下的保安带点心。
　　“今天怎么有空来了？”保安看到苏乐便热情的打招呼，“找李工啊。”
　　“对，我找他有事，帮我开个门吧。”苏乐也懒得攀谈了，边直接往门禁方向走去。
　　“今天不行，领导们今天都在，你不能上去，要么你打个电话让他下来？”保安大叔解释道。
　　看了一眼保安为难的表情，便只好掏出手机，再次拨通了他的电话，还是被掐了。
　　苏乐觉得自己脑子都短路了，他这会要是站在面前，她要喝他的血吃他的肉才够解气。
　　“你帮我打他们办公室电话吧。”苏乐尽量在外人面前压制自己的怒气，“你就说他家水管爆了。”
　　大叔对苏乐是没有任何怀疑的，便笑呵呵的同意了。
　　“张工，张工，你家水管爆了！”办公室行政急匆匆地跑进会议室。
　　李奇正在和几个开发同事分析一个技术难点，大领导在在场坐镇。包括自己在内，办公室所有人都受到了惊吓。
　　“快去吧快去吧，先回去处理了再来。”领导体恤地挥手示意让他先走。
　　家里不会真被淹了吧？如果真的，会不会要赔偿房东装修的费用？李奇高度紧张起来，临走前问接电话的同事“谁打电话来的？”
　　“楼下的保安。”
　　“怎么不直接打电话给我？”李奇觉得又紧张又困惑，一拿起手机发现若干个未接电话，但都是苏乐的，他大腿一拍，刚才开会前调成了勿扰模式。
　　叮咚，电梯到达一楼。迎面而来的是苏乐那张臭的不能再臭的脸。
　　“我家水管爆了？”李奇皱着眉头，半信半疑，即便是水管爆了，她怎么会知道的，真是匪夷所思。
　　苏乐一把把他拖到门口，打了个车，暴力地塞进去，“不是水管爆了，是我的血管爆了！”
　　李奇也不笨，一下子反应过来，意识到恐怕是自己发的那条语音惹祸了。
　　一路上两个人如仇人一般，李奇不敢吭声，而苏乐抱着双手眼睛里都是火星子，他现在的态度太恶劣了，装死算什么好汉？在一家咖啡馆旁喊停，自顾自地下了车。
　　李奇赶紧满脸堆笑地追过去拉住她的手，“生气啦？”
　　就等这句了，苏乐都快被满肚子的话憋死了。
　　“有你这样的吗？求婚？昂，中午休息的时候发个语音？”苏乐甩开他的手，“发就发了，发完还失联，掐我电话！你小子真是活腻了！”
　　“我开会调勿扰模式了，我错了。”李奇拿起手机，一边给她看证据一边求饶。
　　“你搞搞清楚，你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苏乐眉头紧锁,目光凶狠，闯进咖啡厅，一屁股坐下。
　　“小姐，请问您二位喝点什么？”服务员看她红彤彤的表情，就知道是个不好伺候的主，说起话来也是小心翼翼地。
　　“冰美式。”苏乐生硬地回答，又着重强调，“他不用，他不配。”公众场合，她也不好爆粗口，她原想说他只配吃屎。
　　“说来话长。”李奇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好像怎么解释都不能让她满意。
　　“那就闭嘴然后从我眼前消失。”苏乐吞了一口冰水，寒冷的冬天，她身上的火气却让她热得浑身冒汗。
　　“我妈中午给我打电话问我俩啥时候结婚，所以……”李奇一边解释一边观察着她的表情，生怕自己说错。
　　怕说错，却确实是大错特错。“所以，你想告诉我你是因为你妈催婚了，你才说的？”此话一簇，罪加一等。
　　“不、不……”李奇连忙摆手否定，“那肯定是我真心觉得你好，才跟你说要结婚的啊。”
　　看她的表情有些许的缓和，李奇便趁热打铁，“你看你，人长得漂亮，气质又好，又会打游戏，又会玩皮艇，优点简直太多了，我这不是急着把你定了，怕别人抢走才情不自禁地求婚嘛。”
　　苏乐咬着吸管，听到他口中这么多自己的好处，有些措手不及，一下子气消了一般，“你知道就好，我本来就是很抢手的。”
　　转念又觉得被他套路了，“那你这求婚也太毛躁了，玫瑰、戒指一样没有，就一条免费的语音，你对付谁呢？”
　　“呃……”李奇被问住了，一下子哑口无言。他本就神经大条，那些跪地献花点蜡烛的事情，他也不是说看不上，只是他原本今天就只想说先探探她的口风，如果她没强烈拒绝，那他肯定也会按照她的要求给她整个花里胡哨的仪式的。
　　至于说在微信上就发个语音，一方面是想探探口风，一方面确实也是怕她当面拒绝，自己可是连头发都不能乱的型男，如果当面被拒绝，自己的面子不是被踩碎了。
　　“对啊，我怎么就发个语音呢？我怎么能这样呢？我真不是人！”李奇果然还是高，再多的解释都是狡辩，不如跪地求饶。
　　啪啪，先自扇两个耳光，咣咣的动静甚至引来了其他客人的注意，现在的男女关系太狗血了！
　　“你干嘛？”苏乐留意到别人的眼光，拉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做出丢人现眼的事情，只见左右两边各一个红彤彤的掌印，他真是没来虚的。
　　“不生气了？”李奇反手就抓住她的手，笑眯眯地说，“心疼了？”
　　“我才不心疼。”苏乐嘴硬着，声音却是娇嗔。
　　“你放心，今天只是个前奏，求婚我肯定不敢含糊，七大姑八大姨，同事都给喊来，席开百桌，请个乐队带指挥的那种，我李奇单膝跪地，给你献上一束丹麦空运过来的玫瑰，给你带上鸽子蛋那么大的钻戒，可好？”李奇张牙舞爪地投入描述。
　　“吹牛吧你。”苏乐嫌弃的表情，却又被他逗笑了。
　　“所以，不生气啦？”李奇嘟着嘴撒娇。
　　“饶了你。”苏乐一笑置之。
　　“那我能回去上班了吗？”李奇担忧地看了看手表，“否则我领导真要替我喊消防队了。”
　　苏乐扑哧一笑，“滚吧滚吧。”
　　直到李奇走了，她才意识到大事不妙，手机里好几通二姑的电话，竟然还有几通老爸的电话。
　　“二姑。”苏乐胆战心惊地握着电话，“不，苏总。”
　　“你干嘛去了，电话也不接？真去杀人了？”苏总站到窗边，一脸的着急，谁让她大哥把宝贝疙瘩塞给她这里，要是真出事了，她可负不了责。
　　“我，我家水管爆了。”苏乐吞吞吐吐地胡诌起来。
　　“啊？”苏总诧异，“那修好了？”
　　“昂，修好了修好了。”苏乐应承。
　　“下次不要动不动失联。”苏总严词警告。
　　可不是么，失联的后果太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