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是初心》阿苍苍

13、死水湖品花酒

　　第二天待先生和弥普上完早朝，交代了三天的工作，我们便出发。
　　说来好笑，弥普本来是有马的，哪个君主会没有坐骑呢，还是一匹日行千里的好马，可弥普觉得养着麻烦，又不愿来堡里来人服侍，包括他的马，便把马送掉了。就这样，我们的第一步就是去租了一辆马车。弥普每次出远门，都要到马厩租马，久而久之，马厩主人便把最好的马就留在那里，以备君主不时之需，这马也变相地成了弥普的私人坐骑。
　　又是同样的路，又重游一次，但心境微微有些变化，我还是没有质问先生，因为我怕。
　　我们都没有坐在马车里，总要有一个人驾车，那未免太孤单了，便是弥普驾车，我和先生就坐在他的两侧，我撑起一把很大的伞，这感觉与上次又是不同。
　　“莫初喜欢么？”
　　“不知弥普大人问的是何，这风景自然是喜欢。”想起上次马车上的大娘，我又问道，“弥普和先生这样生活在典城的人怕是早已看倦了吧。”
　　“美好的事物总是不知倦的，莫初多虑了。”我只想说，骗人的大娘。
　　“这死水湖，并不像他的名字是一滩死水。因为三面环山的关系，总是储波不惊，久了，大家都名唤死水湖。”
　　“那划起船岂不是无趣？”
　　“都是些吟咏诗人爱去的地方，单单想体会坐船的乐趣，典城是没有的。”先生说到，“典城都是小湖泊，最大的也泛不了几个时辰，不少邻国的诗人却喜欢地紧，就定居在这了。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遇人嘴里嘟囔的都是诗词。”
　　先生说完，我对死水湖更好奇了。
　　“我对诗词不是很在行。”
　　“晚上湖上船只很多，点着黄灯笼的大多是些诗人在喝酒赋诗。那些点着红灯笼是出租的，大多是些年轻人在游玩，不乏歌舞出众的，借此展示。”先生说到这里，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得很开心，“只怕我们莫初脸皮薄，要不然可要惊艳整个湖泊了。”
　　先生鲜少拿我开玩笑，也是难得出游，语气都放松了不少。

　　三人聊着聊着，时间过的飞快，到了一家邻近的客栈，我急切地想去看看那些游吟诗人，将马车和行李交给店家，他们就被我催促着向山谷走去。
　　这死水湖果然名如其湖，除了我们这方，三面都是高山围绕，白天湖上没有船，倒是湖边停了不少大大小小的船。
　　一行三人从我旁边经过，虽不闻他们在吟诗作对，但是其中二人拿着纸扇，轻轻扇动。我不由得看傻了，这里临水气温偏凉，怎还会扇扇呢？
　　“我们还是去看看前面钓鱼的大娘吧。”先生指了指，
　　“这一路走来，我见钓鱼的都是男人，这里怎么大娘钓鱼？”
　　“我们前去问问不就知道。”
　　走到大娘那里，大娘察觉到我们，向我们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但半天不见鱼上钩，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大娘，今天钓到鱼了么？”
　　“没有呀，我也急呢。”大娘没有看我，专心一意地看着她的杆。
　　“为什么我来时一路都是男人钓鱼，为何大娘这么喜欢钓鱼呢？”
　　“我男人在家做饭呢，就等我这条鱼了。”
　　。。。
　　我不知道什么了，求助地看着先生和弥普。
　　“祝你好运。”先生明显也不知道说什么。
　　“诶呀，你们不懂，这些装模做样的诗人，吟诗散场了也都饿了，不少都来这里钓鱼回家吃，这里的鱼都快被他们钓光了。”
　　。。。
　　见我们不说话，大娘下意识地回头看。
　　“弥普大人。我没有看错吧，您怎么来这里了。”没想到几乎走到了边境，还是有人认出来了。“阿，先生也在。”
　　“不知大娘是？”这里离荣誉堡太远了，不相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弥普大人怎就忘了老妇呢，老妇的女儿就嫁到了铁匠铺李家去了啊，几个月前她生了小孩，君民大会上那木牌还是您亲手递给我的。我鱼也不钓了，反正钓不上来，大人赏脸来老妇家坐坐吧，没什么可招待您的，家里酿了花酒，那味道叫一个香，大人再晚来几日，那酒就都叫我家男人喝光了。”说罢还不等我们反应，大娘神速收杆，拉着我转身就走，我们好像还没有答应吧。

　　“这花酒呢，不能像其他酒一样就着菜吃，就得单品这酒小酌。这样才会品出这酒里的花香。”大娘的丈夫姓章，就招呼我们叫他老章。
　　我还没有喝过酒，经不起章叔这样夸奖他的酒，忍不住拿了一小杯小抿了一口。这酒闻着就不像其他酒一样刺鼻，淡淡的酒味，但后味又有浓郁的花香，像是月桂的味道。很好喝，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人那么喜欢品酒，这确实让放不下杯子，想一尝再尝。
　　“姑娘定是喜欢我这酒了，多喝点，这酒味道淡，适合姑娘家喝。”章叔又给我满了一杯。
　　“莫初鲜少喝酒，尝尝就可以了，别是一会醉了。”先生伸手想要拿下我手中的杯子。
　　“先生这可不行，难得姑娘喜欢，这酒不烈，不喝个一壶两壶是不会醉的。”章叔挡下了先生的手，“您也别闲着，大家都尝尝。”见章叔这么说，先生也就没再说些什么。
　　一旁的弥普很是喜欢这酒，一杯又一杯，这会已经喝了小半壶了。
　　这酒喝了像是会上瘾，我喝了半壶了，也没觉得点醉意，我是没醉过的，有点好奇醉酒是个什么感觉，但是只喝不醉，没想到我在喝酒方面还有天赋。

　　“莫初少喝一点，一会我们还要游船。”弥普拿走了我的酒壶。
　　“嗯？”
　　“你这是醉了？”
　　“我醉了？这就是醉了的感觉啊，有点热而已。”我殊不知现在的自己眼神迷茫，分明是醉了，“那我不喝了，我们去游湖。”没想到刚站起身就觉腿软，脚踩在地上，软绵绵的感觉。
　　“醉了的感觉真好，软绵绵的。”我径自在地上踏步，在享受踩在地上的触感。
　　“老章这丫头醉了，我们不多叨扰了，酒很好喝，多谢今晚招待了。”我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屋外，屋外是片草地，踏起来更软了，也压根忘了醒着的时候我从来是不敢踩这些青草的。
　　“莫初！”我恍惚听见有人叫我，还不等仔细看清是谁呢，这人就扑到我身边。
　　“我还以为你走了，那天你匆忙地下车，我还以为怎么了，原来你还是来了这里。”是一个姑娘，听起来和我年纪差不多大，但是我看不清她的样子，模模糊糊有点印象，又记不得在哪里见过。
　　“这位姑娘是？”先生走来问她。
　　“我是曲桂，你们是她的新同伴，几日前我同莫初乘一辆马车来的死水湖，她半路就下车走了，我还以为她不来了。”
　　“她几日前来过？”先生转头疑问地眼神看向弥普。
　　“是啊马车走了一半，她就下车往回返，我还纳闷呢，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姐，你别说了，祸从口出。”一旁曲桦追了上来，忙拦住姐姐。
　　“你又说我多嘴，她好似醉了，你们是认识的吧？”曲桂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怎么会不认识，他是我先生。”听见曲桂在质疑先生，我忙插嘴。
　　“好，那我就放心了，今日是我们在典城的最后一日了，明日还要早起回程，我们就先告辞了。莫初相识即是缘分，以后来江国，随便问个茶庄报我的名字便可以找到我你定要来啊。”
　　她叫什么来着，我在心里纳闷地想，还不等我想出来，他们便离开了。
　　“弥普。”
　　“我们还是先回客栈吧，我再同先生讲那天的事情。”
　　一路上，先生半搀着我，紧怕我摔倒，我也不抗拒，就是对这软地情有独钟。月慢慢升上来了，映着月光，路上行着三人，我应景地唱着歌，虽是醉了，但是丝毫没有影响我的歌声。
　　“爱澄是莫初的小呀小宝贝，莫初是爱澄的小呀小淘气，
　　她们很开心阿很快乐。
　　有那么一个小小的屋子，
　　有那么一个平凡的日子，
　　爱澄闯进了莫初的生活，
　　她们从此保护彼此，
　　她不要莫初的诀字，
　　不要莫初的歌声，
　　她要自己唱给莫初听，
　　那是一个小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