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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 倒霉前身的悲催债 ...

  •   神志清醒并不代表身体清醒,冉由华在温敛之的扶持下慢吞吞地坐起身子,按了按太阳穴,扬声问道:“何人喧哗?”

      温敛之将手指搭在她额上,力道恰好地替她按摩起来。

      享受地眯了眯眼,冉由华斜倚在温敛之身上,听着马车外的侍从禀告:“回殿下,有一女子拦路喊冤。”

      冉由华心头疑惑顿起,喊冤按理说也不应该喊到她这个不掌实权的皇女身上,可偏偏有人这么做了。

      她微微倾身,温敛之便会意地替她掀起帘子。只见一个秀丽非常的年轻女子正跪在马车前方十步开外,待车帘撩起,便目光坚定决绝地投向冉由华。

      “你既有冤情,为何不到京畿府衙去鸣冤?”

      那女子虽风尘仆仆,一身旧衣,但仍不减风姿,闻言叩首道:“草民之冤,唯有殿下可解。”

      “哦?”

      冉由华听了她的话更是不解,但此处毕竟地处闹市,她便吩咐车旁侍从将这女子带回府中,再作打算。

      那女子闻言感激地看向冉由华,缓缓行至马车旁,欲要跟从。

      冉由华正要缩回头去,就感觉温敛之扶着她的手一紧,路旁百姓的惊呼声随之迭起。

      “保护殿下!”

      冉由华本就醉意未消,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更是昏沉之际,耳畔突然传来一声闷哼。

      “敛之!”

      疾呼一声,冉由华猛地仰头,映入眼中的却是温敛之苍白的面容和微蹙的眉心。然而这人搂住她的力道丝毫未减,仍然完完整整地将她护在怀中。

      扭头望去,方才还谈吐温雅的女子此刻状若疯魔,三个侍从才堪堪将她按住,瞪着冉由华的眼睛再也不见了之前的恭敬和感激,反而充满了恨意。

      冉由华看了看温敛之紧抿的唇,目光中也不由起了一丝狠意。

      “当街行刺皇族,送大理寺法办。”

      她不管这人和原身有什么仇怨,但伤了温敛之却是不行。

      冉由华的护卫队长肖梓筠此刻惊魂未定,赶忙跪下请罪。方才一干侍从虽然拱卫着马车,却都不料那女子动作迅疾胜闪电,若不是距离最近的温敛之身形之快,恐怕任谁也救援不急。

      “速速派人回府,传太医。”

      冉由华冷着脸色吩咐了一声,随即担心地看向温敛之。

      温敛之身形颀长,冉由华被揽在怀中根本看不到他伤在何处,只觉得血腥气扑鼻而来,心下不由更是焦灼。

      “伤哪里了?快让我看看。”

      冉由华被他抱在怀中,不敢使力挣扎,促声道。

      温敛之眼见那女子被牢牢捆住,才松了口气,缓缓放开了手臂,向后软倒在车厢里。

      他这一倒吓了冉由华一跳,赶忙去看他情况。

      温敛之今日盛装出席曲水宴,一袭宝蓝色长袍绣满了丝丝缕缕的金线,此刻那本是在阳光下光辉四射的金色却染上了刺目的鲜红。

      一柄小巧的匕首正深深地嵌在温敛之右肩上,直至末柄。

      “敛之……”冉由华颤声唤了句,手抖了抖又垂下,总算理智还知道这匕首不能在这里拔出来。

      她冲着车外喊道:“快点回府,把马车赶稳点。”

      温敛之斜斜地靠在厢壁上,忍痛道:“不妨事,此番其实还是多亏了妻主。”

      冉由华怔怔地看着他刻意侧身掩饰的肩头,喃喃道:“亏了我?”

      温敛之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之前冉由华作的那首海棠诗,只见本来光彩熠熠的文字此刻已经黯淡下来,一阵清风拂过,那上好的纸便化作了碎片。

      “这匕首上被人注入了浑厚的气运,若不是妻主的赠诗相护,怕便不是这般小伤了。”他手掌轻翻,将碎片拢入袖中,语带痛惜地道,“只可惜妻主的诗却毁了。”

      冉由华的关注点却和温敛之全然不一,她双手紧紧交握,低声道:“这怎么能是小伤。”

      温敛之看着她低沉的样子也是一怔,顿了顿,用没伤的左手握住她的,只觉触手一片冰凉。

      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马车迅速而平稳地驶入了王府侧门,太医早就到位。凤后惊闻冉由华遇刺,虽然知道她安然无恙,还是派了最好的太医来。

      华太医年约四十,是位温和雅致的女子,虽然冉由华一再强调自己没事,却还是被这位太医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华太医职责完毕,气定神闲地恭立一旁,冉由华则是忧心忡忡地盯着眼前的珠帘。

      华太医的夫郎岁数比她小上不少,端的是俊逸非凡,此刻正在里间替温敛之治伤。冉由华几次想要进去,却都被温敛之轻声阻止了。

      冉由华明白温敛之是不想再让她那么直面鲜血,显然她之前的表现非常逊。但她心里明白,虽然从来生活在安逸中的她见到流血会无措,但却决不会像看到温敛之流血时那么六神无主。

      温敛之包扎完伤口,服过药便沉沉睡去,只留下冉由华对着桌上的那柄染血的匕首。

      虽然染上了血色,但还是能够辨认出匕首本来的颜色。那是清亮的银色,显然是经过了反复的淬炼,锋利非常。

      匕首柄上刻着四个血色的小字:其疾如风。

      难怪那女子离着数米的距离却能后发先至,连武功不俗的温敛之都只是堪堪反应过来。这匕首,却是以心血注入大气运,淬炼而成的,只为这一击必中。不得不说,连日来的安逸还是让她忽略了身边随时可能的危险。作为一名皇女,她之前显然还没有完全进入角色。

      冉由华看了看这柄本该扎在自己身上的匕首,缓缓吐了口气,面无表情地转头道:“说吧,怎么回事。”

      肖梓筠垂首跪在地上,低声叙述了一遍大理寺审问的结果,便等着领罪。此番不论如何,都是她的失职。

      “连青瓷……”

      冉由华也没叫肖梓筠起身,只自己喃喃念道。她猜的没错,这场无妄之灾正是前身欠下的因果,偏偏是自己要去偿还这个债。

      连青瓷是昔年连家的嫡出小公子,后沦为飞翘楼的头牌,也是冉由华府中曾经的小侍。被冉由华重金买回后,却是不得宠,又被送出府去。福运由冉由华笑纳,连青瓷身价自然大跌,最后却是被一女子赎身出去。这女子正是连青瓷曾经的青梅竹马,今朝的麒麟城科举案首:方欣亦。

      方欣亦下狱后本是只字不言,这些却是那连青瓷寻到大理寺一一回禀,只道愿以身替之。连青瓷福运本不薄,却架不住飞翘楼的一身飘零,方欣亦赎他出来的时候已是命不久矣。连青瓷不像温敛之得冉由华这样的强悍气运庇护,任方欣亦想尽办法也再难维系,便激的方欣亦生出了同归于尽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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