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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薛世伦的年初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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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我美美的睡了一个懒觉才悠悠醒来。
拉开窗帘,阳光甚好。我俯身低看,小区里已经有玩闹的孩童,三五两群说话的家长,还有时不时进出小区大门的私家车辆。两旁的植物也都挂满了红色的灯笼和五彩的灯珠装饰,新年的第一天,看起来很不错呢!
我拉开门,薛恒已经坐在客厅里看他买的碟。我朝他点头招呼声还没出口,那人就出声抱怨:“你好慢啊,本少都快饿死了。”
我噎了一下把到嘴的早咽了下去。他正眼睛亮亮地看着我,加上他穿了褐色长裤配橙色针织衫,我不合时宜地想到了某种小动物,对了,就那什么黄金小猎犬......
我说:“昨天不是还剩那么多菜......”
“你让本少吃那些剩饭?你当本少是属河马的?”他又开始原形毕露,怎么会是黄金小猎犬呢,明明是傲慢的狼犬。
我头疼:“可是按我们老家风俗,大年初一不能开火,不吉利。”
“本少的胃......”
“停!知道了,你想吃什么?”
某人满意奸笑:“牛奶,煎蛋,烤土司。不要芝士,只要杏味果酱。”
......
下午,薛恒从楼上转到楼下,又从楼下转到楼上,明显是无聊的,我自动忽略,雷打不动搬了椅子坐在落地窗前面晒太阳看书。这样惬意的休息时间对我来说简直万金难求。我下定主意,别说一个薛恒,十个薛恒我也不睬!
这会,他又转过来了,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几次转过来了。感觉到他的视线在我身上绕了几绕,我当没看到眼睛继续胶在书上。
“丰子夜,大过年的你就穿这个?”语气幽幽。
我只好抬头顺着他挑剔的眼光扫了一眼自己的衣服,黑色短款棉袄,小脚蓝色牛仔裤,干净整洁,没什么不妥。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看书,真是莫名其妙!
那人继续哼哼:“不是黑色就是灰色,一点创意都没有,你和彩色有仇啊!真土。”
我忍耐:“个人喜好而已。”言下之意,和你这个别人没关系。再说了,难道都像他一样天天穿的跟个拉风的明星一样才好?!
他紧追不放:“真是糟蹋了白领这个词,一点不符合美学审美。啧啧,本人觉得实在有愧于你的性别!”
我忍无可忍:“你最帅,你最有型,你最有品味,可是,能否麻烦让我这个不符合你审美的人安静地晒会儿太阳。”完了,我还不甘示弱地挥了下手里的书。
哪知,此人得意一笑,然后轻飘飘地看我一眼慢条斯理地说:“挺有自知之明的......不错......不过家里还有一大堆的事情没做完,你还有空晒太阳?”
我尽量心平气和讲道理:“今天大年初一,按照我们老家的习俗,不,按照全中国人的习俗,什么事情不用干,只用吃喝玩乐睡觉,懂了吗?”懂了就赶紧闪人。
这人慢悠悠地指了指楼上:“哦,但是楼上的工作室需要清理呀,迫在眉睫的不得了!你也知道本少最见不得屋子里脏乱差了!清完了,你爱晒太阳晒太阳爱晒月亮晒月亮,”临上楼前又瞥了我的衣服,加了句:“我看,你这身衣服打扫都不用换了。”
我不甘心抗议:“你不是说那地方闲人勿进吗!”
这厮笑得一派和气:“我说什么你就相信啊!你也太好骗了吧!你看过谁会养着闲人的啊?”
......
我黑着脸上了他的办公室,对比之前的好奇上次的忐忑不安,这次我只想着赶紧做完打人然后闪人。
薛恒已经趴在大理石工作台上随手写写画画,姿态相当的惬意,让人看得非常的不爽。
我没好气地问:“清扫哪里?怎么清扫?”
薛公子随手一划:“画架都重新排一下,地面要打扫拖干净,沙发要换沙发套,工作台要整理干净,书架要擦干净书排放整齐,对了,务必做到没有灰尘!没有灰尘!!以及,没有灰尘!!!”
我气极:“那你干什么啊?”
他一脸理所当然:“指导你啊!你知道这得多费心血吗!”
够狠!果然是现代版黄世仁!
我不再跟他废话,直接开动,然后你们能想象的,接下来的情景简直鸡飞狗跳。我百分之百的断定这人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
“不对不对,放错了,往左边!那个?那个要往右!丰子夜你的方向感怎么这么与众不同啊!太弱了!”
你才太弱!你全家都弱!
“小心点,那个是我花了两天时间画好的。完品和半成品要分开。什么是完品?你有眼睛,自己判断啊!”
“画架不要折叠。不要靠窗太近!放不了?放不了重新找位置啊!不然堵着窗怎么开?”
“书要归类,厚的靠左侧放,不要放倒了......错了错了,设计类的书要放右侧的书架!”
“灰尘没擦干净!地板不够亮!你没吃饭吗?这么慢,是蜗牛吗?”
“资料架子没放整齐。怎么个整齐法?还不简单,拿尺子量就行了啊,在一条线上就对了!”
“卫生间要拖三遍。为什么要你拖?难不成我拖!”
“沙发的抱枕也要换。啊,线头掉了?掉了就扔了。”
“我的模型不许动!怎么办?你只要擦干净就好!”
“这个湿抹布不行,要干的,没用过的!”
“怎么这么笨手笨脚的!都说了小心点,小心点......”
......
好几次我都想跳脚骂人,我这边累死累活跑来跑去搬来搬去,那个人真好意思就抱手靠在一边动动嘴皮子指手画脚完事,还时不时说些欠扁的话。每次我凶狠的眼神杀过去,他都不为所动,挑着眉毛笑眯眯地看着我仿佛在说你奈我何!
想到新的一年的我的房租合同,我熄火了,只好咬牙任命地继续消耗体力。等我气喘吁吁终于忙完的时候,已经满头大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薛世仁闲庭信步像个将军似的来来回回巡查了几遍,这才面露微笑点评:“不容易啊!指导你指导的本少快累死了。幸好还不是太笨......”
你才笨,你全家都笨!
我坐在客厅靠窗的椅子上看着“麻烦”,咬牙切齿。昨天晚上,那什么,一定是上天给我开了个玩笑!又或者是我患有重度癔想症!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个人,笑的那么好看那么纯良还那么有礼貌地和我说谢谢呢!妈的,能是同一个人吗!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