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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银发红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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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找她搭上的人不少,难缠的也很多,单振鹭都能摆平,因为他们的目的都很单纯,只为想跟她来场风花雪月的艳遇。而这个男人,振鹭能感觉到他不是单纯的想泡她。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很明显他的窥探欲太强烈了。她是绝不允许他挖开她的人生。
从酒吧到所住小院的路都是用光滑的青石板铺成的,走在上边有踏实的厚重感。可这偏偏又折磨惨了爱穿高跟鞋的美女们。
推开院子的门,转身轻轻的扣上横栏闩。振鹭又听到了老女人屋里传出来的咳嗽声,今天的她似乎比昨天严重了。她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站在门外犹豫了一会,她还是放弃了问候的念头,转身向楼道走去。
都说月是故乡明,可振鹭觉得这个异乡的月却尤为独特,亮的通透。即使没有灯光的楼道,在月光的抚照下显得格外清晰,惨白的月光比昏暗的灯光耀眼。
躺在床上的振鹭辗转反侧,楼下的咳嗽声清晰的在耳边回荡。她的睡姿从来都是新生儿般的蜷缩着,只有在无法入睡的时候才会出现平躺的姿势。
睁眼的时候,月关透过窗子,越过床铺,打在苍白的墙上。今夜,她有些厌倦这强势的月光,打破了她沉溺于黑暗的寂寥心境。
迅速的跳起,将长发用发圈在脑后对折一扎,拿了床边的披肩将自己包得紧紧的,下了楼。
“咚,咚,咚”振鹭想起以前看过的一本书,书中对敲门有过这样的解释:如果你想拥有你的期望,请对着上帝之门敲三下。振鹭不知道,她想拥有的期望是什么,但今晚她或许可以知道,三声之后启动的上帝之门会赐予她什么。
振鹭敲了三下之后,就没动作了。她并不急,在下个动作之前,她就那样静静的站着,连同那敲门的手,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这期间,她没有开口,屋里的也没有声音,包括那窒息的咳嗽声。
振鹭不是主动的,这次下楼敲门,三年里从未有过。“要做什么呢?”振鹭轻轻的呢喃。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询问自己呢?想不明白,好像真的没意义,转生向楼道里走去。
“吱、、、”转身的同时,屋里的门也打开了。这是任振鹭再镇定,心理也着实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没有反应过来,就那样呆呆的,两人都没有说话,相互盯着好长时间。
回过神的振鹭,想着她该用什么样的言语去形容眼前这个老女人给她带来的震撼呢?好像是午夜凶铃的现场,更像是万佛普照的圣地。此时的老女人,像嗜血的魔女,又如净化的圣母。
那终日盘起的头发如今不受一丝束缚,随意的散落。满头的银发,不惨一缕青丝。振鹭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张明显片,上边有这样一段美文:是谁苍白了我的等待,讽刺了我的执着。或许当时的作者也是看到了这样的白发有感而发的吧。
振鹭从来都不知道,中国人的头发可以白得如此纯粹。仔细一想,振鹭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银发这般的耀眼。那是因为满身的红,血红的承托,使得银发白得发亮。振鹭以前觉得,红与黑才是绝配,现在才明白血红才是银白的礼赞。
这样的夜,一个孤独的老女人,穿着整齐的血红大衣,散着银白的长发,扯着嗓子咳嗽,画面很诡异。但振鹭会告诉你,想象与真实无法比拟,你会忽略自己的小感官,完全沉浸于膜拜之中。就觉得那血红的大衣并不是外物,与那银发一样,同她与身居来,相伴而存。
看着振鹭的神情变化,老女人没做出任何反应。她就那样站在门里看着门外的她,看着她吃惊、走神、惊醒、淡然。老女人没有遗漏她任何一个神情变化,她不言,她亦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