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城记之唾绒》锑基生命

3、【第一章】白衣送酒

　　静国边城最破的那家客栈倒闭了。
　　这也没有什么，只是人们茶余饭后总会说起那个总是温和微笑着的苏老板。苏老板是京都人，大概以后会借宿在京都的亲戚家。
　　已是深夜。苏子卿还没有走，打点整齐的行囊还放在身边的桌子上。

　　苏子卿左手捏成拳，不断地用大姆指摩擦着食指侧的薄茧。
　　他在逃避。
　　不是刚刚才从青衫会…不，忘凡的事情里脱身么…
　　为什么当白衣人说到自己会重新卷入这麻烦的时候，心底还会有隐隐的激动？就像是饥饿的猛兽突然看到了唾手可得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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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声轻叩门声响过。苏子卿推开门，白衣人站在门口，手上提着个古朴的雕花小锡壶。
　　苏子卿只注意到他的脸---白衣人今天并没有蒙面，甚至连易容的痕迹都没有。如果不算他过于苍白的皮肤和系在脖子上古怪的白纱巾，他的确是个很好看的人。

　　他常常低垂着眼睛，这让他更添几分秀气。如果说柳若尘如阳光般洒脱干净，白衣人就像安静的水潭，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里流动的光彩，让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安静的水潭下往往是暗潮涌动。
　　“子卿兄不想喝一杯？”白衣人用沙哑的声音说：“番邦进贡的葡萄酒。”
　　“白兄客气。”苏子卿说， “只是在下身体不适，恕在下以茶代酒。”
　　“子卿兄以前好像没这毛病？”白衣人微笑抬起眼眸看着苏子卿。
　　“防人之心不可无。”苏子卿道，“当然，害人之心更是不可有。”
　　白衣人抿唇微笑，低下头盯着深红的酒液。
　　“仲才先生想见你。”
　　声音微不可闻，苏子卿抬起头，只看见白衣人抬起的眼睛里的笑意。
　　“苏大人，得罪了。”

　　烛火摇曳，昏暗的光与阴影的交替在桌旁的青衫人脸上打上柔和的光晕。一旁的白衣人垂着眼眸，安静温婉地像个女孩子。

　　苏子卿睁开眼睛时，后颈处被白衣人击中的地方还是疼的厉害。
　　“醒了？”
　　“仲才先生？”
　　桌旁的青衣人轻笑道：“白一下手重了，子卿莫要怪罪才是。”苏子卿揉揉脖子：“有必要用这种方式？”
　　“当然。”白一认真地说：“我的白衣服在夜里很显眼，你也不会轻功。在你清醒的时候背你来你也会感到心里不舒服……”

　　“白一，你先出去。”仲才先生微笑道：“我和苏…大人有要事相商。”

　　“白纱组的头目白一？”苏子卿道，“先生真看得起我，明知道我不会武…这就是忘凡的诚意么？”
　　“这件事，除了白一，我派谁都觉得不放心。”仲才先生抚平臂上青衫，轻笑道，“今天我和白一未易容…这便是我们最大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