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城记之唾绒》锑基生命

4、【第二章】京都内外

　　京都里这几日里都太平着。
　　静文帝揉揉眉心，烦躁地挥手让宫女退下，一边扫开案前堆的过高的奏折，一边在心里盘算着那位据说是去外地省亲的宰相大人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几日…他可累的紧。一个宰相刚刚病逝不出三个月，另一个就提出要回家省亲。于是这堆烂摊子事儿就全交由皇帝陛下处理。
　　皇帝陛下您可是权倾天下的天子哟，在其位谋其事皇帝陛下您就别推辞了嘛…
　　“小平子。”静文帝笑道：“传旨下去，把靖奕今年的奉碌…扣八十石。”
　　那位靖奕…宰相大人近乎赖皮的休假方式终于有了报应。
　　唤作小平子的太监低声应了一句，退出大殿。
　　…
　　靖奕刚刚回到自己府上，凳子还没坐暖就听到了皇帝宣自己入宫的消息。他只得叹了口气，抖平衣服上的褶皱，即刻备好马车直奔皇宫而去。
　　看来那个小皇帝真的是有些恼自己不吱一声就把这个烂摊子丢给他。只是…可惜了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带回来的两幅名家工笔花草图。靖奕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两个用黑缎子绑着的紫绸布袋，心里盘算着要把书房的墙壁空出来好挂这两幅画。
　　…
　　白一此时正坐在京都郊外的一家小酒馆里，白色暗纹西番莲的外袍上隐隐可见孔雀羽金丝绣成的祥云，身旁放一把雕花骨扇。白一微微低着头，捧着青花小瓷杯，双眼似闭未闭，完全一副闲惯了的公子哥儿模样。
　　闻声抬头，见苏子卿从楼上下来，微笑唤道：“叔父早。”声音没有那日的低沉，但慵懒的声线里还是带了几分沙哑。
　　“嗓子受过伤？”苏子卿快步走到白一跟前，低声问道。
　　“很久以前的事了。”白一敛去眼中光彩，“请叔父以后莫要提。”
　　苏子卿这次进京，用的是白一叔父的身份，京都里一个老实的生意人，叫金凌飞。

　　“来了。”白一眯着眼儿看向门口那个深青色的人影。
　　“这位就是苏大人？”金凌飞嘿嘿一笑，“叫我小飞就行。”
　　苏子卿只是盯着金凌飞的脸看…因为，这张脸长的太像未易容的白一！除了金凌飞更加高大，肤色也更加健康，遇人就嘿嘿笑，几乎和白一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你们…是兄弟？”
　　“巧合罢了。”金凌飞挠挠头，“苏大人，时间不多，还是早点开始的好。”
　　金凌飞一直认为易容是一门艺术，所以他正沉浸在自己略显短粗手指的上下飞舞中。
　　…很有趣。
　　看着一个陌生的人慢慢变成自己的样子，脸部轮廓，皮肤，甚至伤疤都一模一样，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白一则抱着剑蹲在反锁的房门旁。低垂着头似乎已经睡着。脖子上的白纱布隐没在阴影中。
　　“苏大人还需和金凌二客待几日。”白一忽然抬起头，“要模仿一个人不仅仅是模仿他的外貌，还有神态，声音，甚至细微的动作。”
　　“金凌二客？”
　　“包括我和我兄弟，金凌星。”金凌飞轻轻修整苏子卿的眉梢。“差不多了。”
　　“白一，找个没人的地方，我有些事要和你单独说。”苏子卿低下头，右手骨节微微泛白。
　　…
　　“金凌二客是若尘组的人！”苏子卿尽量压低声音，却压不住那股无名之火，“青衫会谁不知道柳若尘叛变了？！你们却还在用柳若尘的人！”
　　“苏大人，柳若尘是叛了，但是并不意味着这些人会叛。”白一抬起眼，微笑道：“而且忘凡也没有什么白纱组和若尘组。”
　　苏子卿看见，阳光洒进白一明净的琥珀色眼瞳里，反射出了一种奇妙的光泽。
　　他突然有一刻的失神。
　　“你是说…”
　　“忘凡，由我全权指挥，也就是说，在仲才先生不在的时候，我就是忘凡的领导人。”
　　苏子卿眼中映出白一毫无收敛的灿烂微笑。
　　再没了平时低垂着眼帘的阴柔，暗藏在表面下的暗潮汹涌的危险。
　　就像…孩子一样天真。
　　“你今年多大？”
　　白一想了想，“好像是…十九？”

作者有话说

　　我不会坑不会坑不会坑不会坑不会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