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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第五章
      本是吃午饭的时候了,李恪却迟迟未来,我正想着,他就出现了,还未说一句话,就已将我拉到了书房中,关上了房门,将书中夹着的一封信交给了我。
      我打开一看,便是一惊。
      “这是我母妃命人送来的。”李恪解释道。
      “皇上,想立你为储。”
      李恪点了点头。“信上所说,是父皇私下向我母妃提起的,可我母妃担心,所以送信来,让我早做打算。”
      我看到这封信,心情变得沉重起来,他是皇子啊,我却将皇位争夺忽略了,将来登上那个位置的必定是李治,他若是争,必定是死路一条。
      “如果,如果皇上真的要立你为储,你会接受吗?”
      李恪看着我一笑,“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严肃。”
      “回答我!”我焦急的等着他的答案。
      “父皇若真立我为储,我除了接受之外,别无选择,不过这储君的位置是轮不到我的。”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那朝堂之中还有个长孙无忌,只要他长孙大人还在,这太子的位置就绝对轮不到我。”他拿过我手中的书信折好,然后烧为灰烬。
      长孙无忌,我怎么把他忘了,他是李治的亲舅舅,自然拥护李治,所以不管皇上如何想,有长孙无忌的阻拦,登上太子之位的定是李治。想到这一层,我的心情好了许多,可还是不死心。
      “那,你会去争吗?”
      “你这么在意我对储位的态度?”李恪疑惑的看着我,我这才发现我刚才太过激动。
      “你先回答我。”
      李恪将我搂在怀里,轻轻的在我耳边说道:“我现在只想守着你,过平凡的生活,未来,我或许会是个贤臣,却绝对不会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
      听到他说这话,我暂时安心了。

      没过几天,京中又来了书信,果然如李恪所料,皇上刚在朝堂之上提出要立李恪为太子,长孙无忌就立刻带领群臣反对,将历朝立储之事一一举出,从江山社稷说到祖宗规矩,条条是道,句句在理,弄得李世民不得不退朝,说是改日再议。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却没想到,京里来了人,请李恪进宫一趟。
      “父皇要设家宴,让全家共聚……你也要去”
      “我是你的妻子,自然是要去的。”

      进宫之前,碧心与喜莹特地为我打扮一番,头上梳了百合发髻,头上带的是翠玉珠饰,眉间画的是荼蘼花钿。外面穿得是湖水蓝的大袖衫,里面穿的是青草绿的高腰襦裙,端庄典雅,正和我意。
      进了皇宫,到处都是金碧辉煌,这气宇轩昂的宫殿果然与王府的小家碧玉不同,只是这样的宫殿,时时刻刻让人觉得威严,相比起来,我还是更喜欢王府的后园。
      我随着李恪入了坐,宴席上之人,我全不认识,只能装作哑巴,低着头,默不作声,李恪紧紧握着我的手,对我一笑。
      “别紧张,一切有我。”
      我回他一笑,让他放心。
      忽听到皇上却叫了声“恪儿”。
      李恪正要起身,唐太宗却示意让李恪不必多礼。
      “既是家宴,就不必太过拘束了,”唐太宗顿了一顿,说道,“你身旁的便是青锦吧。”
      “回父皇,正是。”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我缓缓的抬起头,却不敢直视唐太宗。
      “与恪儿坐在一起,真是绝配啊。”
      坐在唐太宗身旁的是韦贵妃,此时竟也开了口。
      “皇上,臣妾看这青锦,与武才人倒是有几分相像。”
      唐太宗一听这话,又仔细看了看我。
      “嗯,不错,是有几分相像,说不定青锦与朕的武才人还有些缘分呢。”
      我听后,微微一笑,手心却早已冒出了汗。
      宴会已经开始,但是九皇子李治却还是没有来,不过这唐太宗却并未发怒,反而津津有味的看着歌舞表演。我却对着歌舞毫无兴趣,知会了李恪一声,就找个借口出去透透气了。
      这皇宫之中处处都是金瓦红砖,偶然一瞥,却看到了一片粉红,遂向着那片粉红行去,到了以后才发现,那原是一片桃花林。
      曾读过陶渊明的《桃花源记》,文中写到: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读文章时,便一直幻想着那漫山遍野都是桃花的景象,此时看到此情此景,忽觉得这桃花林也不逊色于《桃花源记》中的桃花林。
      我行走在其中,只觉得到处都是桃花的幽香,阵阵微风吹过,桃花飘落,我用手接住空中的桃花,享受在此情此景中,这觉得一切都是美好的,不自觉的轻声笑着。
      “你是何人?”
      我听到声音,回头匆匆一看,便急忙离去,离开桃花林后,想着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便整理整理衣饰,返回殿中。
      坐回李恪身边时,所有人都未察觉,李恪转头看向我,对我轻声说道:“你去桃花林了?”
      “你怎么知道。”
      李恪一笑,“你身上都是桃花的香味,我如何不知,那桃林很美吧。”
      我尴尬一笑,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他知道一切。
      过了一会儿,歌舞中止,太监禀报,李治来了。
      “儿臣给父皇请安,儿臣来迟,还望父皇恕罪。”
      我看到李治时一惊,刚刚在桃花林中的人竟是他。
      唐太宗并未生气,只说了句“起来吧。”
      “谢父皇。”李治起身后,接着说道:“父皇,儿臣之所以来迟,是因为儿臣经过桃花林时,发现桃花开的甚好,所以命人折下桃花,插入瓶中,献给父皇。”
      只见那一个个白瓷中插着粉红的桃花,十分漂亮。
      “嗯,今年的桃花开得格外的好,到底是治儿有心了,来人,将其中一瓶桃花摆在朕的寝殿中,其余的都送到各个嫔妃宫里,让众人共赏。治儿,坐吧。”
      我悄悄的看向李治,却发现他也正在看我,我正好对上了他的目光,于是急忙低下了头,直至家宴结束,都未再抬头。

      家宴结束,我和李恪已经离开,却听见身后有人轻声喊道:“吴王请留步。”转过身一看,原来是皇上身边的小太监。
      “公公匆匆追来,所谓何事?”
      “奴才给吴王,王妃请安,王爷,皇上有请。”

      我在殿外等了许久,可李恪依然没有出来,皇上召他想必是为了那太子之位,但愿李恪能说服皇上不要一意孤行,否则他对李恪的疼爱,就会变成伤害李恪的利剑。
      正担心着,李恪笑着走了出来。
      我急忙上前,他见我满面担忧,只是笑笑。
      “我们回去再说。”
      我点了点头。
      李恪拉着我,可我们走的路却不是出宫的路。
      “你要带我去哪啊?”
      “去看我母妃。”

      来到一所殿宇面前,大门的上方写着三个大字:承欢殿。
      李恪带着我进了偏殿,一位衣着淡雅的美妇人正倚在软垫上闭目养神,一旁的侍女看到我们的到来,便轻声叫醒了那位美妇人。那人缓缓张开双眸,这就是李恪的母妃,受唐太宗多年宠爱的杨妃娘娘。
      “儿子给母妃请安。”说着,李恪已跪在了地上,我急忙跟着行礼。
      “起来吧。”
      杨妃笑着看了看李恪,随后目光便转到了我的身上。
      “萧家女儿果然出众。”
      我含羞一笑,并未说话。
      “恪儿,今日就留在宫里吧。”
      “一切听母妃的。”
      “绮云,派人去好好准备今晚的饭菜。”
      “是。”

      杨妃让人做的饭菜,离我近的大多都是李恪爱吃的,我看了饭菜许久,却不敢伸长胳膊去夹我喜欢的,李恪看了看饭菜,将远处的菜与眼前的菜调换了下位置。
      “吃吧。”
      我对他一笑,他到确实细心。
      杨妃看着此情此景,也是微微一笑。
      “母妃,弟弟没来看您吗?”
      杨妃叹了口气,“愔儿在你来之前已经来过,还是那个样子,到处闯祸,不知长进。”
      “母妃别生气,弟弟年龄还小,爱玩儿罢了。”
      “你父皇劝诫他也非一次两次,但愿他能有所收敛,我也不求他别的,只希望他不要再惹事。”
      直到晚上,李恪还未对我说明白天之事,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看看李恪熟睡的脸,我悄悄穿上了衣服,到院中走走。
      月光洒在地上,尽是寒意,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你也睡不着吗?”
      我转过身,发现杨妃就在我身后,我点了点头。
      “既然睡不着,就陪着我走走吧。”
      我扶着杨妃行走在院中。
      “这月光倒是真美。”杨妃看着那天上的月亮道。
      “青锦,你看那月亮,你说那月宫中的嫦娥仙子,独自身居广寒宫,会不会很寒冷啊?”
      “嫦娥终日一人,无知心之人,只怕是是心寒胜过天寒。”我回答道。
      “可我倒觉得,我比那嫦娥还要心寒。”
      “母妃有皇上的宠爱,连所住的宫殿都叫承欢殿,又怎会比嫦娥心寒。”
      “承欢?哼,我倒宁愿是承欢漆下,也好过那承欢君颜。”
      “母妃不喜欢皇上吗?”
      “喜欢,可我喜欢的却是从前的皇上。”
      “从前的皇上?青锦不懂。”
      “那时,他不是皇上,只是满腹才情的王爷,他待我是真心的,无关政治,他愿意花心思逗我开心,”回忆起过去,杨妃一直都面露笑容,“可如今,纵使他对我再宠爱,可我们的感情却已经不是当初那样的单纯简单了。青锦,我很羡慕你,我了解恪儿,他认定的人便会一生疼爱,和他在一起,你一定会非常幸福,我希望你能好好珍惜这份幸福,也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像我和他父皇一样。”
      “我会的。”
      听到我这样说,杨妃放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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