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言江湖》御小子

13、对不起，不小心看光了你

　　你能想象么？就像一副香艳的美人图在你面前徐徐展开，整个过程很立体，很撩人，很。。。。。。。她知道她可能形容得很露骨，但是，她真的觉得很销魂啊很销魂。
　　苏言的背。狂刀捂着鼻子，蹲在地上，很没用的，她流鼻血了。
　　苏言此时也看向这边，脸立即青了，立即沉入水中，只露出一个脑袋，又羞又恼：“还不快背过身去！”
　　狂刀捂着鼻子转了方向。耳边响起哗啦啦的水声，于是狂刀自动各种脑补，鼻血流得更汹涌了。
　　苏言咬牙：“滚到树林里面去！”
　　于是狂刀捂着鼻子真的滚到树林里面去了。她吁了口气，仰头四十五度看天，鼻血自动自觉倒流回去了。许是最近天气比较干燥，再加上昨天吃了大补的兔肉。狂刀暗暗点头，逼迫自己相信这样的理由。
　　阳光灿烂，微风和煦。虽然在这种情况下道别有点尴尬，但是今日一别，他日江湖也不知能不能相见。她定了定神，背着大刀站在树下等苏言。
　　后面传来枝桠断裂轻微的咯吱声。狂刀转身，苏言一头湿漉漉的黑发，一如既往的白衣，她不由多看了两眼。
　　她早就知道他好看，可是不知道原来他可以这么好看。
　　苏言对上她的眼，顿时冷哼一声。
　　狂刀不想摸他的逆鳞：“刚才，只是意外。”她只能这样干干的解释，因为真的是意外。她认真地想了想，加了一句：“对不起。”
　　苏言轻哼：“对不起什么？”
　　她果真歪头想了想：“对不起，不小心看光了你。”
　　苏言脸黑了黑：“你看光了？”
　　她忙摆手：“不不不，实际上，只是看到背部，希望你不要介怀。”
　　苏言朝前踱了两步。狂刀盯着他滴水的发尾看得出神。有一瞬间，大家都不说话。
　　苏言轻咳一声。
　　狂刀回过神来，朝他笑笑：“我以为你早走了，现在在这里看到你也好，好歹相识一场，道个别。”
　　“你来跟我道别？”
　　“是的。”她把驴“苏言”的绳子递给他：“这驴子给你，凑合着用吧，青城很远，比走路快一些。”
　　毛毛上前拼命拱着驴“苏言”的肥臀，狂刀尴尬地拖着绳子，这几天，这两驴，倒是培养出感情来了。
　　她犹豫地看他一眼：“苏言，我走了，你保重。”
　　苏言没说话，他低着头，黑发遮住他的脸，狂刀看不到他的表情。
　　“毛毛，我们走吧。”狂刀心想，自己果真招人讨厌，苏言竟连一声挽留都没有。
　　她的心冷了冷，拖着毛毛大步地朝前走。讨厌她的人她一般都自动自觉地首先避开，不知这算不算一种自知之明？
　　“狂刀，你给我站住！”苏言突然冷冷出声。
　　狂刀心跳了跳，脚步顿时顿住：“你。。。。。。”她转头看他，突然噤声。
　　“我最讨厌别人误会我！”苏言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第一，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讨厌你这种话！第二，我苏言发过的誓我一定会遵守到底，我从不拖欠别人什么！第三，”他顿了顿，狂刀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只见他扬扬手中的缰绳，咬牙切齿道：“你以为我苏言会稀罕一只又蠢又笨的驴子吗？！”
　　最后一句话掷地有声，狂刀愣愣地看着他良久也回不过神来。天地间刹那一片静寂，直到毛毛踢踢蹄子，她才反应过来，讷讷道：“我不知道你会这么想，我以为。。。。。。。”
　　苏言打断她的话，冷哼一声：“什么都是你以为，你以为什么？你以为你这样做我会感激你吗？不，我最讨厌别人自作主张，狂刀，你知道我讨厌你什么吗？我讨厌你总是什么都只顾自己痛快，从来都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最后一句话苏言几乎是吼出来的，余音一直在狂刀脑中绕啊绕，她觉得有点晕，她紧紧抓着缰绳，稳了稳神，才勉强扯开一个笑：“你还说不讨厌我，明明就是很讨厌的嘛。虽然你没有说过，但是你也是这么想的，对不对？”她顿了顿，理理混乱的思绪：“我知道自己有很多毛病，经常说些错话、做些错事，惹得别人不愉快，我没有恶意，我只是。。。。。。”狂刀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看着苏言：“你跟我在一起会觉得不愉快，所以，我想，大家分开来走比较好。”
　　苏言冷冷看她：“可是我不想欠你什么。立的字据，发过的誓我会遵守。”
　　狂刀左脚压右脚：“你并没有欠我什么。所以，那些，可以不作数的。”毕竟，是她不对在先。
　　“欠不欠我说了算。”苏言面无表情看她一眼：“约定照样执行，跟我一道回青城，欠你的银子会一并还给你，到时我们才算两清。”
　　狂刀觉得很难过，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她看了苏言一眼，突然没有力气再辩驳，难得默默点了点头。
　　她骑着毛毛跟在苏言后面。苏言显然是第一次骑驴，不是很习惯，脸色也不是很好。最蹦跶的还是那两只不懂人事的驴子，毛毛欢快地拱着驴“苏言”的肥臀，拱得甚是愉快。
　　如果是平时，她会笑得很欢快，今天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苏言隔三差五回头看一眼，每看一眼脸就黑一分：“狂刀！管好你的驴！”
　　“哦。”狂刀点点头，扯了扯缰绳，错开苏言，把毛毛赶到前边去。
　　苏言：“。。。。。。。”
　　两人一前一后，狂刀平时算是话唠子，她现在不说话，苏言就更不知道说些什么了。难得狂刀能够安安静静，反倒是他觉得不习惯了。
　　他将驴子赶上前，与她并肩走，走了半响，忽而道：“怎么不说话了？”
　　狂刀愣了愣，双腿夹了夹驴肚，才老老实实道：“我怕说错话又惹你不高兴。”
　　苏言轻哼：“我就这么容易被你惹怒么？”不过，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不过，他斜了她一眼：“你是那种会在乎别人感受的人么？”还怕说错话？
　　狂刀郁闷看他：“我看起来像是那种没心没肺无心无情的人么？”不过认真想想，活了这十几年，除了无双和师父，她还真没怎么在乎过别人的感受。她自顾自哀叹一声：“可见我活得是多么失败。”她没真正在乎别人，是因为别人也没真正在乎过她。这样说起来，她在这世界上可以依赖的人少得可怜。
　　“唉。”她烦躁地抓抓头发，用力夹了夹驴肚，又将苏言甩到后边去了。
　　苏言：“。。。。。。。”
　　又是一大段的沉默。
　　正午的阳光火辣，两驴拼命喘气，犟在树荫下，死活也不肯走了。
　　苏言翻身下驴：“现在太阳太毒，就在树下歇一会儿吧。”
　　狂刀无精打采地点头。
　　“我去找些吃的，你。。。。。。”
　　狂刀解下大刀，恹恹地靠在树干上，摆摆手：“你去吧，我留在这里看驴。”
　　苏言顿了顿，迅速消失在树林深处。
　　狂刀用手扇风，眯着眼睛看了看大大的太阳，天很蓝，云很白，她看着看着就出了神。伸手摘了片叶子，放在嘴里无意识地嚼。嚼了一会儿终于发现不对劲，赶紧吐了出来。
　　她侧身，定睛一看，不由哀嚎一声。竟然是上次那种毒叶子！
　　事实证明，人真的有可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