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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蜘蛛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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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谁向武士府揭穿阿信的身份的呢?”
皓月还是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再去追问过井川大将,得到的答复就是:是一个女子送密信到府上的。那女子穿着黑白花色的和服,身姿也是曼妙的。但是却戴着斗笠,看不清容貌。信上也只是提醒井川武士说阿信是吸血鬼,与府上的遇袭事件有关联。字迹潦草,没有落款。
幸好井川三也算是道义之士,自己看了密信之后没有向外宣扬。所以,知道阿信妖怪身份的人,还是少之又少的。他把那封密信交给皓月处理。皓月接过那浅黄色的信封。呀,什么玩意,上面还缠着蜘蛛丝呢!武士大人你府上多久没有打扫了!
可是,是谁送的信呢?为什么会知道阿信吸血鬼的身份?
皓月觉得送信的人不仅仅知道这么一点,甚至说,会知道阿信更多的过去……
她也想知道更多关于阿信的事情啊!但是每次问他,不是被强-吻,就是不搭理,更惨的是还会吵架。上次那种冷战的感觉真不好。热脸贴上冷臀部的事情皓月不再想做了!她,有些看不清他。总想着有一天,他会打开心扉,坦然地交代清楚。
“啊!可是要等到什么时候啊?!”皓月对着窗外的落叶,忽然抓狂地吼道。这些天的养伤的日子快把她逼疯了。明明脚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可是还是寸步难行啊!且不说文叔的唠唠叨叨和阿菊阿桂的贴身伺候!就连想自己试着想慢慢地走走看,都总是被阿信忽然地从后面抱起来,问道:“皓月你要去哪里?”
“自由啊!自由!”皓月扔下练字的笔,一下子就趴在书桌上。“立仁!我们私奔吧!”她侧头看着正在身边研墨的立仁。
立仁一身的白色,恭谨地跪在桌旁,纤长的手指捏着墨柱,看着趴在桌上无聊得要挑逗他的皓月大人。
皓月还是趴在桌上,长发散开地铺在宣纸上。她伸手轻触了立仁脸上的那个黑色咒印。咒印落在这地方,真是……有些碍眼呢。可是当时只能这么做……
“你的伤,好了吗?”皓月温柔地问道,有些痛惜。
“早就好了。”他回答道,研墨的手随着皓月的轻触,微微颤抖了一下。
*
“说实话,第一次见到你还以为你是巫女大人养的男-宠呢!”那个当天在武士府和阿信打过一场的下级武士,吉太,正在拍着阿信的肩膀,哈哈地笑着。阿信瞪了他一眼。
这几天,阿信都在武士府上和其他武士一起学习剑术。换上武士服,手持着竹剑,一招一式挥洒自如。仿佛是一种天分。
井川赞叹道:“如果你不是吸血鬼,不是皓月大人的式神的话,你会是很好的一名剑客。我也必定招你入门下。”
井川门下的武士也渐渐把阿信视为他们的一份子。却也不时和他开着玩笑:“信君~又赶着回家和巫女大人吃饭啊?啊哈哈哈。”“作为男人总要有自己的生活嘛!走走走,和哥们去喝个花酒什么的!”
阿信拭擦着长刀,“噌”的一声收入刀鞘中:“什么是花酒?”
“啊哈哈哈!阿信你真是纯情啊!”吉太抚乱阿信的头发:“莫非是个没有去过胭脂巷的小处-男?!”说完,全场的人又嬉笑了起来……
“欢迎光临玉菊屋!”老鸨嬉笑着,露出一口黄牙。一脸白粉却铺不平满脸的皱纹。
原来胭脂巷是这个样子啊?喧嚣的弦乐声,花灯烛台。穿得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女子在舞扇,从台上下来后紧紧靠着在座那些男人而坐,耳鬓厮磨,笑意盈盈地说着些不堪入耳的话语。
一众武士倒是乐在其中,毕竟整天整天地练剑和巡逻实在太无趣。难得出来轻松一下,闻闻女人的香气。那些因为握剑而长出茧子的手正不规矩地摸上了雪白的大腿,掐着那些细腰。男男女女,一同喝酒作乐。
阿信是被那些武士半扯着走进玉菊屋的。现在正无趣地缩在长桌的一角,双手往那游女手中拽回自己的衣角,一脸嫌弃的样子。那些游女估计也没有见过这么俊朗的男子,穷追不舍地往他身上靠过去:“客官,就让小女今晚伺候你吧。”阿信索性把衣袖一扬,抱膝埋头。他不喜欢这样的乌烟瘴气,那熏香的味道让他觉得难受。
还是皓月身上的味道比较好闻。
“鬼啊!”忽然间吉太从外面大力地推门而入,房间众人霎那间静了下来。齐刷刷地看着门口的吉太,那吉太已经是喝得醉醺醺的样子。他脸色绯红,打了一个酒嗝之后就趴在了地上,却还呢喃着:“还挺漂亮的样子嘛,一转过身,八、八只脚呢。”
一个游女“噗”一声笑了,于是整个房间又是笑语四起,只当那吉太是在发酒疯。
阿信觉得室内甚是烦闹,那些同僚还和游女一起逼着他喝酒。他无奈之下,起身走出露台。
月亮只缺了一点点。阿信猛然记起,今天是十四了。不过他不担心十五的月圆。
虽然血瘾一发作,那感觉就像五脏六腑在被搓揉着。可是,他知道皓月会陪在他身边……
实在不想回室内,阿信索性从二楼的露台上一跃而下。平稳地落到了大街的石板路上。扬起的衣袂,惊艳的蓝色眼睛。这一跳,让胭脂巷两边很多的游女拍掌惊呼,甚至就那样子晕过去了。啊!那个人!帅得能让人晕过去啊。
他缓缓起身,没入人群中,向横山府的方向走去。
*
出了胭脂巷,周围便逐渐静下来。
已是深夜,平常百姓早已入睡。黑暗的大街上只有阿信一个身影。
阴暗中,阿信看见一个身影蹲在街的正中央。借着月光,他看清楚那是一个人类女子,黑底白花的华丽和服,一头长发披散在肩,看不清模样。只传来幽暗的女声:“帮助我……帮助我……”声音媚得像在挠人心肺。
必然是妖怪。那一丝妖气让他察觉到了。
阿信拔出佩刀,毫不迟疑地跑过去,向横一挥。
“嗯?”刀刃砍下去的时候,他感觉到里面是空的。那蹲着的女子原来只是一层皮。
背后响起一声轻笑。不妙啊。
他感觉到一丝粘液缠在了脖子后面。冰凉的感觉从颈后绕到了胸前,往心脏所在的地方钻了进去。接着,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真是的。还以为你会怜香惜玉呢。”背后的女妖擦了擦嘴角的蜘蛛丝。“还毁了人家唯一一套衣服。不过,费了这么多功夫,总算是捕到你了。”
那女妖赤-裸着身躯,八肢着地,一步一步缓缓地爬向倒在地上的阿信。
那是一只蜘蛛女。刚退了皮,尚且不能化作人形。她孤注一掷,以褪下来的皮骗倒了眼前这只吸血鬼。她爬到阿信身上,伸手抚着他的脸。
她说:“太好了,等明晚,取了这吸血鬼的血……我的夫君,就得救了。”
*
快到清晨了。
皓月在睡梦中很不安稳。嗯,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上的感觉,好重好重,快透不过气来了。“咦呀……”皓月艰难地睁开眼睛,天才刚亮呢!一只黑猫正安稳地睡在她胸口上,一脸满意的睡相。
太、太过分了!皓月抓着被角一扬。
“哇啊!”睡梦中的杰明被腾空扬起,猫眼圆睁,吓得猫爪在空中乱抓。“啪”的一声,又直接摔到地上。
“皓月大人你太坏了太坏了!”他不满意地用肉爪子摇着继续蒙头大睡的皓月。“人家辛辛苦苦地帮你去查这张破信纸的来历,一回来你就这样狠心地对人家~”
“嗯?”皓月从床铺坐起来,问道:“查到什么了?”
喂喂喂……你眼睛都还没有睁开呢!皓月大人!
杰明咬着那信纸递给皓月。咦!口水都粘在上面了,杰明!
小猫妖指手画脚地乱说了一通。皓月大概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那信纸是京都一个著名纸庄的出品。皓月之前根据武士对那个送信女子装束的描述,也猜想到那是京都人士的装扮。这几天,派出杰明去了一趟,盘问过京都的地妖。得知当地最近的一件大事,就是一个三品大臣重病在家,已经处在昏死状态达三个月时间。在大家传言说大臣家中的娇妻是妖怪化身,引起祸害的时候。那个大臣的妻子,传闻中的妖怪,就这样离奇地失踪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正在皓月托腮沉思之时,门外传来阿桂的声音:“阿菊啊,信君的房间你昨天没有打扫吗?”
“分明有啊!”阿菊争辩道。
“有?那么多的蜘蛛丝挂在门上!你还敢说有仔细打扫?”
蜘蛛丝?!皓月从床铺上一站而起。
“啊呀!”本来坐在她膝盖上的杰明有一次被摔在地上……
真是不好的预感啊!皓月外衣也没有披上,就夺门而出,喊道:“阿信!阿信!” 她忘了脚上的伤还没有完全痊愈,直奔向阿信的房间。光脚板踏在冰凉的木地板上,地板被踩得咚咚响。
“啊?月大?这么早就起床了?”只看见阿菊阿桂站在回廊处,惊奇地看着她。“你脚上的伤啊,还这样跑,被文叔见到了又得罗罗嗦嗦的啦!”阿菊说道。阿桂也跟着责怪: “天气冷着呢,也不多穿一件衣服,当心着凉啊。”
“信……阿信。”皓月扶着走廊上的柱子,喘着气问道:“阿信呢?”
“信君?他好像昨晚都没有回来呢。”阿菊回答道,指了指阿信房间里整整齐齐的床铺。
皓月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