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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形势陡转 ...

  •   凌歆不可思议地愣愣地盯着钟煜,他那淡淡纯纯的笑让她心中突然一酸。凌歆伸手摸去眼角的泪珠,似有嗔怪地正声说道:“白痴……我可不会因为这个说谢谢。”
      “你收下就好。”说完,钟煜便起身打算离开。凌歆眼中突然有些紧张,钟煜回头又盯着她看了一小会,直叫凌歆吓得立马垂下了微微发粉的小脸。
      “我回徐府。”凌歆听此眉头顿蹙,刚要开口,钟煜却又平静地讲了下去:“男儿志在四方,钱财也只是身外之物。我钟煜敢拿一百九十八文背井离乡,自然不怕没钱之时。现在我有事求于徐府,凌歆,你信我。”
      说毕,钟煜就悄声离去,只剩下凌歆一人独自喃喃:“钟煜,他告诉我他的名字是钟煜……”
      夜深之时,凌歆一人跛脚落魄走回城边的小院中,不知道是否被棍子打得太狠,她这一路上都是晕晕乎乎。有时候傻傻一笑,手指一下一下的拨着手中的九十九文钱,似是心肝地数了一遍又一遍。
      轻轻推开院门,那颗娘亲亲手栽下的杏树在月光下越发显得苍穹有力。凌歆倚着杏树慢慢坐了下来细细端详着这十年来的一切:娘被逐出徐府之后,毅然一人固执留在竺阳城中。她没多说一句,只是把自己幽禁在这个偏僻的别院里,为杏树剪枝浇水,时而写写“儿一切安好,父母亲勿念”的家书。屋子冷清幽静,即使凌歆再穷,她也一直努力维护着别院就和娘亲走前的样子一摸一样。
      “凌歆,娘这一生从来没有低头求过一个人,这一次无论如何你都要答应我。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你就要证明我徐莹的清白,揪出那背后迷惑你爹的狐狸精,将那个来历不明的野孩子赶出徐府去。说你答应我!说你答应我!”
      一行清泪悄然滑下。“娘,是不是上天看到凌歆太苦了,所以派了个人来照顾我?其实凌歆不需要被人多宠着,只要一个依靠,就像娘您在的时候我知道我有家就好。”
      凌歆拍拍衣襟本打算进屋去歇息,可是抬头看看了柔柔的月光,她居然心血来潮一溜烟地跑去翻娘压在枕下的女红,歪七拐八的乱戳了一通,整出一个皱皱巴巴的猪肚皮似的丑荷包。然后凌歆边吸吮自己被针扎地不成形的手指头,一边得意地一文一文地把钱小心翼翼地收了进去,边收还边翘着小嘴得意的说:“没见过这么白痴的傻瓜,分明被我害的那么惨,到头来还把钱全给了我。难得我有一次算术没做错,不多不得好摸走一半,这到头来……”自言自语到这里,凌歆乌亮的眼睛突然黯了下来:“本是想寻上九十九文还你,自此之后两不相干。你这样……岂不是让我欠你更多?”
      “算了!”凌歆用手蹭了下发酸的鼻子:“反正是白送的,我干嘛不要,妙手大侠来者不拒!明天我就再买香蕉给凌歆你补偿补偿!”
      凌歆是闹腾了一夜才昏昏倒头睡去,而钟煜则是清晨就一人悄悄走近了奕恩的厢房,怎料刚到院门口,就看见奕恩独自一人捂住心口坐在石凳上痴痴地盯着屋檐发呆。
      “奕恩小姐既然身体不好,又怎能大早晨坐在这生凉之物上受寒露之气。就算有心事,也不应该这样糟践自己的身子。”
      奕恩回头惊讶的看着慢慢走近的钟煜,不过微微眨眼之时便恢复了平静客气笑道:“如果我不这般呆在这里,怕是公子要白走一趟了。”
      钟煜心中正在是暗中惊讶好个聪明细致的女儿家,他还未开口,奕恩就知他有求于她。
      “昨晚之事,让你见笑了。虽然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是……我一直都是真心待她,从未有过一丝伤她之意。只可惜造化弄人,我……终究是求不来她口中原谅二字吧?”
      钟煜眼神一明,心知奕恩还是记挂凌歆之事,便开口说道:“奕恩小姐自己也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为何现在又徒添烦恼,在下并无意偷听,只是我想大概你与她之间还是时候未到罢了。”这番话,自然不是恭维之言,就从奕恩空手为凌歆挡下的那一鞭子,不难让人看出奕恩的真心。
      “呵,兴许是我自找没趣。”
      见奕恩展颜一笑,钟煜抓住时机开口便问:“清晨造访小姐,确实钟煜冒犯,只是钟煜心中按捺不下一事,只得冒昧前来。”
      “哦?何事?”
      钟煜眉头微微一皱,压低气息字字清楚地说:“护送贡女一行人如今的走向。”
      奕恩先是怔了一下,随即眼珠向右一看又向下一转,似有思索地说:“你可是这中选贡女的什么人?”
      “小姐何出此问?”
      奕恩站起转身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慢慢启齿道:“实不相瞒,竺阳城甄选之前,我有代替爹爹去看望这些女子。她们其他人都是一个个欢天喜地,惟独这一个却是哭哭啼啼。我本以为这个丫头就是思乡情切,思量这般胆识也不见得中选,安慰了几句就再没过问。可是谁知最后的名头却偏偏落在她的身上,而且还是幽南大人钦点的第一人。”
      “幽南大人?”
      “嗯,这幽南大人是品剑山庄下派之人,据说贡女甄选不仅仅要看才艺品行,更多的还要靠缘分。而这幽南大人手中之物——聚魂皿似乎就是测试之物,所以被他钦点的人绝对错不了。”
      “小姐……”钟煜面有难色,但还是继续讲了下去:“为何对在下讲起此事。”
      奕恩听此浅浅一笑:“奕恩只是一个女儿家,诸多之事只能听,不能问。贡女一事,我也暗中觉得有些蹊跷,但是实在不便过问。如果公子也有此意,那寥寥数语又有何不可。”
      钟煜低头默默不语,奕恩见此继续说道:“城北郊外,甲子洞。今晚他们要在那里进行贡女拜见的简单仪式。”
      说完,奕恩便捂紧大衣慢慢走向屋中,只留下一句幽幽传入钟煜耳中:“奕恩虽然是女流之辈,但是自信看人的眼光不会错。公子有什么所想,放手去做就是,凌歆相信之人,奕恩亦相信。”
      钟煜抬眼再看只剩木门轻叩,也许巾帼不让须眉就是如此吧。
      当日晚上,一队人马举着火把站在甲子洞前,为首之人转头一个示意,抬轿之人就放下了杆。另外一个人上前贴耳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只见他微微一点头,随即举刀下令:“破界!”
      随着那明晃晃地一道寒光,陷在昏睡中的凌歆突然和着了魔一样从梦中惊醒。她将被子往边里一踹,飞也似的就冲了出去,口中还焦急万分地念叨:“遭了,怎么又有人接近那个丧门的地方!”
      此时,钟煜也悄声一点点向甲子洞靠近,怎料就快接近之时,发现还有人潜伏在此。不过对方显然也不是吃素的,几乎是同时,她也敏锐地感觉到了异动,眼中凌厉一转,两人霎时就出了招。可是就在两人胳臂相碰之时,两人两眼陡然瞪大,怎么会是她(他)?
      那一行人中也有人觉得林中有些异动,转头之际,她捂住钟煜的嘴巴,将他脑袋往下一按,两人没入草丛之中就没了声响。那人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也就没继续追究下去,凝神回到他们的破界之事上。
      钟煜心中实在惊讶不已,虽然当时是在街头看见她,但实在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相遇。不过想想她当时一直注视贡女的眼神,能摸索到这里自然不算奇怪。
      “你还没死?”她眼光丝毫不离前方地突然随口冷冷丢了一句。
      这话要是搁在其他人,肯定是当即就气晕过去,即使咒人也没有这般直接的,不过钟煜却不冷不淡地平静说道:“没,姑娘不是也不希望我死吗?”接着,钟煜就将那日她留下的斗笠递了出来。
      她终于将目光移了一移,小声严厉说到:“别乱动!”
      此时钟煜心中的疑问多如天上星斗,奈何她按在手下的凌刹剑似乎冷冷放出一股蚀骨的寒气,只得让他打消了询问的念头。这柄凶剑到底是什么来历,钟煜丝毫不知。但是每当寒气逼入只是自己背上的离渊就会暗暗浮起一片浅红之气护住钟煜的心脉,若不是如此,钟煜也早如她剑下的花花草草一样凋零了一地,只是离渊如此变化,钟煜此时还是浑然不知。
      再看那洞前之人,一个个都屏气凝神,五个看似辈分较高之人围坐一圈,而其余之人则为他们护法。那五个人口齿默念地运气聚神,而之前被奉为翘首的贡女却被压到了五人之中。那个女子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可是两眼中不断涌出的泪水不难看出她的恐惧。
      刚才为首之人突然大喝一声:“祭!”那五人登时眼睛同睁开,五股颜色不同的真气陡然散出聚在一起,一个大大的卐字突然出现在甲子洞的洞口,而随之一个布满鼎文的金色阵法也同时出现在五人身下。
      而此时藏在草丛中的钟煜却觉得有两股无形的力量相持不下的对峙,心中还没理出思绪,一个妖冶的女人突然走入阵中,抓住贡女的手腕就是狠狠的一刀。
      血光起,顿时乌云乱成团,只觉得眼前电光火石的激烈了好几下,再次睁眼只见妖冶的女子独立于空旷之上,其他四下之人全都被震倒在地。而之前那清秀端庄的贡女此时却成了一具枯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形势陡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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