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意》雪冱

2、B\C

　　B1
　　小意一直在蝶慕家里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她用被子蒙着头哭，不肯去上学。
　　蝶慕也没有去，昨天在蝶慕的指导下，把小意家恢复了原状，不然小意的爸爸回到家不定会气成什么样子，所以有些累。蝶慕和小意用两台电脑在蝶慕的卧室里打着游戏，蝶音吃完午餐又出门了。告诫小意说最近不少女性失踪案，除非蝶慕陪着不要出门。
　　“诶，蝶慕，你为什么，”小意顿了顿，积攒了勇气，问，“喜欢我啊？”
　　“我不是喜欢你啦，我喜欢的是你的灵魂好不好？老妈说了，把你的灵魂搞到手，就带我去什么什么天宫去旅游。”蝶慕手上正在忙着打游戏，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呃，呃....蝶慕，我有时候觉得你很像小孩子诶，好可爱。但是，但是，只是喜欢，真的没有想过，嫁给你。”小意的手慢下来，立刻被人秒杀了。
　　“什么？”蝶慕长大了嘴巴，显得有些孩子气：“你....你居然舍得不嫁给我？为什么啊？我对你还是不好么？你想要什么，我去给你买好不好？棒棒糖还是□□糖还是小熊仔？啊！输了~~”
　　怪不得你很少说话。小意心想，这简直就是一个白痴小孩子嘛，要不然就是智商有问题，白长了那么好看的脸。
　　蝶音打着伞从路上走过，回头率高的一塌糊涂，甚至遇上几个搭讪的，烦不胜烦。忽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她身边，是那种到处都是的大众。一个看上去很憔悴的男子探出头来，是那种很帅气的中年男子，礼貌地问：“蝶小姐，拿着那么多东西，怎么走着呢？要去哪里，我送你啊。”
　　蝶音笑了笑：“那劳烦了。”这人是小意的爸爸，每次见到他都是很憔悴很颓废的样子，倒是收拾的很干净得体，反而给他添了一丝落拓的魅力。
　　“我刚从商场里出来就遇上了你，还真是幸运啊。送我去飞翎大厦吧，我和几个朋友约好了要在那里吃晚饭。”
　　“最近失踪的女性可越来越多了，吃完了饭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接你？”
　　“都是几个不太熟的朋友，左先生如果没事的话，陪我一起去怎样？万一有什么心存不轨的，我...”
　　左先生搂着蝶音，看一群男男女女扯着破锣嗓子狼嚎，或者温柔地吟唱绵绵爱意。那些浓重的脂粉，炫目的色相。炫目的灯光，激情昂扬夜晚。蝶音喝的很少，左先生身上酒气很浓，但是喝的也很少。两个人冷静地看着一屋子男男女女东倒西歪。
　　“我送你回去吧。”左先生扶着蝶音上了车。
　　左先生发动车子时发现蝶音居然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舒缓，脸上带着层薄薄的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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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响亮的撞击声。左先生的掌击在蝶音的脸上之前，被蝶音用手臂一挡。蝶音挣开了眼，目光凛冽。左先生甩了甩手，疼痛让他眼中的狰狞又加了几分。
　　黑暗的仓库，堆满了各样的杂物，简直有点像垃圾场。一盏大功率的灯照亮了仓库，显得暗处更暗。
　　血腥味儿十足的地方。左先生顺手摸过一只铁制的鞭子，恶狠狠地抽了过来。蝶音站起来，捞住了鞭稍，然后狠狠抽向了左先生，跟着踢了一脚，将他踩在了脚下。
　　蝶音始终不肯说话，她要等着左小意的爸爸先说。离家这么久，撇下仅有的亲人，这人的日子是怎么过的，据小意讲这人性格粗暴，阴沉可怕，实在不像亲生父亲。现在看来小意说的还轻了。
　　“你究竟是谁？”左先生有些震惊。
　　“超人。”蝶音寒着一张脸，又补了一脚，然后将他定在了那里。
　　左先生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来了：“那你应该内裤外穿啊。”
　　蝶音差点吐血：“你应该看清现状，现在你就算外面埋伏着几个备用的小弟也没有用，我杀你们太简单了。所以呢，我把你片成北京烤鸭也没什么难度吧？”
　　左先生惊恐地问：“超人不可能说出这种话！超人是以保护我们为责任的，怎么可以杀人！”
　　蝶音很满意他的惊恐：“我是不是超人不是重点，如果用你女儿的魂魄来换你这条命，你愿意不愿意啊？”
　　“随便你！”左先生的眼里连一点难过和担心都找不出来。
　　蝶音微微皱了皱眉，轻轻整了整衣服，终于收起了说笑的心情：“左先生。我会放了你，因为我对惩恶扬善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你要记得，你这条命是用小意的魂魄换来的，小意肯定不希望自己的父亲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家伙。下一次见你，我一定会杀了你。因为你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与我交换了。”
　　“小意，小意，再来啊！快点。”蝶慕抱着大大的毛绒玩具，笑容干净透明，小意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了：“多么可爱的宝宝啊~~~”
　　电脑上的游戏两个人输了又输，根本心不在焉，却又乐此不疲。忽然蝶慕趴在床上，从柜子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戒指盒子，随意地打开来，带着点小小的郑重：“小意，送给你的奥~~~来来来，我给你戴上。”然后扑到了小意的身边，抓住了她的手。
　　小意下意识地想躲，动了动手，又停下了。
　　“你看你看，和我的耳圈一样的图案奥~~妈妈早给我准备好了，现在是你的啦。等我们长大了，我亲自给你买戒指。诶？你别哭啊。”蝶慕伸手去抹掉小意的泪，怀里还抱着那只大大的毛绒kitty。
　　小意伸手抱住了蝶慕，狠狠地抱着。蝶慕摸了摸她的头发，表示安慰。
　　“小意，对不起。”蝶慕也抱住了她。
　　“嗨，两个小傻瓜，我回来啦，你们饿坏了没有啊？”蝶音开门换鞋子的声音传来。蝶慕从卧室探出头去：“妈妈，她睡了。”
　　C1
　　小意梦到了父亲。从幼年时就很少见的父亲。
　　这是一个恐怖的梦。她看到自己有个变态杀人狂父亲。
　　堆满杂物的仓库，隐蔽处腐烂的少女尸体。每一个少女都很漂亮，即使腐烂了，也比平常的女孩子要漂亮很多倍。那些尸体上带着被虐待死的伤口和表情，吓得她快要疯了。
　　“住手啊，爸爸！”她看到面色平静，满脸憔悴的父亲手持利刃，刺进了一个女孩子的小腹，然后下划。那些血流的到处都是，血....
　　“原来你是这样的人吗？原来你是这样的人吗？”小意疯狂的质问着，从地上捡起另一把刀，狠狠刺进了父亲的腹部，然后，抽出，又一刀....
　　被伤的女孩子却更加惊恐的看着这一幕，然后慢慢在失血中死去。
　　“小意！小意？”有人摇她的胳膊，她一惊，狠狠甩了一下胳膊，醒了过来。蝶慕捂着她打的胳膊，上面多了一道红印子。这是蝶慕的卧室。隔壁有蝶音做饭的声音，客厅里电视开的很小声，蝶慕桌子上的两台电脑正显示着游戏画面，声音却从耳机子里流出来。
　　“你怎么了？好像睡得不安稳，是不是做噩梦了？”
　　“嗯。”小意捂着胸口，心里针扎似的痛。
　　“小意，蝶慕，出来吃饭喽~~”蝶音催促着。
　　电视新闻正在播报，变态杀人狂死亡的消息。电视上一个隐形的杀手正拿着利刃，不停穿刺着杀人狂的小腹。
　　蝶音惊讶地看着电视里的新闻，然后看向了蝶慕的卧室。
　　昨天死的那个朵琪，就是小意在梦中杀的，蝶音蝶慕看的清清楚楚，只是小意大概还以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以为一切都是梦境。
　　“妈，快点过来！”蝶慕推开了卧室的门。
　　蝶音进去，看到小意很难受的样子，上前一把将小意的手拉过来，夺下了手上的锢魂戒。小意顿时如释重负般仰面倒了下去。
　　然后蝶音寒着脸看着蝶慕，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没有做什么啊~”蝶慕有些迷茫和害怕。
　　“这个灵魂不能要了。蝶慕，你怎么看的人啊？居然在你眼皮子底下犯了杀父之罪？”
　　“我——”蝶慕终于知道自己闯了大祸。
　　蝶音扭头去了阳台，看外面的路面。绝望笼罩了整栋居民楼。
　　只见小意渐渐全身失去了颜色，像个雪娃娃。然后自心脏处，爬满了瓷器的那种冰裂纹。小意消失了。裂成无数瓣冰雪，然后化入虚空。
　　蝶音倚着墙壁，咬住了嘴唇。
　　蝶慕的手抓不住那些碎片，终于垂下。他的脸越显稚嫩，身量也在缩小，变成了十二三岁的孩子。
　　“我们走吧。”蝶音无奈的说。
　　然后整个屋子变成了空无一物的旧房子，只留开着的窗户，浅蓝的窗帘随风高高扬起...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