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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卷壹:【锦书瓷婚】 ...

  •   悦来客栈的“双料惊喜”效果持续发酵。
      据不愿透露姓名的客栈伙计传言,天字号小院那位受伤的公子,接连几日都食欲不振,偶尔进食也是入口即吐,形容日渐憔悴。更诡异的是,他时常对着空气喃喃自语,时而面露恐惧,时而眼神怨毒,把前来送饭的伙计吓得够呛。而那位清冷如仙的苏姑娘,脸色也一天比一天难看,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整个客栈二楼都无人敢靠近。
      “哈哈哈!听说顾长风现在看到水杯都打哆嗦,闻到饭菜味就干呕,晚上睡觉还老做噩梦惊叫!苏清月为了稳住他心神,灵力消耗不小,那张冰山脸都快冻裂了!”殷无妄眉飞色舞地分享着最新线报,显然对自家产品的效果十分满意。
      我静静听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新炼制的秽心针。针体冰凉,怨秽之气内敛。听到仇人的狼狈,我的心中并无多少快意,反而有种空落落的冰冷。这种程度的捉弄,如同隔靴搔痒,并不能真正伤及那对男女的根本,更无法撼动所谓的“天命”。我需要更强的力量,更需要一个能重创他们的机会。“他们不会一直待在落霞镇。”我抬起眼,看向殷无妄,“顾长风的伤需要更好的灵药,苏清月也不会甘心一直被动挨打。他们下一步会去哪里?”
      殷无妄收敛了笑容,摸了摸下巴:“根据他们之前寻找‘地心玉髓’的动向,以及苏清月透露的只言片语……我猜,他们很可能要去‘黑风山’。”
      “黑风山?”
      “嗯,那是一处险地,据说山中有一种名为‘紫须参’的灵药,对修复经脉、稳固神魂有奇效,正好对症顾长风的伤势。而且黑风山深处,好像还有一处古修洞府的传闻,说不定他们也想碰碰运气。”
      古修洞府?我眼神微动。机缘?我心中冷笑,既然是“天命之子”看上的机缘,那我就更要抢上一抢了!“我们去黑风山。”我站起身,语气斩钉截铁,“在他们之前,找到紫须参,能抢则抢,不能抢……就毁掉!”
      “嘿嘿,正合我意!”殷无妄兴奋地搓手,“黑风山那地方,煞气也不轻,正好适合林总你修炼,说不定还能找到炼制新法宝的材料!咱们这就出发,给他们来个‘釜底抽薪’!”
      黑风山距离落霞镇有数日路程,山势险峻,终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色瘴气,故而得名。山中不仅有毒虫猛兽,更有一些因煞气而变异的妖物,寻常修士不敢深入。
      我和殷无妄日夜兼程,赶在顾长风二人之前抵达了黑风山外围。一踏入山中,我便感觉周身一轻,空气中弥漫的阴煞瘴气对我而言,如同回到了水中的鱼,修炼《万煞噬灵诀》的速度甚至比在乱葬岗时还要快上几分。
      我一边赶路,一边不放过任何修炼的机会,贪婪地吸收着山中的煞气。修为在稳步提升,向着炼气期三层迈进。同时,我也开始尝试炼制《幽冥百炼》中记载的另一种法器——“阴魂幡”的简化版。
      这简化版的阴魂幡,无需生魂祭炼,而是以精纯煞气凝聚符文,吸引并禁锢山中游离的残魂怨念,形成攻击和扰敌的手段。材料需要一种能承载煞气和魂体的阴性布料,以及一根蕴含怨力的旗杆。阴性布料不好找,但殷无妄居然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匹不知从哪个枉死城主府库房“顺”来的“玄阴帛”,触手冰凉,色如墨染,正是上好的载体。至于旗杆,我直接选用了一根在古战场找到的、沾染了无数兵煞之气的断戟残柄。
      两人找了个隐蔽的山洞,我开始着手炼制,以自身煞气为引,用那根断戟残柄做笔,蘸取研磨好的阴属性矿石粉末,小心翼翼地在玄阴帛上勾勒着《幽冥百炼》中记载的繁复符文。每一笔落下,都需要消耗大量的心神和煞气,帛布上黑光流转,隐隐有凄厉的魂啸声传出,扰人心神。殷无妄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不时出声指点关窍,或者在我煞气不继时,渡过去一丝精纯的阴力相助。花了整整三天时间,期间失败了好几次,消耗了大半玄阴帛,一面巴掌大小、通体漆黑、幡面隐有扭曲鬼影浮动、散发着森然鬼气的简化版阴魂幡终于炼制成功!
      我手握这面小幡,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禁锢的十几道微弱残魂的嘶嚎与怨念。我心念一动,注入煞气,小幡无风自动,一道灰黑色的鬼影呼啸而出,带着刺骨的阴寒扑向洞壁!
      “嗤!”
      坚硬的岩石被鬼影掠过,留下了一道清晰的腐蚀痕迹,还伴随着精神层面的负面冲击。
      “成了!”殷无妄眼睛一亮,“虽然只是简化版,但对付炼气期修士绰绰有余!尤其擅长污秽法器、扰乱心神!林总,你这炼器天赋可以啊!”
      我看着手中的阴魂幡,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力量,心中稍定。多一份手段,便多一分报仇的把握。
      休整完毕,我们继续向黑风山深处进发,寻找紫须参的踪迹。根据殷无妄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残缺地图显示,紫须参喜阴,多生长在背阴的山涧、古墓附近或者煞气浓郁之地。
      我们在瘴气弥漫的山林中穿行,避开了几处明显有强大妖兽盘踞的区域,专门往阴煞之气浓重的地方探索。期间,也遭遇了几波山中妖物的袭击,有被煞气侵蚀、变得嗜血狂暴的狼群,有能喷吐毒雾的蜈蚣,还有隐匿在沼泽中的腐尸鳄。
      这些战斗,正好成了我磨练术法和熟悉新法器的试炼场。秽心针神出鬼没,专攻心神;阴魂幡鬼影森森,扰敌污器;配合我日益精进的煞气操控,竟也将来犯的妖物一一斩杀、击退。殷无妄大多时候只是在一旁压阵,偶尔在我遇到危险时出手相助,更多时候是抱着胳膊点评:“林总,这招‘黑虎掏心’使得不错,就是角度再刁钻点更好!”“哎,对对对!用阴魂幡缠住它!再用秽心针戳它眼睛!漂亮!”
      “小心左边!对!回身反打!煞气再凝实三分!”
      在他的“指点”和我自身的狠劲下,我的实战经验飞速积累,对自身力量的运用也越发纯熟。
      五天后,我们终于在一处背阴的、布满黑色苔藓的悬崖底部,发现了几株通体紫色、根须如同龙须般蜿蜒的灵草——正是紫须参!而且看年份,至少也有百年以上!
      “找到了!”殷无妄低呼一声,脸上露出喜色。
      我眼神一凝,正欲上前采摘,却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从侧后方袭来!
      “小心!”
      我几乎是本能地向旁边一闪,同时阴魂幡祭出,一道鬼影扑向来袭之物!
      “铛!”
      一声金铁交鸣般的脆响!鬼影与一道乌光撞在一起,双双溃散。
      我定睛看去,只见袭击我的,竟是一条通体乌黑、头生肉冠、双眼赤红的怪蛇!这蛇不过手臂粗细,但散发出的气息却堪比炼气期四五层的修士,速度快如闪电,刚才那一击若非我闪避及时,恐怕已然受伤。
      “是‘乌煞蛇’!这玩意儿剧毒无比,而且一身鳞甲坚硬,喜欢守护阴属性灵草!”殷无妄迅速说道,脸色也严肃了几分,“看来这几株紫须参没那么好拿!”话音未落,那乌煞蛇一击不中,身体如同弹簧般缩回,随即再次电射而出,张口喷出一股腥臭的黑色毒雾,直扑我的面门!我不敢怠慢,立刻屏住呼吸,运转煞气在身前形成一道屏障。毒雾撞在煞气屏障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与此同时,我操控阴魂幡,数道鬼影呼啸着缠向乌煞蛇,秽心针也化作乌光,专找蛇眼、七寸等要害攻击。
      然而这乌煞蛇极其狡猾,身体灵活异常,在狭窄的悬崖底部辗转腾挪,大部分攻击都被它避开或依靠坚硬的鳞甲硬抗下来。它的毒牙和蛇尾也不时发起偷袭,逼得我不得不分心防御。
      一时间,一人一蛇竟斗得旗鼓相当,煞气与毒雾交织,鬼影与蛇影翻飞,场面惊险万分。
      殷无妄在一旁看得眉头微蹙,却没有立刻出手。他知道这是磨练我的好机会。但他也暗暗扣住了几颗威力更大的“雷火弹”,准备随时救援。
      久战不下,我心中那股狠劲也被激发出来,瞅准一个机会,故意卖了个破绽,乌煞蛇果然中计,如同黑色闪电般直扑我咽喉!
      就在蛇口即将咬中的瞬间,我眼中厉色一闪,不闪不避,左手猛地探出,萦绕着浓郁煞气,一把死死攥住了乌煞蛇的七寸!同时,右手早已准备好的三枚秽心针,带着我全部的恨意与煞气,狠狠刺入了蛇头!
      “嘶——!”
      乌煞蛇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身体剧烈扭动,毒液四溅。但七寸被制,头颅又被秽心针中蕴含的怨秽之气疯狂侵蚀,它的挣扎迅速变得无力,赤红的蛇眼渐渐黯淡下去。
      我死死攥着蛇身,直到它彻底不动,才松开手,微微喘息。我的左手掌心被蛇鳞划破,流出的鲜血带着一丝黑气,显然中了些蛇毒,但我毫不在意,运转煞气便将那点毒素逼出。
      殷无妄这才走上前,看了看死透的乌煞蛇,又看了看我还在滴血的手,挑了挑眉:“可以啊林总,够狠!对自己也够狠!”
      我没说话,走到那几株紫须参前,小心翼翼地将它们连根挖出,用玉盒装好。
      “现在,紫须参在我们手里了。”我收起玉盒,看向黑风山更深处的方向,那里煞气更为浓郁,似乎隐藏着更大的危险,也可能有那所谓的古修洞府。
      “接下来,是找个地方埋伏,等他们自投罗网?”殷无妄问道。
      我摇了摇头,眼神冰冷而决绝:“不。被动等待,不是我的风格。”我抬起手,看着掌心那道正在被煞气修复的伤口,声音低沉而清晰:“我要主动出击。”“在他们最意想不到的时候,给他们一个……‘惊喜’。”
      殷无妄看着我眼中那簇越烧越旺的、混合着恨意与疯狂的火焰,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同样危险而兴奋的弧度。
      “好啊。玩把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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