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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前世今生 ...
云璃往里又走了一些,一路上多是白色尸骨和无名坟墓。
半空中飘荡的厉鬼和孤魂嗅到如此纯净的仙气,发出低沉嘶哑的笑声,不断冲撞着护身屏障,怨气太重,云璃招架不住,不一会儿屏障便被撞的破碎四散。
下一息,一团黑气划破云璃的衣裳,幸而云璃反应迅速,侧身避过的同时击退了那团黑气。
黑气嘶吼一声,转而冲上天去。
被黑气划破的衣料边缘处泛着黑焦色,云璃眸色沉了沉,这里的厉鬼远比自己预想的要厉害许多。
想必是受万人冢积郁千年的怨气浸染,戾气远非普通厉鬼。
少女加快行动步伐,一路上尽量小心避开黑气。饶是这样小心翼翼,可走到空旷处,云璃身上的衣料还是被摧残的可怜。
她是天蒙亮出的门,现如今身处一片怪异森林中,抬头看天已经大亮。太阳高悬,可阳光似乎被繁密的树叶遮挡,不透一点阳光,甚至有些阴森发冷。
云璃心中生出几分畏怯,说到底她不过年十八,虽然师父平日管束她严厉了些,可也没舍得让她吃过什么苦。而如今,她不仅一个人来到万人冢,还跑到这么一片林子中去寻找一株传说中的泣嫣红,怎么会不怕?
只是想到应纥一人凌于半空将带毒的业火吸入自己体内时孤寂的背影,在幻境中捉弄她时顽劣的笑,为她修复伤口时没什么感情的漆黑的眼,她就有一股冲动。
她偏要应纥死不了。
偏要让这天道看看,看看它亲自创造的魔神,是如何一步步走上正道的。
她现在除了历劫这一大事,便是顺着师父的话看着应纥,不准让他滥杀无辜,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应纥走上正道。
倘若应纥肯自己改正,那是最好的,可若是他不愿……云璃叹了口气,眼神幽幽,她也尽力而为了,只当是自己看人眼光不准。
少女忍了忍心中的惧意,往林子深处走。
她曾经听闻,泣嫣红生长在悬峭之地,那里暖风和煦,旎色漫天,是天地良药,也是最孤独的花。
相传一千年前,有一位公主被迫和亲,只是她早已有了两情相悦之人,是以出嫁前夜两人准备私逃私定终身,那时万人冢还未出现,公主便在那等候那位郎君,可惜等了很多日日夜夜也未等到,临死前,她将指尖血滴入土地,希望男人能找到。可惜她却从不知道,死后的很多年男人也没有来,而公主的指尖血在那里,日复一日开成了泣嫣红。
不过这大多是传闻,其中的真假无从得知。
路边杂草丛生,有花,有藤蔓,青苔和大树,看着十分温馨,可云璃始终觉得有些不安。
走至一处小溪前,云璃蹲下身准备掬水洗脸,纤细葱白的指尖刚触上清莹的溪水,下一刻指尖传来一阵灼痛,云璃倒吸了口气,猛的把手抽回来。
暴露在空气中的手指指尖微微泛红。
云璃微恼,对着河水掐了个仙诀,下一息,清盈河水退去,悉数上来的便是血红色的水。
云璃面色一变,惊得起身。
这竟是万人冢的另一处出名之地——血烙河。
那是所有死士的鲜血汇集的血河,里面的戾气堪比厉鬼。
看到这处血烙河,云璃心沉了沉。这条河既然被施了迷障术,那么想必她所处的这片森林,大抵也是假的。
她掐着仙诀直直冲上头顶上方,然后一阵浓厚灵力涌出,轰的一声,云璃的右手被震的发麻。
少女仰头看去,屏障是显现了,可以她一人之力还打不破这屏障。她心底摸了个大概,这是个高阶术法,如果应纥在这,让业火吞噬的话,也不会如此费心。
可尤拭已死,能阻挡应纥活的隐患已经消除,还有谁费如此心思困住云璃?
思及此,云璃清冷眸子微微眯了一息。没有应纥和冥九的帮忙,她一个人对付这屏障着实有些吃力,眼下应纥耽误不得,她只能去找开启这术法的人。
云璃对这一点倒还是清楚的,这屏障类似一个死胡同,施法的人一旦出去,法术也会失灵。所以,那人一定还在这处地方,只要找到便好了。
有了思绪,云璃抬脚继续往里走。
若是想来个瓮中捉鳖,她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当真觉得她如外表看得如此和善?
恐怕是让那人失望了。
幻境中四季常青,像是时间只凝聚在了这一刻,云璃小心地避开那些移动速度缓慢的藤蔓,若被那些东西缠上,只怕更加难以脱身了。
不知现在是何时间,云璃又抬头看了眼天,白金色的阳光似乎有些刺眼,可惜屏障密不透风,云璃感知不到。
准备再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她右脚被一个东西猛的一撞,云璃差点没稳住身形。
云璃往下面看去,自己裙角鼓起一个小包,里头似乎是有一个什么东西。
她将裙角拎起,少女裸粉色靴子上,俨然趴着一团白色的,毛茸茸的东西,大约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那团东西仰起头,翘起两只尖润的狐狸耳朵,毛如白雪,下巴尖尖,瞳色各异,一蓝一黄。
竟是一只异瞳白狐。
云璃微微惊异,白狐可怜兮兮的开口:“你可否为我医治我的眼睛?”
白狐生自极寒之地,不应该出现至这,云璃在心底留了个心眼,蹲下身问她:“你是如何来到这儿的?”
白狐往后退了一步,一条毛绒尾巴翘上了天:“我也不知,我一觉醒来便在这,这些年无人踏足此处,我也一直出不去。”
云璃伸手,让白狐跳入了自己掌中,轻声道:“你这只眼睛怎么了?世间不是没有异瞳白狐,修真界洺昊仙尊的坐骑也是一只异瞳白狐。”
闻言,白狐慌张的摇头:“不是的,我的眼睛不只有两个颜色,等至晚上,我的黄眼睛便会变得赤红,我也会烦闷,恸哭不已。”
三色异瞳?这倒是前所未闻。
云璃站起身,弯唇笑道:“那好,既然你我二人都被困于此处,不如我帮你一只眼睛,你助我破了这屏障如何?”
少女面容轮廓温柔,她一笑,桃花眼便溢出点微亮,灿若桃花,原来那点清冷感也没有了。
于是一人一狐,开启了破解屏障之路。
“你在这几年,这屏障一直存在吗?”
“嗯嗯,我自苏醒以来,瞧见的便是这副光景,也未曾有人进来。”白狐趴在云璃肩头,隐约闻到一股花香,觉得好闻,却不知是什么。
云璃思索了一番,又问道:“那你在这幻境中可曾见过有其他的人?像你这般的动物也行。”
白狐摇头:“不曾。”
“那好。”云离吸了一口气,笑了笑,故作轻松,“那你先带我去你苏醒的地方吧。”
“嗯嗯。”
按着白狐给的路,她们左拐右拐的来地了一处山穴。
那儿有高耸的山,山脚有一处洞穴,路径长满了终年翠绿的小草,看着是一处好地,可光看那陡峭的山,云璃便觉得不简单。
白狐从云璃肩头跳下,一路小跑进洞穴里面,站在边上,她冲云璃大喊:“我便是从这里苏醒的,那时我身边还有一株红色的花,只不过现在没有了。”
云璃走过去,心中猜疑那朵花会不会就是泣嫣红。
“云姐姐小心!”
没等云璃反应过来,一团黑气猛然间从山洞中冲出来,厉鬼模样冲向云璃。
她胳膊被戾气生生划伤一道,有黑气溢出,云璃反身为自己筑起屏障,另一只手掐了个仙诀,逼退厉鬼恶气。
“重灵纯净,击退恶灵,破!”
随着仙诀冲出,厉鬼的恶气消散,只是没等云璃松一口气,下一息,被击破的恶灵重新聚拢,竟幻出了人形。
那是个男子。身高约七尺,面色苍白,双目无神,乌发乱糟披散,身着盔甲,手持长刀。
云璃脸猝然间变白。
是旱魃!旱魃现世,人间大乱,瘟疫肆虐,祸乱将至。
云璃在修真界时曾听师兄师姐们说过旱魃,力大如山,刀枪不入,无灵无智,只知杀戮。
可旱魃如何出现在这幻境中?难道是白狐设计好的?
旱魃大刀落下时,云璃撤回屏障,脚尖一点,凌于半空,与旱魃拉开了距离。
她后背一片发凉,云璃咬牙问站在洞口处的白狐:“这旱魃是你做的?!”
“不是!”白狐急切切地跑出来,跑到柔软的草地上,仰头道,“我从未见过他,云姐姐你相信我!”
云璃脑中乱成一锅粥,且不说这旱魃会不会打破这屏障,单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就已经够令人费解了。
一个旱魃的形成,很大原因来自于人为。若非有人有意为之,旱魃也只会是一具死尸,断不可成为如今这模样。
旱魃眼睛看不清,听觉和嗅觉倒是十分敏锐。
嗅到云璃的气味后,他仰着头大吼一声,随后双手举起大刀就砍向云璃。
刀风带起一阵肃杀,云璃咬牙准备生生接起这一刀,然后再给旱魃一击,猝然间,一团白色身影飞跃到云璃面前。
云璃瞳孔骤然一缩,他伸手想将白狐拉入自己怀中,却看见旱魃往下落的刀被硬生生停在了半空。
她怀中是缩成一团的白狐,旱魃没有了动作,时间仿佛凝滞在了这一刻。
白狐止不住的发抖,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可过了一会儿发现自己身上一点也不疼,便诧异地抬起头,看见少女紧皱的眉和停住的旱魃。
她以为是云璃定住了他,开心起来:“云姐姐你真厉害!”
云璃弄不清是为何,她脸色有些难看的落地,抱着白狐:“暂不知是什么情况,这旱魃力量太强,我们先离开再说。”
“好。”白狐没了方才害怕的模样,爪子往空中一跃,跳至了草地上。
两人刚走了没两步路,身后的旱魃猝然间苏醒过来,带着浓烈的不甘和怨气,大刀最终落到了另一侧,可云璃被刀气震的一荡,身子飞速往后撤。
她使出灵力稳住身子,可背后还是不可抑撞到了一个粗大的树干上。
云璃刚想起身应战,下一息,无数枝条藤蔓从大树背后缠绕过来,不给云璃一点反应机会,利索的缠住她的腰往回拉。
几乎一眨眼,云璃便被粗壮藤蔓死死缠在了树上。
少女催出灵气准备挣脱,却被缠的又紧了一圈,无法动弹。
“白姐姐!”白狐回神,飞快的往云璃那跑来,一张嘴咬上了藤蔓,像头小兽般不松口。
旱魃略略迟疑了一会儿,竟扔掉大刀盘坐到了草地上,脸对着她们。
“没用的。”云璃摇头,“这树一旦染上灵气便会困住使用灵力之人,你咬不开。”
白狐被扯的脚下一绊,滚雪球似的滚远了一些,却又不死心的跑回来继续咬。
感受到体内的灵力一点点流逝,云璃生出几分睡意,她刚想继续说话,下一息,少女头一歪,竟沉沉睡去了。
残阳似火,斜斜挂在屏障之外的半空,可屏障之内的幻境天依旧很亮,昼夜交替,四季轮换,只有这一如当年,四季常青。
直到最后一点光被吞噬,整个世界迎来黑暗,白狐黄色瞳孔染上血红,她松口,突然恸哭不止。
不远处的旱魃身形僵了僵,到底没什么动作。
周围冥黑,隐约有几只萤虫飞过,闪着微弱的光,掠过少女白皙明艳的脸。
云璃醒来时,手腕传来一阵不轻的疼痛。身上无处不疼,内息虚弱,云璃虚虚握了一下手,侧目看去。
先前应纥给她戴的白玉镯,此刻闪着微弱的白光,镯子往回缩着,大概又是怕将经脉绞断,紧一下松一下,不知道这样重复了多久。
云璃知道那是应纥唤她的法子,可为何要唤她,理由便不得而知了。
调动一点微弱的灵力,云璃手腕一翻,丝缕灵力覆上白玉镯。灵力通过白玉镯通到应纥那里,明知使用灵气会让自己再次陷入危险,可眼下只有应纥能帮到她,顾不上其他。
许是应纥感知到了,白玉镯不再动了,静了一会儿,云璃手腕上传来一丝凉气。
看得出来,应纥是想探查自己的伤势,云璃锁住自己的命脉,应纥查不出什么,云璃捏了个火诀,传入镯子内。
业火可以摧毁世间一切东西,何况区区几条藤蔓,此番云璃向应纥暂借业火,只能希望他可以明白。
——
另一边,客栈内。
冥九忧心忡忡地看着应纥冷白手腕上隐隐浮现的白玉镯,猝然镯子周围笼上一圈淡色火焰,皱眉问道:“主上,璃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为何要阻止主上探察伤势,还引出一圈火焰来?
难道璃姑娘要被烧死了?
应纥俊脸上染上几分不耐烦的神色,他没有回答冥九的问题,目光深沉如潭地盯着隐约作显的手镯。
良久,他薄唇轻抿,脸色更加难受。
似是受了什么刺激,应纥偏头低咳一声,声虽不大,却沉沉闷闷,震得胸腔微颤。
“她想借本尊的业火?”青年嗓音清淡低沉,带了点儿被砾石磨过的沙哑感,“真是疯了。”
他毫不掩饰的嘲弄之意,听得冥九诧异抬头。
话是如此轻浮,可小魔神还是将业火传到了镯子上。
一大清早他们便收到了云璃送的信,冥九将信给应纥的时候,魔神表情很不好看。
他一言不发,只是将纸折起来放到了胸前的衣襟里。
他只说了一句话:“她明知道本尊亲自去会方便很多,可她为何还要再多此一举?”
冥九不知作何回答。
那时候的应纥,冷漠、自私,阴鸷、狂妄。
他并不知道有句话,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
他不知,也从不懂。
……
感受到手腕处的余热,云璃心念一动。
原来小魔神没有那么蠢,至少还知道自己那簇火是什么意思。
云璃将业火融入自己的灵力内,身上缠绕的藤蔓一寸寸收紧,立水裙被勒破,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像是受过重刑般。
少女咬住下唇,努力让自己气色好一些,待融合完成,云璃张开的手掌蓦的紧紧一握,一股强大的,带着十足侵略性的火焰攀上藤蔓燃烧起来,带着不可摧毁的气势,瞬间将所有藤蔓吞噬。
很快,被烧成灰烬的藤蔓无法束缚云璃,云璃从树上跌落,吐了一大口鲜血。
应纥的业火过于强悍,他们的修为又不对等,云璃如此强行融合,没昏迷已是万幸。
她清冷的眸中溢出点狠戾,暂且管不上自己身上的伤,蹲下身去看昏迷的白狐。
她睡的不算安详,脸皱在一起,四脚微微蜷缩着,弱小又可怜。
云璃向白狐输了点灵气将她唤醒,几息后,白狐睁开眼,却不是早上见到的黄蓝瞳仁,那黄色变成了血红,模样凄惨。
意识到白狐没有说谎,云璃皱眉:“你的眼睛……”
被强制唤醒,血红瞳仁不再流泪,却是干涩不已。白狐眨了眨眼,道:“云姐姐,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方才是我第一次做梦,只是…”
白狐说完,朝旱魃看了一眼,眼神犹豫。
“什么梦?”云璃问。
白狐思索了一息:“那个梦里,我梦到了一个陌生的男子拉着我化成人形的手,告诉我要逃出去,逃到这里,我不明白,可是那具身体却很听话的来到了这…”她顿了顿,继续,“和我现在所处的地方一模一样,同样有树,有花,有草,还有一处山穴。”
“我便在那里等啊等啊,等了好久,可梦里的男子再也没有来。”
一样的情景,相似得令人喟叹,云璃脸色变了变。
所以流传很广的那个谣言竟是真的?
泣嫣红莫非真的是那个公主所种?可为何公主会变成一只白狐?还创造了一个幻境困住自己?
方才白狐所说,她来到的地方与现在的景色分毫不差,难道是想要留住这一天?难道她就真不知这最危险的旱魃?
还有…为何白狐一旦靠近自己旱魃便停下了攻击的动作?是因为不想伤害白狐吗?又或者两人本就认识,甚至有一段过往?
谜团太多,思路太乱,云璃隐约烦躁起来。
眼看就天亮了,泣嫣红不仅没找到,还反而落了一身伤,被困在这处。
云璃有大把时间解开这谜团,可应纥等不了,他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白狐眼神复杂的看了旱魃一眼,走过去。云璃刚想说小心,可看见旱魃一副茫然之意,没有要伤害的意思,云璃闭上了嘴。
“我还梦到了他。”白狐声音带着一丝淡淡忧伤,声音很轻,被夜风一吹就散。
她柔软的前爪轻轻覆上旱魃苍白的手,顷刻间,旱魃脸上淌出两行清泪,两人皆没其他动作。
他哭了?旱魃竟然流了泪?
可…为什么?旱魃本该无情无欲,怎会有人的情感?
云璃细眉蹙起,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大步走到白狐面前,语速有些快,带了点严厉:“其实他根本不是旱魃,只是你心中折射的影子,对吗?”
白狐顿了顿,叹了口气:“大约是吧。”
“所以,”云璃深吸一口气,攥紧拳头,“这个幻境是由你那日心境所化,难怪会有这么强的力量,延至到如今也丝毫不减。”
“我不懂。”白狐懵了一瞬。
云璃勾唇:“你一直在这幻境里,自然未曾听过外头的传言。有人说,一千年前国家的一位公主与情郎准备私定终身,违抗皇令。那天两人约定在此处见面,可公主到了,情郎却没到,日复一日,直到公主被杀害,指尖血长成了可以救人的泣嫣红,那位情郎依旧没有来。”
“若我猜的不错,那位貌似旱魃的男子便是当年杀害你的人,可不知什么原因,你变成了一只白狐,他没有理智后依旧不杀你,是因为他对你有意,当年或许被遮了眼。而你心里的遗憾变成这幻境,日日将你囚禁至此。”
云璃语气中有淡淡嘲讽:“你是公主,你在这唯一的任务便是等,等情郎到来,等私定终身。”
“我…是公主?”白狐一下子接收太多信息,接收不过来,面露痛苦之色。她后退一步,喃喃道:“怎么可能,我醒来时便是一只白狐,我没有…”没有记忆的。
“因为被变成白狐,所以没有了记忆。”云璃轻声说,“你没了记忆,便不会记得前尘往事,不知道这幻境是你自己幻化而来的,或许你的初衷只是为了等待情郎的到来,可有人利用了这一点,让你永远困在这里。”
白狐露出不解神色:“为何要将我困于此?难道是有什么秘密吗?”
云璃不语,只是略显冷淡的勾起唇,目光看向别处。
为何?恐怕施法之人的确是要将公主以白狐的身份带着秘密在这幻境生生世世。
如此费心守护一个秘密,只有泣嫣红这一样东西可以让一个人费心至此了。
泣嫣红是救命神药,亦可以解笑靥枯,眼下只有魔神身中此毒,可偏偏世上只有他们几人知晓此事,更巧的是,尤拭也曾进入过万人冢,设计让应纥服下笑靥枯,因为只有他死,他的力量才可释放,他的双亲才可“复生”。
云璃这才明白。
尤拭明知自己不是应纥的对手,却还是露出这么多破绽,目的不在利用法阵复活双亲,而是他一早便知,只有让泣嫣红消失,让笑靥枯的毒效彻底发作,只要应纥一死,他的双亲亦会复活,尤拭的真正目的也便达成了。
因那血翼归元阵,纵使七日内被毁,施术者亦能如愿。
所以尤拭的死也只是个幌子,目的便是献祭自己。
云璃微恼,冷笑一声。
当真是好大的局!环环相扣,比猜字谜还费心神。
她目光重新落到白狐身上:“所以现在,你需要破了这幻境带我们出去,只有如此,我们才能寻找当年被埋藏的真相。”
刚才虽是云璃的猜想,但也不错,只是有几处细节令人费神不解。
比如,为何约定好的情郎迟迟未来,为何公主会被爱慕之人所杀,以尤拭一人之力不足以封印记忆,那么背后封印记忆之人又是谁?
“那我该如何破了这幻境?”白狐问。
云璃微微一笑:“你想出去吗?出去寻找你内心的疑惑,你消失的记忆?”
过了好大一会儿,白狐坚定地看向云璃:“想,我愿意知道我所消失的那段记忆。”
话落,白狐蓦的腾空升起。
她一瞬间慌张,却看见云璃坚定的眼神时,将心神给定了下来。她仰头看愈发清晰的天空,心里有什么清明了一下。
快到屏障上端,白狐身子停了下来,下一息,她周身散发出淡淡白光,白光无限蔓延,直至铺满屏障,突然,随着一声破碎的声音,云璃眼前之景如云烟般消散,重新恢复至一片幽黑。
原先幻境中的林木,在现实中皆已枯萎,只剩嶙峋枝干。小草泛着幽紫微光,映出一片朦胧。
白狐却是飞到云璃面前,她睁开一双眼,一红一蓝,妖异绝伦。
云璃伸手,白狐赤瞳骤然变亮,很快从亮光中飞出一株红色的花。
三片花瓣,每一片都是狭长的,锯齿状,卷着边,病怏怏的,却妖艳欲滴,红的似血,娇的似雪。
拿到了,云璃恍惚了一瞬。
泣嫣红,她可以救魔神的命了。
“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出自《孟子·离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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