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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抉择 ...

  •   隔天李乘歌睡到自然醒,打开手机,映入眼帘的是醒目的9:47。
      这一觉睡得太好了,好到李乘歌脑子晕乎乎
      没有明白为什么他会在周二睡到九点多才醒过来。
      李乘歌的第一反应就是捞起边上前一晚准备好的衣服然后下床赶紧赶到学校,然而他刚想把脚伸到地上去穿鞋就被一股莫名的拉力拽了回去。
      他无措地转头,发现脚上铐着一只熟悉的脚铐。
      相比之前的那个,这个的活动范围更小,只够他在床上挪动。
      “左仓?”李乘歌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喊出左仓的名字。
      几秒后,卧室门打开。
      看见李乘歌的样子左仓一点都不意外,他举着个托盘,上面放了些吃的喝的。
      “醒了?”左仓把托盘放在一边,“起来吃点东西?”
      “这是什么意思?”李乘歌心里发毛,指着脚铐质问左仓。
      而左仓只是摸摸他的额发,然后讲述着其他毫不相关的话题:“叶启明给你发消息了。”
      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很笃定。
      “那怎么了?”李乘歌不理解,“你先给我解开,我要去上学。”
      “我真的很讨厌他。”左仓自言自语道,“把我珍视的东西当作玩具一样乱甩,那些三言两语也只是说给外人听的体面话。”
      李乘歌不懂他口中所“珍视”的东西是什么,也完全不在乎。
      现在他唯一的想法就是离开这里。
      他给李乘歌解开脚铐,然后换了一个活动范围更大的,抱起他去卫生间。
      “你和他联系当然没什么,你们在谈恋爱。”左仓斯文地帮李乘歌挤好牙膏,在边上看着他,催促他洗漱,然后自说自话。
      “但是……”
      “我不允许你们谈恋爱。”
      “你疯了吧。”李乘歌喃喃道,“你本来就关着我,现在连其他的也要管?我的身心自由你都要?”说着说着他怒从心起,把左仓强赛给他的牙刷扔出去。
      牙刷在空中转了几圈,然后打在左仓身上,最后掉在地上。
      “你难道不知道我多重视高考?”李乘歌说着又扔出去一个杯子,“你想怎么样?毁了我所有在意的东西?这就是你的喜欢?”
      “你明明说过我的事对你来说同样重要。”
      “当然重要,”面前的人冷静的出奇,他收拾好地上的东西,重新从柜子里拿出新的洗漱用品,“只是这段时间不去学校而已,我已经跟老师请过假了,在家里也一样可以好好复习。”
      李乘歌不可思议道:“你怎么跟老师说的?”
      问完他又觉得自己的问题很多余,左仓的家庭条件,即使不请假直接旷课,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左仓闻言安抚地笑笑:“我处理得很好,你放心。”
      “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你好。”
      “为我好?”李乘歌觉得好笑,“好不好也是我说的算,你是我的谁?你凭什么决定?”
      听着他口中的“谁”左仓心里不自觉一紧。
      “不要这样说。”他皱眉,想要去捂住李乘歌的嘴。
      他可以做任何人的陌生人,但唯独不可以是李乘歌的。
      李乘歌后退,满眼警惕。
      从正式和李乘歌产生交集的那一刻开始,他们的人生就已经注定纠缠在一起了。
      他就像荒漠里的人,独自前行了很久很久,没有水的时候尚可坚持,但一旦尝过一口,就不能再失去了。
      李乘歌在他身边已经陪伴了这么久,现在要放弃,绝对不可能。
      左仓不再解释或反驳其他的话,他把牙刷强塞给李乘歌,搓揉着他的脑袋:“乖一点,洗漱完就出来吃饭。”
      说完又补:“我也想让你早点回学校。”
      这一句半含着威胁的话,终于让李乘歌老实了一点。
      他拿过牙刷,像一个设定好行为的机器人一样开始动作。
      身后的左仓默不作声地看着他,心里也有点难受。
      他离开李乘歌的房间,窝在自己的屋里的角落中。
      妈妈的视频来得猝不及防,左仓愣了一下,快速接起来。
      仓知玉像是刚吹完头发,黑发散在胸前,看着知性温婉。
      “妈妈。”左仓莫名有点委屈地叫道。
      “怎么啦。”仓知玉软着嗓音应了声。
      即使左仓已经能算得上是个成年人,可在她面前依旧是个小孩子,她总是像他小时候那样去跟他说话。
      左仓被她这一句“怎么啦”说得掉眼泪:“妈妈,我好像做错事情了。”
      “天呐。”仓知玉看起来很意外,“怎么了呢,我亲爱的?”
      “我喜欢一个人。”左仓是在说给她听,也是在说给自己听,“他很受欢迎,大家都很喜欢他。”
      “但是一群人里面总有几个不怀好意的,他们对他不好,总是诋毁他,我不想。”
      “我不想他跟他们在一起,也不想他继续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那样说。”
      “我想…我想把他关起来。”
      “不,这不对。”仓知玉严厉地皱眉表示错误,“你不能这样,每个人都是个体,你把他关起,就像把小鸟关在笼子里。小鸟不会感谢你,小鸟会讨厌你。”
      左仓的表情很受伤:“可是外面很危险。”
      “就算危险也要小鸟自己去看看。”仓知玉说,“你能保护它一辈子吗?”
      “我能!”左仓急切地点头。
      “你不能。”屏幕中的女人语气带了点怜悯,“你现在就不能,不然你也不会跟我求助,你是个……”
      她想着最近看见的段子,找了个词:“低级人类。”
      “你现在能把他关起来,是因为我跟你爸爸有这个能力。”仓知玉隔着屏幕点点他,“你现在一无所有,一个月工资为0,还需要倒贴。”
      “所以听我的,把他放了。”
      “等你真正有能力的时候,可以再给小鸟一个家。”
      左仓沉默着,半晌,他道:“我知道了。”
      挂断视频后,左仓想了很久。
      他想,他还是不想放走李乘歌。
      可是他又不能接受小鸟真的在笼子里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
      八岁的左仓在想怎么样才能让其他小朋友接受自己跟自己玩耍。
      十八岁的左仓在想怎么样才能让李乘歌不被伤害自愿陪在自己身边。
      哪个都是世纪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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