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榻赘君：重生后我拿了仇人的剧本》云猫仙

16、第十六章 局中局终 咫尺天涯

　　楚音瞳孔骤然收缩，她的视线惊慌地在萧翊玄冷峻的面容和姜枫涨红的脸上来回移动。当她看到姜枫艰难地、几乎难以察觉地颔首确认时，她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如纸。
　　“别伤害我大哥！”楚音急得声音发颤，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你若想走，我现在就放你离开。这里只剩我这一队人守着，影刃主力现在都在三皇子府。”
　　萧翊玄手指猛然收紧，锁链更深地咬入姜枫颈间的皮肉，勒出一道刺目的红痕。姜枫额角青筋暴起，呼吸变得粗重困难。
　　“真不知道？”萧翊玄的声音里淬着毫不掩饰的威胁。
　　楚音“唰”地抽出腰间软剑，剑身在烛光下泛着寒芒，直指萧翊玄：“萧翊玄！你若伤我哥哥，我定杀了你！”
　　萧翊玄突然抬脚，猛地踹翻身旁的黄花梨木圆凳，木凳撞击地面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他高声喝道：“现身！”
　　霎时间，破风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十余道黑影如鬼魅般从梁上、窗外、屏风后掠入，动作迅捷无声，瞬间将整个房间围得水泄不通。烛火被他们带起的气流搅得一阵摇曳。
　　为首的黑衣人身材精干，面覆黑巾，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他单膝跪地，抱拳道：“殿下，连外围弟兄共三十人，已全部就位，随时可行动。”
　　楚音气得浑身发抖，握剑的手微微发颤：“你果然真要行动！长公主待你一片真心，你竟如此负她！”
　　萧翊玄腕间力道又重三分，姜枫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最后问一次，国宝在哪？”
　　“我当真不知！”楚音急得眼眶发红，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我还是放你离开吧，你回萧国去好不好？！”
　　“拿不到国宝，我绝不会走。”萧翊玄目光如炬，不容置疑，“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我杀了你们兄妹，强行突围；要么说出国宝下落，我放了你们，若怕宁安追责，我可带你们同往萧国。”
　　楚音猛地将软件调转，对准自己脖颈，眼神决绝：“我绝不会背叛长公主！你若还念与大哥往日情分，就放过他！”说着，手腕便要用力。
　　“阿音不可！”姜枫失声惊呼，挣扎着想冲过去，却被锁链勒得无法动弹。
　　一旁的柳七眼疾手快，剑鞘如电般探出，“当”的一声精准打落楚音手中软剑，同时反手一扣，瞬间将她双臂扭到身后制服。姜枫见状，猛地拍打颈间锁链，嘶声道：“殿下！松手！别为难阿音了！我知道国宝在哪！”
　　萧翊玄手腕泄力，锁链放松，姜枫得以喘息：“你当真知道？”
　　姜枫大口呼吸着，艰难地点了点头。楚音在他面前拼命挣扎，泪珠滚落脸颊：“大哥！不要！你若背叛长公主，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姜枫走到楚音面前，眼神充满了痛苦与怜惜。他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顶，声音沙哑：“对不起，阿音，我绝不能让你涉险。”话音未落，他迅速抬起手，一记手刀利落地劈在楚音后颈。楚音身子一软，昏厥过去。姜枫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轻柔地安置在内侧的床榻上。
　　他转身，面对萧翊玄，面色凝重：“国宝就在公主府，我带你们去。”
　　萧翊玄语气稍缓：“方才情非得已，你知道我不会真的杀你。取得国宝后我也不会走，此事我自会向宁安交代。你若担心事后获罪，可随他们前往萧国。”
　　姜枫苦笑着摇头，揉了揉颈间清晰的勒痕：“就算殿下真要取我性命，我也无怨。只是……殿下，您可想清楚了？今夜若真行动，就跟长公主彻底撕破脸了。长公主她……她一直装作不知，就是在等您收手啊。”
　　萧翊玄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只剩一片深不见底的决绝：“带路吧。我不会走，自会给她一个交代。”
　　一行人悄无声息地穿梭在公主府夜色笼罩的回廊间，檐下的灯笼在他们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姜枫引着他们往东北角一处僻静荒芜的院落行去。途中遇到两队巡逻的府兵与一名暗处的影卫，皆被萧翊玄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无声制服，或点穴或击晕，萧翊玄明令，不可伤人性命。
　　就在接近那处偏僻院落时，一个藏在假山后的影卫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迅速从怀中掏出信号烟火，正要引燃——萧翊玄眼神一凛，身形未动，指尖已弹出一缕劲风，精准击中对方穴道。那影卫动作瞬间僵住，随即软软倒地，信号烟火滚落在地。
　　众人停在一扇看似陈旧斑驳的木门前，门上的油漆有些剥落。姜枫低声道：“阿音曾说过，真正的国宝就藏在这间屋子的暗室里。但入口机关极为隐秘，如何开启，只有长公主一人知晓。”
　　萧翊玄命人仔细搜查。不过片刻，柳七便发现墙上那幅巨大的《雪景寒林图》后似有玄机。掀开画轴，后面果然露出一道镶嵌在墙体内的精钢密码锁盘，上面九个镌刻着数字的玉玦可以循环转动。
　　萧翊玄凝神思索：以宁安的性子，必定会选用一个她认为绝不会忘记的日子。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动玉玦，先试了宁安的生辰。锁盘毫无反应。他又试了自己的生辰，锁盘依然沉寂。当他迟疑着，颤抖地拨出楚国灭国那日的数字时，他心中竟不由得松了口气——还好也不是。
　　他沉吟片刻，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个午后。他深吸一口气，凭着记忆，缓缓地、一个个地拨出他们这两世初遇那日的数字。当最后一个数字归位，只听内部传来“咔哒”一声清脆的机栝响动，旁边的墙面悄然无声地滑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门，一股陈旧的、带着淡淡霉味的空气从中涌出。
　　萧翊玄留两人持刀守在门外，自己带着姜枫和其余人步入密道。狭窄的通道仅容两人并行，两侧石壁上每隔十步便嵌着一盏长明铜灯，灯焰微弱地跳动着，在潮湿的石壁上投下无数摇曳扭曲的影子。众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通道中回响，显得格外清晰。行至尽头，是个略显宽敞的圆形石室，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石室中央的白玉桌上，静静地放着一个紫檀木雕花锦盒。
　　萧翊玄心跳不禁加快，他快步上前，指尖甚至有些微不可察的轻颤。他轻轻打开盒盖。只见鸽卵大小的玉石安然躺在明黄色的软缎上，通体莹润，内里仿佛有液体流动，正幽幽散发着冰蓝色的微光，将周围一小片黑暗都驱散了。他伸出手，极其轻柔地抚摸过玉面，那熟悉的、沁入骨髓的冰凉寒意立刻顺着他指尖蔓延开来——似乎比前世触碰时更冰冷了几分，莫非是因为已经使用过一次的缘故？
　　正当他凝神思索，试图压下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时，异变陡生！身旁一直沉默的姜枫眼中精光一闪，突然暴起发难！他以惊人的速度一把夺过锦盒，同时疾退数步，与众人拉开距离，高声喊道：“长公主！”
　　话音未落，石室东西两侧看似浑然一体的石墙轰然洞开，露出后面黑压压的身影！无数淬了强效麻药的银针如疾风暴雨般从两侧激射而来，细密的破空声充斥整个石室！萧翊玄及其手下措手不及，纵然挥剑格挡，奈何银针太过密集，顷刻间，便有十余人中针，身体一软，无力地瘫倒在地。
　　楚宁安自暗门入口处缓步走出，一袭夜紫色的宫装，面容冷冽如霜。楚音紧随其后，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一幕。姜枫快步上前，将紫檀锦盒双手奉上。
　　两名侍卫迅速从后方搬来一把雕花檀木椅，恭敬地置于石室中央。楚宁安翩然落座，优雅地交叠双腿，指尖拿起轮回玉，漫不经心地在掌心把玩着。那冰蓝色的幽光映照着她的面容，却丝毫融化不了她眼中的寒意。当她终于抬眸，冰冷的目光如实质般投向仍勉强站立、却已身形微晃的萧翊玄时，那眼底已凝满了彻骨的冰霜与失望：“萧翊玄，见到我，可还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