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榻赘君：重生后我拿了仇人的剧本》云猫仙

15、第十五章 情义为局 爱恨皆棋

　　“说！”萧翊玄目光如刃，“什么时候开始效忠长公主？”他实在想不通，前世从未向宁安提过收留姜枫的细节，今世也找皇兄确认当年细节与前世无异。当年宁安才六岁，怎么可能认出十岁的姜枫？
　　姜枫默然片刻，终于轻声开口：“殿下知道我是齐国人。家门遭难，仇敌追杀，母亲护我们出逃……她为保护我们而死。我与妹妹侥幸生还，却饥寒交迫，几乎不能支撑……是长公主救了我们。”
　　他抬头，目光渺远：“她非常喜欢阿音，说自己没有姐妹，就认她作妹妹，待她极好……对我也一样。半年后，我们陪她游历萧国，途中遇匪，其实是您救了她。”
　　姜枫语气渐缓：“她说您相貌俊美，眼睛像星星，长大后一定要嫁给您……于是就安排我留在您身边，保护您。”他迎上萧翊玄冰寒的目光，恳切道：“这些年来，姜枫对殿下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萧翊玄嗤笑，“这些年商路屡断、内应频泄、策略屡遭先机，难道不是你向宁安通风报信！”
　　“长公主说，”姜枫低声，“您身为萧国二皇子，如果锋芒过露，必会招来大殿下的忌惮，反而引来杀身之祸。她这样做……实是为了护您周全。”
　　萧翊玄如闻天下最荒谬之事，骤然大笑：“为我好？她楚宁安在楚国只手遮天，却让我在萧国身败名裂——这就是为我好？”
　　“长公主说，您终归要来楚与她成婚。她在楚国权势越重，您二人将来越安稳。她是女子，兄弟不会视她为威胁。但若您在萧国权倾朝野，一定会兄弟内斗，而且两国世仇难以化解……到那时，您与她才真的没有可能。”姜枫顿了顿，声音更低：“她实在是因为……太爱殿下。”
　　萧翊玄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焰：“爱我？我来楚国，她锁我、辱我，你从哪里看出她爱我？”
　　“殿下不知道，长公主为了您能来楚国，打点了多少……”姜枫抬头，“南岭矿场、正大钱行、影卫，还有无数奇珍……都分给了皇子重臣，只为换他们点头。她是困着您，但也只是困着。您所有的用度，从来都是最好的。”
　　萧翊玄闭目，深深吸了一口气，强抑心绪。片刻后，才再度开口：“为了取得我的信任，你还真肯下血本。”他想起国宴那夜，皇兄说了五年前那场行刺，姜枫为他挡下致命一剑，离心口仅一寸，身中剧毒，九死一生……后来是因为姜枫体质特殊，对那毒免疫，才得以生还。正是知道那个事情之后，萧翊玄才真正卸下心防，信任了这一世的他。
　　“你可曾想过，”萧翊玄声音微哑，“如果五年前你真的死了，该怎么办？”
　　“不会的。”姜枫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言。
　　萧翊玄目光锐利：“果然。”
　　姜枫只得坦白：“……那场行刺是长公主安排的，她的人下手有分寸，我不会有事。”
　　“毒呢？”
　　“……毒是真的，不过我事前服了解药。”
　　萧翊玄猛一掌击在桌上，震得茶具铿然作响。他死死盯住姜枫：“这么多年来我对你信任有加，你就从来没有愧疚过？”
　　“我……”姜枫语塞。
　　萧翊玄看准时机，话锋一转：“反正三皇子府我不会去了。你老实回答我，长公主是否真的去赈灾了？是藏在公主府某处，还是埋伏在三皇子府……等我自己送上门？”
　　姜枫垂下眼睛，声音几乎听不见：“公主没有真去赈灾，那日出城就是送二皇子去了，她一直在三皇子府等您。”他迟疑片刻，补充道：“长公主交代，若您今晚不去……就再给您一次机会。如果您真的去了……”他喉结滚动，“除了楚音率领的那队影刃会等我们出发后发信号，其余人手……已经全部埋伏在三皇子府了。”
　　“所以国宝根本不在三皇子府。”萧翊玄冷声道。
　　“不在。公主说三皇子与她亲近，便于布置人手，事后也容易遮掩。”
　　“国宝在皇宫？”
　　“这我真的不知道，”姜枫摇头，“这种事情，长公主不会告诉我。”
　　萧翊玄走上前一步，语气忽然放缓：“姜枫，都到这个地步了，你就不能跟我说句实话？你跟她不过相处半年，而我们……整整十二年。我是真心待你，一直把你当作最信任的兄弟。”
　　姜枫慢慢站起来，神情复杂：“殿下，我说句不中听的……您待我虽好，却终究是主子对下属的好。可长公主待阿音，如亲妹妹一般。”他声音有些发涩，“这些天您在公主府也看到了，阿音的地位仅次于她。吃穿用度不说，还被赐国姓‘楚’。她与长公主说话，从来都是“你我”相称，放眼整个楚国，有几人能如此？”
　　“你真以为长公主是真心对你们？”萧翊玄目光锐利，“她只是在利用你们！我实话告诉你，我和她都是重生之人。你也察觉了，自八月十二日我醒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那是因为我回来了，但楚宁安，是从出生就重活这一世！”
　　他逼近一步，紧盯姜枫震惊的双眼：“你仔细想想，她小时候可像普通孩童？她的传奇经历不可疑吗？前世你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我靠你辅佐灭了楚国……她恨我，才千方百计逼我来楚，羞辱我、折磨我。她也同样恨你！她若真为你们好，为什么不早点救下你母亲？她就是要等你们孤苦无依、走投无路，才出手相助！”
　　姜枫脸色苍白，不住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
　　“你好好想想，”萧翊玄步步紧逼，“她若不是重生，为什么要让你告诉我你有个妹妹？隐瞒不是更安全？正因为前世我知道！”
　　“不会的……”姜枫仍在抗拒这个事实。
　　“是，我承认是我疏忽，”萧翊玄语气沉痛，“没在意我们之间的称呼。可我真心把你当作兄长！你随时都可以像皇兄那般与我说话。”顿了一下，萧翊玄语气平缓接着说：“你再想想，她说对阿音好，可为什么阿音总穿着侍女服饰随她出入？在公主府里阿音是一人之下，可外面谁不知道她只是长公主的侍女？等利用价值没了，你以为她还会这样待阿音？到时候楚音……就会变回姜音！”
　　姜枫双手发抖，嘴唇颤动着重复：“不会的……不会的……”
　　萧翊玄按住他的肩，诚恳地说：“姜枫，姜大哥！你信我。不信现在就把阿音叫来，我们当面对质，看看长公主对她到底是真心还是利用！”
　　姜枫警觉起来：“你叫阿音来做什么？要是气不过，再打我一顿就是。”
　　萧翊玄无奈叹息，自己将手铐重新戴上，又把偷偷配制的钥匙塞进姜枫手里：“叫阿音过来，我有话要说。我现在这样，打不过你们两个人。”
　　姜枫接过那把冰凉沉重的铜钥匙。他迟疑地望了萧翊玄一眼，对方深邃的眼眸在烛光下看不出情绪。他终于深吸一口气，朝着虚空轻声呼唤：“阿音？阿音？”
　　片刻寂静后，西厢房传来细微响动。楚音披着件浅碧色外衫，揉着惺忪睡眼慢步走来，故意打了个又长又慵懒的哈欠。她乌黑的长发有些凌乱地垂在肩头，一双杏眼半开半阖，俨然一副被吵醒的模样。她懒洋洋地坐在梨木桌旁，执起青瓷茶壶倒了杯水，茶水注入杯中发出清脆声响。“大半夜的，叫我来做什么？”她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不满与困倦。
　　就在这时，萧翊玄突然动了！他手腕一抖，一道银光闪过，冰冷的锁链如毒蛇般缠上姜枫的脖颈，迅速收紧。他的目光却锐利如鹰，紧紧锁住楚音：“我已经知道你们是亲兄妹了。”他声音低沉，每个字都像淬着寒冰，“告诉我，国宝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