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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归档”失败的实验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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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陆郁之看向楼梯下方,“它们上来了。”
那令人作呕的蠕动声和金属拖行声已经近在咫尺。
姜期年不再犹豫,和宣霁雪一起搀扶起洛霁星。
陆郁之没有选择向上或向下,而是猛地推开楼梯间侧面一扇不起眼的、漆成和墙壁同色的铁门。
姜期年之前完全没注意到那扇门,它看起来就像是墙壁的一部分。
门后并非房间,而是一条狭窄、陡峭向下的维修通道,里面没有灯光,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暗。
“快进去。”
陆郁之催促道,自己守在门口,目光紧盯着下方楼梯拐角。
宣霁雪率先扶着洛霁星钻入通道,姜期年紧随其后。
就在她踏入黑暗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楼梯下方,数个惨白的、由无数残肢断臂和医疗废弃物扭曲拼接而成的巨大身影,正缓慢地蠕动着攀升。
所过之处,墙壁和地面都留下了一道粘稠的、腐蚀性的暗黄色痕迹。
陆郁之最后一个退入通道,反手关上了铁门,并从内部插上了一根看起来并不结实的金属门栓。
“这挡不住它们多久。”
他从口袋里取出那个冷光灯,调亮了些,照亮了这条仅容一人通行的、布满管道和蛛网的垂直通道。
“向下。”
“医院的建筑结构有很多非设计空间,是当年实验失控后仓促封堵形成的,理论上不属于任何巡逻路线,但里面有什么,我也不完全清楚。”
他看向姜期年:“你跟紧我。”
“你的特质可能既是吸引危险的源头,也是在黑暗中找到正确路径的关键。”
他的话意味深长。
姜期年握紧了口袋里的纸条和匕首,点了点头。
——
四人开始小心翼翼地向深处攀爬。
通道极其难行,冰冷的金属梯级很多已经锈蚀松动,需要格外小心。
下方是无尽的黑暗,仿佛通往地狱深处。
“非设计空间……”
姜期年低声重复着这个词,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档案室笔记上的另一句话。
【档案室是唯一的“安全屋”?可笑。系统的陷阱无处不在。】
【别完全相信“医生守则”】。
这座医院就像一个巨大的、充满恶意的活体迷宫,官方标注的“安全区”可能暗藏杀机,而这些被遗忘的、不为人知的角落,反而可能隐藏着一线生机,亦或者是更深的绝望。
爬了大约十分钟,下方传来了微弱的水滴声和一种奇怪的、像是某种东西在缓慢摩擦墙壁的声音。
陆郁之停下动作,示意大家安静,仔细倾听。
“……下面有东西。”
宣霁雪低声说,语气紧张。
“不是‘清洁工’。”陆郁之判断道,“声音频率和模式不对。更像是……归档失败的那些东西。”
“归档失败?”姜期年问。
“实验品并非都能成为‘母亲’认可的孩子。”
陆郁之解释道,冷光灯的光芒在他镜片上划过一道冷光。
“大部分是残次品。”
“一部分被‘清洁工’处理,另一部分……因为各种原因,滞留在了这些系统难以完全监控的缝隙里。”
“它们通常缺乏智慧,只剩下本能,但同样危险。”
下方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虚弱而扭曲的哀嚎,像是无数个声音重叠在一起,响应着陆郁之说的话。
“……疼……好疼……回家……想回家……”
这声音充满了痛苦和迷茫,让人心悸。
洛霁星忽然闷哼一声,捂住了耳朵,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这声音……直接往脑子里钻……”
宣霁雪连忙扶稳他:“哥!坚持住。”
姜期年腕间的红绳微微发热,她感到是在与下方的某种东西产生极其微弱的共鸣。
她鬼使神差地低声开口,是回应又是试探:“……家在哪里?”
下方的哀嚎声停顿了一下,随即变得更加焦躁和混乱。
“……不知道……找不到……路不见了……被吃掉了……都被吃掉了……”
“……白色的房间……红色的线……好疼……”
“……妈妈……妈妈你在哪……”
破碎的、充满痛苦和恐惧的词语断断续续地传来,拼凑出令人不安的图景。
姜期年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白色的房间?
红色的线?
这让她想起了现实世界的医院手术室或者实验室。
那些失踪的病患,是否就在这样的“白色房间”里,被当成了实验品,身上连接着各种“红色的线”?
比如说是输液管、电极、或者更可怕的东西。
而“被吃掉了”是指他们的□□,还是精神,亦或是某种更抽象的东西被“母亲”吞噬了?
陆郁之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它们被声音激活了。”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条垂直通道,找到横向岔路。”
他加快了下攀的速度。
三人紧随其后。
又下行了约五六米,侧方出现了一个仅容人匍匐通过的圆形管道口,里面黑漆漆的,散发出某种化学药剂的刺鼻气味。
“进去。”
陆郁之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宣霁雪看着那狭小的洞口,又看看受伤的哥哥,咬了咬牙,对洛霁星说:“哥,忍一下。”
然后率先爬入,再从里面帮忙拉扯。
姜期年断后。
在她完全爬进横向管道前,她下意识地向下方的黑暗望了一眼。
冷光灯的余晖勉强照亮了下方的景象。
那是一个较为宽敞的平台,平台上挤满了数十个人形生物。
它们大多穿着破旧不堪的病号服,身体以各种违反人体工学的方式扭曲着。
有的肢体异化成了奇怪的触须或肉瘤,有的皮肤透明能看到内部蠕动的器官,有的完全失去了人形,像是一堆蠕动的、哀嚎的肉块。
它们被困在原地,无法离开那个平台,只是不停地重复着痛苦的呻吟和破碎的词语。
这就是“归档”失败的实验品?
姜期年胃里一阵翻腾,强迫自己转过头,快速爬进横向管道。
——
管道内更加狭窄压抑,但那种被无数痛苦目光注视的感觉减弱了。
四人沉默地爬行了一段距离,直到彻底听不到下方的哀嚎声,才稍微松了口气。
“刚才那些……”
姜期年声音有些干涩。
“只是冰山一角。”陆郁之在前面回答,声音在管道里产生回音,“这座医院的地下,远比地上部分庞大和恐怖。”
“我们现在所在的,可能只是其中一条废弃的排污或通风管道,侥幸连接着那些‘囚笼’。”
他停下:“前面有光。”
管道尽头隐约透出微弱的、忽明忽暗的红光。
四人谨慎地爬到尽头。
出口外面似乎是一个更大的空间,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和福尔马林混合的气味,还有一种熟悉的、甜腻的脂粉香气。
姜期年心中一动,这香气,她在荣春班的戏楼里闻到过。
她凑到管道口,小心翼翼地向外望去。
外面是一个巨大的、如同地下石窟般的空间,但被改造得如同一个简陋的实验室兼祭坛。
空间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水泥池子,里面浸泡着难以名状的、缓慢蠕动的有机物质,散发出暗红色的微光,像是某种活着的、巨大的“心脏”。
池子周围连接着粗大的、搏动着的血管状管道,延伸至墙壁和天花板。
而最让姜期年感到震惊的是,在池子正上方,悬挂着许多东西。
那些她曾在戏楼后台见过的、沾染怨念的京剧脸谱。
生、旦、净、末、丑,各种角色的脸谱如同风干的皮囊般悬挂着,在池子发出的红光映照下,显得无比狰狞诡异。
它们的眼睛空洞洞的,却仿佛在注视着下方的一切。
脸谱的下方,池子的边缘,刻满了复杂的、扭曲的符文。
其中一些符文的笔画,赫然是用暗红色的、已经干涸发黑的血勾勒而成。
这里……医院的地下祭坛……为什么会出现荣春班的脸谱?!
难道两个副本背后的真相,是相连的?!
婉娘放的那把火,烧掉的不仅仅是戏班,还可能打断了医院在这里进行的某种跨空间的邪恶仪式?
“母亲”……需要的“钥匙”……红绳……
无数线索在姜期年脑海中疯狂碰撞,却暂时无法拼凑出完整的答案。
但她清楚地意识到一点:她似乎撞破了这个副本最核心、最恐怖的秘密。
陆郁之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看来,我们找到‘母亲’的一个巢穴了。”
“也是那些‘失踪病患’最终的归宿之一。”
这时,他们身后的管道深处,再次传来了那种令人心悸的、肉块蠕动和金属拖行的声音。
“清洁工”追到了这里。
它们能感知到“异常信息”的源头。
“不能待在这里,”宣霁雪急道,“后面有‘清洁工’,前面这个鬼地方看起来更危险。”
陆郁之快速扫视着这个地下洞穴:“这里有别的出口。”
“那些血管状的管道,不可能只进不出,必然有输送‘养分’或排出‘废物’的路径。”
他的目光锁定在洞穴一侧墙壁上,一个被巨大管道半掩着的、更加狭窄的通风口,那里有微弱的气流流动。
“那边!快!”
四人迅速爬出管道,冲向那个通风口。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金属刮擦洞壁的刺耳噪音。
姜期年最后一个钻入通风口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悬挂着的脸谱。
恰好此时,中央那暗红色的“心脏”猛地搏动了一下,红光骤亮。
一瞬间,姜期年仿佛看到那张“旦角”脸谱对她极其轻微地眨了一下眼睛。
【隐藏剧情线索更新:“被遮蔽的往事”探索度 30%】
【新发现:医院的“非设计空间”、“归档”失败的实验品、与荣春班关联的邪恶仪式现场、脸谱的异常……】
【提示:你已窥见深渊的一角,退路正在消失,唯有向前,或坠入更深层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