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女王的审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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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海尔达回到营地时已是黄昏。
她没有立刻发作。她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平静地处理了几件积压的帮派事务。她甚至还和伊蕾莎一起在众人面前，吃完了那顿气氛诡异的晚餐。
她的平静却让所有已经有所察觉的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晚餐后，她对伊蕾莎说：“到主帐篷来。”然后，她又看向了那个从头到尾都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的诺娃，“你也是。”
主帐篷里没有点燃所有的油灯，只留了一盏在长桌的中央。光线昏暗，将帐篷变成了一个绝佳的，适合审讯的囚笼。安海尔达坐在主位，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她那张因为一夜未眠而显得更加轮廓分明的脸，一半隐在光明里，一半藏在黑暗中。
“坐。”她开口，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伊蕾莎和诺娃，像两个等待宣判的囚犯，在她对面不安地坐了下来。
“伊蕾莎，”安海尔达先开口，她的语气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温和，“昨晚，你吓坏了。那把枪……后来找到了吗？”
伊蕾莎的身体明显地僵硬了。 “……找……找到了……”
“是吗？”安海尔达点了点头，“拿来我看看。你说它卡住了。这种事可大可小，我帮你检查一下，免得下次再出什么意外。”
伊蕾莎的嘴唇，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
她根本，就没有一把属于自己用得顺手的枪。
“……我……我把它……拆开清理了……”她用一种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嗫嚅着。
“拆开了？”安海尔达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极淡的笑意，“那正好。伊莎，你知道的，我最喜欢看你蒙着眼睛，把一把枪拆开再组装起来的样子。那比任何舞蹈都更让我着迷。现在，你来表演一次，好不好？”
伊蕾莎嘴唇缓缓的张合，却始终没有再发出一个音节。
安海尔达看着她，脸上的那抹笑意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悲伤。
“……那些谎言，”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的疲惫和沙哑，“……说起来一定很累吧，伊莎？”
她不再看她，只是低头，看着自己布满薄茧的双手。 “我试过了。我真的，很努力地去相信了。我看到你不会骑马，我告诉自己你只是身体虚弱。我看到你不懂战术，我告诉自己你只是受了创伤。我看到你害怕鲜血，我告诉自己，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变得脆弱……”
“……我把所有的错都归结到我自己身上。我想只要我足够爱你，足够有耐心，总有一天我的伊蕾莎就会回来……”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深棕色的眼睛里所有的悲伤都已燃烧殆尽，只剩下两簇熊熊燃烧的骇人怒火！
“但你们！”她的声音像一声炸雷，在帐篷里轰然响起，震得桌上的油灯都为之一颤！
她死死地盯着诺娃：“诺娃！你是我最信任的副手！但你看着我！看着我像个白痴一样，对着一个幻影说话！看着我像个傻瓜一样，为她所有的破绽去寻找借口！你觉得，这很好玩是吗？！”
“不是的！安！”伊蕾莎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得哭了出来，她本能地想为诺娃辩解，“这不关她的事！是……”
“你闭嘴！”安海尔达的怒火瞬间转移到了她的身上，“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我看到你们了。”安海尔达的声音又一次降了下来。但这一次，那声音里不再有悲伤，只剩下毒蛇一样的怨毒。她看着她们两个，一字一顿地说：“昨晚。在篝火旁。”
“那真是……感人的一幕啊。”安海尔达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极其恐怖的的笑容，“你教她模仿伊蕾莎，教得真好啊诺娃。好到……连如何亲吻，都一并教了吗？”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伊蕾莎崩溃地大声辩解。但安海尔达已经听不进去了。
她笑了。笑得比哭还更令人心悸。然后在伊蕾莎和诺娃那惊恐到极点的目光中，她缓缓地从腰间拔出了那把左轮手枪。
“你们……都该死。”她用一种全世界最温柔，也最恐怖的声音喃喃自语。
她举起了枪。黑洞洞的枪口越过了那个还在哭泣的无足轻重的“替代品”，稳稳地对准了那个背叛了她全部信任的真正“罪人”诺娃。
她看着诺娃那张因为震惊和痛苦而失语的脸，脸上的笑容愈发疯狂。她的手指慢慢地搭上了冰冷的扳机。
就在这千钧一发，就在那根手指，即将扣下的瞬间——
“够了！”
一声嘶哑却又响彻整个帐篷的呐喊，响了起来。
安海尔达扣动扳机的手指猛地一顿。她看到诺娃，那个总是沉默的像冰一样的诺娃，正死死地用一种她从未见过祈求般的眼神，看着自己。
帐篷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这一切，”诺娃的声音颤抖，却无比清晰，“……让我来解释。”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女王的审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