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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黄山————唐门如何 ...

  •   那人懒洋洋的声调“你这人也太不矜持,虽说我貌美,也不好第一次见面就送花给我!”

      唐荥顿了一下,可也没停住脚步,径直走了回去。

      黄山此次举办的五岳峰会新增了一个彩头,也就是比一次轻功。明日辰时大家准时从山脚下出发,看谁先到比武的校场,前三名第一轮可以轮空,直接进到第二轮。

      所以大家现时全都汇集在山脚下,此刻烈日,树荫之下变成了抢手的地方。

      “顾麦蕊,你也忒不要脸了,华山一共就给划分这么大的地方,凭什么你们“烂柯峰”三个人就占去了所有的阴凉。”一个身着青衣的少年怒目圆睁的说道。

      黄山主办,给各门派都划了地方,虽不能说不偏不倚,但华山这里地方不算小了。只是顾麦蕊和唐荥先来,摆开了阵势,将最阴凉处都占了去,自然引得其他人不满。

      说话这人正是华山掌门的弟子郑问汝,掌门一脉平常都在华山“青衫峰”,离“烂柯峰”不远,顾麦蕊平日借着大师兄的微风耀武扬威 ,多有龃龉,今日她又占尽先机,郑问汝便不干了。

      顾麦蕊也不甘示弱“喂!好地方自然是先到先得,你们来的晚又怪谁!”
      “我们来的晚!”郑问汝脸色涨红“我们这十多人都到了,你们三个人只到了一个,是谁来的晚!”

      “喂!”顾麦蕊眼睛一瞪“大师兄是跟着掌门去别的门派打招呼,要不是你们拿不出手,掌门大人还至于借我烂柯峰的人吗?”

      “你说什么?”郑问汝用手指着她的脸问道,却被后面的师兄弟拦了下来。郑问汝在掌门处算是老大,但跟辰露晞是比不了的,甚至于有时候连顾麦蕊也打不过。况且也是,自己的师父不带着自己去走动,反而带着别人的弟子,他心中还是多有芥蒂。

      “哼!”顾麦蕊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一副桀骜的样子“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大师兄是华山的脸面,自然是要最好的地方,你们哪块树根底下不能坐,还挑什么啊!”

      “顾麦蕊,你别在这里装腔作势,大师兄什么人我们心里清楚,他绝不会自己在这里乘凉喝茶,而让其他的师兄弟去晒太阳!”
      辰露晞平常温厚端和,对每个师兄弟都一视同仁,且为人正直明朗,他当这个大师兄没有一个人是不信服。

      要说偏爱,辰露晞可能是对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小师弟多下了一些功夫,可收效甚微。

      郑问汝先是奉承了一下辰露晞,随后又说道“还说你们“烂柯峰”又多厉害,不还是有一个拖油瓶,要不是你去掌门面前撒泼打滚,他能来这黄山吗?你厉害个什么劲!”
      “你说什么?”顾麦蕊坐不住了,她的师弟,她怎么指使嫌弃都可以,别人说不得“唐荥有没有本事由不得你来评判,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少在背后嚼老婆舌头!”

      “是吗?”郑问汝反问“自古华山以功夫为上,即使有好地方,大师兄占一个,你占一个,我都没异议,凭什么唐荥也要在这里坐着!”

      此地明晃晃的摆了三个凳子,分明就是给“烂柯峰”三人准备的。

      他们声音不小,引来了不少人围观,但毕竟是门派内里的事,大多处人都乐得看热闹。唐荥分完了花,隐在人群中,听他们在吵什么。

      顾麦蕊脸色涨红,唐荥功夫太差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她一时想不到什么话来反驳,但是吵架不可落下气势,她从未在吵架上输过,所以愤愤不平
      “唐荥只是没开窍而已,你就很厉害吗?你有本事一个人去挑五岳啊!大家都年少,谁知道以后怎样,说不定以后你就跪在他脚下,叫他一声老大呢!”

      “我叫他!”郑问汝一挑眉毛“谁不知道他姓唐,又来自蜀地,说不定是那什么蜀地的大家弟子,不知怎么贿赂的,这种天资还能进“燃藜”长老门下!”

      “你胡说八道什么!即使他姓唐,也不见得跟那个门派扯上什么关系,你少侮辱人,你就是嫉妒,不能入我“烂柯峰”,便信口雌黄!”顾麦蕊赶紧反驳。

      “是我胡说八道,还是你们遮遮掩掩,这人自来了,就没好好习过剑,整日里打杂扫地,谁知到有没有暗地里练什么害人的功夫,别到时候,整个华山都让人算计了去!”郑问汝越说越过分。

      “你放屁!”顾麦蕊上前一步,差一点就要拔剑,可高处树上传来了一句懒洋洋的声调“吵死了!”

      一时间雅雀全息,没人知道这人什么时候来的,没人知道他在树上听了多久,他自然不是华山弟子,华山弟子虽吵的厉害,但是面对外人,还是要顾及一下华山的门面。

      “什么人!”郑问汝率先提剑,顾麦蕊也趁势与他站在了一侧。

      绿荫中翻身而下一黄衣男子,从树上下来的时候无半点声响,连一片叶子也没惊动,只是衣袂纷飞,如黄色蝴蝶振翅。

      他扎着一个高马尾,眼角上扬,傲气难当,只是眼珠颜色较浅,是淡淡的琉璃色。

      他并未回答郑问汝的话,只是眼神在顾麦蕊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轻飘飘的来了一句“唐门怎么了!”

      他眼神过于炽热,顾麦蕊心生不悦,还没等她发作,只见郑问汝向前一步将她挡住,并质问道“你眼睛瞎看什么?”

      男子笑了一下,唇红齿白,带着点点傲气,说出一些不着调的话来“美人长成这样,不叫人看吗?”

      这话轻佻无理,顾麦蕊一下子变了颜色,可郑问汝轻轻将她挡住大声喝道“登徒子!你可是唐门的人!”

      “哼!”那人手拿一朵紫花在鼻旁轻轻嗅了一下,轻浮的说“我若说我是唐门的人,明日传扬出去的便是唐门都是登徒子,我若说我不是,你们便说这登徒子连自己师门都不敢认,我便奇了唐门怎么着你了,是伤你爹啊!还是害你娘了,让你这般看不起!”

      “你!”郑问汝一时气极,这人说话粗俗,但句句在理,他反驳不过,只得拔剑来刺。

      他练得也是“凌天”剑法,但只到第二重“细雨天”,剑法缠绵似丝丝春雨,他只一剑刺向那人脖颈,却被那人轻易的用二指持住。

      他一时冷雨倒灌,浇了一个透心凉,这人连脚步都没移动办分,轻飘飘的将细雨拦住,这“雨势”不大,但!收不回来了!

      忽的一股劲风袭来,一只苍白细长的手抓住的郑问汝的胳膊,稍稍用力,将他持剑的手拽了回来。

      郑问汝冷汗直流,手臂发抖,害怕的叫了一声“师兄!”

      顾麦蕊也眼前一亮,几乎雀跃的叫了一声“师兄!”

      辰露晞虽然跟他们一样都是一身青衣,但少年身姿挺拔,且眉眼端正,天人之资的通天气派,他微微侧身,身音低哑含蓄
      “这位少侠,我师弟不懂事,唐突了!”

      远处几位掌门悄悄看着,毕竟是年轻人的事,他们几个长辈不好参与,但是有几个人微微皱起了眉头,这黄衣少年没谁见过,且这武功路数,竟也看不出门派,只是双手就能挡住凌天剑法的“细雨天”内力一定十分深厚。

      “无妨!”他天生笑脸,只要嘴角微张,就是上扬的,只是眼神中一副睥睨众生的样子,辰露晞是今年新秀,任谁都礼敬三分,他却满不在乎“看好你的师弟,别乱叫!”

      “你!”顾麦蕊气不过“师兄,明明是他出言不逊的!”
      “阿蕊!收声!”辰露晞侧头回了一句“不知少侠何门何派,姓甚名谁,大家汇集于此,武林中也算交个朋友!”

      “跟你有什么好交朋友的,只是后面的美人我看着熟悉,倒像是见过似的!”他言语轻佻,动作轻浮,说着竟然往前走了一步。

      “呸!”顾麦蕊拧着眉头,啐了一口,躲在辰露晞身后更傲气起来“谁跟你见过!”
      辰露晞也伸手阻拦“少侠自重!”

      “算了!”他一挑眉毛,满不在乎的说“你们说我是唐门的,那我便是唐门的,离我远些,当心毒死!”

      “唐门可以参加这次五岳峰会吗?”不知是谁在人群中说了一句。

      那人眼神一凛,扫视了一圈“怎么!不是你们说召集天下群雄吗?难不成,怕我们这些歪门邪道的人,抢了你们的风光,一个个自诩武林正义人士实则拉帮结伙,结党营私,武林就得按你们的规矩来,不服者便是异类,得而诛之,什么侠者仁义,全是鸡鸣狗盗之辈!”

      这话将在场的大部分人,骂了一个遍,有人抢白
      “你怎敢!”
      却被他怼了回去“有本事比试台上见真章,在这里聒噪什么!”

      他留给众人一个潇洒的背影,竟无人敢阻,剩下围观的人自觉尴尬,也都悻悻的走了,这本是华山的地盘,便留下了一众华山弟子。

      顾麦蕊拧着眉头刚想咒骂,却瞧见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唐荥,她不知道那些话他听了多少,她只好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泗水!”

      “师姐!”他面色入常,一如既往,看不出波澜。

      随后辰露晞拍了拍郑问汝的肩膀,平静的说“你们坐这边吧,我们几个去那里!”他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一颗大树,树身极宽,树叶遮天盖日。

      郑问汝一时羞臊张口解释“师兄,我不是……”
      “今日好好休息,明天才是真正动真章的时候!”话毕,他招呼唐荥“泗水!”

      唐荥明白,麻利的收拾他们的东西,顾麦蕊冲着郑问汝“哼”了一声,也紧紧的跟随大师兄的步伐。

      唐荥刚把师姐摆出来一套茶具,装到背后背篓里,就见前面一道阴影撒下“那个唐……唐师弟!”是郑问汝吞吐着要跟他说什么。

      唐荥起身看向他,这人年纪不大,可总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面上看不出悲喜,一副平淡如水的德性。

      “我刚才说的,你···你别往心里去!”郑问汝继续说下去
      “没有!”唐荥头也没抬,继续把师姐摆的假花放进背篓里。

      “其实我对你没意见”郑问汝愈发不好意思起来“就是!就是那个顾麦蕊太嚣张了,你跟大师兄都挺好的,我说你···你也是一时口不择言,对不起啊!”

      “没事!”唐荥总是这样平静。
      “可是···”郑问汝似乎不好开口,但他还是继续说下去“你虽年纪小,但也差不多长成了,你如今这个样子,整日里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忙东忙西,正经功夫也不练,我···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也该刻苦一些,少管那些乱七八糟,虽说咱们门派没什么约束,但总归也要自己有些本事才好!”

      他特意斟酌了一下,字字都差不多捡好听的说,其实是好意,来劝唐荥上进,多学些功夫,唐荥自然听得明白,但也只是一个字“嗯!”

      郑问汝觉得自讨没趣,也不再苦口婆心,只是他确实对这个小师弟没有特别的看法的,只是觉得这人,太过于平淡,要说是七八十岁的耄耋老人看惯世事也无所奇,可这孩子才十六,正是心里口里都要争当天下第一的年纪,可他却平稳如老僧一般,没有半点少年志气。

      树影西沉,渐渐不再酷热,“烂柯峰”的三人都靠在一颗大树下,顾麦蕊揽着唐荥的胳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师兄,你说那人什么来路,怎么轻易的就将那郑问汝的剑给拦下了,看着怪吓人的!”顾麦蕊在师兄面前就换了一副面容,乖巧可人的很。

      “他说他是唐门的,但我总觉得像是赌气”辰露晞分析着说“他是以内功为所长,应该是江河派那边的人,但我也说不好,总觉得这人过于嚣张了一些!”
      “就是!”顾麦蕊附和着说“等真正比试的时候,别让我遇见他,不然我···”

      “他很厉害,千万不能轻敌!”辰露晞劝道
      “嗯!”顾麦蕊答应了一声,低着头笑着说“我知道,再怎么厉害,还能有师兄厉害!”

      “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有名的,无名的,都要来碰一碰,我就想着来这多见识几种功夫,能不能取得头魁不重要!”辰露晞淡然的说。
      “那是!”顾麦蕊低下头从背篓里翻找,终于找见一个水壶,扒开盖子递给辰露晞,辰露晞接过喝了一口,轻声到了一声谢。

      顾麦蕊接着喝了一口说道“但师兄在我心里就是天下第一,谁也比不去!”她顺手把水壶递给唐荥,接着吩咐道“泗水把干粮拿出来。”

      唐荥小心的把水壶盖盖好,低着头在背篓里翻找起来。

      辰露晞听她这话却笑了笑了,有些宠溺的说“你又见过多少英雄好汉,不过终日对着我,私心偏着我而已,我这三脚猫的功夫,算不得什么!”

      顾麦蕊听到这话两朵红霞染上脸颊,她本就有心,少女怀春的年纪,谁不爱清隽优秀的少年郎呢!
      “谁说的!”顾麦蕊小声嘀咕“我要是偏心,也是偏向泗水的,那些人瞧不起泗水,惯会欺负他!”

      “都是同门,你说话也该留些情面!”辰露晞劝道
      “同门又怎样,又不是一个师父!”顾麦蕊嘟囔着说“我们泗水功夫差怎么了,师兄你厉害啊!我们泗水遇到事情都不需要自己动手,他躲在我们后面就行了,我们不嫌他,谁敢嫌!”

      “你这般却是没道理了!”辰露晞笑了一下“他又不能一直躲在我们身后!”
      “怎么不能 !”顾麦蕊撅起嘴“以后师兄当掌门,泗水当长老,掌勺长老,培养一批做饭好吃的厨子!”她越说越开心,最后小声嘀咕了一句“我···我当····掌门夫人。”

      “那华山都都是胖子了!辰露晞也觉得好笑,随即话锋一转“泗水又不是口袋里的小鸟,你说怎样又怎样,他长大要娶妻生子,为家中脊梁,你也要一直跟着!”

      “娶妻又怎样!”顾麦蕊特意往唐荥身边靠一下“我们泗水绝对不会娶了老婆忘了···忘了···师姐!”

      “哈哈哈哈!”辰露晞笑出声来“还有师兄!”
      “是不是,泗水!”顾麦蕊用肩膀撞了一下他,唐荥低着头不说话,顾麦蕊低头去看他的脸,笑嘻嘻的说“我们泗水害羞了!”

      唐荥翻找半天终于找出两张包着油纸的锅盔,是他来时现烙的,他拿给师兄,师姐各一个。

      顾麦蕊咂舌“就两张啊!”
      “嗯!”唐荥瓮声瓮气的答了一声。

      辰露晞掰开一半,递给唐荥,温柔的说“来,跟师兄吃一份!”
      顾麦蕊也不甘示弱,也掰了一半递过去“师姐的也给你!”

      唐荥没接,却被顾麦蕊硬塞到怀里
      “多吃点你还长个呢!”

      他只好拿着,小口小口的咬了起来,这锅盔是梅干菜肉陷的,饼皮酥脆掉渣 ,内陷咸香可口,顾麦蕊满意的发出一声喟叹
      “这样也挺好,我们一家三口啊!”

      “什么?”辰露晞没听清问了一下。
      “没什么!”顾麦蕊咬着嘴唇不好意思起来“我就想说,我们一直在一块就很好啊!”

      “是啊!”辰露晞笑着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咱们都是从小长起来的!”

      唐荥没说一句话,平常也是,都是师兄师姐说着,他在一旁听。他不喜人多,不爱吵闹,平常华山过节,所有峰的师兄师姐们都要聚在一块,他只是默默做好饭,自己找个角落,去看书,最开始,顾麦蕊还拉他两次,最后也就随他去了。

      他自七岁上来到华山,如今十六,快十年了,说出口的话,却是可以数的出来。

      日落西沉,不过最后的余晖也迸发出惊人的光芒,那人还在那块大石头上,似乎已经睡了一觉,他也真是心大,他当着众人的面骂了一通,还是能大摇大摆的睡着。

      但唐荥走近时,他兀的睁开了眼睛,只不过夕阳强烈,他不住的皱起眉头。

      唐荥年纪不大,脸上还带着婴儿肥,身量也不高,不过就只有那双眼睛,清苦冷冽,在配上一身青绿色的华山服饰。

      那人没好气的来了一句“谁家葱成精了吗!”

      唐荥不恼,伸手把那张油纸包着的锅盔递过去,三个人他每次都会准备三份的,只不过这次他留给了别人,那人上下打量他,语气不善“什么!”

      唐荥不语,只是想像送花时,将锅盔放在石头上就走,可那人抓住了他的手腕,两指整扣在他的脉搏上,他挣扎了一下,竟挣脱不开。

      他抬眼看去,那人因日头刺眼,紧缩着眉头,但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那人足足停了两秒才放开他的手,随即拿起锅盔,看了一眼,对他说“你是哑巴!”

      唐荥低着头,回了一句“不是!”

      “白日送花,傍晚送饼,什么意思!”那人斜着眼睛问道
      “没什么!”唐荥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没给他回应的时间。

      但走了没两步,听见后面一声高亮的“谢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黄山————唐门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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