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恋人》九孔梁

12、红叶题诗出御沟

　　又一个公休日下午，张梁看着紧闭了半小时的厕所门，终于忍不住了，在沙发上大喊：“李翊！你掉坑里边了吗！”

　　里头闷闷声响传出：“欸！家里是马桶！别急！很快！”

　　张梁重新安坐沙发上，划拉手机，将餐厅地址和包厢号发到三人聊天群。郑卿群里嚷嚷牛马工作刚结束，回家收拾一下就出发，杜则发了张自行车照，随后说秋名山车神要骑车上路。

　　下午张梁在群里说介绍对象给他们认识，群炸了，郑卿和杜你一句我一句定了晚上见，当事人一句话没说就被安排明明白。

　　拒绝了两人提出酒吧、俱乐部地点，张梁兢兢业业开始找餐厅，解决了晚餐又介绍了人，一举两得。

　　张梁将见面的事跟李翊说，李翊愣住几秒，抓起张梁手腕看了下手环时间。当即从床上起来表示要洗个澡，开始翻箱倒柜。

　　张梁刚想说随便点就好，就被塞了一套裙子，紧接着唇被亲了一下，李翊些许急切：“亲爱的，你先去洗个澡，用上周买的沐浴露，桃子味那个。”

　　张梁捧着李翊前段时间送她的裙子，想说些什么，看李翊真切的眼神，最终还是走进了厕所。

　　张梁洗完澡换好裙子一出来，就被迎上来的李翊闻了闻，某人确认无误后就进去洗澡了。张梁简单收拾了一下，刷了下餐厅，还吃了个苹果，期间李翊往返房间和厕所多次。

　　厕所门再次被打开，没等张梁看一眼，瞬间房间门被关上。

　　“......”

　　几分钟后，门开了，李翊表示可以出发了。

　　张梁转头看向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李翊，突然怔住——李翊换了一身黑色丝质衬衫，领口微敞，锁骨若隐若现，她的头发用发胶随意抓出几分凌乱感，鼻梁上架着那副标志性的无框方镜，镜片后的眼睛含着笑，正低头调整袖扣。

　　张梁的心脏猛地一跳，这画面太熟悉了。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挡在李翊的下半张脸前——只留下那双眼睛，那副眼镜，那个发型。

　　“……”张梁的指尖微微发颤，“拉吧阳台那个人，是你？”

　　李翊歪了歪头，眼里带着狡黠的光：“终于认出来了？”

　　“你早就认出我了？”

　　“嗯哼~”

　　张梁欲言又止，出门换鞋时还盯着李翊看，心绪复杂。

　　两人乘地铁出行，张梁盯着地铁玻璃上两人的倒影——她的雾霾蓝裙摆纹路和李翊衬衫袖口的暗纹元素相同。

　　“所以……”张梁忍不住问，“你从拉吧那次就记住我了？”

　　李翊斜她一眼：“不然呢？你以为我随便跟人去酒店？”

　　张梁热意上脸，脑子也懵了，回忆起灯红酒绿的凌乱，无意识道：“我在里边安安分分，什么都没干。”声音渐渐低下去，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何要解释。

　　李翊却听清了，知道张梁指什么，摩挲她虎口：“看出来了，我在里面也很本分，宝贝，我保证。”

　　张梁胡乱点头。

　　到了餐厅，两人寻着号打开包厢门。郑卿在吃着水果等着了，看她们进来，眼睛微微睁大，等两人一坐下来时，郑卿在张梁耳边咬牙切齿道：“怎么没说你们要‘盛装出行’，你让我这来不及换的牛马装情何以堪！”

　　张梁还没反驳，李翊已经自然地接过话头：“我想着要见阿梁的朋友，想给你们留个好印象，就收拾了下，你这身很有职场精英范儿，倒显得我用力过猛了。”

　　郑卿瞬间变脸，嘻嘻哈哈表示不用这么见外，手在张梁痒痒肉掐了一下。

　　“李翊，阿梁的对象。”

　　“郑卿，张梁的发小。”

　　两人礼貌互道了姓名。

　　“你们吃了桃子精吗？”郑卿冷静下来后，明显闻到了桃子香味，看向两人直接询问，后似乎反应过来什么，急忙说，“噢噢噢，没事没事了......”

　　张梁看她乱飘的眼神，知道她没想好事。

　　包厢门再次被开了，杜风尘仆仆，一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边喝边解释：“路上遇到小孩自行车掉链，顺便帮忙弄了，迟了点啊，欸，张梁，你对象呢，帅不帅？”

　　看郑卿反复把眼睛滑向一个方向，越来越急，杜疑惑出声：“你眼睛坏了？”

　　“......”

　　“我对象。”张梁抓起旁边的李翊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举起。

　　在杜震惊眼神中，李翊笑着介绍自己：“你好，李翊，阿梁对象，你更帅点。”

　　杜喝空的茶杯砸桌子上，机械转头看向郑卿，郑卿眼神表示‘就是这样’，杜反复张嘴几次，半晌才挤出一句：“......操。”

　　郑卿立刻在桌下踹了他一脚：“文明点！”

　　“不是，我的意思是——”杜猛地回神，手忙脚乱地扶正茶杯，他语无伦次地比划着，“张梁！你！她！你们！”

　　他的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和李翊脸上来回扫视，突然深吸一口气：“等等...李翊？分校区那个top销？”

　　李翊微微颔首，顺手拿起菜单：“先点菜吧，边吃边聊。”

　　点完菜后，李翊起身去了洗手间。

　　李翊出去后，两人松了口气，包厢空气都流动了，杜直接拍几下桌子质问：“张梁！你怎么回事？！闷声干大事啊！”

　　郑卿则直接摇晃张梁：“我大气都不敢喘！”

　　“我都不确定自己取向，怎么说？可能我就只喜欢她，而她刚好是个女性，”张梁看向杜认真解释，后安抚拍了拍郑卿：“没有的，了解后会发现李翊很可爱的。”

　　“......”空气中一阵静默。

　　“......没救了。”郑卿率先打破沉默，瘫回座位掩额道。

　　杜忽然乍起，恍然大悟状：“噢噢噢！之前你问我的感情啊、追人啊，原来是因为她！”

　　张梁没反驳，余下两人嘀嘀咕咕互通消息。

　　张梁正准备给李翊发消息，下一秒包厢门被敲了敲，李翊推门进来了，服务员刚好上菜，郑卿和杜似乎都从对方口中得知了不得了的事，沉默了几分。

　　李翊将挑好刺的鱼肉夹给张梁，张梁直接吃了，并陆陆续续吃了李翊夹的各式各样的菜，直到李翊夹菜的速度快于张梁吃饭的速度，张梁抓住李翊手腕表示让自己休息一下。

　　郑卿看着，表情复杂。正巧李翊看向她这边，四目相对。

　　李翊笑着说：“郑卿，听阿梁说你喜欢春节档那部动漫电影，我刚好有套官方联名发售的人崽周边闲置，明天给你寄过去。”

　　“啊？！你有啊！我都买不到，送我吗？真的？！”郑卿一下子就亢奋了，得到李翊肯定的答复，郑卿直接三连谢。

　　郑卿抓住张梁的手夸有眼光、好对象、天长地久之类的，李翊当即又提了送几个热门动漫角色正版手办给郑卿，郑卿彻底笑的合不拢嘴了。

　　张梁看向李翊，意味深长，李翊对她wink又挑眉。

　　“李顾……李……”杜一时忘记李翊的名字，叫顾问又太见外。

　　“叫李翊就行。”李翊真诚的看着他，倒叫杜有点坐立难安。

　　“李翊，你跟张梁，你家人知道吗？”杜看向两人，试探性问到。

　　“知道。”李翊点到为止。

　　不等杜再发问，李翊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拿起旁边的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不经意询问：“诶！杜，你有对象吗？”

　　“嗯？！有……有啊。”杜忽然被问，反应些许慢。

　　李翊似乎松了口气，放下茶壶，笑说：“想来，感情也很好。”

　　杜耳尖泛红：“自然！之前张梁要追你的时候就是过来问我的。”

　　李翊微微挑眉，看着张梁：“噢～是吗？”

　　张梁一直关注着李翊，实诚回答：“是的。”

　　张梁碗里又堆满了菜。

　　一顿饭吃完，各方和谐，张梁要去结账，郑卿边喝茶边说：“结完后群里A啊！”

　　张梁点头，刚起身就被李翊抓住手腕。

　　“我刚刚结了，”李翊面向杜和郑卿说，“第一次见，一点心意，而且我比你们大一点，这顿我请！”

　　郑卿高举双手大呼：“姐姐万岁！”

　　杜也举茶示意：“大气！不愧top销！”

　　张梁扣紧李翊手掌，看着李翊意味不明：“感谢姐~姐~”

　　李翊笑容真实几分，巧妙脱手与张梁十指相扣，摩挲她虎口，带有几分安抚意味。

　　晚上群消息滴滴响了起来，张梁正好吹干头发，放好吹风机拿起手机看：

　　[郑代打]：@梁君子你对象我还是满意的
　　[郑代打]：[抚须点头.jpg]
　　[杜大爷]：出息点！投你所好啊！玩弄人心，不愧top销！
　　[杜大爷]：[惹不起.jpg]
　　[郑代打]：留你眼睛何用！左边右转300米屠宰场吃点猪脑吧
　　[郑代打]：[福尔摩斯郑-真相只有一个.jpg]

　　[郑代打]：1、从梁那么自然吃李夹的菜，可以看出经常如此，不是在咱俩面前作秀
　　2、这段饭虽然没多少，我仨谁都能付，但她态度拿出来了，没有置换其他的，没有说想我们多照顾某某，说自己年纪大点，从自身出发
　　3、虽然确实投我所好，说明上心，她说送我那一套，市面上很难买到，侧面说明她应该不算抠门，如果她俩分了，要我还回去，那就另说[闭嘴]
　　4、@杜大爷你当他闲着没事问你对象啊，我们说了几遍了，就算熟，在别人面前也要记住男女有别，别像兄弟一样勾肩搭背碰这碰那，肯定是你行为让她误会了，她来确认你对梁有没有想法
　　[郑代打]：[听懂鼓掌.jpg]

　　郑卿一顿长篇大论，群里安静瞬间，张梁对她说的李翊不抠门点点头，听到她说李翊问杜对象的动机挑眉，还有这原因？

　　[杜大爷]：。。。怪我？！
　　[杜大爷]：[不可置信.jpg]
　　[杜大爷]：@梁君子你小心，你对象手段不低，小心别被吃了
　　[郑代打]：[贼眉鼠眼]她俩谁吃谁还不一定呢嘿嘿
　　[郑代打]：@梁君子你俩，who top。。。
　　[杜大爷]：噢，两女的还分这个？@梁君子真的假的？！说说
　　[梁君子]：......
　　[梁君子]：没事早点睡！
　　[梁君子]：[熄灯晚安.jpg]
　　......

　　手机放桌上滴滴响不停，刚洗完澡出来的李翊疑惑：“你手机炸弹倒计时？！”

　　张梁顺手开了消息免打扰，拿起吹风机帮李翊吹头发。

　　李翊嘴角微弯，感受着暖风侵袭，轻笑出声：“宝贝，对我今天的表现还满意吗？”

　　张梁顺着她话头：“你本身就让我很满意。”

　　李翊顿了下，似乎有点无奈：“阿梁，你下次说情话打个招呼，我心脏有点受不了。”

　　下一秒，李翊头发被扒拉成鸟巢状，她直呼错了。

　　张梁响起郑卿讲的，试探出声：“明天我要跟杜两人去吃饭。”

　　“嗯？中饭晚饭？”

　　“......晚饭。”

　　张梁注意到李翊眉毛微皱又放松：“好吧，那你早点回来！”

　　张梁想起上次放假李翊还担心自己跟朋友出去，这次这么快松口，看来郑卿脑子偶尔还是好使的。

　　一阵沉默，李翊抬头看张梁，张梁还未收回表情，就被转过身的李翊拦腰抱入怀中，手里吹风机也被拿走放好，李翊抵着她鼻尖：“小骗子，撒谎精，敢骗我！”

　　张梁微微侧头，躲过她攻击：“下次不敢了。”

　　“还有下次？”李翊抓住张梁下巴。

　　张梁上前亲了一下：“想亲你就直说。”

　　屋里传送笑声，夹杂几声嘤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