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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第二天清晨,苏玺越从噩梦中猛地惊醒。梦中,江涧残忍地挖去她的双眼,剧痛如汹涌的潮水将她淹没,紧接着,他又扯出她的舌头,把滚烫的烙铁狠狠贴了上去……苏玺越浑身冷汗淋漓,一把掀开被子。作为现代人,她习惯只穿里衣睡觉,在她看来这并无不妥,况且江涧如今这处境,怎么也不会把她当作女人看待。

      就在苏玺越掀被子的瞬间,江涧其实已经醒了。他瞧见这女人大大咧咧地掀开被子,露出里衣,不自在地别开了视线,心里满是不屑:果然和传闻中一样,是个生性放荡的女人。

      苏玺越浑然不知江涧已醒,她披上全身披风,径直拉开门。门口的绿叶见状,吓得花容失色。身为下人,没能伺候好主子可是大罪,她刚要跪下请罪,苏玺越眼疾手快,直接捂住了她的嘴。苏玺越将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实在不理解,这丫鬟动不动就下跪的习惯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心里不禁有些无奈,难道原身比史书上记载的还要骄纵恶劣?

      苏玺越睡不着,便想着找点事做,她吩咐小福子准备早膳,记得有几本书放在屋内,想拿来看一看。走进寝宫,便看到江涧五花大绑地躺在床上,眼睛睁着,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听到动静,他转过头,目光冰冷,毫无情绪。跟在苏玺越身后的绿叶和小福子,感受到这诡异的气氛,忍不住瑟瑟发抖。

      床上躺着的江涧宛如煞神,而旁边站着的苏玺越又是出了名的暴虐公主,这样的组合实在太过诡异,更何况两人脸色一个比一个冰冷。

      苏玺越只觉前路一片黑暗,如今身处女性地位最为低下的时代,即便身为公主,也举步维艰。她看向江涧,心想若是换作他人,江涧的复仇大业或许会轻松许多。

      史书中记载,江涧日后会成为一个残暴的皇帝,但他却愿意提拔优秀的女性,这总好过当下女性地位连牲畜都不如的境况。江涧与苏玺越目光交汇,他看到这位高傲的公主正凝视着自己,眼神中满是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这公主和传闻中的出入颇大,明明怕他怕得要命,却还非要装出一副凶狠的模样来恐吓他,活脱脱像一只披着狼皮的兔子,那藏在背后的短尾巴时不时抖一下,尽显破绽。

      苏玺越走上前,解开捆绑江涧的绳子,小心地固定好他骨折的手。“来人,把这个……”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愣住,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江涧。他既不是驸马,也没有其他名分,这可让苏玺越犯了难。

      “奴才来把江大人安顿好吧。”小福子看出了苏玺越的窘迫,连忙上前,将江涧移到轮椅上。

      这时,苏玺越不知怎的,突然想起江涧昨晚被她倒在床上、撅着屁股的滑稽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齐刷刷地投向她,苏玺越本来好不容易才憋住笑,可一看到江涧那张冷冰冰的帅脸,笑声愈发止不住,笑得更欢了。

      察觉到所有人都一脸惊愕地看着自己,苏玺越赶忙收起笑容,板起脸说道:“都愣着干什么?难道本公主脸上还能长出早饭来?”

      很快,早膳便摆上了桌。苏玺越望着琳琅满目的菜品,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因为她特意吩咐了要做辣椒炒肉和辣椒酱。一想到马上就能吃到心心念念的辣椒,她差点没忍住,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不过,她心里清楚,得强装镇定,可不能暴露了自己对辣椒的这份狂热。

      小福子走上前,准备为江涧布菜,手刚伸出去,就被江涧那杀气腾腾的眼神吓得僵在半空,一动也不敢动。江涧的目光如刀刃般,狠狠地剐在小福子身上。小福子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苏玺越刚夹起一筷子烧椒皮蛋,正准备配着粥吃,一抬眼就看到江涧把小福子吓成这副模样。她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说道:“放下吧,我来。你们都出去。”都是给人打工的,苏玺越十分理解小福子的不易。

      苏玺越在江涧身旁坐下,开口说道:“你别多想,就你现在这样,还不值得我对你下手。”说着,她用勺子舀起一勺白粥,就着辣椒酱吃了一口,然后在江涧面前晃了晃,说道:“瞧见没,没毒。”可江涧依旧不为所动,脸上还是那副冷淡的表情。苏玺越有些生气,死装哥!

      再这么耽搁下去,辣椒炒肉可就该凉了,那美味可就大打折扣了。一着急,她直接用自己刚刚吃过的勺子,舀了一勺白粥,不由分说地喂到江涧嘴边,紧接着又猛塞了一勺辣椒炒肉。

      江涧平日里吃惯了粗粮就着凉水,最不喜欢白粥这种黏糊糊的东西。可还没等他开口拒绝,就被苏玺越强行喂了一口白粥。他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自己身为皇子,何时遭受过这般无礼的对待?这个女人,简直太粗鲁了!

      苏玺越可不管江涧愿不愿意吃,拿着勺子,你一口我一口地喂起来。这一幕,恰好被进来送书的小福子看到,他惊得目瞪口呆。在他印象里,从来没有哪个男宠能享受公主这般特殊待遇,不禁对江涧投去敬佩的目光,心想:这江大人可真有本事,都残手残脚了,还能把公主哄得这么开心。

      喂完江涧吃完饭,苏玺越转头对小福子说:“去给江大人安排一间屋子,挑几个机灵点的下人,好生照顾着。”

      小福子连忙应了一声,眼珠子滴溜滴溜地转着,心里琢磨着:公主说的“照顾”,到底是单纯生活上的照料,还是另有深意呢?他一边暗自揣测,一边手脚麻利地去准备,还不忘对江涧说道:“江大人,公主陛下可从来没喂过别人吃饭,您这可是头一遭,而且昨晚还是公主第一次留人在寝宫过夜呢,可见公主对您不一般啊!”

      江涧压根不相信小福子的话,只是看着门口忙忙碌碌的奴婢们,开口问道:“她们这是在做什么?”只见那些奴婢正把屋内所有的花瓶往外搬,还在桌角都贴上了棉布。

      小福子笑着解释道:“这是公主陛下特意嘱咐的,怕您行动不方便,不小心磕着碰着了。还让奴才准备了几本书,给您解解闷呢。今儿个还吩咐木匠过来,要给您重新定制轮椅,这待遇,以前可从来没有过呀!”

      江涧看着被重新布置的屋子,心中有些不屑:这种伎俩,还不足以撼动他。

      苏玺越吃饱喝足后,便不得不去皇宫拜见皇上,这是宫中的规矩。她满心不情愿,在心里暗暗“切”了一声:这狗皇帝,破规矩还真多!没办法,只能坐上轿子,前往皇宫。不得不说,这狗皇帝把皇宫装修得那叫一个气派,什么都是顶级奢华的。就连松柏树上,都挂满了金银宝石。

      苏玺越一走进大殿,只觉得眼前金光闪闪,差点被晃得睁不开眼。她在心里默默吐槽:这品味,简直就是个暴发户。随后,她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

      虽说皇帝一直对这个情敌的女儿心怀不满,但也不得不承认,在所有儿女中,苏玺越的仪态最为端庄。她行跪拜礼时,身姿笔挺,不偏不倚,宛如一棵坚韧的翠竹。

      皇后坐在一旁,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开口问道:“起来吧,玺越。昨日你大婚,可还满意你父皇为你挑选的夫婿?”

      这问题可不好回答,若是苏玺越回答满意,就可能被扣上与敌国太子同心合意的帽子,日后在朝廷上,仅有的那点发言权怕是也要没了;可要是回答不满意,那就是对父皇的安排不满,有抗旨不遵的嫌疑。

      苏玺越心里快速盘算着,脸上摆出一副受尽委屈、隐忍不发的模样,恭敬地回答道:“父皇的安排自然是极好的,玺越一切听从父皇的安排。”

      她满不满意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后十分满意。她向来厌恶那个女人留下的孩子,尤其是苏玺越,和那个女人竟有七分相像,这让她心里很不痛快。

      皇帝也对苏玺越的回答颇为满意,苏玺越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如今大哥的后代能在他的掌控之下,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满足。他哈哈大笑着说道:“既然如此,过些日子,你就带那位景国太子进宫,让朕瞧瞧,也好让朕放心把女儿交给他照顾。”

      苏玺越在心里咬着牙,暗暗骂道:这狗皇帝,可真会给自己找乐子!

      在离开皇宫的路上,苏玺越被一个男人拦住了。“公主陛下!请留步!”苏玺越回头,只见一个身着官服的男人小跑过来。

      她心中暗自惊讶:这公主,怎么还和朝廷官员有瓜葛?苏玺越神色冷淡地开口问道:“大人找我何事?”男人见她态度如此冷淡,以为公主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急忙说道:“公主,您是不是还在气我们没能阻止陛下赐婚?可要是公主您不接受这赐婚,在朝廷上可就会彻底失去发言权啊!叶大人也是实在没办法,才出此下策。”

      苏玺越一听,便明白这公主在朝廷上还是有拥护者的。她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看向眼前的男人。这可和史书上记载的不一样,史书里的苏玺越可是个无权无势、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

      至于叶大人,应该就是日后江涧灭掉梁国时的军师叶云之,史书上记载的叶性官员少之又少,就这么一位在朝廷有发言权。

      苏玺越故作高深地开口说道:“我自然知晓诸位大人此举实属无奈。但若是往后还这般被动,我们的大业恐怕会一直停滞不前。各位大人,还是多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吧。”说罢,她冷哼一声,借着绿叶的手,上了轿子。

      坐在轿子里,苏玺越陷入了沉思。她实在想不通,究竟有什么理由,能让朝廷命官追随这位无权又看似无能的公主陛下呢?她一边思索,一边不自觉地轻轻敲打木窗。叶云之,那可是皇上哥哥精心培养出来的得意门生。据史书记载,叶云之极为看重个人能力,轻易不会追随他人,可如今却甘愿追随这位公主陛下。如此看来,苏玺越极有可能真的是那位皇上哥哥的亲生女儿,而且也并非像史书上描述的那般,仅仅是个荒淫无度的草包。

      苏玺越刚走进公主府,就被一个下人慌慌张张地拦住了。她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又出幺蛾子了?

      原来,小福子思来想去,也没弄明白公主说的“照顾”到底该怎么落实,最后一咬牙,把江涧安排在了公主的寝宫内,还挑了几个机灵的下人伺候。谁知道,有个叫黄锡的家伙,平日里在厨房干粗活,生得还算清秀。有一次被公主瞧见了,公主见他干粗活实在艰难,便给他安排了个轻松点的差事。

      自那以后,大家都传言他被公主看上了,他自己也以为马上就能飞黄腾达了。可谁能想到,半路杀出个江涧,一入府就备受公主“宠幸”,这可把黄锡嫉妒坏了,他一边搬着花盆,一边心里暗自咒骂。又见江涧悠闲地坐在轮椅上,看着他们干活,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故意一脚踢翻了抹布盆,紧接着,又狠狠地踹在江涧的轮椅上。要是江涧手脚健全,这一脚自然能轻松稳住轮椅,可偏偏他双手骨折,被固定住不能乱动。

      黄锡这一脚,江涧毫无防备,直接从轮椅上摔了出去,掉进了一旁的脏水里。

      旁边的小厮们见状,大惊失色,连忙要去扶起江涧,却被黄锡一把拦住。

      黄锡脸上挂着一抹得意的笑,阴阳怪气地说道:“听说太子陛下身手敏捷得很,想必自己轻轻松松就能起来吧?”

      “本公主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讥讽江大人?”黄锡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他回头一看,只见所有人不知何时都已跪下。

      苏玺越背光站在门口,浑身散发着一股寒意,精致的面容上没有一丝笑意。

      黄锡吓得“扑通”一声瘫倒在地,一边痛哭流涕,一边求饶道:“公主,公主,这都是误会啊!”他一边假惺惺地抹着眼泪,一边偷偷抬眼观察苏玺越的反应。他还记得上次自己这般哭闹,公主陛下便心软,给他换了职务。

      可这次,他算是踢到铁板上了,苏玺越神色冰冷,不为所动。公主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具毫无生气的死物。

      这一眼,吓得黄锡连哭都忘了,动作瞬间定格。

      “本公主又不是瞎子,难道还不会自己看吗?”苏玺越最讨厌这种没个正形、油嘴滑舌的人,尤其是一个大男人,还在门口哭得这么难看,企图用几滴眼泪就蒙混过关。

      “还是说,你觉得本公主这么好糊弄?凭你这三言两语,就能让我原谅你?”苏玺越深知,无规矩不成方圆。今日若不好好立立规矩,日后怕是麻烦不断。她赶忙上前,查看江涧的情况,生怕他错位的手被撞到,影响恢复。

      江涧原本以为是公主的哪个男宠跑来这里耀武扬威,如今看来,应该是自己误会了。他别过头,说道:“无碍,只是身上脏了些。”苏玺越便吩咐小福子,带江涧去换身干净衣服。

      “至于你,拖下去吧,按府里规矩处置。”

      经此一事,公主府上下都知道了,这位江大人在公主心中的地位可不一般,公主甚至为了他,严惩了平日里颇为喜爱的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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