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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看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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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当时我也晕了。
这是赵无眠顶着毒辣的太阳，看着坐在树荫下看书的魏锦的唯一想法。
他被破例批准了不用军训，但人必须到。或许是不用军训的缘故，魏锦没有穿迷彩服，而是穿了一件白衬衫，衣领挺括，袖口微微卷起，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他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膝上摊着一本书，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整个人干净得像一捧雪，和操场上汗流浃背、迷彩服湿透的众人格格不入。
——有几分唯一纯白的茉莉花的味道。
整个操场军训的人都在看他。
赵无眠也不例外。
教官的哨声刺破空气，她机械地跟着指令转身，余光却忍不住往树荫下瞟。魏锦翻了一页书，睫毛低垂，神色平静得像一潭深水，仿佛操场上此起彼伏的“一二一”和他毫无关系。
“赵无眠！”教官的声音突然炸在耳边，“看什么呢？专心点！”
她猛地回神，脚跟一磕，站得笔直。
“报告教官！没看什么！”
教官眯着眼盯了她两秒，哼了一声，转身去训斥另一个同手同脚的男生。赵无眠悄悄松了口气，视线却又不自觉飘向树荫。
这一次，魏锦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越过半个操场，直直地和她对上。
赵无眠呼吸一滞。
阳光太烈，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那道视线像一片羽毛，轻飘飘地落在她身上，又很快移开。
“……”
她抿了抿唇，莫名觉得耳根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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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哨响起时，赵无眠几乎是立刻冲向树荫。
林小满在她身后喊：“你去哪儿？水还没拿——”
“帮我拿一下！”她头也不回地挥挥手，脚步没停。
树荫下的温度比操场上低了好几度，赵无眠一走近就忍不住舒了口气。魏锦还在看书，修长的手指搭在书页边缘，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像精心雕琢的玉。
她犹豫了两秒，还是走了过去。
“喂。”
魏锦抬头，眼神淡淡的。
“你……”赵无眠卡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干巴巴地问，“你不热吗？”
魏锦合上书，封面上的英文标题一闪而过。他看着她，声音很轻，却清晰得像一滴水落进湖里。
“热。”
“那你还穿长袖？”
“晒伤。”他简短地回答，目光在她被太阳烤得发红的脸颊上停留了一秒，又移开。
赵无眠愣了一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烫得吓人。
“哦……”
气氛沉默下来。
远处传来女生们的笑声，隐约能听见“魏锦”两个字。赵无眠瞥了一眼，发现好几个女生正往这边看，眼神亮晶晶的，像发现了什么稀罕物。
她突然有点烦躁。
“你认识她们？”她抬了抬下巴，指向那群女生。
魏锦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摇头。
“那她们怎么一直看你？”
“不知道。”他语气平静，仿佛被议论的人不是自己。
赵无眠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笑了。
“你倒是挺淡定。”
魏锦没接话，只是低头重新翻开书。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侧脸投下细碎的光影，睫毛在眼下映出一小片阴影，像蝴蝶停驻的痕迹。
赵无眠看着看着，忽然觉得——
他比书还难读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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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散的时候，林小满一把拉住赵无眠。
那个帮助她的女孩，没要多久，她们就熟悉了起来。
“你刚才去找魏锦了？”她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
赵无眠拧开水瓶灌了一口，水珠顺着下巴滑到领口，凉得她一激灵。
“嗯，怎么了？”
“他居然和你说话了？！”林小满压低声音，“他平时根本不搭理人的！”
赵无眠挑眉：“有那么夸张吗？”
“当然有！”林小满凑近，神神秘秘地说，“听说他有心脏病，所以才不用军训。而且他成绩特别好，是中考全市前十，本来能去一中的，不知道为什么来了我们学校……”
赵无眠没说话，目光越过人群，看向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魏锦。
白衬衫在夕阳下染上一层浅金色，他走得很慢，背影清瘦挺拔，像一棵笔直的树。
她忽然想起他手腕上那一截冷白的皮肤，和低垂的睫毛。
——像茉莉，干净又疏离。
“赵无眠？”林小满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发什么呆呢？”
她回过神，笑了笑。
“没什么，就是觉得……”
早知道当时我也晕了。
这样，或许就能和他一样，坐在树荫下，安静地看一本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