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恐精英》天野鹰扬

4、反恐精英[4]

　　他们来到了一间灯火辉煌的赌场。
　　“哈哈哈哈哈哈，胡了！把上衣还给我！”一声兴奋的喊叫震得天花板上的吊灯晃了两晃。广播喇叭般的女高音，除了毛毛还有谁？
　　白杨循声找人，却被围在桌边的赌徒们拱了出来。MAD自告奋勇挤出一条路来，四人勉强进了圈子。
　　“姐姐，你怎么跑这儿来赌？居然还押了上衣！你你你……”白杨一时说不出话来。毛毛见了白杨，不好意思起来：“啊……这个……我再玩一把，就一把……”白杨两道细眉登时竖了起来，揪住毛毛的衣领怒道：“不行！跟我回去！你是不是想故意输给他们然后大秀脱衣舞？”白杨像小蚂蚁拖走大豆荚一样硬是把毛毛拖出了人丛。虽然身为姐姐，毛毛有时候还真有点怕妹妹一本正经的脸色。
　　“恐怖分子劫狱了，把所有犯人都放出去了？”白杨想从毛毛口中证实刚才的推测。
　　毛毛点了点头。
　　“你怎么会到这里？”白杨有些恼火地问。
　　“跟他们来的。”毛毛说，“他们干掉了所有的警察，叫我们跟他们走，就来这儿了。刚才跟我玩的都是我的难友。他们还给每个人发了一条火，不过我的刚才输了。”毛毛很遗憾地说。白杨四下里一望，果然每个赌徒腰间都有枪。“快走！”她低低惊呼。
　　史克朗打了个手势，与此同时BAD纵身猛扑到他后背上，一只手勒住他脖子，另一只手持枪顶住他脑袋，两条腿像章鱼脚一样缠附在他身上。
　　满屋赌徒都亮出了家伙指向四人。毛毛反手来拧白杨的手腕，白杨滑得像条鱼，瞬间躲开，和毛毛保持了一段距离。
　　“姐！”她吃惊地叫，这才发现毛毛的眼神空洞漠然。
　　“她不认识你了。”KID说，“看她的眼神，大概吃了什么药。”
　　“你们听着！”BAD尖厉地宣布，“放下武器，让出条路，我以人格保证你们的头儿不会伤一根头发，否则，嘿嘿……”BAD用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代替了下面的威胁。
　　“快，命令你的手下闪开！”KID也积极对史克朗做工作，“史先生，我以D4的名誉保证放你一条生路。”
　　史克朗背着BAD这个沉甸甸的包袱，不敢不听，忙道：“你们都让开，别开枪，BAD你下来吧，有事好商量。”
　　“不！”BAD奸笑，“你得把我背出去。”一边说，一边将枪口抵得更紧。史克朗额上冒了冷汗，万般无奈，只好背着BAD向门口走去。MAD、KID和白杨紧随其后，赌徒们紧张地跟着他们。
　　一路沉默。
　　能看见□□的门口了，BAD的神经绷得更紧。“屎克螂，你可别妄想在最后时刻耍什么花招，我扣扳机的手指头正抽筋着呢。”
　　“啊！”一声高频尖叫，大家定了定神，才反应过来这像极了女高音的叫声发自于史克朗这位刚健的亡命之徒。BAD差点儿从史克朗的背上跌下去，感觉眼皮突突跳个不住：“怎么回事？”
　　“蜘蛛！”史克朗紧张得娘娘腔毕露。
　　“有什么好怕的，你是不是男人啊？”BAD咒骂着史克朗的大惊小怪。
　　“正沿我的衣服往上爬！”史克朗一阵冷颤，背上的BAD也跟着哆嗦。
　　KID与MAD微笑了起来。
　　“快！快把它弄掉！”难以掩抑的惊慌。
　　MAD过去用枪把蜘蛛挑了起来。“哇，个儿真大！”他惊叹道，“是哪个有一人养的宠物蛛吧？”他将拳头大的蜘蛛甩到地上，正落在白杨脚边。白杨跳着躲开。
　　出了□□，BAD强迫史克朗坐进车里，对匪徒们嚷：“放心吧，我们会好好照顾他！”白杨也把毛毛拉上了车。毛毛虽然眼神呆了点，但没有明显的攻击意图了。车子在十几支枪口下扬长而去。
　　车子一开动，KID就搜了史克朗的身，缴了他的械。史克朗只恨自己不曾趁这四人喝饮料时开黑枪把他们都打死。
　　“毛毛究竟怎么了？”白杨焦急地问。
　　“迷药，过两小时就会好。现在她谁的话都肯听。”
　　“你们为什么要劫狱？”KID问。
　　“我们有个同伴在狱里。”史克朗蔫头耷脑地说，“我想正好把所有人都放出来造点乱子。至于监狱爆炸，可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谁还会在空房子上浪费炸药？”
　　“定时炸弹是怎么回事？”BAD揪住史克朗的头发厉声问。
　　史克朗满脸疑惑：“什么炸弹？”
　　“金发女杀手是你的手下吧？”BAD继续提示并辅以威胁，“再不老实招供，我拔光你所有头发！”
　　白杨以最简炼的语言向毛毛和史克朗讲了一遍事情经过。史克朗怔怔听着，喃喃道：“不可能！这片社区完全由我负责，怎么会有我不知道的恐怖事件？这不成失职渎职了吗？简直是我的耻辱！”
　　白杨严肃地对他说：“可能是老Q抛弃了你。”
　　史克朗不作声了。近日，老Q对他一直很好，丝毫没提05基地被端的惨烈失败。照老Q的性格，这么做确是反常。他一开始提心吊胆诚惶诚恐寝食不安坐卧不宁，但以种种迹象来看，好像老Q真是大仁大义大慈大悲地饶恕了他的过失。这次的行动，据老Q说，只是整体行动的一小步，给STP来个下马威而已。但这一小步却极为关键。老Q对败军之将委以重任，令他感激涕零，一再保证即使肝脑涂地以死相报也要化为厉鬼完成任务。
　　不可能。我十六岁就跟他出生入死，算是老伙计了。史克朗底气有些不足地想，也许他别有安排。
　　两辆黑色汽车从岔路口冲了过来，BAD看见打开的车窗里伸出了黑洞洞的枪口。
　　“趴下！”他大喊，尽可能俯下身子。
　　一阵枪响，车窗玻璃全部粉碎。“微冲！”KID咬着牙嚷。
　　“幸好咱的车防弹。”MAD的额上、鼻梁上沁出了冷汗。
　　“上次你还跟我吹说你的车窗是树脂合成的子弹打不透！”BAD表示不相信他的话，“把车开到胡同口停住，玩巷战咱是行家。都把对讲机调到M55频，随时联系。”
　　又一阵枪响，MAD的汽车后胎瘪了下去。
　　“我在车里！别打啦！”史克对那两辆车子大喊。回答他的是一声干脆的枪响，子弹擦过他的额头，满头是血。
　　“他们只想杀我们，谁还管你。”BAD道，“他们肯定是老Q的御林军，不受你管。”
　　MAD停车开门，KID连射掩护众人。六人隐入小巷。毛毛的迷药劲儿还没过，傻呵呵地东张西望。白杨只好对她说：“我走哪儿你跟哪儿，别跟丢了。”毛毛顺从地点头。史克朗为了保命，跟定了他的敌人。
　　拐角处刚有半张脸露出来，MAD就一枪打过去。然而那个匪徒手提冲锋枪若无其事地向前走来。
　　“怎么回事？”MAD惊叫着连发三枪，那人前胸腾起一片血雾，却仍然迈着略显机械的步子坚定不移地走来，一边走一边打开弹夹上子弹。
　　若等他装上子弹，六个就全报销了。MAD、KID、BAD一齐扑了上去，MAD飞脚踢中那人手腕夺了枪，KID缴了他的弹夹。“伤这么重，早该死了，怎么一点痛觉也没有的样子？”白杨颇感奇怪。
　　史克朗脸色刷白，后退几步，指着那人后颈怪叫：“蜘蛛！”一只硕大的黑蜘蛛正伏在那人脖子上，红眼睛一闪一闪，和刚才爬到史克朗身上那只一模一样。BAD戴上手套，装着胆子去拿那只蜘蛛，却发现蜘蛛口器叮在那人颈椎里，很难拔下来。虽然那人被MAD和KID死死按住，他仍在拼命挣扎扭动。
　　“老大说过要研制一种秘密武器，莫非这就是……”史克朗的声音满含恐惧。
　　BAD将枪口抵在蜘蛛身上，枪声响处腾起一小缕黑烟，那人硬邦邦栽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又来了！”白杨锐叫着举枪，小巷的另一头又出现了三个人。
　　“打脖子！”BAD一声令下，枪声响起。
　　能获得反恐精英争霸赛决赛资格的人，个个都有好枪法。那三个人一声不吭，倒了下去。
　　“Yeah，又到手三支冲锋枪！“KID快乐地叫着，将地上的枪捡起来递给白枪和BAD。“幸亏我们比他们快半秒。”白杨有些后怕。小巷中机枪横扫过来，躲得再快也没用。
　　“这东西一定有控制系统。”KID沉思了一会儿，说，“不然，老Q也没法控制他们的行动了。”
　　“没错。”深谙电子机械技术的MAD说，“它的眼睛应该是接收器。这种技术我从前在BAD的情报中见过一回……”
　　“什么？”史克朗惊异地盯着BAD，“你去过总部？还搞到了绝密文件？”他语气竟有些崇拜了。
　　“切，那算啥，比去百货市场容易多了。”BAD沾沾自喜地大吹牛皮。他不但擅长扒窃，还对偷窥、窃听都颇有研究，是个顶呱呱的情报员。
　　“刚才在他身上见到蜘蛛时，我还没想这么多。”MAD冷静地说，“现在，事情有头绪了，去找控制系统吧。”他望向史克朗。
　　“我根本不知道这码事儿！”见众人寄希望于自己，史克朗连连摆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没看见老Q连我也要杀吗？”
　　“你不是宣誓效忠老Q了吗？”KID邪邪笑道，“要为他赴汤蹈火牺牲生命也在所不辞。”
　　史克朗拧起浓眉粗鲁地说：“他不要我了，我还效他个鸟？承蒙他关照，老子今天差点把命丢了！此仇不报非君子！”他指了指还在渗血的额头。
　　KID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拍拍史克朗的后背：“现在都是自家弟兄了，老弟，好好干！一定要报这一枪之仇！”
　　“这家伙见谁拉拢谁。”白杨对MAD说着悄悄话。“是啊，为我们STP招揽了大批人才啊。”MAD一边说，一边用仪器探测电子蜘蛛控制系统的位置。社区的电视塔正在放出强烈的不同寻常的频率的射电，MAD断定控制系统就在电视台。
　　“我的车坏了，坐他们的车吧。”他们轻手轻脚做贼一样摸出了小巷，那两辆车还停在路边，里面没人。
　　史克朗摘下那顶破帽子伸出拐角晃了一晃，没动静，才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子。为了表明合作诚意，他走在最前头。“啊呀妈唷！”史克朗的惨叫声中有两声枪响伴奏。
　　“解决了！那小子躲在咱们的车后面！”KID打了个V形手势。
　　“我屁股火辣辣的，好像坐不了车了。”史克朗满脸痛苦。
　　KID满怀希望地转向白杨：“妹妹，你是T3组合中的医师吧？”
　　白杨干脆地回答：“我不是，烈火是。你们组的医生呢？”“GOD他也不在……”T3、D4两支小队的两名医师在模拟赛中最先挂掉了。KID唯有苦笑：“要不你留下来照顾他们？带个伤员和一个傻子很不方便。”
　　铁锤重拳迎面而来，KID要是再晚半秒闪开就得满地找牙。“谁是傻子？”毛毛一手叉腰，一手将硕大的拳头在KID鼻子底下晃来晃去。“谁说她中了迷药？不是很清醒吗？”KID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