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恐精英》天野鹰扬

3、反恐精英[3]

　　一步入红蜘蛛□□，你就无法辨清是白天还是黑夜了。窗子外面是大幅广告，根本不透光。层里成天成宿亮着灯，刻意营造一种朦胧迷离的气氛。在走廊里，看见男男女女出双入对，BAD忽发奇想：“我提议，为了更掩人耳目，我们扮作情侣吧。”说着就要去挽白杨的胳膊。白杨很乖巧地笑着闪开了。KID伸手挡住BAD：“干什么？不准碰我妹妹，看你把她的衣服都弄脏了！要扮情侣也轮不到你！”BAD鼻孔里不屑地哼了一声：”真是，竟不准别人碰！“白杨听出他话里带刺，便反击道：”这个主意也没什么不好，咱们四个人正好两对。不过你得先弄套假发长裙高跟鞋，因为三个男生中只有你最矮，扮女人最合适。”
　　四人在一间舞厅里拣了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坐下，立即就有女服务生殷勤地过来问他们要点什么。
　　“一瓶勇闯天涯。”MAD平静地说。BAD要了一杯咖啡，KID喝可乐，白杨要了绿茶。
　　饮料端上来以后，KID使试毒器检查了一下，放心地喝了一口。
　　“这儿的男服务生都挺高大。”白杨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站在门口的两位服务生，说。
　　“女的也不简单，都是隆胸波霸。”BAD的目光一直在女服务生身上转悠。
　　MAD缓缓将绿玻璃瓶里的酒斟进高脚杯，白色的泡沫泛起来，对往事的回快也一并泛起。
　　“多年以前，我曾到过这里。”他目光迷离仿佛梦呓，“那时我爷爷经营南风集团，我在玩赛车。”
　　BAD、KID聚精会神地听着。他们与MAD虽然同在D4小组，却极少听他讲自己的往事。KID表情严肃，而BAD带着一脸挖人墙角的诡秘微笑听下去。白杨一边听一边向四周张望。她是第一次来歌舞厅，所以很好奇。
　　“那天，也是这个位置。我坐在这里独自喝酒，一个女孩过来坐在我对面，也独自喝酒。“
　　“两人一起还算什么‘独自’？”BAD大发议论。不料这一句话就剪断了MAD的叙述，他喝着闷酒，不再说话。
　　“后来呢？”BAD凑近MAD的脸，问。
　　“没有后来了。”MAD兴致索然。
　　“女孩叫什么？兴许我认识。”BAD说。
　　“千帆舞，很美的名字。”
　　BAD正在交往过的服务业人士中极力搜索这名字，白杨推了推他：“那些跳舞的人怎么都像提线木偶？一个劲地狂蹦，没有人休息。”
　　江湖老手BAD略略扫了一眼那些狂舞的群魔之影，用茶匙把咖啡渣刮到一起，说：“嗑药了。这里可不是什么正经地方——我刚才用咖啡渣占卜，出现了很不吉利的预兆，很不吉利。”
　　其他三个人都紧张地盯着他。
　　“将有一个人死去。”
　　三只杯子一齐扣到占卜者的大脑壳上，可乐、茶水、啤酒顺着他的头发淌下脸颊流进脖子里。“那个烈士一定是你！”三人怒目而视，齐声道。
　　“总在这里坐着也没什么进展，不如我们再去逛。”白杨提议，“这里好大，像个迷宫，如果不仔细，很容易迷路。”
　　“我来过几回，应该不至于迷路。”MAD说，“这里有餐厅、歌舞厅、游戏厅、麻将厅、台球厅、休息室、化妆室……”
　　“化妆室？正好可以满足BAD的要求。”白杨旧话重提，对BAD大加讥刺，“一定有假发和长裙吧？”
　　“有。其实化妆室是专为同性恋、自恋狂、异装癖准备的呢……”MAD微笑着说。
　　BAD刚要表示抗议，KID碰了碰他：“看，那是谁？”他下颌微扬，示意BAD往左前方看。
　　“屎克螂！”BAD的神经顿时亢奋起来，“看来我们来对了。”
　　“他怎么会在这儿？是不是老Q看他不顺眼，把他踢到这儿来当服务生了？”KID耸了耸肩。
　　左前方，一个牛仔服旧毡帽的中年汉子正大踏步走过来。他眉毛很浓，眼睛小得像用裁纸刀划开的两道细缝，两片厚嘴唇隐没在刺猬一样的络腮胡当中。若按他身材的尺码做条麻袋，大约能装下两个白杨，余下的空隙还能勉强塞进一个BAD。此人正是恐怖组织“POKE”的一个小头目——史克朗。史克朗以前曾与D4交过手，那时D4与STP的大军团一起围攻POKE的05基地，史克朗吃够了这群不靠谱小子的苦头。在败局已定后，史克朗好不容易找到一堵墙下的隐蔽逃生口，正要下去，不防一个痰盂伴随着BAD乌鸦般的怪笑从头上直扣下来，他心头火起，回手把枪里最后一颗花生米赏给了BAD，强忍着恶心落荒逃走。BAD后来得意洋洋地对伙伴们讲起自己智斗“屎克螂”的经历：“当时我的枪已经没有子弹，痰盂是我顺手能抓到的唯一的武器，我用尽力气照他袋砸了下去，不料他非但没吐还向我开了一枪，幸亏他差了准儿，否则我也不会在这里给你们讲故事了。可惜痰盂硬度不够，如果是抽水马桶，我肯定光荣立功。”
　　BAD知道史克朗早看见了他们，躲也来不及，不如硬派些，面子上也好看。于是他趾高气扬地向前走，作出一副完全不把手下败将放在眼里的高傲神情。
　　“欢迎欢迎，D4小队，怎么有空来照顾我的生意？”他打量几眼白杨，“原来素未谋面的GOD是个女的啊。久仰久仰。”白杨干笑两声：“不敢当。”
　　“我们来找同伴。”BAD直截了当地说，“快把她交出来！”
　　“是那个高高大大的酷姐儿吧？”史克朗毫不掩饰，“她啊，对这里喜欢得很，可不想走呢。跟我来吧。”
　　四人跟在他后面，穿过迷宫一般的走廊，跟无数个风度翩翩的绅士和珠光宝气的小姐擦肩而过。史克朗算准他们怕伤及无辜，不会在人多的地方动手，所以放心大胆地在前面引路。
　　“不愧叫红蜘蛛啊，道路像八卦阵似的。”白杨已经不认路了。MAD皱了眉头，他来过这里不止一次，但从未走得这么深入。这里的布局跟上次已经有所不同。KID一言不发，不动声色。当他们穿过一条好像已经穿过两次的大厅时，他悄悄问白杨：“你还记得路吗？”白杨困窘地摇头。KID自豪地说：“不行吧？如果你从小就和我在一起，我早把你教得吃喝嫖赌抽坑崩拐骗偷无所不能了，认路自然小意思。你们T3一伙除了疯子傻子就是你这种呆子。”白杨笑道：“这话我哪了可以原谅你，要是被烈火和毛毛听见，你甭想活了。”“那又怎么样？反正在刚才的演习中，烈火被我灭了。”“如果现在还是演习就好了……”白杨在心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