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刺客重组家庭日常》我想回家打游戏

2、第 2 章

　　阿尔文花了很长一段时间试图澄清他和西尔的关系是清白的，但不知怎么的，总是起反效果。当他终于发现阿洛特和西尔早已经串通过，只是在逗他玩的时候，阿尔文佯装大怒。

　　“你们——”他说，“你们真是两个混蛋！”

　　他怒气冲冲地摔门走了。但当然没有走远。他在杰迪代亚酒吧喝了点酒，和其他酒客随便侃了几句之后，气已经消了大半。当他收到西尔的短信，问他晚餐想吃什么的时候，阿尔文已经不生气了。

　　“听着，我——”他高声说着，踏进家门。厨房里传来的香味立即钻进了他的鼻子，阿尔文只是闻了一闻，笑容立刻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西尔有一阵没下厨了。他很想念那个味道。

　　阿尔文走进厨房。当西尔让他尝了尝汤的咸淡之后，阿尔文已经想不起来他是在为什么生气了。

　　“你刚才想说什么？”西尔问。

　　“…哦，”阿尔文想了想，“我不记得了。阿洛特在哪？”

　　阿洛特明明总和西尔待在一起。但西尔这次指了指地下，“在训练场。你想去和他练一练吗？”

　　阿尔文确实为这个提议心动了一下。他有点犹豫地站在那里，靠在门框上。西尔没有得到他的回答，但也不以为意，继续准备晚餐。阿尔文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一件事。

　　“我们好像很久没单独聊过天了。”他若有所思。

　　“是吗？”

　　“是的，”阿尔文回忆，“上一次还是在…”

　　他有点想不起来那是什么时候。他看向西尔，西尔也回头看着他。

　　“两三个月前，我猜，”西尔说，“毕竟我们总是很忙。”

　　“是啊。”阿尔文喃喃。

　　“而且你还在有意躲着我。”西尔指出。

　　“我？”阿尔文指自己，难以置信，“我在躲着你吗？”

　　“我们曾经很亲密，”西尔撇过头，“不然你以为阿洛特为什么会误会我们的关系？”

　　阿尔文有点尴尬地蹭了蹭地砖。端着奶油蛤蜊汤的西尔从他身边挤过去，“如果你没有话想对我说，就别站在这里挡路。”

　　“哇，我还以为这是阿洛特的专属待遇。”阿尔文嘀咕，“原来被你嘲讽是这样的感觉。”

　　西尔走过去的身影站住了。他缓缓转过头，蓝眼睛无声地盯着阿尔文。阿尔文读出那个眼神的意思，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抱歉，”他低头，“是我的错。”

　　西尔端着汤走了。他把手里的晚餐平稳地放到餐桌上，然后才走回来。当圣殿骑士把阿尔文堵在厨房门口的时候，他们再次靠得非常非常近。阿尔文下意识地有点想躲，但忍住了。

　　“然后呢？”西尔维奥居高临下地问。

　　“我觉得这一切有点让人尴尬，”阿尔文说，“因为，你知道的，他在追你。你知道这一点，对吧？”

　　他有点不太确定地和西尔确认了一下。西尔仍然什么都没说，只是往后靠了靠，也倚在门框上，抱着手臂看他。

　　“你在避嫌？”西尔问。

　　“有点吧。”阿尔文承认。

　　他们看着彼此，谁都没有先开口。晚餐的香气萦绕着他们。

　　“…无论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阿尔文，”西尔叹了口气，“你都是我生命中相当重要的一部分。你是…”

　　“我知道，西尔，”阿尔文打断了他，“我知道。”

　　他们又沉默了一会儿。

　　“所以你怎么看待他在追你这件事？”阿尔文问。

　　西尔换了个站姿。这个小小的变化表示他不太喜欢这个话题，或者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问题。

　　“他一直是个很简单的人，”阿尔文说，“我不相信你看不懂他看你的眼神。”

　　“…我们之间的开始有点复杂，”西尔顿了顿，“说实话，我没想到我们会走到谈论感情这一步……别那么看着我，阿尔文，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他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你不会真的以为他弱小可怜，需要照顾吧？要我说，他不在这里的这段时间，都够他杀十个圣殿骑士了。”

　　阿尔文有点想说“不许这么说我弟弟”，但西尔听起来也不像是在骂他。

　　“太夸张了吧。”他最后虚弱地反驳。

　　“对，还够他若无其事地翻进自己的房间，洗个澡换上衣服再出来。”西尔翻了个白眼。

　　电梯响了一声。阿洛特从那里走了出来，看到他们站在那里，疑惑地停下了脚步。

　　阿尔文看着他。他也看着阿尔文。

　　“…你洗过澡了？”阿尔文问。

　　“对，”阿洛特疑惑地挽起新换上的卫衣衣袖，“我出了很多汗。你们这是在…？”

　　他的眼神再次暗示性地在西尔和阿尔文之间徘徊了一下。阿尔文终于意识到他们靠得太近，连忙走出了厨房。西尔什么也没说，走进了厨房。

　　这顿晚餐就这样在诡异的气氛中开始了。平时他们禁止在餐桌上玩手机，但阿尔文没忍住掏出手机查了查芝加哥当地的悬赏榜单变动。阿洛特似乎也思维游离，没有注意到他在干什么。只有西尔在认真用餐。

　　当西尔抬起头，第五次看到阿洛特收回目光的时候，他忍无可忍地放下了刀叉。

　　“如果我和阿尔文打起来，你帮谁？”西尔随便挑了个问题。

　　“我吗？”阿洛特惊讶地指自己。他看了眼阿尔文，后者也抬起头看向他。

　　“你帮谁？”阿尔文也问。

　　“我会先尝试阻止你们，”阿洛特说，“问你们为什么要打架。”

　　“你为什么不帮我？”轮到阿尔文疑惑地问。

　　阿洛特沉默。西尔失笑。

　　“反正他是不会帮我的，”西尔站了起来，离开餐桌，“他是你的弟弟。”

　　准备晚餐的人不负责收拾。西尔直接走上了二楼，进了他自己的房间。

　　“你们刚才就在谈论这个问题吗？”在他身后，阿洛特疑惑地问阿尔文。

　　当然不是。但阿尔文不想告诉他西尔的回答。于是他胡搅蛮缠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你为什么不帮我？”他追问。

　　“…我肯定会帮你，阿尔文，”阿洛特无奈地回答，“如果你是对的。”

　　阿尔文叹了口气。

　　“你们吵架了吗？”阿洛特问，“就因为这个？你们两个都对我很重要，我没法选一边的。”

　　他好认真。阿尔文有点愧疚了。

　　“我们没吵架，”他温和地说，“什么事也没有。”

　　然后当晚，阿尔文就溜进了西尔的房间。

　　“我们得聊聊。”他说。

　　“聊什么？”

　　阿尔文熟门熟路地在西尔床上坐下了。房间的真正主人坐在书桌前的椅子里，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

　　“阿洛特告诉过我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情，”阿尔文盘着腿，“虽然他可能有所保留，但那也是因为有些细节我不需要知道——别笑，西尔，我认真的。你怎么看这件事？”

　　“他告诉你我们是怎么开始的了吗？”

　　阿尔文欲言又止，“呃，嗯。”

　　“那你也应该知道，阿尔文，”西尔说，“一夜晴从来都算不上……”

　　“不对，等一下，”阿尔文比暂停手势，“这怎么和阿洛特告诉我的不一样？！”

　　西尔也愣了一下，“哦，那就是从我捅了他一刀开始？”

　　“你什么了他？！”

　　在阿尔文的大叫过后，房间再次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然后他们同时开口。

　　“…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西尔问。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阿尔文问。

　　再次沉默。

　　“你刚才说你捅了他一刀，”阿尔文不敢相信地问，“这是个比喻，对吧？”

　　西尔沉默。他缓缓地移动自己的身体，转向了门口。

　　“西尔维奥·加拉哈德！”

　　咚咚两声，房门被敲响。阿洛特从门缝里探出脑袋，“我似乎听到……”

　　西尔飞快地从椅子里跳了起来，钻到了阿洛特身后。阿尔文从床上下来，难以置信地怒瞪他的学生。

　　“你们怎么真的在吵架？”阿洛特疑惑地问。

　　“让开，阿洛特，”阿尔文沉着脸说，“我有点事情要和他确认。”

　　“什么事情？”

　　当阿尔文看到他弱小可怜的弟弟竟然还把罪魁祸首往身后塞了塞之后，他更加悲愤了，“你居然帮他？！”

　　“…我错了，”西尔维奥在阿洛特身后说，“真的。是我的错。”

　　“到底发生了什么？”阿洛特回头问他。

　　“西尔。”在一片混乱中，阿尔文沉声说。

　　他刚才的怒火仿佛在一瞬间消失了，表情变得十分平静。但西尔维奥立刻意识到，那代表阿尔文真的生气了。

　　“西尔，过来。”阿尔文看着他说。

　　西尔无声地叹了口气，拨开挡在他身前的阿洛特，顺从地走到阿尔文身前。他没有任何反抗地被导师一把拎起衣领，拉到阿尔文脸前质问。

　　“…我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阿尔文低声问，“他是我的弟弟，我唯一的弟弟。你一眼就能认出他。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就像你听到的那样，”西尔轻声回答，“我捅了他一刀。但他当时要杀我。”

　　还不清楚这场争执为何发起的阿洛特快步走到他们身侧，按住两人的肩膀。阿尔文松开了西尔，顺手撩起了阿洛特的卫衣。但那里什么都没有，不像是被捅过。

　　阿尔文眉毛一皱，准备往上再撩开一点。阿洛特握住了他的手腕。

　　“你们到底在吵什么？”他沉声问，“为什么要扒我衣服？”

　　“你没告诉我他捅过你。”阿尔文看着他问。

　　阿洛特惊讶地张了张嘴，然后转头看向西尔维奥。后者理了理自己的衣领，“你的哥哥很爱你。”

　　没等他们有任何反应，西尔走出了房间。

　　阿洛特看向阿尔文，“他告诉你的？”

　　“他真的这么做了？”阿尔文确认。

　　“我们当时的关系很复杂，”阿洛特皱眉，“我有想过杀了他，也许他也有想过杀了我，而且我们多多少少都有付诸行动——我认为这很正常。”

　　这一点都不正常。

　　“你的伤疤呢？”阿尔文盯着阿洛特卫衣下的身体。

　　“早就没了，”阿洛特避重就轻，手指在腹部画了一下，“大概在这个位置吧。他没有下杀手。”

　　阿尔文陷入沉默。阿洛特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问，“你们是为了我在吵架？”

　　“算是吧。”

　　“那么，就当是为了我，”阿洛特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吵架了。”

　　“你到底在帮哪一边啊？”阿尔文心烦意乱。

　　阿洛特笑了笑，“你就当我俩玩得很花吧。”虽然这也是事实。

　　阿尔文瞪了他一眼，杵在原地没动。阿洛特知道他有点下不来台，哄了他一会儿。然后还是阿尔文想起来，“西尔去哪里了？这里是他的房间。”

　　“我去找找。”阿洛特说，“你回房休息吧，先别管这件事。”

　　情绪稳定的阿洛特把阿尔文塞回了他的房间，接着在整个房子里找了一圈。他路过自己的房间好几次，但没想过进去看一眼。最后还是西尔叹了口气，拉开了门。

　　“你在找什么？”西尔问，“不就是开个鹰眼的事情吗？”

　　“…我的鹰眼不穿墙。”阿洛特解释。

　　他进了房间，顺手把门关上了。西尔坐在他床上，也是盘腿坐，无声地看着他。阿洛特靠着门，没开灯。他们对视着，有一阵没有说话。

　　“我——”

　　“我——”

　　他们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阿洛特看了看西尔，摆出“你先请”的手势。

　　“…我很抱歉当时那样对待你，”西尔说，“虽然，我也觉得当时情况很复杂。”

　　阿洛特微笑了一下。

　　“你没必要为之前的事情道歉，”他歪头，“虽然你先是捅了我一刀，又让我从你的高层公寓里跳下去，还半夜给我发消息让我来救你……”

　　西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们的关系里难道没有一点美好的事情吗？”他苦恼地问，“除了我们睡觉的那部分。”

　　“当然有，”阿洛特温和地说，“你帮了我很多。每次我向你寻求帮助的时候，你都在那里。你帮我摆平了赏金，给我提供了装备、资源和金钱，我想要什么资料就给我什么资料…”

　　“那也是我想杀的人，”西尔说，“这只是合作的一部分。”

　　“你还给了我一个家。”

　　他们再次陷入沉默。西尔意外地打量着阿洛特，发现他是真心实意这么想的。

　　“你言重了，阿洛特，”西尔说，“这里只是…”

　　“你看，当我说到家的时候，你的第一反应也是这里。”

　　西尔看了他一会儿，摇了摇头。

　　“你本来就有一个家，”他的语气罕见地温和，“阿尔文是你的家人。”

　　阿洛特坐到他身边。床柔软地塌陷了一点，西尔看着他。

　　“你也是我的家人，”阿洛特对他说，“是我们的家人。你是阿尔文的学生，还是我的…”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措辞。西尔笑了一下，“敌人？”

　　但是这对敌人正穿着毛茸茸的同款睡衣，坐在柔软的床里。只要轻轻一推，他们就会倒向彼此。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敌人？

　　阿洛特倾身过去。西尔没有拒绝。他们轻轻地交换了一个吻。

　　“我喜欢你，西尔，”阿洛特低声说，“我说过的。我不希望这会让你感到困扰，所以一直没有再提。如果你的回答仍然和曾经的回答一样，那么，我也将再不提起这件事。但如果，你的心情有了改变…”

　　他说到这里，停了一停，观察西尔的表情。在黑暗中，西尔快速地眨了几次眼睛，似乎心情跌宕起伏。

　　“…请一定要让我知晓。”阿洛特说。他又吻了吻西尔的眼脸。

　　在他的注视下，那双蓝眼睛重新睁开，犹豫不决。但西尔的手轻轻盖上了他的侧脸。在西尔的牵引下，阿洛特顺从地跟随着他……

　　直到他们一起倒进床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