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博/远征队群像】大梦》康复中

46、1-43 斡旋

　　比尔博在□□首领的“盛情邀请”下，坐到医师的对面，脱下上衣，等待医师就着酒精灯将药膏化开，然后一片片贴在他后背上磕伤硌伤的淤痕上。
　　比刀疤脸礼貌多了的首领此刻又非常没有分寸感地站在一旁，眯起眼睛仔细观察。比尔博明白过来，对方是在看自己身上有没有波弗他们那种被棍棒和鞭子抽打过的伤痕。他思索至此，拼命按捺住想要瞄向另两位同伴的眼神。奥瑞可能还好，想必他的两个哥哥会护住他，但是菲力……金发青年牙关一紧，和山大王对峙时候受到打击的部分隐隐发出针尖戳刺似的痛感，提醒他此刻的情况多么危机。
　　奥瑞学着比尔博的自信模样，抱着臂皱着眉，盯着阿佐格翻看他的画本。他出门前检查过，现在那上面只有在幽谷随手画的素描，和比尔博的说辞对得上。阿佐格在单人沙发里翘着二郎腿，“啪”的一声合上画本，不理解道，“话虽如此，但你们用得着那么多面包来擦涂吗？”“当然不是。”比尔博已经穿好衣服，他现在急需转移对方的注意，以避免奥瑞和菲力暴露。他从包里抽出一根干面包，走到阿佐格面前，伸出面包递给对方。阿佐格不明所以地撂下画本，伸出手。
　　“啪！”比尔博突然发难，猛地扬起长条干粮向对方的手上砸去。阿佐格迅速反应，收手避开。干面包应声碎在两人之间的桌面上。阿佐格惊讶地站了起来，身后的一众小弟也纷纷围了上来。“这才是它们的主要用处。”比尔博扔下手里的半截，泰然自若地拍掉手上的碎末，“吃一堑长一智。不管接下来我们再遇到什么，我要让他们见识见识‘书呆子’的想象力。”比尔博抬眼坚定地与阿佐格带有愤怒和探究的视线保持对视。随后他又做出无辜的表情，指向身后被他一番举动吓呆、被胸前捧着的巨大背包遮盖到只剩眼睛的菲力，十分好心道：“虽然你看起来全副武装的，但是兵不厌诈，要不也分你几根备着点儿？”阿佐格深吸一口气，抬手拒绝了比尔博的“好意”。他确实没找出比尔博几人的破绽，因此不打算在闹市区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弄出太大动静。比尔博则在内心盘算，是尽量不去注意对方始终刻意回避的另一只手比较合理，还是大张旗鼓地盯着那只藏在对方背后的手臂更为自然。
　　“所以，邦……邦德教授，是吧，”阿佐格不打算浪费时间，但又疑心不下，“你们住哪？不妨由我护送你们回去，免得你们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路上再遇到什么麻烦。”比尔博听出这其中的不容拒绝。
　　“啊，那可是太好了，您真体贴！能和您偶遇可真是这一连串不幸中的万幸。”比尔博只好答应，而阿佐格虚与委蛇地同他客套。“你们住哪里？”阿佐格在出门后重复比尔博巧妙规避的问题。比尔博则根据记忆，随便指了一个方向：“就是往前，再转……诶呀，这地方我人生地不熟的，说不上来。你们跟我来就是了。我跟你说啊，虽然历经千难万险，但是这趟山路也不算白走。以前从来没有人关注过这座小镇，哈哈，这不就被我们发现了？这里房屋有特点得很呐，大有可研究的空间。就说我们找的那屋子吧……”
　　诺瑞恨不能把耳朵挤进手机里去听比尔博的提示：“可恶，杂音太大了，听不清啊。”在阿佐格的人手包围下，比尔博只好把手机揣在兜里。“你看，奥瑞好像在打手势，”多瑞惊觉自己的弟弟也意识到通讯受阻的情况，正在尽可能向他们传递信息，“就是这个角度，被菲力挡住了。”
　　奥瑞看不到暗中跟随的同伴在哪里，他只能考虑躲开周围□□小弟的视线。菲力瞄到他故作自然却愈发频繁地调整手上动作，转转眼睛，反应过来。眼尖的小伙子借着调整背包、调整鞋带的工夫观察了一番，然后起身把奥瑞挤到最有可能藏人的方向。
　　“‘三层’，‘两室一厅’，‘无人’，‘无贵重物品’。”多瑞终于看清了弟弟的手势。“‘无其他明显特征’，”诺瑞补充道，“看来巴金斯先生叨叨不停的都是些套话废话。”兄弟俩惊喜地对视一笑，这种屋子不是遍地都有。诺瑞举起另一部手机，通过甘道夫的电话向索林汇报情况。多瑞则突然回过味来：“等会儿！奥瑞怎么会知道这些踩点符号？是不是你偷偷教他的？”诺瑞白了他一眼：“这玩意儿咱家谁不懂啊，你不也会吗？诶诶诶，我先说明，不是我教的！”多瑞气不打一处来，幸好奥瑞并没有走上家族里其他人的老路，幸好这套技能在此刻确实派上了大用处。
　　“我这边没有太合适的屋子，”索林在电话那头说，“但是比尔博肯定是考虑了我们现做准备的可行性的……奇力那边！巴金斯先生肯定是根据来时经过的地方给出的描述。”他撂下电话，立刻联系奇力。幸好山上信号不好，山上土匪的搜身马马虎虎，根本不care他们身上的电子设备。
　　“是的，舅舅！我找到了！”奇力雀跃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放心吧，我们这就按巴金斯先生的说法布置一下！”索林松了一口气，交代他在门口显眼又不太显眼处留下诺瑞要求的记号，并提醒奇力弄好一切后务必尽快跑路。说罢，索林也带着欧因和波弗朝着奇力的定位赶去，他可不放心两个外甥和阿佐格的人手距离太近。
　　身后人群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阿佐格停下来看去。“怎么了？”他问向身后的手下。“好像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刚刚过去，”刀疤脸指着幽深的胡同，“他们说什么红不拉几的外乡人巴拉巴拉的。”阿佐格没出声回应，垂眼看了下瘦小的夏尔人，然后他对刀疤脸示意了一下。后者带着一半小弟朝着人群瞭望的方向追了过去。
　　比尔博则因为反应慢半拍，被菲力控制着脑袋，看到诺瑞和多瑞从前方岔路口翻滚而过。“右转是吧，明白了。”比尔博不动声色地等阿佐格转过来。
　　“说起来，你的这个学生话很少啊。我看着，有心事的样子……”阿佐格重新将注意力放回菲力身上。后者咬紧牙关，冷汗直冒。“好眼力，这是内敛的贵气！”比尔博见菲力紧张，立马接上，“我们这位小伙子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你看他这盘-靓-条-顺的，还猜不出来？他要是说出来，你肯定知道。”菲力：你确定要说？！！！
　　在阿佐格摄人的目光中，菲力终于反应过来。他学着舞会上精灵人的样子提起重心，傲娇地抬起下巴，一手轻柔地将长发抚到耳后：“其实我有多少分之一的昆迪人血统，也算是爱隆王的远房亲戚。”索林会原谅他的。他们打定主意就可幽谷仁君这一根羊毛薅了。阿佐格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不觉得这金毛小狮子和精灵人有什么关系。奥瑞连忙拿起画本，翻到之前和男孩们胡闹时候给菲力画的昆迪风恶搞图，摆在正主脸边，试图扭曲阿佐格的认知。
　　阿佐格表情复杂：该说不说，都林人不和精灵人联姻的封建思想是对的。这混血太一言难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