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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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
东京警视厅刑事部。
“烦死了！今天抓了个新的犯人，不能接你下班了。”
青峰大辉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抱怨。
“没关系，我不是小孩子了，可以自己回去的。”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轻易就抚去了他心头的烦闷。
“大辉君要认真工作，我等你回家。”
“嘿嘿，知道啦阿哲！”
青峰依依不舍地与爱人道别，挂掉了电话。余光瞥见审讯室里的罪魁祸首，转头便换上了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
他要速战速决，抓紧从这家伙嘴里问到想要的东西然后马上回家！
然而，等他从枯燥冗长的审讯中脱离出来的时候，却接到了阿哲出事的消息。
入冬之后，天渐渐变短了，黑夜降临得总是特别快。
青峰大辉骑着车在公路上疾驰，不在乎身上的制服，也不在乎路人的指指点点，甚至不在乎那狗屁的交通法。
他只知道，他发誓要保护一辈子的人不见了。
“阿哲呢？！”
扔下车，他疯了一样逢人就问。
“冷静点儿，青峰——”
“少他妈站着说话不腰疼，老子怎么冷静！”
一把挥开前来阻拦的人，青峰怒气十足地对上了面前的眼睛。
锐利的，愤怒的，疲惫的，布满血丝的。
和他一样，熬了几个大夜才抓到犯人，结果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又马不停蹄赶到这里的，阿哲的家人。
“今吉前辈…”
“新案件，两个女高中生失踪未归，她们家人来报的警。”
“不…”青峰疑惑，但还是清楚吐出，“这不归我们部门管。重点是阿哲他——”
“……你自己看吧。”今吉翔一递过来了什么，青峰接过，肩上被后面的人轻轻拍了几下。
这是一段监控录像，因为设备老旧，所以拍的不是特别清楚。
但…
持刀的屠夫，散落的鲜花，尖叫的少女，飞溅的鲜血，以及屠夫身后飞扑上来但却被重击头部后倒地不起的身影。
青峰看着他被反扑的凶手拖向黑暗，只留下一道狰狞蜿蜒的血迹。
是阿哲。
随即，暴怒声和屏幕碎裂的声音一同响起。
“阿大…阿大！”
桃井的声音被隔绝在门外，青峰装作没听到的样子一言不发。
那天他在现场大吵大闹，摔了录像还顺带破坏了第一现场。情绪上头的样子让今吉头疼不已，无可奈何地让人把他绑了回去，并且秉持着亲属回避原则，他被排除在了这次案件调查之中。
“凭什么？今吉前辈不也是——”
“我不一样。”今吉的声音淬着冷意，“你太冲动了，会妨碍这次行动，回去反思。”
青峰大辉就这么被人送了回来。
期间他尝试过无数方法想要参与这起案子，包括但不限于打晕同事、威逼利诱和私闯民宅，但无一例外地全部被拒之门外，甚至因此被上头停了职。
尽管如此，依旧没有人告诉他阿哲的情况。
他不想找那个杀人凶手，也不想知道他是谁，他只想知道自己的阿哲究竟在哪里。对话框还停留在那天自己跟他说下班一起回家，阿哲甚至还笑眯眯地发了语音条过来告诉他说“我很爱你”。
青峰阴郁地把自己埋在枕头里，对耳边的敲门声充耳不闻。
“阿大！”桃井声音哽咽，手下的动作愈发用力，“你不想知道哲君的消息了吗？”
哐——
门被用力拉开，胡子拉碴的男人神情激动地捏住桃井的肩膀。
“阿哲在哪？”
桃井被对方颓丧的样子吓一跳，但还是忍着难过老实告诉了他。
“犯人抓到了，他承认自己杀了哲君。”
“但是，我们没有找到尸体。”
“犯人还说，我们永远都找不到哲君了…呜……”
桃井的眼泪随着话喷涌而出。她心里的难过一点儿不比青峰大辉少，甚至因为亲耳听到犯人的供词而忍不住胡乱猜测。
永远找不到？
为什么？
没有尸体？
还是哲君根本没有死？
又或者…
碎——
打住！不要想！
她心里越想越害怕，冒着被处罚的风险，她还是偷偷跑出来告诉了自己的幼驯染。
作为哲君的爱人，他有资格知道这些。
“阿大…哲君会不会…已经被——”
“闭嘴，五月。”
青峰的声音阴沉可怕，桃井悻悻地闭上嘴巴，不敢抬头看他。眼泪顺着姣好的面庞滑落，青峰看了她一眼，大步走出门去。
“在我没找到他之前，谁的话我都不信。”
今吉翔一带着人不眠不休地搜了两天三夜，就连附近的草皮都被铲起来翻了一遍，终于在一位独居老人的枯井里发现了其中一名女生的尸体。
衣不蔽体，□□撕裂，面部肿胀，颈部青紫。最可怖的还是空荡如也的胸部，碗口大的伤口，留下一大片黄色的脂肪和干涸凝固的血迹。
在场的不少人直接干哕出声。
匆匆遮蔽尸体，今吉让人带回去委托研究所的法医进行鉴定，其他人则继续对这栋房子进行搜查。
一进门便是满屋的垃圾和扑面而来的腥臭。
老人名叫藤远志八郎，一儿一女，丧妻多年。女儿早早嫁人，这么多年从没有回过家，而他的儿子据说和他断绝了关系，十几年来也没有联系过他。
总而言之，十分凄凉孤寡的晚年。
藤远在找到尸体时就被人带回警局问讯，今吉则带人负责对他的生物痕迹进行取样。
为了方便搜查，他们只能忍着恶臭将满屋的垃圾往外运输，还得一个个打开检查，以防不小心丢掉了什么人体组织，毕竟还有两个人下落不明。
想到这里，今吉心情更加烦躁，命令手下加快搜查速度。他心里不比青峰平静，虽然说了“和他不一样”的假话，但是这是自己的手足兄弟，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然而，除了受害人的一对被割掉后放在冰箱冷藏的□□之外，一无所获。
同时，警局终于传来消息：一是受害人体内残留的生物液体与藤远志八郎的DNA比对完全吻合。尸体表面的指纹也与其成功比对。
【确认藤远志八郎的凶手身份。】
二是报案的另一位女生的监护人撤销了报案申请，原因是该女生已于昨天晚上安全到家，但是出现了严重的心理创伤，目前正在接受心理治疗。
今吉着急：“还有呢？还有一个人呢！”
“……具体情况等您回来审问才能知道。”
审讯的过程很顺利，藤远志八郎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作案动机和手法：不满足空虚寂寞的晚年生活，无意间发现年轻靓丽的女孩子总会从自家门前经过，踩点尾随，实施计划。
雨衣和帽子都是他年轻时候的衣服，虽然过着颓丧生活，但是每天都有坚持锻炼，伪装成年青人更方便自己洗清嫌疑。而杀人，则是因为那个女生十分不配合，为了阻止她求救，只能用绳子恐吓她，没想到她十分不中用地断了气。另一个目睹了残忍的现场被吓晕了过去，等他处理完尸体去找她的时候才发现人不见了。
“那这个人呢？”今吉翔一举着黑子的照片给他看。
“哦，他啊。”藤远志八郎嘶哑浑浊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已经死了哦，不过你们应该是找不到他了哈哈哈哈，谁让他多管闲事！”
砰！
“你什么意思！”
“今吉前辈！冷静！！”
“快拉住他！”
审讯室里乱成一团，藤远志八郎却仿佛什么也不在乎了一般，合上眼闭上嘴拒绝再透露任何事情。
桃井就是在这个间隙偷溜出来的，现在，她只能望着青峰的背影，蹲在幼驯染的家门口无助哭泣。
该怎么办？
哲君，你到底在哪里？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