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怀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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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对方震惊的眼神里沉默了下来。
良久，若松才小心地问道。
“课长，接下来怎么办？”
“让诹佐带人确认那两名女学生的身份，找她们家长核实，看一下她们有没有安全到家。”
“是！”
“你跟我先去里面看一下。”今吉指了指那条巷子。
他已经从青峰那里得到了【黑子】的证词，跟监控显示的是完全相反的两件事，监控不会骗人，那么就只能是……
绝无可能！
他怎么可能会相信？！
两人穿戴好鞋套和手套，拿上工具，小心地走了进去。
这条巷子出奇地安静，由于两年前的一场特大凶杀案，住在这里的住户们纷纷搬迁出售房屋。墙上的爬山虎和院里的树木交织在一起，很适合隐匿一些黑暗的东西。
顺着血迹一路探查，痕迹就这样断在了一处破落的房屋前。
门户入口处的牌子上写着“河村”，邮箱里也有尚未取走的报纸，今吉抽出来翻了翻，发现是昨天刚出炉的周报。院子里杂草丛生，但是有一条隐秘的小路，被人欲盖弥彰地用草掩盖了起来。
一切都在表明，至少一直到昨天为止，这个房子里都有人居住。
按了门铃，无人回应。今吉索性带着若松直接闯了进去，拨开那堆掩人耳目的东西，凌乱的脚印映入眼帘。
“这里是……”
“取证。”
随后，他一个人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出乎意料的，里面看起来干净整洁。玄关里放着一大一小两双家居拖鞋，餐桌上摆着一些文学书籍，旁边有一个盛着不明液体的杯子，墙上还贴着各种幼儿简笔画。
整个客厅不论是沙发和茶几，还是电视机与收纳柜，无一例外，全部被擦拭地干干净净。
今吉又转身去找卧室，然而，推门看到的却与外面大相径庭，昏暗破败的房间里结满了蜘蛛网，明亮的窗户被人用木板钉得严严实实，地上全是脱落的墙皮，仅有的一张大床上也是凌乱不堪，今吉靠近还能看见凝固在床单上的黑色污渍。
他试着去摸索开关，却意外地碰到了什么东西。黑暗里骤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他一跳，连忙用手电筒照过去，卫生间的门被不知什么时候倒下的衣架撞开，在密闭的空间里“吱呀吱呀”地晃动着。
浓烈的尸臭味扑面而来，在卫生间那个封闭狭小的空间里，尸臭味被压缩到了极致，此刻随着房门的打开而呈爆炸式地散发。
今吉翔一出了一身冷汗，他被呛到赶紧捂住口鼻，抬眼却和一具倒吊着的骷髅对上了视线，空荡荡的眼眶仿佛生出了实质般的目光盯着他，由于风的灌入，整个骷髅甚至前后晃荡起来。
被灯光扫射到的墙壁上爬满了苍蝇和蛆虫的尸体。
今吉连忙逃出室外，却和走进来的若松撞到了一起。
“先别进去！叫人过来，仔细搜查这间屋子，不许破坏现场的任何东西！”
“血检结果出来让桃井直接找我汇报，我要去见青峰！”
“我要知道那个【黑子哲也】究竟是谁！”
——
青峰大辉百无聊赖地坐在陪护床上。
他面前的人还在昏睡着，医生检查说后脑勺的伤口很幸运地避开了重要部位，没有伤到中枢神经，止了血缝了针，一口气开了五瓶水让他吊。
于是，被要求【密切关注目击证人】的青峰只能坐在这里充当陪护小弟。
他很焦躁不安。
从听到这个案子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蠢蠢欲动。
不甘的。
痛苦的。
悔恨的。
那些终身难忘的…
五味杂陈，各种思绪搅和着他的心情。
床上的人动了一下，青峰过人的五感让他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这个动静。
“喂，你醒了吗？”
他凑上前，看见床上的人一张一合微微翕动的嘴巴，鬼使神差地靠了过去。
“青峰君…”
温热的吐息打在他的耳畔。
青峰猛地弹开，俊朗的黑脸上看不清什么神色，连忙同手同脚地跑出去喊医生。
一群人呼呼啦啦地来，又拿着仪器哗啦哗啦地走。
只留下神色淡然的黑子和局促到抓耳挠腮的青峰。
“医，医生说除了辛辣刺激的东西，你没有特别需要忌口的，我，我去给你买点儿吃的！”
“……”
青峰大辉快速走出门，一路疾走到楼梯间，狠狠平复了一下呼吸。
刚刚在里面，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对着一个刚认识不到一天的人，他居然好几次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想抚摸。
想拥抱。
想亲吻。
甚至想将其狠狠压在身下，碾碎骨血。
“怎么回事？你又不是发情的种猪，难道不喜欢丰满美女了吗？”
青峰狠狠唾弃自己。
不过……
他捂紧胸口，抓住自己贴近心脏位置的衣服。
“好疼啊……”
提着买好的水果和富含蛋白质的食物，青峰回到了看护病房。
正准备推门，却听见今吉翔一正在和黑子谈论着什么。
“【黑子君】真是厉害呢！一个人就能从这样穷凶极恶的罪犯手里救下两个人，哦呀，我们都很想来瞻仰一下呢！”
“欸？不，您过奖了。”黑子面色如常，“我相信无论是谁看到这种情况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黑子君】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呢？”
“下班，碰巧路过。”
“你在这附近住吗？”
“……是的。”黑子迟疑。
“请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不不不。”今吉摆摆手，“只是例行询问罢了。”
“今天我们调取了路口的监控，”今吉边说边观察着黑子，“发现犯人被人重击了头部，然后消失在了身后的巷子里。”
“【黑子君】有什么头绪吗？”
“…抱歉，我不清楚。”黑子皱眉，“请问这个‘消失’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犯人被拖进巷子里之后，我们沿着线索寻找却什么也没找到，活人也好，死尸也罢，什么都没有。”
今吉猛地凑近黑子，一直笑眯眯的神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
“你在说谎。”
“你根本不是黑子哲也！”
“你顶着他的脸出现在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说话！”
“你——”
还没说完，今吉就被身后的人强行拉开。
一脸怒气的青峰挡在黑子面前，他皱眉望着自己的上司，语气疏离而冷漠：
“今吉课长，这不是询问证人的态度吧。”
今吉翔一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他望着眼前这一幕，回忆就像倒带的电影，一次次给他翻阅那熟悉的场景：
穿着白色西服的黑子哲也乖巧地坐在床上，若松和诹佐他们大声嬉闹着什么，桃井和樱井两个人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今吉翔一笑眯眯地看着挡在满脸通红的黑子面前同样紧张害羞的青峰大辉。
一身帅气的黑西装包裹着他劲武有型的身材，一米九几的大个子不自觉地缩着脖子，脸上带着羞涩的笑意。
“前辈！你们有什么冲我来，窥探别人的夫妻生活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
像个色厉内苒的臭屁小孩儿。
今吉笑着摇头，“我可是你们的证婚人，稍微对我尊重点儿啊自大鬼！”
“而且，我可是黑子这边的家人哦～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岳丈家吗？只是让你证明一下都不敢，你以后还怎么保护黑子啊？”
青峰被堵了话头，他懊恼地回头冲黑子做了个鬼脸，然后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捧起黑子的脸重重地亲了下去。
“前辈，我肯定会拼命保护好阿哲的！”
……
一字一句，那些泣血的誓言早随着时间推移被抹除了痕迹。
只有今吉知道，眼前这个人从来没有忘记过。
哪怕，他是“第一次”认识那个人。
但是，名为“拼命保护阿哲”的机制早就被刻进了青峰大辉的骨血里。
哪怕，眼前这个人只是个窃取别人面容的【冒牌货】。
哪怕他早已经遗忘了那些回忆。
遗忘了真正的黑子哲也早就已经死去的事实！
今吉没有说话，他丢下拷录过来的视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青峰捡起被扔在地上的手机，视频自动播放着，最后的画面定格在黑子浑身是血凝视镜头的那一幕。
一股难言的绝望瞬间攀爬上他的后背。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怀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