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军神》咪呜

4、出使

　　“您醒了吗，阁下？该用餐了。”

　　“！！”一阵难以抑制的颤抖袭遍全身，我顿时睡意全消。在过去的二十九个年头里，我从没有想过吃饭和恐怖、痛苦会有什么联系。
　　“阁下，萨伊斯阁下命令您１０分钟后去书房见他。”特洛如往常般忠实的传达萨伊斯的指令，岩石般的声音恭敬而居傲。
　　“１０……分钟……？”我勉力从涨痛的嗓子里挤出几个字来，却嘶哑的不像是我在说话了。
　　“是的，阁下。请您在１０分钟内结束用餐。”特洛微弯着腰站在床前，手上托着一个与他伟岸的身形极不搭调的银制餐盘。事实上，比起餐盘来，他更适合拿狙击炮或是日式军刀——我不止一次那么认为。
　　１０分钟……也就是说我可以有比过去多一倍的用餐时间。轻轻翻了下舌头，口腔依然肿胀麻痛。这种状态下，要在１０分钟内解决那一大盘食物，相当勉强——我看了看特洛手里的托盘，感觉喉头又在痉挛了——然而我还不至于傻到去妄想极端忠于萨伊斯的特洛——事实上，我以为他更像一台为了执行命令而创造出来的机器——会好心的通融一二。
　　鉴于前几次的恐怖记忆，我丝毫不愿耽搁时间的接过做工精细的银盘，一口一口痛苦的吞咽着。
　　我逼迫自己不去理会食物硬粒摩擦在脓肿的口腔肉壁上的感觉，比起特洛留给我的阴影，这根本算不了什么。
　　然而身体是诚实的。刚动完手术的双臂很难使上力，我无可奈何的看着修长有力的手掌不受控制的大幅颤抖着，连带的餐盘里的食物也洒出了泰半……
　　手？！这是……这不是我的手！！我的手粗短、焦黑，皮肤干燥、龟裂成一块块像蛇的鳞片，手背和手指上遍布粗黑的硬毛。这双手不同。修长、白皙、有力，指节与筋肉之间的比例近乎完美。这是萨伊斯的手！！
　　我猛然抬起头迫不及待的望向对面墙上的镜子——萨伊斯！
　　萨伊斯的脸，萨伊斯的头发，萨伊斯的手臂，萨伊斯的身体，萨伊斯的……镜中人拥有萨伊斯的一切，只除了——气质。
　　“他”的眼里充满不安——萨伊斯不会。萨伊斯的命令就是国家的命令，萨伊斯的意愿就是国家的未来。“他”的双唇微微抖瑟着——萨伊斯不会。萨伊斯是坚韧的王者，是挡者披靡的霸主，是连“畏惧”本身都会畏惧的存在。“他”……
　　“阁下。您还有５分钟。”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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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恢复的如何？”萨伊斯正在喝牛奶。我有些不敢置信的瞪着极不搭调的躺在深褐色办公桌上的乳黄色牛奶壶和一碟子饼干。
　　“在预期之内，阁下。”显然不是在问我——尽管他是看着我说的。
　　“那么……”萨伊斯以一个及其优雅的姿势放下杯子，整个上身前倾靠上桌沿，“明天去塔齐塔列席四国首脑会议。”
　　“！！！”
　　“特洛随同出行，详细情形由你解答。”
　　“是的，阁下。”
　　“可是，萨伊斯………………啊？！”蓦然惊觉，散去沙哑之后，我的声音居然……居然和萨伊斯如出一辙！！
　　“……”萨伊斯再次靠回了沙发座椅里，修长健美的双臂横抱在胸前，邪肆的挑起一条眉毛，示意我说下去。
　　“萨伊斯，”来这儿的第一天我就被要求直呼所有人的姓名，“这……会不会太仓促了？我是说……你是不是可以考虑多给我些时间？我……”
　　“当然会给你时间。”萨伊斯懒懒的打断我的不知所谓，“你有一整晚的时间做准备。”说完，他端起杯子继续优雅的喝着牛奶。
　　我很想告诉他，它扔给我的那一书库资料史籍，别说一个晚上，就算一千个晚上也未必读的完。不过很可惜，在萨伊斯决定结束一段谈话的时候，没有人会傻到希望他继续的——我自认不傻。
　　“你有的是时间。”就在我即将踏出书房的一瞬间，萨伊斯的声音飘了过来。
　　我猛地被这不同寻常的一句话震住了。话的本身并没有什么特殊，而是说话人的语气——似乎每一个字都夹带着无尽的恨意。萨伊斯恨我！！？
　　下意识的转过身——但愿我从没有那么作过——萨伊斯望着我，愤恨的、仇视的，似乎随时会扑上来把我撕碎咬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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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席，您的午茶。”
　　“好，谢……”特洛适时抛来一个冰冷的眼神，逼得我硬生生把个到口的“谢”字吞了回去，“没你的事了，去吧。”
　　“是的，主席。”萨伊斯的……哦，不，我的秘书——一个很有气质的美女——乖巧的退出去，关上舱门。自始至终，她的神情都是恭敬的——不同于特洛公式化的恭敬，她是真正的仰慕着，甚至是崇拜着“眼前人”。
　　我被她看的很慌乱。从未曾受到过这样的对待，一种高高在上的成就感充斥在脑海里，顿时周围的一切似乎都美丽多了。
　　“阁下，只是列席会议，您无需紧张。”岩石般的声音刺进耳中，狠狠敲碎了我的好心情。我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依然是那副招牌姿势——微低着头，额发垂到鼻尖，看不出什么表情。
　　相处这些日子来，我多少也看出些东西了。特洛从一开始就不怎么喜欢我——准确的说，是仇视我。起初我以为他只是纯粹厌恶一切萨伊斯厌恶的东西，到了今天，我总算明白，对于我，他更多的是不屑——不屑我这样的人居然可以顶着萨伊斯的头衔，甚至萨伊斯的身体四处“招摇撞骗”。我不值！我不配！！
　　萨伊斯在格尔加的地位是至高无上、不可动摇的。10年来，在三强环伺的境地中，他一个人顶住军委会几乎全体委员的反对，顶住当世最强的三大国（澈卢、何蒙多、巴尔塔）的核外科手术威胁，利用仅剩的几枚核弹头以及三国间尔虞我诈、暧昧不明的关系，有惊无险的让我国在荒废军事投资数十年之后，再次齐身核大国之列。格尔加的人民历来被认作“异端民族”而遭到这块大陆上几乎2/3国家的排挤——因为我们不信神！数千年来，神，从未曾如同圣卷轴上所说显示过神迹。在洪水泛滥，无数神民流离失所时，他沉默；在经年蝗灾，颗粒无收，满地饿殍时，他沉默；在蛮寇屠城，无辜百姓尸横遍野时，他，依然沉默。哈~
　　似乎神的存在就只为了消受供奉!
　　“无法给予的神，”萨伊斯站在广场的阅兵台上，挂满整个胸膛的勋章反射出煦烂的光芒，“就是乞丐。我们的食物要留给英勇的战士，而不是豢养乞丐！”
　　“赶走乞丐！赶走乞丐！把这些一无是处的猪赶出神圣的格尔加！！”人民疯狂了！军队疯狂了！整个格尔加疯狂了！！人们冲进神庙、教堂，把主祭拖出来活活踩死。一队队坦克在街道上肆行，销毁一切与神有关的东西……弥漫的硝烟与血腥中充斥着歇斯底里的吼叫声“萨伊斯万岁！！”“赶走肮脏的猪！！”…………
　　那疯狂的三个昼夜彻底奠定了萨伊斯在格尔加人民心目中的地位——等同于神……不，是比神更崇高的地位！！
　　而我……啧啧～果真是玷污了萨伊斯呢……
　　“主席。”女秘书的声音，不过这次是通过对话系统传过来的。
　　“什么事？”想得太入神，一时反应不过来，我答的有些狼狈。
　　特洛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随后熟练的翻起便携式餐桌的一角，按下了左起第三个墨红色按钮——单方面接通对话系统的控制键。
　　“主席？”
　　“呃……咳！什么………………讲！”我涨红着脸不敢看特洛嘲弄的眼神。
　　“主席。专机已越过澈卢边界，是否现在联系澈方，请指示。”
　　我楞了一下……
　　“什么？！！！”特洛的应变能力果然非同一般，堪堪赶在我毫无形象的大吼出声之前切断了通话系统。
　　“这算什么意思？！”我被惊赫到不顾后果的冲上去一把抓住特洛的衣领，“让我来宣战？！！”开玩笑！！萨伊斯的座机是装有武器系统的，能同时发射２颗导弹，每颗携带４枚微型核弹头！！不算上对方的拦截系统，它足以毁去２０个中等大小的城市！现在居然毫不支会就擅自进入对方领土，后果可想而知！小国的话也就罢了，可澈卢是当今四大国中军力最强盛的一个。如果不给足对方面子，相信他们就是拚着舍弃几个中心城市不要也不会放过我们的！像这样公然挑衅，不是过渡自我膨胀的要挑起世界大战，就是实在活的太久了！——不过，也真佩服萨伊斯。在座机上装核弹头，只要吃上一炮，后果不堪设想。普天之下，嚣张到敢带着那么多核弹头满世界跑的大概也只有他了。
　　特洛有点呆呆的被我掖在手里，似乎一时无法适应我突然变得强硬的态度。
　　看着他愣头愣脑的盯着我看，我就一肚子火。搞什么鬼！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到了这种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居然给我装傻充楞！
　　“见鬼！！”越想越气，我忍不住冲着他怒吼一声。
　　“主席。”又是那个女秘书的声音，这次有些慌急了。“澈卢军方发出信号，要求我方给与答复。否则将不得不击落座机。”
　　正在我脑中一片空白的时候，特洛终于恢复了理智。以着极标准的军事化动作一把拧下我的双手，冲到餐桌边，再次按下那个墨红色按钮。同一时间，女秘书愈加焦急的声音再次传来……
　　“主席！雷达显示，４架ＳＡ３０战斗机同时自塔齐塔机场升空，正缓慢逼近！”
　　“ＳＡ３０，一级双尾翼战斗机，可同时发射１２枚中长距离母导弹，以火力见长。”
　　我不明所以的望着特洛，搞不清他干吗挑在这种时候给我讲这些。
　　“据卫星侦察，塔齐塔机场的顶级军用机种为ＳＡ３７，可携带１８枚中长距离母导弹。隐形机种，可完全躲避低于超精密度雷达的搜索。配备激光拦截系统。”
　　也就是说，如果澈方打算开战的话，当然是选用最有利的配备激光拦截系统的隐形式ＳＡ３７，而不是略逊一筹的ＳＡ３０。毕竟，我方这里可是携带核弹头的！
　　了解到这一点，我以着连自己都吃惊的平稳语调果断下令：“接入信号。”
　　“是的，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