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lingg

3、第 3 章

　　我是太子，热爱权势的太子，我并不满足于做太平盛世里贤明的君王，我的血液里有着奔狂的因子，我五岁立志将来必统燕泽大陆，比我大一岁来访大泽的燕国公主亦是我的朋友浦云说，我帮你，但你要先做泽过君王，到时燕国我可以给你，我只要拿一样东西。于是我们的契约成立。
　　那一年沧州大乱，父皇认为这是一个见识的机会，决定让我随军南行。江氏长子亦是太子侍读的江歧赶过来说：“我妹妹江风善智计，京中小有名，太子可听过。”
　　我说：“素闻。”我知道江氏这一代出了个有名的才女，甚有智略，父皇也曾有意宣进宫一见。
　　江歧听了一叹，“妹妹之能比世人所闻更甚，我是远不及，但妹妹也是出了名恣意妄为，性情好强傲慢，好整人为乐，行事常不出常理，此次竟对沧州平乱生了兴致，将随叔叔江谷去往沧州。”
　　“江帅统军怎能带个女孩子。”我皱眉。
　　“你有所不知，我妹妹自幼习武，眉宇尽带英气，身材高挑，易装起来那是不输家中任何一个兄弟。”江崎又说：“我知道陛下有意让殿下借治乱于军中立威，但若妹妹出手，恐锐压殿下。”
　　“怎么可能？就算有些聪明，只个女孩子……”
　　“殿下，”江歧高深的打断我，“你们同岁，朝中对殿下赞喻不绝，可见殿下之才，但同样让江氏全族俯首的妹妹是毫不逊于您，若妹妹有心，下任族长定是江风而非江歧，况殿下行事比之妹妹往往因世俗名声地位而缚手脚，她却是敢作敢为不拘于世。”
　　“她是个女孩子！”
　　江歧苦笑，“此江氏教之过，妹妹对此从无自觉，妹妹出世时天有异象，狂风大作，我曾祖能一眼断天命，未见妹妹即大笑，言，非常人也，遂名风。”江歧最后叹道，“殿下莫要与妹妹相对。”
　　那时我只是笑笑敷衍，并不知江风，将是让我一生又爱又恨的人。
　　果然，第一次见到江风时，真的很难让我不讨厌她，那个人，明明是个女孩子，周身却闪着我无法不嫉妒的光芒，那样的人一但放任成长只会成为我路上的阻碍。该怎么办呢？这么想时父皇真的同意了她那个荒诞的请求，如她宣告的那样，她成为我的太子妃。而我竟没有想像中的排斥，这样也好，放在身边的人，往往最容易控制。
　　大婚那天，我说：“江风，你想做的是皇后吧。”
　　她笑嘻嘻的，“是呀，那是母亲从小教育我的理想呢。”
　　“要做皇后就得放弃些东西，皇后仅仅只是个秀慧的女子。”
　　江风定定看了我一下，只是一下下，那不见低的黑暗却像铺天盖地吞噬我。
　　她绽开绮丽的笑，她绽开绮丽的笑，“我不正是那样的女子吗？”
　　东宫开始了以前没有的热闹，我真的于江风不对头呢，我们时常吵闹，三不五时算计对方，江风不入流的手段花样百出，那是身为太子的我所不应用的，往往让我气氛难当，这样的江风竟让父皇喜爱不已，甚至允许她和我同进御书房学习政事，江风见解非常另父皇也赞叹。
　　我发觉，江风不会是我的盟友，那样的人不为所用应甚早解决。在朝中，江氏世代握重兵，掌控着大泽过半兵马，一族独握大权早已另我忌讳已久，而慕容氏则把着朝政，几乎世代为相，大泽的天下似乎是三家的而非皇族！娶江风不能控制江氏那么只能另寻借口逐步削弱了。按照我与浦云的计划，燕泽的战争应该开始了，在战场上浦云会狠狠挫败江氏不败的神话，而七年的时间足够拖跨江氏，更足够我壮大与江氏媲美的新的皇族军团。然而江风居然请皇命，父皇居然御驾亲征！那一刻我只想冷笑，不错，这本就是江风，太子妃的身份对她而言算什么，那个女子像来说风就是雨，怎会把自己放心上做一个安静秀慧的妻子呢？
　　战局只两年就明朗化了，因为浦云动摇了！我终于去了边境密会浦云。多年不见，那个貌似平凡的女孩已长成窈窕的女子，唯一不变的是那身愈加阴郁的气息。
　　“你想罢手？”
　　我直接问了浦云。以浦云之能及我暗中的帮助，江风不可能短短两年就导回劣势。
　　“我只是找到了更快的捷径，我没有时间拖上十年。”
　　浦云的声音在幽暗中淡淡的，却在坚决不过，我冷哼道，“你真要如此？”
　　浦云沉默了许久，又说，“我不想与你为敌，我已决意如此，但你要的我仍会给你，只不过计划改变，结果却是一样的。”
　　她说服了我，然回京后的事情更让我吃惊，那晚，父皇说出了大泽的秘密。
　　“我将退位，有些事应说于你知道，这是皇族、江氏、慕容氏最上位的人才知道的，我朝自开基乃为三家之力，三家祖先本是过命朋友，预定了天下由三家共享，我族为皇，慕容氏与江氏一文一武护佑我朝，代代相传，你素来忌讳江氏，其实大可不必，江氏未必忠于皇族但必忠于大泽，何况只忠于皇族慕容氏一直会牵制着江氏，你只须记着，就是皇帝万不得已时也不可动两族重要的人，则有慕容氏与江氏，大泽可安。”父皇微笑，“皇帝一得两族长认可更一生无忧，慕容氏这一代本家十三女慕容飞华的母亲是你已逝的堂姑母容华郡主，你小时候还甚喜欢飞华，你若愿意可封妃。”
　　一个月之后，我终于做了皇帝，后宫有皇后江氏和贵妃慕容氏，看到江风阴郁的眼神，我有一丝快感与茫然。慕容飞华实在是一个很好的女子，我觉得她比恣意飞扬的江风更适合成为我的皇后，但不知什么时候起，抓住我眼光的正是那样的江风啊，这令我害怕也令我抗拒，江风真的是早该除去的人啊，我想。
　　自从知道皇族与慕容氏、江氏的秘密后我知道不用在花费力气去想着削弱他们了，只要浦云瓦解燕国内部，吞并燕国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多年计划的事到头来这么简单反而让我失了兴致。我和江风仍是不和，我们仍是频繁的争吵，没办法，看到江风我总不自觉挑剔着，为什么她不能像慕容飞华一样的温驯呢？江风太任性太狂妄太自我，我这样想，忘记了那样的人也太骄傲。
　　……皇后江氏恃才而傲，恃宠而娇，专权后宫，今更意图扰政，有失国母泱泱之度，不足以任，今于太泽四七四年废黜。贵妃慕容氏才貌端庄，仍贤德女子，应立为后，钦此。
　　那天响彻大殿的声音让我大脑一片轰响，那是什么？是什么？我听不见后冠坠落的闷响，只记得那抹嫣然笑靥，有什么从视眼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