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修斯之船》Acoconut

122、萧玉川

　　这声怒喝制止了萧玉立拿手机的动作，他不可思议地转头，就看见自家宝贝弟弟正站在不远处，身旁还站着家里最不苟言笑的妹妹，萧玉川。
　　萧玉立回头，这才发现说着要加微信的男人，手仍插在兜里，一点动作都没有。
　　萧玉书把萧玉川交给VJ，走过来确定正在跟姜寒搭讪的真是自己大哥后，骂道：“萧玉立你是疯了吗？！又要重新谈男人了吗？！”
　　萧玉立打开车门出来，还没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姜寒摘下眼镜插在衣领上，微微欠身:“你好，我是姜寒。”
　　副驾驶的男人看见姜寒的全脸，嚣张地吹了声流氓哨，换来萧玉书一记眼刀。
　　萧玉立这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人就是前几天萧玉止跟自己说的，萧玉书的男朋友，姜寒。
　　所以他刚刚，撩了自己弟弟的男朋友。
　　萧玉立：“你认识我？”
　　“玉书给我看了你们的全家福，你的气质跟整个萧家完全不一样，所以印象深刻。”
　　萧玉书：“整一个花花公子的气质，爷爷要不是看在他是长子还不经常见面的份上，否则一天打三顿。”
　　萧玉立指着萧玉书威胁：“你回去不许乱说!”
　　“我不会被你收买的，萧玉立我是真没想到你现在男女不忌玩这么花。”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十五岁就睡了自己的同性队友很光彩吗？”
　　姜寒：“……你觉得我拿你的秘密，换我和萧玉书出柜怎么样？萧家长子是同性恋的概率五五开，怎么都比醉心艺术的幺子跟同性队友上床要让人担心。”
　　萧玉立揽过两人：“多少钱能买你们封口？”
　　萧玉书把萧玉立搭在姜寒肩上的手撸下去，扯到一边说道：“我一定要告诉伯母，让她制止你，萧家不能出两个同性恋，你会给我的出柜增加难度。”
　　“三百万。”
　　“二哥知不知道这事？他跟你是亲兄弟，他怎么能跟你合起伙来骗伯母？!”
　　“平京合顺文旅有个电影人计划，估值八千万的项目，我带你入伙。”
　　“萧玉立！这不是钱能解决的事，你是长子嫡孙，萧家的门面，你的英文名是Henry，寓意家族的统治者……”
　　“瑞士银行保险柜看中了什么自己去挑。”
　　“我觉得你在苏富比拍的那块无烧鸽血红很不错。”
　　萧玉立一把推开他：“我不如当银行被抢了！”
　　“我不如去拜访一下伯父。”
　　萧玉立重新搂过弟弟：“那块真的不行，我都找好设计师要给咱妈设计一套头面当生日礼物，一块石头切割出来的才有价值啊弟弟。”
　　“你想什么呢？我就切一点点，那一整块我也没地方使。”
　　萧玉立后知后觉：“你切红宝石给谁用？红宝石只适合女人戴。”说完想起姜寒的脸，“给他啊？你有本事，威胁我玩男人，结果自己花钱去讨好一个男人，还是花我的钱!”
　　萧玉书拍拍他的肩：“没办法，他的生日也要到了。”
　　姜寒带着萧玉川去买冰淇淋：“你怎么和你大哥分开走了？他不是去接你了吗？”
　　萧玉川揪着书包肩带，仰头看他：“我让大哥有事先去忙，我有手机，会自己联系萧玉书。”
　　姜寒注意到她的书包：“这是你自己的书包吧，不是节目组拿来专门给你装麦的。”
　　“嗯嗯，我们家都是用这个书包，侧面撕下来，还有我的名字血型和我爸妈电话。”
　　“难怪......你来过美国吗？”
　　“没有，第一次来呢。”
　　“第一次来就敢一个人在街头等人来接你，这很危险喔，你大哥也放心？”
　　“没关系，我会柔道，英语也特别好，保镖也在附近呢。”
　　姜寒摸摸她的头，点了一个桔子甜筒，服务员是印度人，叽里咕噜说了一串，姜寒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消化了一会，就听萧玉川用英语回道：“普通的就行。”
　　有人从背后按住萧玉川肩膀，两人同时转头，萧玉书对姜寒解释：“服务员是问你要普通甜筒还是要花朵型。”
　　姜寒对印度人说道：“Normal.”
　　萧玉川怨怼地看了萧玉书一眼，抖抖肩膀甩开他的手。
　　吃饭时Starry都对萧玉川表达了欢迎，萧玉川十分稳重地一一回应，轮到秦久倒是热情挥手，然后一屁股坐在姜寒旁边。
　　姜寒笑着摸了摸她的辫子，也没顾忌小孩，和叶白青几个喝着酒聊天。
　　忽然店老板端了一盆海鲜汤过来，浓郁鲜红的汤底里盛满蛤蜊龙虾和螃蟹，额外附赠了一盘蒜香黄油烤面包。
　　老板：“这是半山餐馆有位顾客请你们的。”
　　其他人面面相觑，萧玉书已经笑着接过：“Thank you!”
　　姜寒解释：“萧玉书的大哥，刚刚我去超市出来迷路遇到了。”
　　叶白青：“所以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才回来？”
　　王京墨：“爸爸妈妈大哥二哥亲妹妹，就差爷爷，你就见过萧玉书全家了。”
　　李益明：“将来嫁入豪门不要忘记我们。”
　　姜寒：“啧，萧玉书妹妹在这。”
　　李益明急忙给自己的嘴一巴掌。
　　萧玉书：“没关系，我说了你们就当多个会呼吸的就好，她分得清楚什么是玩笑什么是真的。”
　　王京墨：“你妹妹很聪明的样子。”
　　秦久：“他妹妹比萧玉书还聪明，而且还没他讨厌。”
　　萧玉书欣慰：“起码你承认我聪明。”
　　一块带着浓郁蘸料的烤面包戳到姜寒眼皮下，他低头，看见萧玉川正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己。
　　“给我的吗？”
　　萧玉川用力点头。
　　“谢谢妹妹～”
　　萧玉川脸色微红，萧玉书嗤笑：“你可真会献殷勤。”
　　姜寒：“你妹妹是喜欢我才对我好。”
　　萧玉书：“呵，她是把你当个漂亮玩具，想把你带回家一个人玩才对你好。”
　　姜寒一拍桌子，所有人齐齐噤声，萧玉书立马滑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是她我是我我们不熟我没有这个想法我也不敢有。”
　　在姜寒越来越冷峻的注视下，萧玉书浑身汗毛渐渐立了起来，直到姜寒红唇轻启，说道：
　　“吃饭吧。”

　　***

　　次日启程路过一座度假小镇，李益明有个搞音乐的朋友在这里办了个音乐节，背靠沙漠远眺大海。听说李益明回美国录节目，特意邀请他们参加演出。
　　萧玉川变成李晓雨和王薇薇的小助理，跑前跑后为Starry的演出做准备。
　　因为是临时演出，Starry担心没有了粉丝捧场，他们自己带不起一帮外国人high，一边自嘲一边加油打气。萧玉川见状，也把手按在他们交叠的手上，鼓励他们一定行。
　　其他乐队过来安慰他们说别紧张，都说自己也没啥名气。
　　到了他们上场时正好进入蓝调时刻，漫天霞光中，辽阔草地渐渐亮起成片灯光，几个热气球还在天上飘着。
　　前面已经high得差不多，观众们也累了，所以Starry第一首唱的是李益明和秦久给朝代line写的《日暮》，一首来源于citypop的蒸汽波风格作品。
　　李益明吹起萨克斯是和往日吊儿郎当截然不同的慵懒温柔，上半身只穿了一件皮夹克，露出的手臂肌肉结实而不贲张。
　　现场观众一下子被这样的反差吸引，纷纷挥舞着手臂跟着一起哼唱欢呼。
　　正当所有人都沉浸在沙漠黄昏的温柔迷幻时，音乐骤然停下，萧玉书开嗓清唱重新定调，低沉有磁性的嗓音经过麦克风扩散至这片沙漠，裹挟着猎猎风声回响到众人耳边时，让人抓心挠肝。
　　架子鼓连敲数声大镲顺利过渡到第二首歌，李益明最近刚出的代表单曲《只爱你》，讲述花花公子如何用花言巧语讨好女生的歌，成功引起现场观众的共鸣。
　　姜寒走到舞台最前方踩着音响，仰头一个高音进入副歌。
　　他大概是现场几百人里穿最多的，黑色牛仔裤勾勒出修长双腿和纤细腰身，但白衬衫是oversize，扣子开到第四颗，露出胸口的红痣。
　　衣衫堆叠在肘间，青色的脉络顺着小臂肌肉纹理突起，是充满了情欲的力量感。
　　这样的脸和身段，配上这样的热烈自由的唱腔，一下子让这首写满甜蜜谎言的歌词变得生动形象了起来。
　　天空挂上了几颗星子，现场观众们纷纷大喊“Starry”，姜寒仰头结束第一个高潮，背后的舞台光扫过他的脖颈，逆光下，下颌线与喉结连成一道优雅而诱人的弧度。
　　进入最后一段bridge，Starry所有人走到台前，各具特色的声线唱腔合在一起，带着现场数千名观众一起挥手呐喊。
　　即将结束时，叶白青高声喊道：“We are from China！”
　　所有人喊道：“We are Starry！”
　　回到后台，迎面就是一阵欢呼喝彩，一大帮不同肤色不同国家的音乐人搂着他们大声说着赞美，还有几个听完表演，才认出他们就是在油管小有名气的中国音乐人。
　　萧玉川不知道从哪搞来一束大丽菊，送给叶白青庆祝他们演出成功，收获Starry每人一个five。
　　王薇薇：“你们这帮人录综艺有多不靠谱，上台就有多靠谱。”
　　李晓雨笑道：“幸亏羽姐很注重海外粉丝这一块，你们所有物料基本都是海外账号同步更新，还有明哥的影响力在。
　　这个活动也就提前三天才宣，我刚刚都看到了一些海外粉丝，还带着应援棒和灯牌呢。”
　　叶白青：“让我们一起谢谢明哥，带Starry走向海外走向世界！”
　　李益明非常坦然地接受了所有人的道谢，还装模作样地表示很受用可以多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