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靠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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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认真的吗？”纪昭呆呆地看着凌晓。
“啊，当然是认真的，考虑一下？”凌晓木已成舟。
纪昭犹豫了一会，说：“还是不了吧，学校住的还行。”
“哦。”凌晓喝了口水，视线移向别处。
不对，这样会不会显得我有些失望？
凌晓又把目光重新拉回来，看向纪昭时，纪昭也在看她，好像想要看明白她在想什么。
“你告诉我你住哪吧，我有时间去找你玩好嘛？”纪昭问。
凌晓说：“好，我住海山路97号，文苑星墅。”
一顿饭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纪昭喝了点酒，凌晓开车把纪昭送回了学校。
没想到果酒后劲这么大，好在纪昭酒品还不错，至少没耍酒疯，半路就睡了过去。只是到了学校以后，凌晓磨了好一阵纪昭才不情愿地醒过来，被凌晓搀着送回寝室。
可能每次开车的时候是凌晓最清醒的时候。走在半路，凌晓想起来她们甚至没有加联系方式。一顿饭吃的迷迷糊糊不知其味，两个人之间有一种诡异的暧昧氛围，凌晓想不明白气氛怎么会向这种方向发展，但说出的话实在是情难自禁。
那个女孩子，应该是直的吧。
这样正好，没留联系方式，以后还是不要有以后了。
凌晓计划着等身体完全恢复就回山城。
这中间凌晓好几次登游戏，甚至有好几次“咩噗茶”也在线，但是凌晓没想出说点啥好，有一次两个人在只有她们两个的队伍里，谁也不说话，就在那站着，凌晓看着自己的角色在待机动画里翩翩起舞，拨弄着手里的那盏灯，又想到靳星如果舞的不是剑而是花灯的样子，接着想起了前几天的演出，然后又想到了纪昭。不知道屏幕里另一个主角在想什么，怎么能和她一起发呆这么久。
三天后，凌晓接到了宁欣的电话。
“你也还在安市？”凌晓说。
“你也还在安市？”宁欣说，“我还想让你帮我收一下快递呢。”
凌晓说：“你还在安市做什么？靳星都走了，你这个陪同家属怎么当的？”
宁欣说：“靳星又不是孩子，干嘛要我陪着。再说了，谁说我来安市是陪靳星的。”
凌晓疑惑：“那你是来干吗的，给我增加油耗吗，回去别坐我车谢谢。”
宁欣哂道：“笑死，你爸爸我有老婆接，用得着坐你的车？现在你求我我都用不上你。”
凌晓：“？”
宁欣：“哎呀，你快点问我，快问快问！”
“……”凌晓不想问也得问了：“老婆是啥时候的事，你之前不是喜欢男人吗？”
“你也说了，那是之前了嘛，我现在觉得吧，我喜欢的是一个人，又不是喜欢她的性别，只要是我喜欢，其他都无所谓。”宁欣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
“……”
凌晓的心思不受控制地往纪昭那里飘。
“凌晓？”
“那你这种，转变，艰难吗？”凌晓问。
“只用了三天。”
凌晓推开单元门走出来。三天来这是她第一次出门，本来轻松的心情因为刚才的一通电话又被拉回了三天前的火烧云里。索性出门散散心，她也知道没什么用，但至少转移一点点注意力也是好的。
她并不清楚她对纪昭是什么感觉。也许多半是纪昭称呼她姐姐，让她想起小时候那个也曾经叫她姐姐的人。
她曾经跟靳星讲过那个小女孩，尽管她坚决否认，但是靳星不知道为什么，态度坚决一口咬定就是那段照顾小女孩的时间，让她的性向慢慢确定，只是她自己不知道。时至今日凌晓还是不认同靳星的这个说法，甚至为此她还跟靳星吵过一次，她觉得靳星很无理取闹，一直揪着这段经历不放，她情绪低谷的时候确实一直在请求靳星开导她，但靳星也实在不应该胡乱地把那段经历拿来说事。靳星从那以后就再没提过这件事，当时吵架的最后，靳星说，“我把你当亲人，所以我能看懂你，而你也把我当亲人，所以我劝不动你说不服你。”
她的思绪很少这么混乱，慌不知路，进退两难。这么多年过来了，凌晓很清楚自己是一个自制力很差的人，她很容易喜欢上某些事物，然后又很快地放弃。纪昭看起来是一个很美好的女孩，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一些行为让纪昭受到困扰乃至伤害，仅仅只是吃一次饭，她就说了有些冒犯的话。她更清楚，就算自己心里想得明白，如果现在纪昭出现在她面前，她很难控制住自己不做什么出格的事，她向来是这样一个人。
所以，就别再见了，也别再想了。
“姐姐。”软软的声音响起。
“嗯？”
凌晓抬头，看到了蹲在小区门口花丛边的女孩。
是纪昭。
女孩蹲着，很疲惫的样子。
“纪昭？你怎么在这？”凌晓快步走上去，说：“身体不舒服吗？为什么蹲在这？”
纪昭没说话，环手低头，把脸埋在臂弯里，看起来不想理人。
“你？你说话啊，你怎么”凌晓有些着急的询问被纪昭一个猛然的抬头打断了。
纪昭眼睛红红的，盯着凌晓，一脸的怨气。
“看起来不像是身体不舒服，还能瞪人。”凌晓想着。
“纪昭？你……怎么了？”凌晓小心翼翼问。
纪昭还是不说话。
凌晓感觉自己实在是不懂怎么哄人，此时笨拙地像个孩子。
可是纪昭这个样子真的很让她着急又心疼。
凌晓心一横，“恶向胆边生”，半蹲下，一手环过纪昭肩膀，一手捞起纪昭双腿，直接把纪昭抱了起来。
纪昭呆了一瞬，而后马上用手捂住发红的脸说道：“啊？姐姐你干嘛啊？快放我下来！”
“不是不说话吗？”凌晓不但不放，抱着纪昭就回头向小区里面走。
“唔，说。”
“晚了，回家说。”
凌晓从冰箱里拿出柠檬，又从柜子拿出蜂蜜，其间透过厨房的玻璃看了一眼乖乖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纪昭。
她又做了出格的事，一次比一次惊人。
她忍不住，控制不住。
柠檬切开，发出淡淡酸味的汁水滴滴点点落在玻璃杯中，和蜂蜜混合在一起，倒满水摇匀，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一杯饮料。
凌晓坐在纪昭旁边，将杯子送到她手上。
“说吧。”
“喔。”纪昭喝了一小口，甜度酸度都刚刚好，说：“今天周六，我不上班。”
“嗯。”
“我说过的，有时间就来找你，你也答应了，也告诉我你家在哪了，我就……”
纪昭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只能看到嘴在动，已经听不到声音了。
凌晓于是接着往下说：“所以你就，直接来我家门口蹲着？”
纪昭抿着唇，不说话，也不看凌晓。
“如果我不在呢，如果我已经走了呢？”
凌晓知道纪昭是等得久了，所以累到需要偶尔蹲下舒缓一下双腿的酸痛。这种方法只是用麻木和酸痛相制衡，一点也不会好受。
“我也想问你啊，但是我联系不到你。”纪昭的声音里竟然开始有一星半点溢出来的委屈。
“你……”凌晓哑然。
她们没有留联系方式是真的，她没想到纪昭真的会来找她也是真的。
还是用这么笨的方式。
“好啦，怪我没给你电话。”凌晓收起脸上的一些责备，也压下了一些想问出口的话，她把手覆在纪昭的手上，轻轻拍了拍，说：“中午我下厨，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菜很丰盛，气氛有些冷清。不过冷的不刻意，两个人不尴尬，只是真的不知道说点什么。
凌晓其实想问，纪昭为什么要来找她。既然来找她，却不说要做什么，她带她回家，她就回，问她话，她就答，给她做饭，她就吃。
纪昭吃的多的是那道葱油东星斑。
那条东星斑市场价能卖近千元，而且常常有价无市，凌晓父亲凌斯年前不久来安市出差，顺手从他的养殖场里拎出来一条，但是没有抽出时间做掉，所以今天就进了纪昭凌晓的肚子。
纪昭没吃过这种鱼，肉质细腻且有嚼劲，葱油的做法她以前也很少尝试，今天体验起来，味道出奇的好。
“喜欢吃鱼？”凌晓问。
“嗯，喜欢。”纪昭点了点头，又补充道：“我们那边不常吃。”
“那你多来，不同鱼口感差别很大，不同做法味道也大不相同，我都做给你尝尝。”凌晓笑说。
“那可以给我个微信吗，在外面等太累了。”纪昭佯装可怜说道。
“好好好，呐，给你。”凌晓发现笑收不住了。
凌晓打开二维码，将手机推到纪昭面前。
纪昭直接收起了可怜的假面，乐呵呵地加了凌晓的微信。
“为什么来这里支教啊？”凌晓问。
“支教是为了圆我小时候的愿望，来这里的话，是因为我一直在南方生活，所以想来看看北方的景色。”纪昭实话实说。
“安市风景是不错。”凌晓点头。
“比不上山城半点。”凌晓想着。
纪昭当然不知道凌晓在想什么，不过她接下来的话属实把凌晓惊掉下巴。
“安市的海好看吗？”
纪昭说完，没听到凌晓搭话，抬头看到凌晓正瞪大眼睛看着自己。
“你……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安市没有海。”凌晓幽幽地说。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