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天【ABO娱乐圈】》落酒甜

60、第一刀

　　肖喆以增加新的证人和物证为由申请了听证会，由于他‘业务娴熟’效率高，法院很快就批准了。双方约在周一下午三点，在法院举行二次听证会。因为不是正式开庭，听证会不公开，但是肖喆申请了庭外记录，还邀请了几位听众。
　　听证会当天，田野并没有到场。余音这边请了三位专家到场：一位是国立大学音乐学院院长邓如，间接算是苏棠的老师；一位是享誉国内外的小提琴家斯图尔特，原主苏棠最为崇拜的小提琴家；最后是吴玉澜。
　　虽然吴玉澜全副武装，苏棠一进门还是认出了他，戴着口罩和墨镜、兜着卫衣帽子的苏棠瞬间屏住了呼吸，生怕对方认出自己。自从上次认错了人，他就特别牢记了吴玉澜的脸。
　　心里默念，吴大艺术家日理万机，早就忘记自己大半年前打电话发信息的事情。顺便还吐槽了下，吴玉澜为什么会来这里？
　　证据交换的很顺利，双方的律师团队效率很高，都是业内资深专业人士。审判长也喜欢这种精英模式，效率高、速度快，不扯皮、不影响他正常下班。
　　直到肖喆询问了对方证人一个问题：“张奇你好，众所周知，爱火的质量很高、编曲、混音都受到了业内的认可，我想问一下你是怎么在一个周之内完成这首歌曲的？”
　　张奇是位男性alpha，三十多岁，至今为止给不少大牌明星写了歌，业内口碑很不错。对方律师听闻肖喆的问题立马给张奇使眼色，这个问题里带着陷阱。
　　这首歌质量很高，一般人不可能一周内完成。如果张奇说，谁说只用了一周。肖喆会拿张奇的行程做文章，那时候张奇在给另一位歌星制作专辑、不能兼职，否则违约。所以他给田野老师写歌的‘合理合法时间’只有一周。
　　“可能几位老师们比较清楚，艺术创作的灵感迸发往往只是一瞬间。一个周写出一首歌并不稀奇，也不意外。”张奇谈吐得体，讨好的对着三位专家笑。
　　“那就请你把词曲现场默写一遍吧！”肖喆亲自给他送上了纸笔，张奇愣了片刻，反问：“你是不相信歌曲是我写的吗？”
　　“律师都会亲自检查证据，我只是再次确认一下。”聪慧滑头的狐狸肖喆见多了，若不是他知道爱火的原作者是苏棠，他都要相信张奇了，这人的心理素质、应变能力、演技都堪称一流。
　　张奇接过笔，表现的大度宽容，翘着二郎腿刷刷的就把词曲默写了出来。幸亏他做足了功课，自从答应作证，他把这首歌背的滚瓜烂熟。
　　肖喆拿到词曲以后看了一下，然后递给了刘翌，刘翌故意拿偏让身边包裹的像是粽子的苏棠看清楚，苏棠为了看清楚，把墨镜拉在了鼻尖上。
　　吴玉澜立马盯了上去，摆弄着手机给贺韫山发了信息：他还以为我不知道他是谁，缩的跟鹌鹑一样，真可爱！
　　正在开会的贺韫山黑着脸看了眼亮了的屏幕，按了黑屏。
　　苏棠给肖喆使了眼色，肖喆拿回词曲递给了审判长，回头问：“张奇，今天虽然是听证会，但是法院都会做记录，你告诉我们，这首歌是你自己的创作，还是购买的？亦或是灵感来源于别人。”
　　这话问的很不客气，张奇知道版权在田野这边，他只要咬死了，对方也拿他没办法。面对肖喆的二次挑衅，他选择了另类还击：“当然，这首歌的每个音符、每个字词都是我的原创，没有购买、更没有借鉴他人。”
　　本以为余音一方的脸色会很难看，没想到他们却含着笑意。肖喆给张奇递了另一张纸：“既然如此，副歌部分的rap你也能写出来吧！”
　　那段副歌唱的轻快押韵节奏特殊，张奇非常喜欢，他听了上百遍，也没听清楚原本的词。所幸的是，听众都不会在意副歌写了什么，他模仿了个七七八八。他的面部肌肉松弛，没有一点紧绷，肖喆紧绷了肌肉。
　　张奇提笔写下：
　　西湖云烟水茫茫，百里青苔荷花香。
　　一雨一晴一西施，淡抹浓妆美名扬。
　　微微相见画歌舫，欢声笑语不胜黄。
　　春暖花开岁时康，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改编自蟾宫曲*咏西湖，作者：奥敦周卿】
　　张奇亲自把歌词递给了肖喆，洋溢着嚣张的笑容，那模样好像在说：你尽管放马过来。
　　肖喆面无表情的把纸接了过来，然后拿着苏棠默写的那段rap，一起交给了审判长，接着播放了爱火原曲的第一副歌。
　　对方的李律师哼笑一声：“这首歌发行了这么久了，稍微学习一下都能默写，肖律师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请审判长边听边看两边提供的歌词。”
　　审判长不知道他玩的哪一出，只晓得肖喆的名字很响亮，处理这种著作权、专利权的纠纷他需要专业顾问，于是这三位就来了。
　　他一个对音乐半点不懂的人都听过这三位的名字。一位经常出现在娱乐新闻了，想不听都难，她女儿天天都在哼吴玉澜的歌，说要嫁给他。一位出现在文化新闻，另一位在教育新闻。
　　爱火这首歌审判长也听过，曲调优美、意境很高。副歌部分他从未听懂过，这还是第一次看副歌的歌词。第一遍他面无表情、第二遍波澜微惊，第三遍蹙起了眉头。
　　然后吩咐审判员把两份歌词投在公屏上，播放音乐，请在场的专业人员一起鉴别。
　　苏棠写的那份歌词如下：
　　西湖云烟水茫茫，百里清潭荷花香。
　　宜雨宜晴宜西施，淡抹浓妆美名扬。
　　尾尾相衔画歌舫，欢声笑语不笙簧。
　　春暖花开岁时康，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上有嵇康、下有苏棠。
　　【余音工作室】
　　张奇提笔写下：
　　西湖云烟水茫茫，百里青苔荷花香。
　　一雨一晴一西施，淡抹浓妆美名扬。
　　微微相见画歌舫，欢声笑语不胜黄。
　　春暖花开岁时康，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李律师脸色大变，议会厅里循环播放着那十几秒的副歌。乍一听还好，对着歌词一看，很明显副余音工作室提供的那份歌词才是爱火的副歌部分。
　　吴玉澜给贺韫山发了信息：哦，小可爱很有个性，歌词里藏着自己的名字。有人要头痛了。
　　审判长等待着田野方给一个合理的解释，显然李律师没想到对方会玩这一手，内心波涛汹涌，外在故作镇定。
　　“李律师，这段副歌出自田老师发布的爱火，我有购买记录可以证明，这段歌词是原作者张奇所写，副歌和他写的歌词对不上。反而是余音工作室的苏棠先生，提供了对应的歌词，你怎么解释？”肖喆步步逼近，气势如虹。苏棠的名字一出来，引起了一点关注。
　　吴玉澜偷摸的看着苏棠，见他右手挡着脸故意隔断视线，尴尬到要命。吴玉澜再次拿起了手机：脸红的模样也好可，我可以欺负他吗？
　　李律师快疯了，这问题如果正面回答那就是死，他左顾右盼、左思右想，终于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肖律师，如果歌词里有名字版权就属于谁，那历史书籍的版权到底归谁？歌词是张奇记错了，时间过了那么久了，他记错很正常，还有就是你别忘了，田老师这边是把词曲交给了余音，请他们编曲过，他们那边有正确的词曲不是正常的吗？”
　　肖喆被他的避重就轻逗笑了，傻子演戏他是不能阻止，索性就把这出戏唱下去。
　　“你说给过就给你，证据呢？”肖喆逼近对方，因为那个证据是不存在的东西。
　　李律师环视四周，但心里清楚，刚才的强词夺理骗骗一般人还可以，他面对这的是肖喆，不会那么容易上当。现在如果不拿出证据，刚才的事就坐实了，他得找新的证据证明张奇是原作者。
　　李律师拿出了委托合同，这份合同是他亲自撰写，相关信息都是尹助理提供，不会出错。肖喆拿起合同就翻到了最后一页，目光落在乙方红色的公章上面，果然如同刘翌所说，这里留着把柄。
　　田野方可谓是百密一疏，这份合同不能作为证据了。
　　“我对这份合同的合法性提出质疑，我的代理人从未见过这份合同，也没有在这里签下自己的名字，虽然这里的确写着刘翌二字。”肖喆把合同交给了审判长，然后把余音工作室的公章交了上去。
　　审判长经验丰富，明白了肖喆的意图，拿起公章在白纸上印下痕迹，立马发现了问题，他质问：“李律师，这份合同是谁提供的？”
　　“当然是委托人。”无论真假，李律师把自己摘了一个干净。
　　审判长示意把两份公章投屏，低下嘘声一片。
　　吴玉澜眼中含着微波，只见屏幕左边田野方提供的证据，乙方公章红色的油墨赫然大字：余音绕堂工作室，编号9516237XXX123。
　　右边是余音提供的公司公章：余音绕堂股份有限公司，编号95168522XXX588
　　李律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那个公章虽然是造假，却是照着对方复制的，一模一样，字体、墨色等等都一样，公章编号他也核对过，一个字没错。
　　肖喆适时作出解释：“这里我要申明一下，余音绕梁工作室于去年八月十六日变更性质，增加注册资金扩宽业务，同时名称变更为：余音绕堂股份有限公司，公章在公安部门和工商部分都备了案，原章作废，这点一查就清楚。”
　　审判助理立刻给两个部门打了电话，五分钟以内得到了核实。
　　“审判长，和两部门的负责人联系过了，正如肖律师所说，去年八月十六日申请原章作废。”
　　余音绕堂在去年的八月十六日变更了工商登记，公章上的文字是余音绕堂股份有限公司，而李律师的提供的合同上的日期是去年9月2日，这下问题就来了，余音绕堂怎么会用作废的公章和田野签署委托合同？
　　“这里我说明一下，注明工作室的公章八月十六日当天就在公安部门备案销毁了，八月十六日以后出现的公章只会是余音绕堂股份有限公司。”刘翌现在觉得专业的律师就是不一样，当时他和肖喆去办理变更的时候，肖喆弄了一大堆的文件给他签字，现在看来，都是为了保护公司。
　　“这是公安部门出具的销毁证明。”肖喆把文件呈递给了审判长。
　　审判长垂目，温和的目光不再，律师觉得身上的目光像是刀子割。谁能想到余音会在八月份变更登记，因为没想到，所以没在工商管理网站查询。
　　真特么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都能撞上。
　　“这份证据是我委托人提供的，我需要和他们谈一下。”李律师借故离开，给尹助理拨打了电话，对方听闻以后十分惊讶，两人商量了十几分钟，决定放弃这份证据。
　　二十分钟后，李律师回到听证会，给了一个合理解释：“我的委托人说，这份合同是陈芳从中斡旋的，陈芳和余音刘翌先生是故交，所以他们没有质疑这份合同的真实性。”
　　所以弃车保帅，把所有责任推给了陈芳。肖喆脸上挂着笑，这并不是轻松惬意的笑，而是生气和无奈。
　　幸亏这是民事案件，谁主张谁提供证据，他道：“如果你们主张是合同问题在于陈芳，我想他得出面作证。”
　　失踪了几个月的陈芳会现身吗？
　　李律师没想到顺理成章的走向会偏离主题，合同的证据作废，需要陈芳出来作证，这件事他不能做主。
　　“由于案件有新的进展，我申请延期开庭，我们需要寻找证人。”
　　“我反对，如果对方一直找不到，案件不能继续下去，我当事人的损失谁来赔偿？”肖喆步步紧逼。
　　审判长思考了一会，说：“由于案件有新的疑问，控方需要提供证人，开庭时间推迟一个月，一个月为限，否则视为放弃证据。”
　　这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判罚，在肖喆的预料之内。
　　“现在我申请控方证人提供第二副歌快节奏rap的歌词默写，既然是他创作，他一定能写出来。”
　　张奇懵了，爱火的副歌部分速度很快、节奏感强、混合语言，没有原版歌词他根本不知道写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