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二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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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奇甚至用过听歌识字功能的软件，也没能搞清楚。那段副歌编曲的太前卫，田野老师尝试了很多模仿版本都不满意，最后才冒险留下用了原曲。
他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但是能把音模仿个七七八八。当庭默写还有很有难度，他需要时间回去温顾。
“我不知道肖律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还要靠默写歌词来证明歌曲是我自己写的？难道谁能默写出歌词就是谁写的吗？”
歌曲发售了那么久了，歌词已经不是秘密，当然不能证明。
“爱火发售了几个月了，歌词大家都耳熟能详，会默写的确不是新闻，但是原作者如果默写不出来，那倒是新闻了。”肖喆把纸笔拍在了他的面前，张奇一下子就怒了：“就像你说的，已经几个月了，这几个月我又创作了多少歌曲你知道吗，我用完即抛，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了。”
张奇的口水都喷在肖喆脸上了，他后退一步用袖子擦了擦脸，又道：“你是古典音乐专业文科生，你又不是金鱼记忆这么快就忘光了，记得多少写多少，我们等着看！”
“你一个外行根本就不懂，记忆的形式有形象记忆、逻辑记忆、情绪记忆、动作记忆、瞬时记忆、短时记忆、情景记忆、语义记忆等等，偏偏爱火的副歌任何一种都不是，因为爱火的副歌只是为了押韵和追求艺术效果，歌词没有任何意义，也没有关联。”
就等你这句话！苏棠嘴角一勾，一副学霸等着教师提问的模样。
由于张奇太过激动，声音非常大，在座的各位听的非常清楚。肖喆清楚，如果不是对方抢先注册了版权，如果不是苏棠写歌的时候合约还在晴天，他一定会让听证会的事情发生在庭审，在广大吃瓜群众面前撕掉他虚伪的假面。
苏棠趁着空挡，当庭写下了爱火第二副歌的歌词，签上自己的大名，交给了肖喆。肖喆看了一眼多国语言混写的歌词，交给了审判长。
“审判长，田老师发售爱火的时候，并没有发布副歌的歌词，音乐平台甚至田老师工作室都可以提供证明。到目前为止，全网也没有一份完整的歌词，副歌部分只有音译。这份副歌的歌词是余音工作室当庭默写的，我申请为证据封存。”
审判长看了一眼那乱七八糟的文字，对rap一窍不通的他看的头都大了。肖喆声称这份歌词是唯一的，审判长不敢随意给别人看，目光在三位专家身上游走，求助的意思很明显。
邓如只对音乐本身感兴趣，这件事她旁观到此，也有不解的地方。田野和她算是校友，两人发展方向不同。田野长红二十年，她的歌曲脍炙人口，走的时候民族风，得到了国家的认可和支持。二十年来坚持不懈的做慈善，也从未听说过她的黑料。唯一的缺点是小气，出身贫困，也能理解。
而这位苏棠，口碑什么的都很差，已经糊到了地心，为什么要螳臂当车以卵击石呢？是为了炒作，走黑红人设，还是有什么隐情？
“我方相信三位老师的人品……”肖喆看出了审判长的疑惑，他把歌词要了过来，复印了三份，交给三位专家。
“这首歌的歌词是两个极端，主歌部分走的是流行民族风，第一副歌写的是欣赏美景之情，第二副歌是爱情。”肖喆做了解释，因为这首歌并不适合苏棠的风格。
邓如戴上眼镜，对着乌七八糟的歌词一阵好看，蹙起了眉头。前半截还在抒情，后半截就是个外语大杂烩。
吴玉澜哼笑了一声，给贺韫山发了信息：书写和脸蛋成反比。
同时，他意识到苏棠对贺蕴山真的是爱到了骨子里。歌词里赤裸裸的告白让人恶心。
斯图尔特看的很认真。
——
曾经以为我们的这份爱情永不会变，
可是如今我们天上人间。
在你面前我总是任性又胡闹，
为你喜悦、为你流泪，
你曾经的话语即将化作回忆，
握着你的手我久久不舍放开，
我只想说‘我们下次再相会’，
我愿化作最美的过去，与你相爱是我永远的宝藏。
感情并非那么容易割舍，忘不掉，好想你。
I miss you，S’agapo，Te amo,Vos amo，Es tevi Milu
Tave Myliu，IK hou van jou，Tangshin-i cho-a-yo.
Ich li b Dich,T’estim
……
“另外，我方主张田老师发售的歌曲爱火的副歌部分原唱是苏语棠先生……”肖喆再次放出狠料，李律师的人气被抽空了，一身冷汗。
他接手这个案子的时候，田老师的歌曲已经发售，他并不知道他的委托人竟然愚蠢到用了参赛曲目的原声，知道的时候已经无法补救了。田老师说，他想过重新合成，可惜进展不顺利。
一来是模仿者的节奏感和嗓音都没有原曲好听，二来是他们复盘副歌部分的音乐不怎么顺利，编曲和节奏难以把控；三来是她时间有限，当时为了抢注版权上传了曲目，替换不了了。
李律师压抑着心虚的颤抖，他告诉自己，这不是庭审，这些都是间接证据，他们拥有版权，只要咬住这一点，余音翻盘很难。
“苏语棠先生愿意当庭录歌提供音频文件，拿去和爱火做声音对比。”
真是拿刀子捅心窝子啊，李律师死咬着牙。
人逼急了，灵光一闪。冷白的脸上有了暖色，李律师说道：“就算是苏语棠先生唱的副歌又怎样？田老师委托了余音编曲录音，苏语棠先生唱过副歌很正常啊。我方绝对把曲谱给了余音，我们有证据，也不能只是偏听刘翌一言，他说没收到就真的没收到吗？”
“我收没收到东西我自己能不知道？你有病吧！”刘翌被这傻缺气了个半死，没有沉住气骂了起来。
“你当然说自己没收到。”张奇不甘示弱。
“肃静，双方控制好情绪。”审判长拍了桌子。
审判长和审判员耳语了一番，做出了裁定：“辩方提供的歌词可以封存为证据，声音对比这个证据，先决条件是找到陈芳。”
也就是说，审判长要先听陈芳的口供，再判断余音的证据有没有效。如果陈芳把合同给了余音，那么余音的证据没有意义；如果没给，田野那边的副歌就不应该是苏语棠演绎的，余音的主张可以得到伸张。
李律师扳回一局，心情好了点，悄悄的佩服着自己，好机灵。
“你们还有什么新证据吗？”
肖喆看了眼苏棠，对方点了点头。严立提了黑色的木质箱子，放在了桌面上。
“在打开箱子以前，我想播放一段爱火里面的曲子，给大家听。这段曲子截取田老师发布的爱火，官网下载，我有购买记录。为了公平起见，我先播放官网的爱火，请专家们听听。”
肖喆示意助理，点开了田野发布爱火的官方音乐平台，点击播放。然后播放了自己的截取部分，请三位专家作证是同一曲。
这段高潮小提琴曲伴随着第二副歌的结尾，密不可分。
听完以后，斯图尔特率先发言：“是同一种乐器，音频一样。”
接着肖喆上前发问：“我想问一下这段音乐是谁演奏的，可以提供当时录音用的乐器吗？”
李律师抢先回答：“是余音工作室提供的编曲和录音。”
“你能提供他们把编曲交给你们的证明吗？”肖喆问。
张奇看了眼李律师，这个问题交给了他：“我们是通过陈芳拿到的编曲，她当时用移动硬盘拷贝给了我们。”
这还真是疏而不漏，什么问题都推给失踪的陈芳。
“你胡说八道，我都没接到你们的什么鬼委托合同，怎么会编曲？还交给陈芳？再说了，就算你说的合同是真的，我一毛钱都没收到，我为什么要干活，还给你们编曲，我特么忙黎笙的专辑都忙疯了，哪有时间白干活！”刘翌气疯了，不善言辞的他突突了一大堆，激动地胸口起伏的像波涛。
审判长听后，镇定的说道：“当事人你不要激动，李律师，如果你们主张委托合同完成，请你提供酬劳转账记录。”
李律师卡带了，这个记录真的无法伪造。他们不可能回到过去，付定金付款。
“这个没法提供，当时定金和尾款都是现金。”
“所以就那么巧，遇到关键问题，都是陈芳作证，这么重要的证人，你们为什么不带来？”听证会就是证据交换，很多案件听证会完毕就能和解，不需要开庭，所以关键物证人证都应该谁主张谁准备到场。
李律师想了想，陈芳拿着钱跑路了，她不能出来作证。如果期限之内她不能作证，他们的主张无法证实，就会成为劣势方，可能会败诉。于是又给审判长打了招呼，他需要和委托人求证一些事情，然后作答。
李律师和尹助理聊了一会，他说陈芳如果回来作证，她只有口供没有物证证明钱给了刘翌，法院不会采纳。所以她可以承认自己携款逃跑，至少把田野从假合同的事情里摘除去，可是那样她会坐牢，还会面临民事赔偿。
如果陈芳出面作证，肯定要解决她的经济损失和牢狱之灾的补偿，随便就是几百万，成本太高。
两人商定，陈芳携款逃跑，余音没有接到合同，也没有提供编曲。编曲的事由张奇顶了。
李律师回来后，脸上挂着讪讪的笑意，所有的嚣张跋扈全都消失殆尽。他说：“刚才和委托人沟通了一下，有个信息之前沟通出了错误，我和尹助理确认了一下，编曲不是余音提供的。委托的那笔钱的确是交给陈芳转交余音了，但是余音迟迟交不上来作品，田老师等不住，就让张奇的团队加急编制的。”
“我没想到一个律师在听证会上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李律师，如果你连传话都不会，那就请你的委托人亲自来说吧。”
反转自己的供词是大忌，可是李律师也没办法，他的委托人太难请，他又不能做主。李律师拿出手机说：“这样吧，我让当事人亲自给你们说。”
他打通了尹助理的电话。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第二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