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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布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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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苏棠接到了刘翌的电话,一边接电话一边远离了片场。
“我把自己写的两首曲子给他们的征稿邮箱也发了,没有回音,我托人找到了田野的私人邮箱,发了也没有回音。”
苏棠沉思了片刻,以前虽然算是歌手,但是他没有一首属于自己的歌,对于投稿过程知道的不多,有没有潜规则和猫腻也不知道。
“我有一首曲子,一会儿我传给你,你把他做出来,四十秒长度就行。”
苏棠打开录音,那几天在医院里,他闲来无事回忆了一下以前唱的歌,用听歌识曲软件挨个找了遍,没有雷同的。他趁着脑袋清晰,把记得歌词的歌曲录了下来。田野老师走的是民族加流行风格,他也录了几段。
刘翌收到音频之后就挂了电话,苏棠刷了刷手机。DOC的那个群里,赵垣发了一条长信息:感谢大家四年以来的照顾,昨日和我晴天娱乐的合约正式到期,今日我已回到了老家,欢迎各位来我老家体验农家生活!这四年的日日夜夜我铭记在心,永不忘记。再次感谢!
苏棠的心仿佛沉入了湖底,他靠着大树坐在了地上,陷入了沉思。他试图分辨心里的难受,是原主对赵垣离开的难受,还是自己。他对赵垣并不熟悉,短短的相处也知道赵垣是个老实阳光的男孩子。
身后传来了树叶被踩的沙沙声,严立拿着一个塑料凳子来到了他身边:“地上凉!”
苏棠才意识到自己是个孕妇。他起身坐在了凳子上,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很沉重,一点都不想工作,只想回去躺尸。
“有烟吗?”
“没有!”
“哎……”苏棠叹了口气,吸烟也是一笔大的开销,他没烟瘾,只想压一压心头的闷气:“赵垣回家了,公司没续约。”
说完这句,苏棠仰望着树端的绿叶陷入了沉默。
许久以后,严立说:“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本来他是有机会续约的,是他自己拒绝了行业规则,不用替他惋惜。他拒绝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苏棠笑了笑,严立很少发表观点,今天说了这么长一句话来安慰他,无论有没有效果,都挺好的。
赵垣其实不适合唱歌,这条路走不下去,否则他就把赵垣签下来。他真正想签下来的是黎笙,黎笙是天生的舞台者。苏棠忽然想到,等他自己发展好了,也可以签艺人来拍戏,到时候签下赵垣。
他打字回信:江湖再见,祝福!
还没发出去,一条新信息跳了出来,黎笙:老赵走好,我也快离开了。
苏棠心里一阵欣喜,黎笙的合约还有段时间,他却说快离开了。是不是他家里出面和公司达成了和平解约?黎笙自由了。如果自己也顺势和公司谈条件和平解约,就能大胆的出歌了。自己的经纪约在晴天,他出的歌都属于晴天,自己拿不到版权。现在走着灰色地带,建立了余音绕堂,保住了版权,但是他自己也不能唱歌赚钱。
但是黎笙自由了,他可以签下黎笙。
他给刘翌打了电话:“insistence那个版权的事情有没有后文?”
“这个事还在发酵,柯莘子已经正式出了电子专辑,我正在收集证据,告他们侵权、抄袭,具体是哪个罪名,还看律师怎么说,或者你说了算。”刘翌挺喜欢苏棠这种做事风格的,他知道柯莘子和苏棠是一个团的,因为抱了大腿单飞了,还拿走了苏棠创作的歌曲溺爱,现在又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拿到了insistence。他收集了不少证据,只看苏棠的态度。
“刘哥,我也给你个实话,我原本是想让他背上抄袭的骂名的,可现在我有个很重要的事让你做,估计要废你不少时间,还得投钱进去。我最近一个月是拿不出钱给你了……”
苏棠有点犹豫。如果柯莘子出道就背上抄袭的名声,后面的发展就不好了,这是一辈子的黑料,洗都洗不掉。还会受到很多原创音乐人的抵制。柯莘子抛弃了DOC,还骗了溺爱,罪有应得。但他觉得有点重。他现在缺钱的很,特别是黎笙要节约了,他更需要钱,他想卖个人情给郭一贤。
刘翌领会了他的意思,他说:“你和网上说的还真是一点都不像,哎……苏棠啊,演艺圈里心软是混不下去的,那些光鲜亮丽的背后都是龌龊和不公。你把机会给了别人,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了。那首歌真的非常棒,也许能让柯莘子吃一辈子。”
一辈子的饭碗值多少钱呢?明明没有版权、明知道是别人的,却不择手段拿到了曲子录歌赚钱。柯莘子不可能不知道这是违规的。苏棠忽然就想通了,这是柯莘子的选择,他是一个成年人,应当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苏棠,我就是饿着肚子也舍不得你把母鸡杀了啊,我母亲身体还不错,他能照顾乐乐,花不了什么钱。你不要操心我们的生活问题,只管做自己想做的事。”
苏棠知道刘翌一直在忙余音绕堂的事,家里没管过。挺对不起两位病人的,但是他现在情况也不好,刚刚脱离泡面命运。
“好,”一个字千斤重,苏棠心头又酸又甜,刘翌是真的为他着想。现在这么缺钱,任何人都会劝他见好就收卖掉版权,以后再写更好的歌发展。谁人知道他心里的难受和委屈。柯莘子对不起他们,欺负到这种境地了,为什么还要忍让,为了一点利益就让他飞翔?
“都听律师的吧,如果这么做,你可能会被卷入旋涡……当然工作室可能也会出名。还会被柯莘子的粉丝喷死。”可能会牵连到你的家人。
刘翌当然明白这一点,然而身在圈里,身不由己。
“现在的磨难和委屈,都不会白费,我相信你,你刚才传我的那段曲子,真的太棒了,你脑袋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绝世珍宝?”
因为我是抄袭的别人的。
“嗯,我……言归正传……”苏棠看了眼自动远离不偷听电话的严立,这位助理虽然说话不中听,又吝啬,品行还是不错的。
“我这几天给你发两段曲子,你把曲谱弄出来,按我说的乐器要求录出来,如果缺少什么乐器,先自己想想办法。这个很急,关乎着工作室的未来。我在剧组帮不了你,你得辛苦了。”
刘翌一听有了新曲子立马就精神了,苏棠发给他的曲子个个都是爆款,听得他热血沸腾。他相信苏棠会是乐坛上的明星,只可惜这颗明星现在被乌云挡住了。
他最为惊讶的是,苏棠会哼唱很多歌,却不会写曲谱。会弹琴拉小提琴,还会做高胡,却不会看乐谱。这种情况他也是见过的,有一种人对音调有着特殊的灵敏度,看到乐符却头痛。能够哼出很多曲调,自己却写不出来。
只是苏棠给他的音乐,都非常好听。认真做出来,曲曲都是爆款。他对乐器的使用也非常的精准,大部分时候说用什么演奏配乐都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刘翌工作量很大,却乐此不疲。高利贷那里解决了,母亲的手术也做了,女儿这里虽然再等配型,好歹他有了正式工作,工资很不错,还是他喜欢的工作。这些苦累,他真觉得不算什么。
“你放心,你自己也注意身体,名誉和钱很重要,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刘翌也看到了苏棠去医院的热搜,想着他年轻身体好,应该恢复的很快,也就没有太过担心。
虽然晚上的戏份很糟心,现在的心情确实不错的。田野老师那里,他本来是想帮助刘翌树立信心,写首歌送过去,无奈对方没有回信。刘翌那首曲子中规中矩,受众面可能偏向于中老年,作为现今流行乐的主打歌肯定是不行的。但是如果被采用了,对刘翌是个鼓励。
现在这情况是顾不上刘翌了,他可以慢慢恢复和发展,田野那里的最后期限耽误不得。所以他刚才给刘翌一首歌,让他录出来。苏棠打算在田野老师征歌最后的期限发过去。在这之间,还是鼓励刘翌继续创作。
他给黎笙打了电话,确认了黎笙要解约的信息。黎笙告诉他,自己毕业在即,他想出国去进修音乐,可是父母要求他出国学习经管以后帮衬家里。无论是哪种结果,解约势在必行。
解约的事情他家里会想办法,一个月之内就会离开晴天。
黎笙是家里的老小,上头有哥哥姐姐,娇生惯养至今,父母什么都顺着他。唯一的分歧是大学的专业,父母要求他选择经管,他要玩音乐。最后折中,他上了国立大的国贸,父母允许他玩自己喜欢的音乐。但是有个时限,如果五年之内不能在娱乐圈站住脚跟,就必须退圈。
如今离父母的五年之限剩下不到半年了,DOC解散了,公司资源有限,柯莘子拿到了单飞的机会,他留下也不会有什么好资源了。由于家里的原因,大的经纪公司不会签他,小的那些公司他又看不上。估计音乐只能成为业余梦想了,心里在放弃,却又渴望一个幸运的机会。
那首insistence他很喜欢,只可惜被郭一贤拿去给了柯莘子。剩下的那首幻灭他也很喜欢,只可惜这首歌适合炫技和现场演奏,不适合出专辑。当今音乐市场不景气,各路神仙大神都在瓶颈期,好久没有质量上乘的音乐问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