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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风起云涌(三):安答应流产之后身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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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四日,太医诊断安更衣有了身孕,皇帝给她升了位分,如今已是安答应了。宫殿也换到了先前姜猪头住的钟粹宫西殿。听绿萼说,姜猪头听到消息的时候,因为担心自己的孩子当不成长子而气地摔了几个茶碗,被宋贵妃说教一通,还禁了一个月的足。
我去看过安答应几次,虽然换了宫殿,但是条件相比其他宫殿还是较为简陋。可见皇帝对于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太在意,我不禁又对他生了几分怜悯之心,赠送了她一些补品。安答应感动极了,一直在说着以后只要我需要,她愿意为我上刀山下火海的话。我内心直呼受不起。
安答应搬到钟粹宫不久后便被太后身旁的侍女叫去了慈安宫,回来时神色极为惶恐,而后连着发了两三日的烧,好在对于龙胎并无影响,否则她估计要过回先前那种苦日子了。贤妃娘娘说,太后最厌恶的便是宫女爬床,大坻应该是把她叫去敲打了一番。可怜那安答应本就瘦弱,如今还怀着孕呢,病了一番人更是瘦的不成样子,不禁为她能否顺利生下这孩子捏上了一把汗。
不知不觉,我在这宫中呆了小半年了,行为举止也越来越像古人了,从行个礼都别别扭扭都已经可以很自然的下跪了。弹古琴的技术也是逐渐的进步,如今用来蒙混过关已不成问题。但我好像开始逐渐忘记了现代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逐渐熟悉了被囚在宫墙下四四方方的天空之下的日子。
我很慌张,很害怕自己忘了自己真正属于哪里。更害怕自己哪一天认了命,放弃了继续寻找回去的方法的想法,在这个封建朝代过完自己的一辈子。
那晚,我用英文在萱纸上记录起我记忆中的现代。我写了一整天,连饭都没吃。绿萼和银朱吓坏了,以为我疯了,两人为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看看争了起来时,我才走过去吃了饭。我将那些纸张铺在首饰盒下,每日睡前翻看一遍,生怕自己忘了自己原本所处的时代。
凭着沈芊芊这皎好的容貌和那些先人作的诗词,就算不刻意争宠,我在这宫中也算是略有薄宠,日子也还算好过。皇帝也曾在侍寝之时向我许下过各种听起来就不切实际的诺言,但我心里清楚,这些承诺只是在他喜欢我的时候做出的。而他真的是喜欢我吗?不,他只是看中了沈芊芊背后的强大家世,需要获得拥护罢了。
可当看着同时入宫的那些人投来的或羡慕或嫉妒的眼光,我心中却是仍旧不免有些心酸。是啊,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朝代,女子若想过的好,只能依附于丈夫。若非如此,又有谁愿意困在这深宫和宅院之中争风吃醋呢?正因如此,我更加坚定了回到男女平等的现代的想法。
七月初,朝堂那边传来了长兄治水有功的消息,皇帝一个高兴便给我晋了位分,连着几日都召我去侍寝。虽不情愿,但身处封建年代,便身不由己。我虽对狗皇帝厌恶至极,但是还是要对他笑脸相迎。想来平时在公司的时候,对老板不满意还敢与同事一同在私底下骂几句解气,可如今对于皇帝不满意却只得在心里生闷气。
许是因为这几日盛宠遭来了他人嫉妒,我被下毒了。但是下毒没有成功,只能怪那下毒的宫女太蠢,端个菜东张西望,哆哆嗦嗦,就差把“我下毒了”写在脸上了。这种反常的行为,不被人察觉出来还奇怪了。我把人和菜品一并送去了内务府,一验便发现菜品中有能让人毁容的毒药。宫女挨了几个板子便便把主使供了出来。是李常在,与我一同选秀入宫,只见过一两面,我实在不知道自己是哪得罪她了。又或许在这深宫之中,得宠和不得宠都是罪吧。
皇帝把她打入了冷宫,又给我送了几件金银首饰以示安抚之意,这件事便这么过去了。虽然事情是过去了,但我却后怕不已,如果那个宫女不蠢,下的是致命的毒药,我便有可能回不去,死在这古代了。于是我把所有不清楚底细的人都送回了内务府,还吩咐银朱在我每次用餐之前都把餐食查验一遍。
七月十五,皇帝挑了我和宋皇贵妃一同去了避暑山庄。许是在宫里待久了,这次出行我分外高兴。宋皇贵妃却仿佛煞有介事,一路上没说过几句话。我估计是担心将姜猪头肚子里的胎在她出去的这段时间里面出问题。
本来是要在避暑山庄呆上一个月的,可七月二十五的时候,宫中却突然传来安答应流产的消息。皇帝愤怒不已,连忙带着我们赶回了宫中。原来是因为姜猪头罚安答应在烈日下跪了一个时辰。若是寻常孕妇,大坻还不会出什么事情,所以姜猪头才这么大胆的罚了。可安答应本就是身子虚弱,跪了半个时辰,便晕倒了,而后流了产。
姜猪头害怕不已,跪在圣宸宫门口喊冤,被皇帝身边的太监强行拉回了自己的寝宫。
皇帝龙颜大怒,但念及姜猪头仍在孕期,便只将姜猪头降为贵人,禁足三月。姜猪头连着哭闹了几日发现无人搭理,便安静了下来。
可怜的安答应,本就是瘦弱的更加不成样子,再加上流产后受到惊吓还有悲伤过度,几日后便去了。而狗皇帝呢?随便找了一个贱木制成的棺材就把安答应草草下葬了。可怜的姑娘,生活刚有一丝希望便受此打击,而后就香消玉陨了。而狗皇帝只是安答应流产之后假装难受了不到几个时辰,便彻彻底底的把这件事情放下了,连葬礼都是十分简陋。再夸张一些,他甚至有可能都不知道这个曾为他孕育过孩子的女子的名字是什么。
八月二日,我又接到了沈丞相寄来的信,信中无非是叮嘱我争宠还有夺得后位的话语,另外还有三包药粉夹在信中。信中提到,这三包药粉单独服用都是上好的补品,可是混在一起却是致命的毒药。是丞相府中制药师制作的,很难被查验出来。信中叮嘱我将其收好,以备不时之需。我烧掉信件之后犹豫很久之后,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将这三包药粉压在了梳妆盒的最底下。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只是留给自己的最后一道防线。
宫中的日子无聊极了,我慢慢变得越来越嗜睡,希望哪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可以发现自己已经回到现代,连探险计划也搁置了。早上请安过后,便回到房间睡上几个时辰,起来之后刺绣一个时辰左右,再到御花园或太液池转几圈,一天便结束了。
有一次我在御花园看见襄嫔正在武剑,鬼使神差的定在了那里,见其招式如行云流水,不禁惊叹了起来。襄嫔见我颇有兴趣,便也教了我些许基本招式。见我连剑都提不起来,便拿树枝代替。襄嫔是云将军的独女,自幼同几个哥哥一起长大,云将军更是将其当男子抚养,所受教育与几位兄长也没有太大差别,可偏偏逢上了太子选侧妃。当时的太子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便选了这位前景一片光明的云将军的独女作为侧妃。据襄嫔描述,云将军虽然十分不愿意女儿嫁入太子府,但也不好拒绝先帝的赐婚,所以在不情不愿之下才将女儿嫁了过去。
襄嫔性格十分热情爽朗,对于武功几乎是痴迷的热爱,本该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的女将军却困在了深宫,不禁令人唏嘘。在这深宫之中,更是难觅知己。见我对武功颇感兴趣,她主动提出每日教我几个招式,我也欣然答应。从此之后,每天有几个时辰便是在“云教练”的魔鬼训练下度过的。
八月十五,中秋宫宴,各种达官显贵都前来参加。当然也包括沈芊芊的父兄和蒋符霜。宴会之上,蒋符霜时不时就看我两眼,搞得我万分紧张,在心里不禁暗骂道,他这样做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俩有一段吗?我小心翼翼的左右张望了一下,还好皇帝和其他人没有注意到。
宫宴结束之后,蒋符霜拦住了我,问起了我被别人下了毁容药的事情。虽然在宫中与他会面很冒险,但我见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担忧,便不忍苛责。“本宫无事,无需蒋小将军担忧。”我礼貌性的回答。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愣了许久才缓缓说道:“你我之间,何时竟变得如此生疏?”
可我不是沈芊芊呀。
因担忧在他面前露馅,又怕被他人发现我与他在此处会面,我随便找了个理由便告别了。我见他在原地呆愣的站了许久,心中生出几分同情,最终还是狠下心来,没有再回头看。
我可不能为以后埋下任何风险,我还要活着回到现代呢,我的父母和朋友都还在等着我,没有必要因为一个本就不属于自己的男人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