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换》和久井南

10、１０

　　看着小美低着脑袋走进教室，3D五人组就知道准又是出什么事了。
　　隼人转过头看龙，龟梨看着隼人，微微点头。

　　最后的结果果然是糟糕的没错，不知名人士顶着3D的名号打了别的学校的学生。土屋气愤的站起来呐喊：“这是栽赃！这是假货！可恶，别让老子逮着他，可恶啊！！！！”小武蹭到小美跟前，“小美~~~你要相信我们啊啊啊啊~”小美了解的点点头，“相信你当然相信！我们班的孩子可都是很听话的，这我知道我知道！~”
　　龟梨看着话剧般对话的几位，叹气：“到底有没有敌人来袭的自觉啊……”
　　“龙你说什么？”隼人问。
　　“没什么。”
　　隼人撇撇嘴，向后仰了身子靠在椅背上，又扭过头去对龙说：“不过，应该是那家伙没错吧？”
　　龟梨心想那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事情果然不出意料的发展。

　　回家的路上，出狱的工藤领着一帮人现身3D5人组面前。
　　小武日向和土屋不免显得震惊，而龟梨先前已经打过照面了，隼人经龟梨提醒心中也早已有所防备。
　　“怎么样，做名人的感觉？”工藤不怀好意的笑着说。眼睛来回瞄着5人组。
　　土屋很快反应了过来：“原来是你干的！”

　　工藤拍了拍身上的制服：“校服和校徽是本来就有的，不过找出来还是花了点时间呢。“
　　小武和日向听的咬牙切齿但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等着隼人和龙下指示。

　　“加入我们吧，你们的话我们很欢迎。”工藤看着隼人和龟梨，然后一步步走到龟梨的面前，朝他伸出了邀请的手。隼人正要上前打掉这只脏手却被龟梨在背后拽住了。
　　“不好意思，我们不感兴趣。”龟梨说。
　　工藤没有收回伸出的手，而是用另只手摸了摸鼻尖，挑起眼看了眼面前的龙。

　　啧啧啧。
　　小子还是这么傲的样子啊。

　　工藤不怀好意的眼神让隼人下意识的往龟梨面前挪动了脚步。

　　“你从以前开始不就讨厌学校么？”工藤翻起了旧账，试图提供一个让小田切龙加入自己的理由。
　　龟梨心中一沉，但嘴上仍旧说道：“也不是。也没什么不好玩的。”
　　隼人侧过头，看了看龙，笑了笑：“的确是。”

　　听了两人的话，其他3人附和的点点头，脸上还配合的做出乖学生模样的表情。

　　“喂！我们可是特意来挖人的！”工藤开始不耐烦了，侧头对龟梨说：“回复呢？”
　　龟梨看着他：“我们拒绝。”
　　隼人一听，心里暗爽。

　　“什么？”工藤不大相信。
　　龟梨眉毛一挑：“不好意思，我们对你们这样的不感兴趣。”
　　“我们才不闲呢。”隼人补充。说完走上前重工藤弯了弯手指：“再见。”

　　工藤看着，气的直牙痒痒。朝身边的人挥了下手。瞬间，隼人等人就被团团包围了。

　　工藤站在圈外，“龙，我给了你两天时间考虑，你不会就给我这么个答案吧？”

　　这一次，隼人抢先回答道：“我们没兴趣！”

　　“呸。”
　　听了隼人的回答，工藤憋了半天的气彻底爆发。“给我上！”

　　只见工藤一声令下，他的那些手下纷纷亮出口袋里的刀，袖子里藏着的棍棒，围着5人的圈子逐渐缩小。

　　隼人见状，心里暗呼一声不好。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整了整衣领：“作战B计划。”
　　龟梨一听，心里暗自偷笑，果然是隼人的作风啊，好怀念。不过嘴上还是不确定的问了句：“B？”重复着戏里的情景。
　　仍旧是剩下3人无比配合的异口同声道：“了解。”

　　“好~~预备~~~齐！逃跑！！”

　　只见话音刚落，五个人就默契的从人墙中找缝隙溜到了外面，迅速分散到了各个方向。小公园内瞬间乱作一团。
　　小武绕着滑滑梯跟后面追上的人绕圈圈，日向在树林中跑S，土屋躲到车的后面摇起扇子，看着后面追赶的人直接跑过了头，心里得意的不得了。

　　龟梨跑出几步才忽然想起，接下来……接下来不就是仓库的场景了么？？
　　怎么办？要不要告诉隼人？干脆找上他不跟他分开行动了？
　　这么想着，龟梨回过头。可是后面已经没有那人的身影了。只有几个工藤的还在无头苍蝇般的乱跑。可是很快，自己脚步没停一会就又有追兵朝自己追来了。

　　算了，先逃吧。
　　也好。自己也想知道，仓库那一晚如果是龙和隼人，究竟会发生什么。

　　记得当时拍那场戏，其实自己和仁根本不可能像戏里那样在仓库里呆一晚，摄像机只追踪到了仁跑到仓库里找到自己然后两人没逃出去。而第二天龙被隼人叫醒两人一起出去的那场更是NG了一下。因为拍戏太累，所以自己一坐下来就睡着了。等到被仁叫醒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无奈的样子了。

　　边想边跑着，不知不觉就到了人烟稀少的路上，随着周围渐渐开始有凌乱的脚步声响起。龟梨心里暗叫不好，差点忘了，这里会有一场打戏，当年的伤是画出来的，但是眼下，疼痛怕是难免了。
　　下一秒，一阵剧痛就在后颈出扩散开来。龟梨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工藤，渐渐失去了意识。
　　隼人……

　　“……龙……龙！龙！——”

　　什么人在叫？声音好熟悉……

　　隼人接到电话便立刻飞奔到了这里。看着漆黑的仓库，一股不安的感觉在心中逐渐蔓延。
　　龙！千万不要出事！等我！

　　终于，当他看到一个人影倒在货物箱边时，心中的不安才稍微减少了些。他跑过去，扶起倒地的龙，借着微弱的光亮这才看清浑身是伤的龙，心里狠狠地一紧。
　　“龙！龙！你没事吧？醒醒！！”

　　身体被不停地摇晃着，龟梨这才慢慢有了意识。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你么？仁？

　　“龙！龙——”

　　不，不对……

　　“我没事。”
　　龟梨睁开眼，果然还是穿着校服的隼人。心中忽然感到非常的失落，是啊，昏倒前，他还稍稍的期望过：也许这样就能回去了。

　　可是，眼前的事实是，隼人找来了，自己还在这里，而且还一身是伤。

　　隼人见人醒了就想搀起他一起逃出去。龟梨任由隼人将自己的身体往他身上拉，尽管他知道，他们是不可能出的去的，起码在这个晚上。

　　随着铁卷门的彻底落下。隼人将龟梨扶回成堆的货物箱旁。然后转过身，看着那紧闭的门，气恼的踢了一脚身边的箱子。

　　“别浪费力气了，过来坐下吧。”龟梨说道。牵扯到嘴角的伤，话语有些模糊不清。
　　隼人回头看了看靠坐在地上的龟梨，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走过去，靠着龟梨坐了下来。伸手扶了扶龟梨的头想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龟梨有些心慌，龙和隼人的话，这样不大好吧……
　　“干、干嘛？”

　　隼人闻声，侧过头来看着身边的人，有些困惑。龙怎么了？不过是让他靠在自己肩上啊，难道不是已经很习惯了的事么？“龙？靠我肩上吧，你头上不是有伤么，会晕的。”说着，又一次伸手揽过龟梨的头。
　　于是龟梨僵着脖子靠在了隼人的肩上。

　　感到身边的人还是很僵硬，隼人只觉的疑惑。“龙，你还好吧？”
　　“啊，恩。”

　　隼人不再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的靠在箱子上抬头看天花板。龟梨僵着脖子不敢再有什么动作，眼睛盯着两个人的鞋子。
　　呵呵，真的是银色呢。
　　仁那BAGA，当初不信自己忠告非要选银色的鞋，自己都跟他说了是金色了就是不信。后来还反过来怪自己不提醒他。真是哭笑不得。

　　“龙，对不起。”

　　忽然，脑袋上传来隼人低沉的声音。龟梨动了动脑袋：“你说什么？”

　　隼人伸手轻轻按住肩上的脑袋。重复道：“对不起，龙。”
　　龟梨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我来晚了，又让你被伤成这样。对不起。”

　　听到隼人这么说，龟梨觉得心里有一块被狠狠敲了下。但很快恢复了情绪：“说什么呢，我又不是女生，不用你这样。”

　　是啊，龙是自尊心很强的人，如果现在在这里的是真正的龙，肯定也会这样说吧。

　　“可是看到你这样，我会很难受。比打在自己身上还难受！”

　　龟梨听出隼人的声音里带了一丝一场的颤抖，慢慢抬起头。“隼人……”

　　只见隼人将脸侧到一边，鬓角遮住了脸部的线条，龟梨看不到他的表情。
　　那个不可一世的矢吹隼人，你在难过么？为小田切龙难过么？

　　龟梨有些激动，但更多的是震惊。
　　接近了么？就快接近他想要的答案了么？

　　他盯着隼人，企图从侧面就看透这个人在想什么。

　　“告诉我，龙。其实你一直没有原谅我对不对。”隼人再度开口，声音比方才颤动的更厉害。
　　“没、没有。”
　　应该是这样吧，原谅他什么？为之前他误解了龙的背叛？这样的事情，龙是不会在意的吧？

　　可是隼人似乎没有听进龟梨的话，只是自顾自的说着：“我知道你没有原谅我。当兄——”
　　话只说到这里便戛然而止了。

　　当兄弟当成这样……
　　隼人想说这个，可是那个吻又再度在眼前浮现。

　　都这样了，我们还算兄弟么？

　　可就算这样，只要龙还在身边，只要龙还在身边就好……

　　“隼人？”为什么不说完，你想说的话。

　　隼人没有回应龟梨，只是坐着。龟梨看着他，感觉到他激动地情绪在渐渐平息。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谁再开口，只是靠在一起，静静的坐着。

　　渐渐的，龟梨觉得意识开始游离，眼皮也越来越重。脑袋也不由自主的重新靠上了身边的人。
　　身边的身体微微一震，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龟梨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自己和仁也经常这样。跳舞跳得四肢都快报废掉，就会这样靠着坐下来，自己靠在仁的肩头，仁靠在自己脑袋上。

　　—“仁，你总说我瘦，自己还不也一样，肩膀上只有骨头，硌的我脸很疼诶。”
　　—“胡说！我那是肌肉！你一身排骨的少来嫉妒我！”
　　—“……”不和你争。这是事实。
　　—“不过和也的头发很软，垫着很舒服。嘻嘻。”
　　—“赤西仁！我不是你家枕头！你给我起来！”
　　—“KAZU别动嘛，借我靠靠，下次换你靠我。”

　　仁一直很会耍赖皮，每次都承诺着：下次换你靠我。可从没有一次履行过。曾经一度很感动一到休息时他就会先扶着自己让自己先坐下来，可是后来才发现，这样他就可以每次都靠在自己头上了。

　　就在龟梨快要抵不过睡意彻底睡过去时，隼人缓缓开了口：“龙。我想了很久……你说，你不想再看到我了，是真的么？”
　　隼人缓缓地说着，小心翼翼的问着。他不知道肩上的人听不听得到，也许他已经睡了，也许他没睡，但也不会给自己回答吧。
　　但憋在心里的问题问出来了，就好像卡在喉咙里的刺吐了出来一般，心里总算舒坦了许多。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很久，甚至让他不敢去看龙。很多次想问龙，但又不敢开口，害怕得到的答案是“是的，我已经不想再看到你了。”害怕这些日子龙只是在伪装着对自己的厌恶，害怕连目前这样的在一起的时光都会失去。

　　但是，直到刚才，赶来这里的路上，无数龙被那帮人渣殴打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冲进这个仓库，找到虚弱的他。心中的那种恐惧远远超越了之前的这种害怕。

　　就算，就算你不想再见我也好。

　　——我也想在你身边。

　　龟梨拼命拉回游离的意识，听到最后一句时也不免呆住。

　　龙说不想再见到隼人？？
　　为什么会这么说？

　　果然，两个人之间果然发生过什么。从回到学校之前就察觉到的不对劲果然不是自己的错觉。
　　但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会不想见你呢？

　　但是，自己还不也是因为不想见到仁才会出现在这里的么。
　　不过龙为什么会不想见隼人呢？

　　为什么会不想见你呢……

　　“……看着你，一直一直看着你。做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你知道么？你明白么？……明明站在离你最近的地方，你却什么都不知道。……仁。”
　　睡意与身上的疼痛侵袭着所有的神经，陷入沉睡前，龟梨喃喃道。

　　隼人转回脑袋，震惊的看着肩上已经睡过去的人。
　　震惊于他的回答。

　　——你却什么都不知道……仁……

　　什么都不知道？自己么？

　　还有……
　　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