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速通逃生游戏[无限]》温和地走入那良夜

8、月下村庄7

　　男人志得意满地一把推开烂朽的木门，已经开始伸手解着皮带。
　　这就是那位“司机”。
　　自从成功进过几次质量不错的“货”之后，他在村子里的地位日益高歌猛进，如今已经是能第一个下来享用新人的人了。
　　那女人虽然个子太高、长得太壮，不太符合他一向的口味，不过还好眼睛够大，皮肤也嫰，最重要的，这是一次彰显权力的绝佳机会，别说只是个不太符合口味的女人了，就算是头公猪，他也会骑上去。
　　他抬手看了看表。
　　这时候那女人应该已经被剥光教过一轮礼节了，村长给了他二十分钟时间，够玩不少花样了。
　　他笑得脸上肥肉簇拥起来，本就又小又歪的眼睛彻底变成了一条油缝。
　　他推开门，正对着眼前聚在一起、齐齐盯着他的一群女人迷惑又愤怒地扭曲面孔，就感到耳边扑来一阵劲风——他那猥琐、过长的人生到此为止，视野中最后看到的是周围陡然升高的景象，那群母羊低着头，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
　　它们、她们怎么敢——
　　乌郁金新奇地看那掉落头颅上青筋还跳动了两下，她走到那个仍然死死抓着砍刀，因为武器锋利没有用太多力气却一直喘个不停的年轻女人，所有眼睛一同张开。
　　“我接受你的献祭。”她轻轻地说。
　　记忆和情感喷涌而来，她所有瞳仁里一同泛起轻薄的彩光。
　　似乎还没有被囚禁太久、手臂上仍然留着肌肉线条的女人定定看着乌郁金完全非人的眼睛，她不再喘了，她的手也不再发抖了。
　　乌郁金重新闭上了多出的眼睛，她笑眯眯地拍了拍女人的肩膀，转身一扬手臂，活泼地：“大家都向唐华云学习！一刀毙命！”
　　她指了指一张空出来的铁床上密密麻麻堆积起来的冷兵器——菜刀、镰刀、斧头，手臂更加欢快地挥舞起来：“武器大家随便挑！不用客气！有什么别的想要的，就和我说啦！”
　　她的裤子口袋里砂石还剩了小半——只要有本世界的原始材料作核心，她无坚不摧的纤维就能搭出任何形状。
　　这一堆武器，每一个都锋利得寒光闪闪。
　　六十三个女人里，除去两个背叛者，七个太年幼，三个太虚弱，四个已经麻木得无法交流，八个拒绝离开。最后拿起武器的，一共是三十九个女人。

　　男人不耐烦地来回踱步，用力吸了一口烟，又吸了一口。
　　妈的，那小子真慢！
　　他恨恨地踢了一脚野草，扬起一片沙石。
　　本来应该是他先下去的！
　　另一个男人在旁边踟蹰了几下，还是小心地走过来，讨好地：“张哥，别生气……”
　　男人抬脚狠狠给了他一下：“你他妈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生气！”
　　来搭话的男人重重摔到地上，其余几个男人噤若寒蝉。
　　本来为了维持稳定，约定俗成一次至少要下去二十个男人，但是多年以来，那群女人一直像群小羊羔一样愚蠢而温顺，于是人数一减再减，现在，加上已经下去的那一个和一个外来者，这里只留了六个人，其余的人都四散去找藏起来的那两个女的去了。
　　真够找麻烦的，男人又啐了一口：“他妈的，这人是死在下面了？”
　　明明二十分钟还没到，不过没人敢指出这一点。
　　男人骂骂咧咧地又走了两步，终于等不下去了，他指了两个人：“你们两个在上面等着，剩下几个跟我下去，赶紧把事情整完！”

　　“每年的明天要九个十二到二十八岁的女人献祭，好保村子财运兴隆，金银不缺。今年女人凑不出来，所以就四处‘进货’？”
　　怪不得这村子不事生产，耕地都没有几亩，却家家户户都有阔气的小楼，各种家具一应俱全。
　　怪不得村长对她们如此殷勤，怪不得他们是和男玩家搭线而不是强行动手——原来是赶时间。
　　男人气若游丝地：“就差两个了……你们是救命的最后一批……”
　　救什么命，这煞神似的女人，明明是来害命的。
　　夏青眯眯眼睛：“要是没有凑齐，会发生什么事？”
　　男人因为失血显得病态苍白的脸上清楚地显出某种莫大的恐惧：“没喂饱祂的话……祂会自己出来……自己出来找东西吃。”
　　夏青神色晦暗地抿了一下嘴唇，站在一边的杜轻竹忽然插嘴：“你这么害怕，祂出来的时候，肯定也吃男人吧。”
　　男人畏惧而迷惑地点了点头：“……祂见到什么吃什么。”
　　夏青的脸色忽然变了。
　　杜轻竹继续问下去：“既然是‘见到什么吃什么’、‘填饱肚子’，你们为什么觉得，一定要献祭女人呢——还要是十二到二十八岁的女人？”
　　男人张开嘴，又闭上，他看起来真心实意地愚蠢地困惑。
　　夏青回头望了杜轻竹一眼，杜轻竹没动，直直盯着还在困惑的男人，她耸了耸肩，瞬间暴起，手里的匕首精准地直入心脏，手腕转动，轻而易举地搅碎了那颗心。
　　杜轻竹顽强地看完全程，然后弯下腰干呕了几下。夏青起身整理她们的痕迹，顺手递给她一瓶已经拧开了的水。
　　杜轻竹吨吨灌水的时候，她利落地把男人的尸体从树上解下来，平放在土地上，飞快地用密集落叶盖住苍白月光下男人瘫软的身体和两眼大睁、仍然带着迷惑神情的脸，四周树影摇动，似乎能隐隐约约听到某种尖利的笑声。
　　落叶翻动间，隐隐约约露出旁边另一具了无生息的残破尸体。
　　张小明究竟什么来头，夏青一边干活一边想，下意识转头瞄了一眼不远处被夜色中深绿发黑叶片掩映着的山洞背面。
　　判断局势能力，识别地形能力，单兵作战能力，还有心理素质——尤其是心理素质，都很了不得的样子啊。
　　伪装新手吗，还是现实身份特殊？
　　她干完了脏活，杜轻竹还蹲在地上发呆，夏青走过去蹲在她身边：“你还好吗？”
　　第一次直面杀人藏尸，果然受到刺激了？
　　“我不明白，”杜轻竹低低地，“他们怎么会不知道？装的吧？怎么会看不出来所谓一定要献祭年轻女人就是一场彻彻底底的骗局？”说到最后，她有点激动地挥舞了一下手臂，“怎么可能？”
　　夏青轻轻拉住她的手，她的声音低沉：“他们只是想要相信、需要相信而已。”
　　需要为自己找到一个肆意欺压、劫掠、屠杀同类之后依然可以感到安全的理由罢了。
　　她用力握了一下杜轻竹的手：“还没结束呢，你还站得起来吗？”
　　杜轻竹被她拉着站起来，面孔稚气未脱的女孩在朦胧的月光下迅速擦了一下眼睛。

　　张明亮神经质地用鞋尖来回碾一束野草。
　　他因为不小心说出自己囤了不少避鬼道具，被众人推举出来留在这里看守那个玩家，以免她有什么NPC对付不了的后招。
　　月色苍白，树影摇摇，夜风冰凉，另一个村民始终垂着头一言不发，亲眼看着一个玩家凭空消失的张明亮神经绷得越来越紧。
　　时间过去多久了？那些人怎么还不上来？
　　让人牙酸的转轴声。
　　铁门被从下面缓慢推开，一个用后脑勺对着他们的人头探出来。
　　张明亮重重松了口气，脸上正挂上讨好的笑，准备叫一声“张哥”，那人头好像意识到自己转错了方向，扭转过来，正脸恰恰好好对准他。
　　那一声正要出口的讨好，陡然成了一声变调的尖叫。
　　嘴张得很大、眼睛大睁、瞳孔涣散的人头死气沉沉地盯着他，笔直上升，断口整齐的脖颈下是一双月色下苍白如纸的手臂。
　　还没凝固的血沿着手臂淅淅沥沥地流下去。
　　乌郁金继续向上走了两步，两手举着那人头可可爱爱地晃了晃，向他打了个招呼。
　　另一个男人终于也慢了半拍地尖叫起来，张明亮陡然回神，转身狂奔。
　　他选择囤了很多低级避鬼道具，因此买不起更为昂贵的杀人和保命相关的道具，与其和张小明这个高武力值的杀人疯子硬碰硬，还不如藏到树林里碰运气，遇到同盟再杀回来也不迟。
　　胸口忽然感到一阵凉意，像是血液里结了一片细细的冰，然后是铺天盖地的剧痛。
　　张明亮被冲击力带得向前摔去，失血、剧痛和恐惧让他短暂僵硬了一会儿，然后顽强地继续向前爬。
　　他不要死……他不要死！为什么那个女人就不能乖乖去死！为什么！他不要死！
　　身后是逐渐逼近的一路小跑过来的脚步声。
　　有人轻快地接近了他，一把拔出了那击中了他的不知道什么武器，带出一大蓬血，又用脚把他翻过来。
　　张明亮破风箱一般断断续续地喘气，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的视野里，映出的却并不是乌郁金的脸。
　　那张完全陌生，线条柔和的女性面孔，在苍白月光下狰狞无异于噬人猛鬼，张明亮大睁着眼睛，看她脸上带着某种狂热的痛恨与喜悦，高高地举起手里的斧头。

　　“大家干得好！”乌郁金拖着男人的尸体，轻松得像是他没有重量，把他拖到平坦的草地里，然后一把扔到地上，和另外五具整齐地排排坐，“好了，还有谁想要练练手感的？记得我之前说的，朝眼睛、喉咙、腹部、□□动手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