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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黒忍者和丧葬礼 ...


  •   事实证明,穿越是技术活;即使你只是做梦自己穿越了,那也是个折磨人的梦。
      心萍的学术课不是什么难事。虽然陆爸爸他老人家的心上人是某某某大人的千金,但陆爸爸好歹拿八股文糟践他的千金,诗词也就请一老先生来随意讲讲;写作什么的二十一世纪的学生估计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倒是我不小心爆出来的一些写作观点把教我白话文的年轻女教师惊了惊,大喊着什么相见恨晚一个劲儿和我谈卡夫卡蒙太奇,悔得我好想死;数学物理什么的这会儿教的极其浅易,我汲取蒙太奇的教训,死活没敢想起陈景润爷爷钱学森大叔。
      最终的杀器竟然是音乐课和体育课!
      我曾经的暗恋对象中有一位是一气质忧郁的钢琴王子,我当年为了寻求与心上人的共同语言愣是选修了一年古典音乐鉴赏,于是理论上我完全过关;问题是,心萍她老人家是小提琴高手啊!于是我一面装作肩伤未愈一面特虚伪地口头操作:“老师,这一部分的PP能再演示一遍么?”直唬得那位可怜的美青年一愣一愣。可受伤的借口还能撑多久?答案我想到都头痛。
      至于体育课……体育课的老师姓陆,大名振华,终极大BOSS陆爸爸是也;教学内容,骑马,鞭术,射击,等等。这课我还没上,可听到消息的那一刹那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这天终于到了上体育课的时候了,我抱着必死的决心到了到了陆家大宅后花园的一块大草地上,陆爸爸穿着一身黑色的骑马装站在一棵大树下等我的样子帅到不得了,可我越看越想直接撞树上了结自己算了。磨磨蹭蹭地挪到他身边,陆爸爸有点奇怪有点不满的眼神让我瞬间头皮发麻。
      正考虑着能不能再厚脸皮说自己伤还没好透手脚不便不上这体育课,眼角瞥见一抹光一闪而过,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有了动作,人一冲上去直接把陆爸爸挡在身后。
      这是多么狗血的情节!
      我痛得两眼发黑倒在陆爸爸怀里,还没感叹完这天雷滚滚的日本黑衣忍者,那边厢就又飞来一刀,陆爸爸带着我侧身一滚狼狈闪过,紧接着下一刀飞快地跟上来!
      陆爸爸和我这时候几乎是整个瘫在地上,连再滚也来不及,眼看着那刀就快到我俩门面上,我也顾不得自己右肩痛得要死,直接把抓在左手里的东西用力往那蒙面人脸上扔去!那人估计让我慌乱之下扔出的马鞭吓了一跳,身形一偏,动作慢了一步,陆爸爸趁着这机会无比神速地拿出了手枪对着那人就是连续几枪。
      我不知道那人是不是中枪了,因为我当时痛过了头,很没骨气地先晕死过去了。

      ……………………………我是代表狗血剧情的剧情分割线……………………………

      如果你觉得上面这部分写得很糟糕,那看完下面你一定可以谅解我。
      是个人梦醒后看到自己站在灵堂里而且灵堂中间棺材后面那张黑白照上就是你本人的时候估计都该不正常了;如果她还很狗血地想冲上去确认一下结果发现自己的身体穿过了黑色的棺材,那她发疯估计都可以被谅解了。
      我觉得手脚发软,胃部痉挛。我觉得要么自己已经无法思考,要么就是已经思考过了头大脑空白;我无法分辨这是我梦里的另一个梦还是其他什么的。估计庄周嘀咕着蝶梦梦蝶的时候混乱得就跟我现在差不多了。
      我看着哭得死去活来的母上大人,一脸悲痛欲绝的父上大人,还有跪在他们面前的中年男人,觉得好想呕吐,可又什么都没办法吐出来。
      那个中年男人我见过。那时大太阳底下他被几百份包裹环绕,跟个土霸王似的;我的《独唱团》还是他帮着给我找出来的;我躺在校道的时候看到的最后一眼还是他的摩托车轧过我飞出去的书的场景。
      被撞飞那一科的疼痛终于被我记起来了,内脏好像被全部撞碎的感觉。即便是死了,变成换谬的魂体,我也挨不住这种疼痛,昏死过去。

      ………………………………………………………………………………

      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很模糊。迷迷蒙蒙撑开眼皮一点点,只看到面前人影晃动,耳边是细细碎碎的哭声,听得人心都烦了。我觉得左边手臂上被抓得很痛,想把抓着我的东西甩开,动动手却没有力气,只得嚷嚷着让人放手,叫人闭嘴。
      却没有人听我的话。周围仍旧是哭哭啼啼的声音,听着让我想拿个平底锅往人头上砸,手臂上的紧抓怎么甩都甩不掉,我剧烈地晃动自己,却只把自己弄得全身疼痛,做了一堆无用功。
      “医生!医生!她在发抖,她在发抖!怎么办?!怎么会这样?!”有人在我耳朵旁边大呼小叫,吵得我呼吸不畅、心跳失律,觉得好难受好难受好难受!“心萍!心萍!你别吓妈!你是冷吗?心萍!”
      别吵我!我不是什么心萍!
      “姐姐!姐姐!姐姐你醒醒……”
      我醒不来了!我死了!我早就死了!
      “文佩!依萍!你们都起来!心萍她不会死!我的女儿她不会死!都起来!”
      是谁在大声吼?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
      “呜呜……”
      叫了你们别哭!叫了你们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我死了……不,我快被吵死了!我会被你们吵死的!
      “闭嘴!”刹那间,痛楚无比强烈!然后是迭声的“医生!她醒了!”以及对我的一阵揉捏推搡。我想叫嚣着我已经是个死人这个事实,无奈身体不听使唤……
      身体?我还哪里来的身体?!我不是死了吗?怎么这么痛……于是我又昏过去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了。以前我中暑休克过一次,送去急救室之后醒来感觉和现在差不多;现在好像还更难受。我看见一男一女坐在我身边,他们看到我睁开眼睛脸上都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心萍……”那女的边笑边哭的样子很可笑,她摸摸我的脸,又拿起我的手放到她颊边,“醒过来就好,你醒过来就可以了……”
      我看着她,一直看着她,没有说话,连眼睛都懒得眨;我也只是懒得说话而已。可她却好像被我这样的眼神吓着了,一个劲儿喊着心萍心萍,不断地跟我说对不起,一副快哭昏过去的样子。
      我还是看着她。我不是没有疑惑,可我懒得有什么表情;再多的疑惑在生死面前也要变得微不足道的。我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却还能听到声音,感受到疼痛与触碰,听起来似乎是件神奇而美好的事,但当所听所触的根本不是你原来所接受的那些时,再所谓的美好也只会变成一碗冷粥,端着都不知道该有什么感想。
      那个男人却跟女人说让他来,让她出去。我沉默地任他看着好一会儿,沉默地听他用竭力保持平静的语气告诉我他的女儿心萍右手伤得太过严重以至于以后都没有办法过于用力,更别说继续她最喜欢的小提琴演奏,等等等等。
      我还是没有说话。受伤的手臂,无缘的小提琴,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他跟我说,你还有爸爸。
      可你骗人。你说的都是假话。我已经死了。我哪里还能找到爸爸?
      “心萍,你要坚强。别忘了你曾经说过的,你是我陆振华的女儿!”他在说什么?怎么我听着那么可笑?谁是他的女儿?他的女儿和我有几毛钱关系?!
      和我没关系!
      “孩子,好好哭吧!哭完了就站起来!”他拿手绢在我脸上擦。他俯下身来在我耳边不断地说,别怕,爸爸在这里,没事了。
      我抗拒起来,右肩传来的痛让我双眼发黑,可我不想停下来。
      我没法听着那样的话。
      他说,爸爸在这里;可我知道,我的爸爸不在我这儿。我知道,我死了。
      卓岚死了。
      卓岚哪里还找得到她的爸爸?!
      他没有骗我,可我爸爸真的不在这儿;在这儿的是陆心萍的爸爸。
      在这儿,卓岚找不到爸爸了……不单单是爸爸,还有卓岚的妈妈,卓岚的闺蜜,卓岚房间里大大的书柜,卓岚抽屉里那包吃了一半的梳打饼干,卓岚夹在字典里的那张红色老人头……通通找不到了。
      “我不要这样……”我听见有个声音抽泣着说,和我记忆里自己的声音很不一样。那是我在说话;可那也不是我在说话。有一个疯狂的想法开始在我脑子里扎根,像恶性的肿瘤一样疯狂地变大:这不是个梦,我真的死了,回不去了。
      “别哭,心萍。爸爸在这儿,爸爸在这儿啊!”他一个劲儿在我耳朵旁边重复这句话,把我牢牢地抱在他怀里,用力的程度让人觉得很安全。
      可我要你做什么呢?你不是我爸爸!我的爸爸也会这样和我说,他说得比你还要好!他会让我好好哭一场,会让我妈妈给我一杯加了蜂蜜的热牛奶,会给我拿纸巾擦掉眼泪和鼻涕,会在我哭得差不多的时候说话逗我笑,然后取笑我又哭又笑像一只大花猫……然后我就好了。
      你不是我爸爸,我好不了了。
      ……
      我只记得我疯狂地哭,一直哭。有个人一直抱着我,不断告诉我爸爸在呢,爸爸会保护你。可我没办法停止;就像我没办法回去。
      我觉得整个世界都该死地被扔进了碎肉机,被搅成恐怖的碎片,血液四溅,让人绝望无比。

      ………………………………………………………………………………………………

      我似乎一直在发烧,一直在说胡话。眼前有很多东西不断地闪现,似乎是过去的记忆片段。我浑浑噩噩地看着,竟然还记得冷笑:切!这个NC的穷摇世界!
      等我清醒的时候我也冷静了。
      穿越并没有小说里的那样轻松,那样顺理成章;可那也不真的是什么毁天灭地的大事。一次呼天抢地是正常的,没有那样反应估计才匪夷所思;呼喊过、发泄过,人还得面对现实,继续活下去。
      哲学永恒的问题不是包括了一个“人为什么活着”么?那个问题到现在还没有标准答案,可人从来都活得好好的,那换到现在我为什么不能继续活着?
      都是一个道理。
      只不过我现在得小心着别让看出我是个鸠占鹊巢的主儿,别那我当神经病。
      我其实挺感激那狗血的一刀:把我扔回去搞清楚自己死了现在这是穿越不说,还给我找了个借口一切重新学起、慢慢来过,小提琴鞭子骏马手枪什么的顺理成章地被提溜到我的生活圈以外,我要是不高兴它们就只能永恒地呆在冷宫了。
      只是我好像没法再像以前一样拿局外人的身份看待周围的一切,没办法对身边的人抱着单纯的喜欢或不喜欢的感情了。没有了退路,我的生活命运和依萍母女的绑在了一起,我开始以一种半为自己操心的心情为她们思考,也开始以一种对付敌人的态度取代以往单纯为了保护弱小的态度来面对陆爸爸的第九个老婆;甚至对着其他的姨太,我也没办法再像之前一样单纯地把她们当没有威胁的美人来看了。
      以前,我想着打压九姨太,在自己梦醒之前好歹尽点力让依萍她们以后的日子好过一点;现在,我不自觉地就把周围的人分了阵营,标上顺序号,连成关系网,分析好利弊,尽心尽力让自己和依萍陆妈妈以后都过上好日子。
      真是事不关己,关心再多也有限;事若关己,再多思量也缺欠。
      不过形势看起来好像很艰难,但这日子过起来其实还挺滋润。
      清醒后对着陆爸爸道了个歉,也不过是说了让他担心了以后会坚强云云,也只能勉强保证是情真意切,连煽情话都没上一句,居然把他老人家一个硬汉眼圈都给弄红了,还一个劲儿夸我是他的好女儿……我穿到这儿听到最多的好像也就是“不愧是我的好女儿”之类的表扬了,汗!
      然后又是漫长的养伤。这次来探望的人比上次多了好多,基本上各个姨太都见上了,连到北京去上大学的大哥都请假回来了一趟,虽然大都是冲着陆爸爸面子才做的,可也算是有心的了。九姨太来的时候心里有些小堵,不过也还好,毕竟现在当着陆爸爸的面架是绝对不可能吵得起来的。比较郁闷的是因为要喝补药的缘故,香菇被禁食了一段时间,虽然有其他更贵更好吃的等着我尝,还是忍不住小失落一番。
      每天睡十多个小时,吃下无数补药,小小地陪依萍可云几个小萝莉玩了些小游戏聊了会儿天,一整个月下来我除了脸色红润气色大好发色乌黑美色动人之外,竟然还没胖多少,真让我忍不住惊叹心萍她体质的得天独厚啊!想当年我吃个KFC麦当劳什么的都得计算着热量吃完了再去游泳池游N圈啊!这么算来,其实我还算赚了!
      还有就是和小萝莉们八卦(晕,一群小萝莉居然也可以八卦得那么爽,虽然内容和我以前闺蜜们的口舌混战没得比,但热烈程度还有得拼!)的时候竟然让我发现可云居然已经十三岁,只比我小一岁!我看着她那豆芽菜一样的小身板,真的忍不住撒一把同情泪。不过幸好是这样,否则尔豪当年就是对着个小萝莉下手,我还踹不死他!
      因为我已经下定决心把陆妈妈和小依萍罩到底,顺带罩着小可云一家,我们这几个人的感情最近还真的好了好多!起码小可云现在看了我都是开开心心地冲上来喊一句“心萍姐”而不是畏畏缩缩地来一声“心萍小姐”了。我是真的搞不懂心萍以前的想法,怎么可以屈服于陆妈妈的眼泪真的就对自家妈妈妹妹和爸爸的别的女人之间的“互动”来个冷处理呢?
      不过,其实这陆宅也不是真的什么后宫,我想其实也没必要那么步步为营,和其他房拼个你死我活;毕竟我也只是想让自己和稍亲近的人活得安安稳稳,而陆爸爸又不是我真的爸爸,我没法为了他三妻四妾而真的愤怒。还是让日子就这么过下去吧。
      可紧接着的一件事就改变了我的想法。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黒忍者和丧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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