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归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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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咔嚓”，闲来无事的我在花园里剪花，这几天玫瑰花开的正艳，红的，黄的，白的都有。我素来爱花，玫瑰是我的最爱，其中以蓝色妖姬为最，因为它够妖艳，够艳压群芳，并不是我的容貌的问题，而是我想当那花中第一，俯瞰天下。
“呀！”，我轻叫了声，低头一看，因为刚才走神的缘故，剪刀斜了角度，剪到了自己手上。素白的手指尖，冒出了一个血珠，鲜红的，妖冶的，让我一晃，自从那次受伤后我就开始晕血，看到血就会两腿发软，胃里翻江倒海。
还没容我多加思考，凌家的丫鬟就匆匆向我跑来，“小姐，小姐……”，我眉头轻皱，谁敢这么慌慌张张的来找我，凌家人向来很守规矩，从不这样鲁莽，莫非……
我的心一紧，不会是凌潇出了什么事吧，听说最近和日本人弄得很僵，不会是他出事吧？就这样想着，我的脸变得煞白，剪刀也从手上丢了下去，刚想开口询问，没想到嗓子发干，涩涩的，像是撒了一把的沙子，怎么也说不出口。
如果是那样，如果是那样，那我……又能怎么办呢？心底第一百次的默念，凌潇，不要，不要是你出事，我会受不了的。丫鬟的身影，越来越近，我不住的摇头，握紧拳头的手微微颤抖。“小姐，那个……呼呼……”，那个丫鬟呼哧呼哧的喘气，我咽了口口水，“怎么了？是不是，凌大爷出了什么事？”
话一出口，我才发现，我的声音变得沙哑，而且每个字都带着颤抖。丫鬟赶紧摇了摇头，我微微松了口气，可是转念一想不对，不是凌潇，那是颜辰风么？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颜辰风不坏的，我并不希望他出事，而且，他对凌潇来说那么重要，不会的。
丫鬟终于缓过劲来，“不是的，小姐，你别担心，没有的事儿。是凌大爷找我来叫你，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你赶紧随我回去吧！”她的额角，挂着晶莹的汗珠，我这才放下心来，温柔的对她笑，“辛苦了，我知道了，我这就随你回去。”
说罢，放下手中的玫瑰，与她一起走回去。我反反复复的想着，会是什么事呢？为什么有种空空的感觉，怎么这么急匆匆的？
带着满脑子的问号，我到了凌潇房间，这还是我第一次进他的房间，毕竟不大方便随意进出他人房间，我四处看着。凌潇的房间并不华丽，简简单单的一间房，一张床，一张桌子，几张沙发，还有一个书架，其余的多余的摆设都没有。和他的人一样，感觉很温和，房间里有我熟悉的味道，凌潇身上特有的薄荷草混合着尼古丁的味道，闻起来舒服极了。
关上门，凌潇站在窗前，拿着杯洋酒，慢慢的喝着。我没有唤他的名字，而是轻轻的走过去，“凌潇，你找我回来，有什么事吗？”我喃喃的说，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是莫名的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而我竟然不知道，是什么事。
所以，尽管我极力的想要镇定下来，可是，话语的不利索，还是泄露了我的紧张。凌潇放下手中的酒，转过身来，注视着我，他不说话，我自然就乖乖的不问。他伸手拂过我的长发，乌黑发亮的头发被他绕在指尖，然后滑下，再绕回，再滑下，如此反复。“婉儿，……”，他只是叫我的名字。
我握住他玩弄我头发的手，“我在呢！”微笑着说，虽然这个笑很无力，很苍白，可是我还是笑了，不知是给我自己，还是给凌潇安慰。凌潇出乎意料的抱住我，我的呼吸一滞，好像连心跳都停止跳动了一样。他紧紧的抱住我，像上次中枪一样，好像他一放手，我就会不见一样的抱住我。
我使劲的摇头，不对，我今天怎么就想着这些，想着那不吉利的事。我向来不是迷信的人，可是，今天的感觉真的很奇怪，说不出哪里奇怪。“婉儿，可能……你今天要回去了。”凌潇寂寥的声音，悠悠的传到我的耳中，什么，他刚才说什么？
晴天霹雳，我睁大了眼睛，是出了什么事？“凌潇，有什么事发生吗？什么意思？”我急急忙忙的询问，害怕他给的答案是我最讨厌的答案，突然觉得好陌生，明明是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爱到无力，明明是我熟悉的凌潇，他却忽的离我好遥远，哪怕他就在我身边，哪怕他的体温还烫着我的身体，我也觉得好远。远到我感觉，绝望，我的身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这是为什么啊？
“你要回去了，婉儿，唉……”，凌潇的语气竟然是万般无奈，他的那一声叹息，却更像是利刃，划在我的心上，生生的痛。我弱弱的出声，无力的，“原因是什么？”下定了决心，我问出这最简单的问题，可是，好像下定那决心，需要一辈子的时间。
他抬起身，黑色的眼眸转变成浓浓的茶色，裹带着他从不轻易示人的哀伤，他苦笑一下，“你妹妹生病了，你必须回去吧！”我听完身子一晃，媛儿，她生病了么？凌潇看到我的表情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只是他的表情让我的心更痛了几分，只是我很清楚，想必他也很清楚，媛儿生病了，我就一定要回去。
“哦，这样啊！”我小声嘟囔着，还是依恋他的温度，狠不下心推开他的身子，任由他的手伸到我的后颈，带着薄茧的拇指摩擦过我的面庞，落在我紧抿着的唇上，“不要老是这个表情，嘴唇抿着很好看么？”我很配合的干笑了一下，一侧头将吻落在他温热的手掌，他的手指冰冷，手掌却温热。
暖暖的，勾起唇角，笑的温婉，我摘下他的手，捧在手心，放在胸前，“我在这呢！生日的时候见，我的凌潇。”凌潇几不可见得笑，他抽回手，“你赶快吧！妹妹的病要紧，去吧！”我心底感激，看了他一眼，突然想起有一件事情还没交代。
“啊！对了，凌潇，我们之间的事先不要同其他人说，现在还不方便。”我说这话时有点底气不足，因为这种无理的要求凌潇没有理由不生气，他会不高兴的吧。我把头埋得很低，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希望他能谅解。突然视线里多了一双鞋子，无疑，这鞋子的主人就是凌潇。
他抬起我的下巴，“唔”，我喉间发出呻吟，这个角度看凌潇比我高了许多，好像就是我在抬头仰望天空时，我可以靠在他肩上的参天大树。“我知道了，你身体自己保养好，知道了么？不要让我担心了，走吧，我陪你到楼下。”然后率先走出房门，我微愣了一下，便快步跟上，这才是凌潇该有的样子。走在他的后面，从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过他的背影，他的背影萧索而孤单，就是一个人，只有他一个人一样。
才出大门，我就看到陶思哲面无表情的站在车旁，心下嘀咕：“怎么是他？”，人却已经朝他走过去了，凌潇就站在我的身侧，脸上是一如既往礼貌的笑，他向着陶思哲略一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凌先生，真是有劳你了，送婉儿出来。”陶思哲不咸不淡的一句话，让我浑身不舒服。
他的话看似简单，实际上夹带着讽刺，我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凌潇，不知道他听了这句话会做何感想。不过幸好是凌潇，换作是其他人，估计陶思哲就不能站在这了。凌潇不动声色的微笑，轻轻瞥了我一眼，然后再次看向陶思哲，他掩饰得很好，就连一丝一毫的情绪都没有流露出来。
这时我才感到吃惊，原来我从前的假装在他面前简直就是跳梁小丑，他并不揭穿我的假装，每次都会温柔的提醒我，从来不会从正面戳破。“呵呵，这是应该的，上官小姐的伤势前一段比较严重，我的属下未能及时保护，是我的过失。不过，至于开枪的人，凌某人一定会尽全力去追捕，还请放心。”凌潇的个子比陶思哲还高些，站在他面前无形中有种压力产生，他的承诺更像是逼问，开枪的人究竟是谁一样。
陶思哲的脸色一沉，随后又笑了起来，“既然如此，那么我就替婉儿谢谢你了，凌先生，这次多亏了你啊！”凌潇的眉梢抬起，薄唇微张，“谢就不必了，上官小姐已经向我道过谢了，陶科长真客气，下次凌某人宴会，可一定要来，不要缺席。”即使是我这个外人，都可以听出其中浓烈的火药味，硝烟弥漫的感觉，让我心悸。
“一定的，那时，我一定会献上贺礼，以表我的心意。”陶思哲不慌不忙的把凌潇的话又挡了回去。他一把将我拉到身边，我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手，就没有控制的撞进他的怀里。他怎么可以？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怒瞪着他，“你想干什么？”我低声喝道。凌潇的脸上已经有明显的不悦，只不过等到陶思哲看到时，已经是云淡风轻了。
“陶科长，那我就先在这里谢过你了。”凌潇伸手极其自然的在陶思哲肩上一握，我站在陶思哲的背后，看着凌潇的目光转啊转的落到我的脸上。我习惯性的微微一笑，凌潇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是眼眸中多了些只有我才看得懂的东西。他的眼睛在笑，陶思哲一点也没有注意到。
我张开嘴，并不出声，而是做了口型给他，咧开嘴，舌尖轻抵上颚，最后聚到前面，他听懂了。我说的是，“等我”。放开陶思哲的肩膀，凌潇主动退后一步，自然而然的笑从他嘴角展示出来。不是那种开心的，有感情的笑，而是疏远的礼貌的笑，这种笑容似乎已经成为凌潇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伪装。
由内而外的礼貌，让别人在他面前觉得自己是卑微的，无礼的，而凌潇自身所带给人的无形的压力，让人像是在照妖镜下无处遁逃，当然这也是凌潇最厉害的武器。“凌先生，那我就先带婉儿去看她的妹妹了，再会。”陶思哲转过身为我打开车门，极其绅士的将手挡在车顶上。
我顺其自然的坐进去，心中突然因为刚才的对话而忐忑不安，我的担心很多，首要的还是媛儿的病情，都怪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好，媛儿从小就体弱多病，我这一个多月来几乎都没有想过她。
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然开动了，我转回头去看，凌潇还在那儿，注视着我的车子。心痛的感觉袭来，它是这么的没有规律，动辄呼吸困难，撕心裂肺，这是我所料想不到的，原来这是我对凌潇的依赖。我对他的依赖已经这么深，好像是毒药深入骨髓，再也剔除不掉。离开他，我的心就好像不完整了。
静静的看着窗外，窗户上倒映出我的影子，落寞而疲惫，我想，我真的倦了，厌倦了这个纸醉金迷，光怪陆离的大上海。它的魅力有多少，那么它带给我的伤痛就有多少，爱与被爱不能成正比，但是幸福与伤害却是实实在在的一比一。
命运带给我的一切是何等的不公平，他先给我尝到了幸福的甜头，再将它收走，说：你以为这些东西你能得到吗？上官婉儿，你不要做梦了，你是被诅咒的，你永远不可能得到幸福。
那种可怕的预感又上来了，在我脑中作祟，汽车在路上飞驰，和凌潇所在的位置是背道而驰。我开始害怕了，害怕不仅仅是车子背道而驰，就连我也被带的越来越远，最后连他的影子都捉不到了。是不是我真的就活该倒霉得不到我想要的，是不是只有我受到那该死的诅咒，我不信，即使是逆天而行，我也要摆脱命运的控制。
我是我自己的，上官婉儿是我自己的。想到这儿，我的心情好像好了许多，是因为下定了决心的缘故吧，“陶思哲，媛儿，她有什么病？”我问出声。和刚才在凌家的不同，我的声音明显柔和了许多，至少不行刚才的那样吓人了。说不担心是假的，媛儿是我最疼的妹妹，我可以为她放弃一切的妹妹，我怎么能不担心呢？
陶思哲的手附上我的手，他的手很大，小心翼翼的放在我的手上，我下意识的想抽离，只是他好像事先就知道一样的握住了，力气不大，却极有技巧的让我挣脱不了。我用了力，却也于事无补，在心里默叹了一声，就不动了。现在在车上，我与他争吵一点优势也没有，只是还有我一丝丝的愧疚在里面，我总觉得自己欠了他许多。
这世间我最讨厌欠的就是人情债，什么债都能还，唯独情债，简直就是剪不断，理还乱。哪怕是用生命去抵债也没有用，这便是情债，永远还不完。我也不知道，上辈子是是陶思哲欠了我的，还是我欠了他的，我们俩这样的关系越描越黑，而且我根本就推不开他的真心，不忍心践踏他的感情，我选择了沉默。
“为什么总是将我推开呢？”，陶思哲无奈的说，“你知不知道每次你都是这样拒我于千里之外，若即若离，每每我想伸手抓住你的时候，你就跑开了。你是在防谁？上官婉儿，你连机会都吝惜于给我吗？明明是我先遇到你，明明是我先告诉你，为什么，你却要一次又一次的把我推开？”
我的眼睛干涩，更多的是和他一样的无奈，为什么，我要是知道为什么，我就不会像现在一样这么痛苦，这么狼狈了。还没轮到我开口解释，他又接着往下说了，“你到底是在向谁伸手，像谁求助啊？是我错了么，是我太晚才明白，你根本就不会爱我，你喜欢凌潇对不对？我到底哪一点不如他，凌潇好，我就对你不好么？”他握着我的手渐渐收紧，我却是许多话到了喉间，又咽下，终是不忍心伤害他。
“不是你想的那样，陶思哲，我尽力了，我也想着去接受你，只是正如你看到的那样，感情是不能由我自己操控的。至于凌潇，我无话可说。”我说完就看向窗外，我对他撒谎了，可是如果不这样，以后的麻烦事会越来越多，无话可说，他或许会理解成我在否认我和凌潇的关系，我对他的感情，其实我也没有骗他。我自欺欺人的想着。
陶思哲的手没有离开我的手腕，他牢牢的抓着，“只有我是傻瓜，听到你要回来就亲自去接你，只为多看你一段时间。那我问你，你有没有喜欢我，哪怕是一点点的喜欢，在你的心中，有没有一个空位是留给我的，不需要多，只要一点点就好了，有没有？”他的手臂一用力，我就不得不和他面对面的讲话。
面对他的质问，我一开始选择保持沉默，那句从来没有，我说不出口，真的说不出口。不知不觉的陶思哲已经占据我内心一个很重要的位置，那与凌潇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我该怎么对他说呢？我不能给他希望，因为我知道，如果给了希望，又失望的话，那才是真正的残忍。
就像一个将死之人，已经下定决心面对死亡，突然有人告诉他，不用死了，最后又说，对不起，你还是要死一样的道理。多可怕呀！因为我太长时间的沉默，陶思哲，颓然的放下手，“我只要一个答案，就那么难么？”我吸入一口新鲜空气，充溢肺部的氧气，让我有勇气面对陶思哲的质问。
“你对我，不仅仅是朋友而已。”我淡淡的说，两只手交握在一起，他的感情并不浓烈，可是却是在谴责我的良心。让我扪心自问，对他有愧，是我对不起他，还不了的情，也只能用这句“你对我，不仅仅是朋友而已”来搪塞。他面部表情缓和下来，一向阳光的脸上多了我所不能理解的苦笑。
“不仅仅是朋友吗？”他喃喃自语着，不知是在问我，还是在问自己。我微微一笑，咧开嘴，“恩。”我回答的简短，陶思哲放开手，他转头看向窗外，一如我刚才的动作一样，“这样，我也就满足了。哪怕不是恋人，我也很开心，谢谢你，婉儿。”我看到他的背脊紧绷，车已经停在了家门口，打开车门，却不知道该怎么走。
“不客气。”我随意的回答，只是他的声音在同一时刻响起，“其实即使你不爱我，你还是……”他的声音很小，我听得不太真切，当我想再听他说时，他已经是阳光灿烂的笑了。“你赶快进去吧！媛儿应该还在等你，再见。”他向我挥手道别，我也没有继续追问，他不愿告诉我，那是他的选择。
我关上门，“再见”，就头也不回的进了上官大宅，迈开脚步，没有迟疑。因为，如果我那时回头了，那时我体现的有一点点的不忍，陶思哲都会误解的吧！“吴嫂，媛儿呢，她的病好一些了吗？”我看到以前常常见到的吴嫂，扣住她的胳膊就问。
吴嫂见到我一脸惊讶，“三小姐？”我礼貌性的一笑，原来凌潇的习惯，我已经潜移默化的学来了。吴嫂是难得的在宅中对我好的人，她的热心我很感动，“媛儿呢？她在哪？”我进一步追问，吴嫂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夫人，刚才吩咐我来找三小姐，并没有多说什么，小姐你还是先去找夫人吧！”
我的心一沉，暗叫不好，这么说来我与凌潇的推断是不错的，这根本就是王玥下的一步棋，目的就是我要回来。大步流星的向内厅走去，只是到了厅门口，我又却步了，王玥的意思是什么，我越来越不懂她的想法。
伸出的手又垂下，最后叹了口气，还是“叩叩叩”的敲响木门，许久没有人应，我也不急，就站在门口，不进去也不离开。也不只站了有多久，王玥的声音才从里面传来，“进来吧！”我冷笑了一下，推开门走了进去。
还是原来的那个地方，我看见王玥拿着一张请帖微微笑的走向我，尽管她摆出的脸是一贯的温婉，可是我知道这就是蛇蝎女人在露出本性之前的样子，笑里藏刀，在不经意的时候把你害死，这是她的绝活啊。
“你又耍什么花样？媛儿根本就没有病是吧？这只是你用来骗人的借口而已，说吧，你想要做什么，目的是什么。恩？”我冷哼出声，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手中的请帖，请帖里面写的是什么我想我已经猜到了。
王玥“喀喀”的笑起来，掩着嘴，她悠然的说：“上官婉儿，你可真聪明啊！这么快就知道了，可惜你目前还不是我的对手，所以你还是得听我的，不是么？”她的话让我咬牙切齿，我真恨不得伸手掐死她，可是我不能那么做，我还不想毁了自己。“是又如何？”轻佻的语气，让王玥不得不眯了眯眼，她看向我，嘲讽的笑。
“这回接近凌潇，你做的不错，喏，这是他的生日请帖，我想你应该知道，凌家的势力不容小觑吧！”王玥一翻手腕，将手中的请帖递到我面前。我迟疑的不肯去接，就这么晾着她。王玥一边拉过我的手，一边强行把请帖放到我的手上，她的用意我看谁都明白，无非是要我好好的利用这个机会，若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次的生日宴，将是上官家三小姐在上海的第一次公开亮相。
“我知道了，我会知道怎么解决的，你放心吧！”我走出了门，直奔我的房间，对媛儿的想念，在一瞬间爆发出来，我从来没有这么渴望想要见到她。我在恐惧什么？我自己一点也不清楚，一点也不，只是觉得我已走向了罪恶的深渊，我罪孽深重了，媛儿还是清纯的，这样也好。
我觉得老天已将我十六岁之前的幸福全部夺走了，那么媛儿他也会照顾一些的，至少比我好。推开房门，我看到媛儿在房间里，坐在床铺旁边，双眼无神的看着地板，连我开门的声音都没有听到。我的心又疼了，这不是她该有的表情，不属于她的忧郁，怎么会出现在她的脸上？
“媛儿，我回来了。”我走过去，也在床边坐下来，媛儿听到声音，茫然的抬起头，看到是我，双眼马上就放亮了。“姐姐？”她惊喜的说，小小的脸上洋溢着快乐，与简单的幸福。我揉揉她的头发，“恩，姐姐在这儿。”溺爱的看着她，这时候的人是真实的，媛儿猛的就抱紧我，我轻拍她的后背，一下一下，她的力气不大，呜咽着，“你骗人，骗人，为什么都不来找我，姐姐，我还以为你会丢下我就这样走了，再也不理我了，呜呜呜……”起先还是呜呜的声音，后来因为我的安慰放声大哭起来。
真累，媛儿哭累了，睡着了，我让她躺下自己，靠在沙发上，望着露台上的花花草草，也有玫瑰，只是我已经对这些失去兴趣了，因为，让我感到美好的那个男子并不在我身边，失了倚靠，这些本是五彩的东西，也就渐渐的黯淡了，变成了照片里的黑灰白。凌潇，凌潇，凌潇，心心念念的竟都是他。
合上眼，就这样睡着了，睡梦中似乎有人为我盖了一件大衣，我也不知道是谁，不论是谁，我抬手马上抓住了，睁开眼居然看到是上官静，我正抓着他的手腕，脸一红，马上放开手，“对不起，我刚刚睡着了。”慌忙解释着。
上官静一摆手，在我身边坐下来，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我总会想到，谦谦公子，温润如玉，这句话。说道温和，上官静才是天下第一，凌潇的温和带着疏远，而他的温和却让人心里暖洋洋的，好像是热可可，喝到嘴里，就要融化的感觉。
“没事，你这回的伤很严重，要休养一段时间。婉儿，这段时间，我很担心你。”上官静双手交叉，看着我，目光柔的似水，我摇了摇头，这种眼神，我想没有人会舍得拒绝他，当然这也是他的魅力。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上海五公子，没有一个是普通的。
上官静看起来是最无害的那个，实际上也是这样不显山不露水，他的笑可以牵动别人情绪，太可怕了。我也笑了，他在这，我觉得无比的放松，暂时的把种种不快抛到脑后，“静，和你一起很舒服，难得有这么放松的时候，谢谢。”我的声音不大，但是上官静绝对听得清，他沉寂了一会儿，又暖暖的笑起来。
“嘿，说你呢，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啊！你就不谢谢我给你这么多的夸奖吗？上官静，你真是……”我朝他开玩笑，挑眉气鼓鼓的说。上官静忍俊不禁，他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好可爱，婉儿，看到你开玩笑真好啊。你知不知道你的笑有可以倾倒众生的能力，你的笑并不是很温暖，可是深入人心，恩，怎么说呢，让人看了无法忘却。”
我敛了笑，认真的看向他，他的父亲我不知道是谁，从来没有认真的打量过上官静。他是和神一样的男子，好像是避风港一样，无所不能的样子，我一直以为在这个家，我只有我自己，可是没有想到，这个并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已经为我默默地理好一切，伤心的时候我可以在他面前流泪，快乐的时候我可以在他面前欢笑，我放下了冰冷的面具，他尽自己的能力保护我，不让我受伤。
“原来我这么好看啊？呵呵，谢谢啦，就算是骗人的，我还是很乐于听到这种骗人的话，上官静，我可以把你当做哥哥吗？”我突然变得认真，上官静听到我叫他全名，愣了一下，然后微笑，唇红齿白，剑眉星目，不染半点红尘的清澈眸子，真好看啊！
“傻丫头，当然可以了，我以有这么漂亮的妹妹为荣呢！”上官静亲昵的语气让我对他的信任又多了一些。
“我也以有这么帅的哥哥为荣，哈哈！”我学习他的语气，他听了不禁莞尔，这一天是随着欢声笑语度过的，有他的陪伴，突然发现，这一天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漫长。
我连自己也忽视掉那抹无望的凄惶，生日宴上将上演怎样的一场闹剧我并不想知道，我像鸵鸟一样的把头埋在沙坑里，不想面对，无力面对。
我在想，如果很早以前我就知道在生日宴后会是那样惨痛的离别，而且以我所难以预料的方式，我会不会后悔遇见了他们。
答案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一切都已经发生，说如果，真的太卑微，没有如果。
其实，能遇见他们是我的荣幸，他们是人生路上遇到的几颗最亮的星子，总有那么一两个，是可以陪我走到最后的。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归去
